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三樓一開始沒有感覺到什麽,可是當我們靠近辦公室到一定距離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了一股極寒的氣息將我包裹,有那麽一瞬間,我就感覺自己好像清潔溜溜地站在零下三十幾度的東北密林裏,這樣的極寒不禁讓我的身體,就仿佛連靈魂都為之顫抖、顫栗。

我急忙停下身體,同時後退,五六步之後,那種極寒的感覺迅速消失。

張忠強不信邪,傻乎乎地學著我走了幾步,結果“哎喲,哎喲喲”地退了回來。

“怎麽回事,為什麽前麵突然變冷,明明什麽都看不見。”張忠強胡咧咧地說了一句,又轉頭看向我,“哥,這是怎麽回事啊?”

我搖搖頭,開始看向四周。

不多時,我就看到一個黑影從樓上飄了下來,三個鬼魂同時飛了過去,他們迅速交流了起來。

我並沒有對自己施加通靈咒,主要是自己口袋裏的合和符咒隻剩下三張,我擔心不夠,所以就讓徐蘭在旁邊當翻譯。

通過他們的講述,我大概知道了一些。

在辦公室門口附近出現了一種很奇特的火焰,這種火焰隻有鬼魂才能看見,它的顏色和陰氣一樣,都是綠色的,深淺不一,而且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它已經燒了很長一段時間。

它還有一個特點,對於鬼魂來說,它極為炙熱。

當我們生人靠近的時候,會覺得極為陰寒,但是鬼魂靠近卻感到炙熱無比,根本就無法靠近,更別說找東西澆滅了。

“反正你們都是鬼魂,就不能穿牆,從樓上飄下來嗎?”張忠強很自然地說了一句。

徐蘭還未翻譯,我就對著他們解釋了。

在書店裏買到的兩本書裏,其中一本就提及了鬼魂等級和能力。

在一般電視劇和影視作品裏,鬼魂要穿牆很容易,畢竟他們是靈體。可是這種想法是錯的,並不是所有鬼魂都能穿牆,能夠穿牆的鬼魂已經擁有了很強的實力。一般情況下,沒有經過修煉的鬼魂,是無法穿牆的。

“那怎麽辦呢?”徐蘭問我。

我想了想說:“那中綠色的火焰應該和鬼火差不多,可能威力比鬼火要強,我先試一下,看看行不行。”

師父的半仙手劄寫得其實很淩亂,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的信息。也得虧我從小記性就好,雖然不算過目不忘,但讀過幾遍的隻是,都會很清晰地烙印在腦海裏,並且能夠良好地將這些知識靈活運用,這也是為什麽我成績比較好的一個原因吧。

半仙手劄裏曾提及到一點,這世間任何能量都不能**存在,有陰必有陽;同時,許多能量形態的東西都能夠依附在一些特殊的容器裏。

其中,符咒、法器就是最為常見的容器。

而書店買的書籍裏也提到了類似的信息,就是用符陣吸收陰氣、瘴氣之類的穢氣。

我的想法很簡單,綜合一下半仙手劄和書裏的知識,沒準能將那看不見的火焰吸收到法器裏。

符咒是不用想的,因為符咒畢竟是紙,無論什麽紙都能都禁不住火焰。

而且那綠色火焰似乎很叼的樣子,萬一控製不得當,把我們三個生人的靈魂都給凍了,順道把他們四個鬼魂給燒得灰飛煙滅,那就完蛋了。

想來想去,我忽然想到了之前洪爺手上戴著佛珠。

佛珠是很好的法器,而且我以前就聽說一個得到高僧,他的佛珠是從來不會換的,或多少歲,就念多少歲。佛珠是念佛經的時候用來記錄數據用的,念一遍,過一顆,一個得道高僧若是念佛幾十年,那佛珠所積累的佛門正氣肯定極為精純。

師父的半仙手劄裏提到,氣息跟固態東西不同。它靠的不是量,而是濃度,或者說精純程度。

這就如同武俠小說的理論一樣,內力一開始隻是以氣息存在,到了後麵反而就同江河湖海的水流一般奔湧。

想到這裏,我轉頭對著身邊的徐蘭道:“你們現在能不能想辦法從別人手裏拿一串佛珠過來。”

“好,我這就去買。”

張忠強下意識地轉身就準備下樓。

徐蘭忙將張忠強拉扯住:“不用下去了,我手裏有兩串呢。”

說著,徐蘭將袖子一擼,她左手腕上還陣戴了兩串佛珠。

隻不過這兩串佛珠的形態和大小都有些不同,她將其中一串取下來遞給我:“雨哥,這串佛珠是前幾天物資交流會的時候我買的,當時那老板說買一送一,我想著反正便宜,就買下來了。你也知道,我經常要值夜班,我們賓館裏晚上總會飄過一些不怎麽幹淨的東西,有些時候,我還能看到她們的背影呢。”

聽到徐蘭說這件事,張忠強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連話都不敢接了。畢竟,昨天晚上他們幾個人禁不住誘惑,都做了錯事。

我點點頭,將佛珠先放在口袋裏,然後從挎包裏取出朱砂、毛筆和白紙,就地畫了幾張合和符咒。

為了以防萬一,我決定用上一次在洪爺家臨時想出來的符陣。

隻不過這一次稍微有點不一樣,我打算將等邊三角體放在上麵,並倒過來,尖朝下,像是一個漏鬥,將陰火凝聚並往下倒;而正方體則是在三角體的正下方,就像是一個容器,接住倒下來的陰火匯聚於佛珠上。

因為判斷那綠色的陰火是否納入佛珠之中,單單看佛珠有沒有懸浮起來,並且出現一些變幻就行了。

雖然畫符咒消耗了不少時間,不過,合和符咒是我目前最為熟悉的符咒,就算是閉著眼睛我也能畫得方方正正。

很快十二張符紙就準備好了,剩下的是最後一張。

這一次,我決定嚐試突破一下自己。

在車上從師父的信裏得知若初要嫁給灰家那臭老鼠之後,我就感覺自己跟吃了一大碗老鼠屎一樣,惡心得想吐,同時更想將那隻臭老鼠千刀萬剮。

我以前在山上打獵,那為的是給自己掙口糧,所以無論做什麽,講究的是穩妥,謀定而動。

但是現在不行,就算我想按部就班,一點一滴地磨練,別人也不會給我這個機會。

所以,我必須要盡快變強,而眼下就是一個全新的機會。

因此在出門的時候,我跟著徐蘭特意到香燭店買了黃色的紙。

和北方比起來,我發現南方的宗教氣息更加濃鬱,他們這邊還有祠堂,而在我們北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他們逢年過節就會祭祀祖宗,很多東西都是自己準備的,材料都實打實手工製造,別的不說,就當說我手上這種黃色的符紙。

在香燭店裏的時候,賣的人說,這種黃紙是用山上一種樹木的樹枝碾碎之後,下鍋熬煮而成,類似於東漢時期的蔡侯紙。雖然質地十分粗糙,但是祭祀先祖再合適不過了,而且他們上麵什麽都不寫,直接就燒,燃燒起來還帶著一點點樹木的香味。

以我目前的本事,勉強隻能將“普通”等級的符籙畫在白紙上,而要在黃色符紙上畫符咒,主要是精氣神不夠。

所以,我直接略過朱砂,準備用自己的鮮血。

之所以冒險這麽用,主要是我想知道,在黃色符紙上畫符咒的感覺是怎麽樣的。

如果我不知道那種感覺,也許一輩子都隻能在白紙上畫符籙。

這就好比在上學之前,我先通過自己的努力預習一下課本,很多時候甚至可以在老師沒有教的情況下,將許多知識點率先掌握,這樣一來,等正式上課的時候,就能比較輕鬆地舉一反三了。

想到就去做,我向來就是這尿性。

當我拔出獵刀的時候,那四個鬼魂迅速後撤,它們明顯被獵刀上的煞氣所震懾。

而我則是當著他們的麵割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在手工製作的粗糙黃紙上極為艱難地畫下一道符籙。

用鮮血畫符籙的過程十分危險,我右手對著黃紙輕輕點下的時候,就有一種全身的血液都朝著符紙湧現的感覺。如果不是我視線裏流出的血就那麽一點點,我真的有可能會放棄。

而當我符咒畫好的時候,更是覺得頭暈眼花,甚至還耳鳴了!

當我從地上撿起符紙的瞬間,那黃色符紙上血色符咒竟然泛起了金色的光芒,眨眼間血跡就變成了介於紅色和金色之間的顏色,並且仔細看上去的時候,還能夠看到一絲絲流光。

這一次大膽的嚐試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果然,富貴險中求,我成功了!

跟上一次在洪爺家裏作秀不同,我必須要通過精細的計算,造出一個相對完美的符陣,隻有這樣,才能將這件事做到最好,不出任何差錯。

通過仔細的規劃,我終於將符紙擺放完畢,隨後捏著手訣,並用兩指夾住黃色符紙,迅速念動咒語:“道法本無多,南辰灌北河,寫來三七數,趕盡世間魔……”

在我念動咒語的時候,十二張合和符咒就散出金色光線,迅速構建成兩個幾何體,隻不過那佛珠仍舊靜靜地放在地上,沒有絲毫的動靜。

咒語結束時,我夾著紅色符紙,輕喝一聲:“聚陰咒!”

手中黃色符紙迅速散射出肉眼能夠分辨的金色的光芒,這些光芒就如同一盞白熾燈,很快就將整個空間都點亮了起來。

那四個鬼魂在我念動咒語的時候就已經迅速飛退,而聚陰咒一出,他們更是直接躲在了牆邊的角落裏。

雖然我看不到那綠色的火焰,但卻能明顯感覺那極寒的氣息從前方就如同溪流一樣涓涓而來,在三角體內匯聚。

而後佛珠很快就懸浮起來,位於正方體的中央位置。

慢慢地,佛珠開始產生了變化,我們三個人都能夠看到佛珠棕色的樹紋理表麵上竟然出現了碧綠色的花紋,那花紋上去就好似火焰一樣,栩栩如生。

整個過程大概十五分鍾,而這十五分鍾,卻給我感覺比參加馬拉鬆還要疲憊。

當已經感覺不到那極寒氣息的時候,我一個皮墩坐在了地上。

太累了,實在太累了,我隻感覺自己嘴巴又幹,就好似有人往裏麵丟了一把麵粉,就連喉嚨也啞了,一絲說話的氣力都沒有。

“啾!”

小狐狸忽然從我的衣襟裏跑出來,迅速朝著那佛珠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