“他來幹什麽?”我和淩統幾乎同時出聲。二人不由得對視一眼,隨後淩統大手一揮,道:“傳他進來!”

“是!”

很快,呂川就提這一個木盒子闊步走了進來:“呂川拜見將軍!”

“你有何事?”

根據我情報,呂川原先隻是淩統手下的一名小兵,呂川能有今天完全是靠著自己的努力得來的,其中沒有半點淩統的幫助。

也正是如此,淩統才會把劃到我手下了。

“將軍,夏校尉來的時候太過匆忙,忘記帶一樣東西。”說著,呂川將一個木盒呈上。

淩統的親兵打開木盒,駭然發現裏麵所存放著的竟然是一名男子的人頭!這個男人已經麵目全非,整個頭都有被灼燒過的痕跡,單從表麵上看已經認不出其外表。

“此人乃是此番偷襲我部的頭目,乃是一名偏將,其在撤退時被夏校尉殺死。”呂川字字鏗鏘,從始至終表情沒有半點變化。不過,呂川的話卻是引來了在場所有人的驚詫和猜疑,如果此人真是叛軍的偏將,那麽我的崛起將勢無可擋。

淩統眉頭一揚,笑問道:“你如何肯定此人是一名偏將?”

“盒子裏,還有此人的腰牌和佩劍。”

在九州,但凡偏將以上就有其獨有的腰牌和佩劍,這些是絕對無法私自鑄造的,因為一旦發現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好!”淩統拍案大笑,“你們做得非常好,不但保全糧草,竟然殺得敵人棄兵曳甲!來人,傳本將令,封夏雨為偏將,領兵五部;呂川接替夏雨,為校尉!”

“謝將軍!”我和呂川,一戰一跪,同時出聲應和。

此時的我正在風頭上,雖然眾將看到我並未下跪,但見淩統不以為意,也隻有在心裏碎碎念,嘴上可是不敢說出來的。

這時候,我將目光放到自己身前的五人身上,這五人一看就知道是吃了敗仗,準備接受淩統的處罰。

“將軍,此番我軍糧草損失極大,末將有一個計能夠解決我軍糧草問題。”

“哦?快快說來!”淩統一聽,眉頭都翹了起來,我估計他正為此事煩心呢,沒想到我非但送了他一份大禮,還有妙計奉上。

“再說之前,請將軍予末將兩個權力。第一,是全權負責糧草諸多事宜;第二,任何人都不得過問末將行徑。”

“不可!”

“萬萬不可啊,將軍!”我話剛出口,就有幾人跳了起來,其中一人義憤填膺地指著我,“商賈之人何言忠誠義信,此人絕對有不臣之心,將軍若是予他這等權力,那他還不翻了天,若是他跟叛軍聯係,那我們不是都要遭殃了!”

淩統這時候也是緊緊地盯著我,他希望我給他一個解釋。

我卻是聳聳肩,一副十分輕鬆的神態:“如果將軍不放心,那就當末將沒有說了。不過,末將有言在先,如果就此下去,不出半個月,我軍就會陷入缺糧的險地,到時候哪怕將軍有千萬本領恐怕也無力回天。”

“危言聳聽!將軍,此人霍亂軍心,請將軍將其拿下!”還是那個站起來指責我的將軍,此人麵相富態,體形臃腫肥胖,長著一對眯眯眼,怎麽看也不像是領軍將領,倒像是後世專門在學校裏褻玩女學生的“叫獸”。

我的火氣也有些上來了,不過表麵上並沒有動怒,而是笑著對淩統道:“將軍,請問,我可以揍他嗎?”

“胡鬧!”淩統重重一拍,手掌藍光閃現,身前的長桌直接被拍得四分五裂,震飛滿帳木塵。淩統沒有去看其他人,說實話他對這些光長肉,不長腦的庸才也有些不耐煩。天天姑姑叨叨的,除了說一些廢話,什麽事都辦不好。長此以往,南冥國不滅亡才怪!

淩統直直地看著我,喝問道:“你給我一個理由,隻要你說服我,別說兩個權力,十個本將軍都給!”

我笑了,笑得異常地大聲,環視帳內眾將,猛然喝道:“還需要理由嗎?我軍才剛出發,連叛軍的先頭部隊都還未遇上,就已經損失了將近一半的糧草!難道將軍認為,我們的後方是鐵板一塊?你難道認為,當我們在跟叛軍拚死拚活的時候,南冥城那些貴族還會給我們多少支援?沒準那些王八羔子到時候會把整個南方都拱手相讓!別他娘的告訴我那些貴族個個都忠君愛國,誰要是開口,老子就把這個拳頭塞進他腚瓣裏!”

我總算是說到眾人的痛處上了,這一發話,所有人都十分自覺地閉上了嘴,因為他們已經在內心認同了我所說。

其實,不單是眾將,就連淩統一開始也以為此次率領六萬大軍平叛肯定順風順水,就跟玩一樣。淩統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才剛出門就被敵人給陰了一招,說實在的,領軍打仗、攻城掠寨他是行家,但是耍陰謀詭計他實在不行!

淩統總算是被我給說服了,他歎了一口氣,道:“那你至少要把你的行動方向告訴我吧?”

“將軍,行軍打仗我我是個門外漢,這一點我坦然承認。”我環視四周,頓了頓,說,“但是論到陰謀詭計,我敢認第二,世間無人能認第一!”

看到我那陰惻惻的臉,在場眾將十分自覺地把脖子都縮了縮,所有人當下都不敢出口妄言了,因為他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似乎是王後的人,也就是說無論我做了什麽事,背後都有王後和丞相在撐腰。

“所以,你所要做的是?”從我那深邃的雙眼之中,淩統似乎明白了什麽。

“我們此時已經深處南方叛亂地區,我問大家,叛軍的主要群體是誰?”

“貴族和奴隸主。”大部分人異口同聲。

“很好。”我笑了,這些人至少還不笨,“那麽,南方的所有貴族,還有奴隸主,都是我們的敵人,對於敵人,大家該怎麽做?”

“殺!”

“殺個精光!”

“殺你妹啊!”我對著自己最近的一個將領噴了滿臉口水,“南方的貴族少說也有十幾萬人,都殺光了,以後耕地誰來耕耘,礦產誰來開采,道路誰來鋪墊?還有他們的奴隸、糧食、地產、金銀珠寶,嘿嘿嘿……”

此時此刻,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淩統和呂川在內,所有人看向我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

“現在我的動機大家應該都懂了吧?”我掄了掄袖子,越說越起勁,恨不得馬上就衝進那些貴族的家中大肆掠奪,“我的計劃很簡單,將軍著我五部軍士,我保證全軍糧草輜重充盈,甚至還可以給部分部隊配上隻有貴族軍隊才配備的裝備!”

“好!”

“他娘的,幹了!”

“夏將軍,兄弟們跟你幹了!”

我終於說服了這些榆木疙瘩,看向淩統,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爽朗的笑容。

在營地裏休整兩天之後,我領著五部人馬,共五千人踏上的饕餮之旅。

“將軍,前方十裏發現一個縣城。”中午吃飯時間,我派出的斥候回來稟報。

與此同時,我也不得不再度感歎這個時代信息的落後,進入南方叛亂領域之後,我發現包括淩統在內,大部分人對南方地域近乎一知半解,有的人甚至除了南方四郡的郡城之外,其餘的大小城市連名字都叫不出一個來。如此破敗的信息網絡,更別說是地圖之類的“奢侈品”了。可以說,我這一路行軍就好像是摸瞎一般,逮到一個是一個。

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歎了一口氣道:“城鎮規模如何?有多少叛軍守衛?”

“乃是一座縣城,人口在一兩萬左右,叛軍的數量不少,約有兩千人。”

聽到一個人口隻有兩萬左右的小城竟然有兩千人的守衛,我的眉頭不由皺了皺,問道:“小城周圍環境勘察過了沒有?”

“都勘察過了,和我們現在所處的地形一樣,都為丘林。不過,小城南郊有一出小山穀,山穀兩旁山道頗為陡峭,有碎石。”

聽到斥候的話,我總算多少有些欣慰,所派出的三隊斥候都是精心挑選且培訓出來的,個個都十分精明。“那好,咱們就拿這個小城開刀!”我當下將手中的水袋扔到地上,臉上露出了決然之色。

戰爭,可不是兒戲。我十分清楚,一旦開戰,死傷是在所難免的,而且可以說,除了那些叛軍高層,我所麵對的都是自己的子民。南冥國已經夠窮夠苦的了,不能再在南冥國的流血的傷口上撒鹽。

所以,我所謂的開刀,並不是率兵猛攻,而是另走它徑。要知道,我的身邊可是有二十名精通刺殺與格鬥的暗夜護衛,這二十人個個都是副將級的高手,若是真的廝殺起來,頃刻間就能將百人小隊消滅。

不想打草驚蛇的我並沒有帶著全部人馬,而是帶著二名暗夜和呂玲綺打扮成普通民眾進入小城。在抵達城門口的時候,我才在城門的牌匾上讀出了小城的名字——南江。

“站住!你們是哪來的?不知道進城的規矩嗎?”此時淩統還未與叛軍展開正式交戰,所以城門的守衛依舊比較鬆懈。

“大膽!居然敢阻我家公子的路,你一個小小的守衛難道吃了熊心豹子膽麽?”說話的是我身邊一個暗夜護衛,此人年紀不大,麵容普通,從表麵上並無任何特征,年紀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左右,可以說是暗夜守衛之中年紀最輕的一員。他話剛說完,就從懷中拿出了一小袋金幣,直接扔給那守衛,隨後點頭哈腰,滿臉諂媚地讓我先行。

“你小子不錯。”我裝模作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搖大擺地進了南江縣城。

進了城,我先是帶著三人在城中繞了一大圈,同時也從攤販走卒口中稍微了解南江縣城的狀況。南江縣的縣令叫陳知,陳姓在南冥國的南方是大姓,其族人可以說基本掌控了整個南方地區,而陳就乃是陳氏一族現任的族長。

斥候所探查到的南江城兩千守衛,可以說都是陳知一個人的私兵。在南江城,是陳知一人說了算,在這裏陳知是天王老子,沒有他不能做的事,也沒有他不敢做的事!

我還打聽到陳知隻有一個獨子,叫陳信,平日裏溺愛無比。而陳信自然而然成了南江城的紈絝之首,平日裏奸?**擄掠之事沒少幹。

在資料收集得差不多之後,我做出了一個決定。

半個時辰之後,得到陳信消息的我帶著三人進入了一家酒樓,酒樓有兩層,我自然是上了二樓。剛上二樓,我發現客人並不多,隻有三三兩兩的幾桌客人。不過,這時候我發現在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個錦衣公子,他的身後站著五名家丁,懷中還抱著一名濃妝女子,青天白日地正在做那羞恥之事。

不用想,這貨估計就是陳知的膿包兒子了。

呂玲綺見了,當即就準備過去把那幾人踹飛,然而我卻是抓住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之後,我對剛才表現突出的暗夜守衛招了招手,那家夥樂嗬嗬地靠近,小聲說:“公子,您有何吩咐?”

“等一下演一出戲,把那個小白臉拖下水,惹起事端,越大越好。”

“遵命。”暗夜守衛點點頭,臉上的笑容更勝了。得到了我的關注,這表示他的苦日子終於到頭了。這名暗夜守衛叫管承,原來是一名水賊,自幼隨父親在碼頭周圍攔截奴隸商船,後來被官兵抓獲,輾轉到了夏忠的手中,經受夏忠的培養。

管承開始接受夏忠培養的時候是十一歲,而他開始殺人是七歲,通常這個年紀的人還在和小夥伴玩泥巴。

可以說,管承的天資還是不錯的,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就進入了副將的級別,雖然這其中也包括了夏忠的諸多培育,其中也包括藥物。在二十名暗夜守衛中,管承的實力最差,但是他的腦子最為靈活。二十人隻有他是外來者,其餘的都是夏忠從四處找來的孤兒,忠誠上管承差了一些,但是他深知夏忠的厲害,所以至死也不敢違背夏忠的任何意願。“小二,把好酒好菜都給本公子端上來!”

“哎,好嘞!”

“今天本公子把二樓都包下了,你且讓他們都下去吧!”我話音剛落,他身邊的那名暗夜守衛十分及時地拿出一袋金幣,扔給那店小二。

然而,店小二並沒有見錢眼開,他麵色十分為難地看著我,苦笑道:“這,這位爺,小的實在沒有這個膽子啊,今日店中客人不多,要不,您將就一下?”

“混賬!”管承拍桌而起,一股暗勁直接震地店小二蹌踉後退十來步,最後摔在了我對麵的飯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