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天。”看清出現在麵前的人,傅遲吹雪不由輕笑一聲,當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了他。

“嗯。”連天先是一愣,他也是剛剛才突破了千疊空間,卻沒想到,第一個遇到的竟然是傅遲吹雪。

“怎麽,你想現在就開戰麽?”連天冷聲道。

“那又有何不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傅遲吹雪笑道,身形緩緩的變成劍魔之體,隨後魔衣殄褫加身,魔劍庹灞也出現在了手中。

“如你所願。”連天沒有絲毫的猶豫,自從再次見到傅遲吹雪,能夠與他生死一戰,已經成了他此次神門對決的最重要之事。

看到傅遲吹雪已經做好的準備,連天卻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以吾之血做引,魔衣血燕出。”陰鷙到極點的話語從連天口中傳出,頓時隻見他手指上滲出的那滴殷紅的鮮血竟然違反了自然定律,向上飄起,與此想呼應,天空之中頓時凝聚出一團猶如沸騰般的血雲,血雲急速縮小,最後與連天的血液相融合,撒下一片血光,將連天籠罩。

等最終紅光散盡後,連天的身軀已經拔高到了四米之高,全身上下更是披覆著一套猙獰華麗的魔衣,不斷的向四周散發著濃濃的血腥之氣,腳下的花花草草在這血腥之氣下,竟然全部枯萎而死。

連天並沒有利用血魔的神通,向上次那般變幻成傅遲吹雪的模樣,不是他不願意,而是已經沒這個能力了,劍魔原本就在血魔之上,現在傅遲吹雪劍魔傳承已經圓滿,自那天相遇之後,連天就已經發現,自己竟然失去了模擬傅遲吹雪的能力,就仿佛有一層無法逾越的鴻溝一般,盤亙在身前。

既然如此,索性,連天就隻能用出自己壓箱底的實力,不再有絲毫的隱藏。這是他血魔傳承圓滿後,第一次在人前展現,不過,作為自己的對手,傅遲吹雪有這個資格。

“鏘。”的一聲,連天直接拔出了背後的一柄霸道衝天的血色長刀,“此刀名為嗜血。”

“此劍的名字,想來你應該知道了,不過還是再告訴你一次吧。因為過不了多久,你將受誅於此劍之下。記住了,此劍名為庹灞。”

“當。”刀劍輕輕相碰,隨後兩人各自舉著手中兵器緩緩後退。

“你可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知你於死地麽?”傅遲吹雪一邊退,一邊說道。

“因為我是血魔,如果我不死,對你身邊的親人還有朋友,都是致命的威脅。”連天同樣一邊後退,一邊回答。

“嗬,不得不說,你很了解我。”傅遲吹雪輕笑一聲。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不會再犯上次一戰的錯誤。”連天冷聲道。

兩人說著,已經各自退後了百米,終於停了下來。

“明年的今日,或許我會為你燒上一炷香。”傅遲吹雪說著,挺劍直指連天。

“哼。”連天沒有說話,默默的凝聚魔力。

“殺。”

“殺。”

失去了在千疊空間那無數的禁製,兩人早已經恢複到了最巔峰的時期,此時全然沒有絲毫隱藏的出手,當真可謂是石破天驚,一紅一黑,兩道魔影,不斷在山腳下碰撞,但是讓人吃驚的是,兩人的速度雖然快到了極致,讓人根本無法看到他們的形貌,但每一次的碰撞,卻是隻是發出兵器鏗鏘的刺鳴,卻沒有絲毫的衝擊波發散而出。這也導致兩人打的熱鬧,但對外界卻是沒有絲毫的損傷。

不知何時,不斷有人突破千疊空間,進入到天外逍山的地界,卻全部被這場大戰所吸引,四周圍觀之人越聚越多,到了最後甚至連早兩人到達,已經趕到山巔的人都吸引了下來,其中也包括,那五名神門開啟時出現的神秘人。

“這兩人是誰啊?”觀看熱鬧的人群中,不由的傳出這樣的疑惑,甚至連一些宗門的宗主,都無法瞧出那兩道魔影遮掩下的麵孔。

但對於這些人來說,或許無法看清兩人的身份,卻不代表四大超級宗門的宗主看不出。

不知何時,爵拜、納春、漠山、傅遲極傲已經站到了一處,全神貫注的望著這場戰鬥。

“嗬嗬,漠山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紅衣之人,應該是你們魔宗的弟子吧。恭喜啊,竟然出了一個能跟傅遲吹雪打個難分上下的弟子。”爵拜臉上閃著莫名的笑意說道。

“過獎,這孩子也是機緣之下,得到了我魔宗的血魔傳承,才有如此成就。”漠山雖然表現的極為得意,甚至挑釁的朝身邊的傅遲極傲瞥了一眼,但心中卻是暗叫倒黴。連天跟傅遲吹雪之間的恩怨,他也是知道的,原本打算是此次神門對決之後,再行處理,卻沒想到,兩人現在就打了起來,而且瞧著架勢,不分個你死我活,是絕難罷休的了。假如最後連天不幸落敗身死,那麽對於魔宗來說,無疑是失去了一個強大的助力。

“哎,看了這兩人,我第一次感覺自己老了啊。你看他們,對於力量的控製竟然達到了這種程度,絲毫沒有力量的外泄,最大程度的提升了攻擊力也能夠更持久的戰鬥下去。這兩人,即便是我對上,或許千招之內,會不分伯仲,可千招之後,我最終會因不支而敗。”爵拜歎道,能夠讓天境最強大的妖宗之主發出如此的感慨,足見他對這兩人的看重,而身邊的其他三人,此時竟然沒有絲毫的反對之意,反而紛紛點頭。

“納春聖主,你怎麽看,你覺得他們誰會贏?”爵拜一轉身,卻是向納春問道。

“兩人修為相差不多,而且同為魔修,雖然傅遲吹雪的劍魔傳承要比血魔傳承品質高了些,但兩人還遠遠沒有達到已臻化境的程度,所以,這最後的結果,我倒也是看不出。隻能說,要看兩人的臨場應變以及運氣了,兩者缺一不可。”納春一臉慎重的說道。

“哼,如果這麽說的話,那你們可就大錯特錯了。”就在此時,一道陰冷的聲音傳來,四人循聲望去,卻見帝破天不知何時到了四人的身後。

“哦,你有何高見。”納春不以為然道,對於這個神秘之人,她可沒有絲毫的好感,更何況,在昨天的筵席上,自己更是在對方的手上吃了些暗虧。

“那個血魔沒有絲毫獲勝的機會。”帝破天語不驚人死不休般的說道。

“哼,無稽之談,你又是如何看出的?”漠山不由冷哼一聲,連天可是他魔宗之人,現在被人如此直接的道出其不敵之言,如何能讓他心暢。

“嘿嘿,如果你不相信的話,自管看下去就是了。”帝破天實在懶得解釋,說完,就轉過了頭去。

“你……”漠山當即大怒,正要發作,突然腦海中傳來一聲歎息。

“漠山,此人說的對。”一道聽上去老邁的聲音在漠山的腦海中響起。

“太上長老?!”漠山一驚,同樣也用傳音入密說道:“晚輩不明,還希望太上長老明示。”

“連天是我一手教導出的,他現在雖然血魔傳承得以圓滿,但距離真正的飛升,卻還差了臨門一腳,可那個劍魔卻不一樣。老夫能夠感覺到他體內甚至還殘留著溫柔鄉的氣息,如此說來,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此子竟然利用溫柔香壓製了自己真實的修為。”腦海中再次傳來太上長老的話。

“太上長老,您的意思難道是,這個傅遲吹雪真的已經達到了那種境界?”漠山終於無法淡定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連天豈不是一點獲聲的機會都沒有,那麽自己是不是要阻止這場戰鬥呢。

“漠山,老夫勸你不要輕舉妄動,這一切都是連天這孩子的宿命,老夫很早以前就算出了他有此一劫,原本還想方設法幫其化解,但如今看來,天命不可違啊。幸好,我魔宗還有漠河,隻要他心魔能夠得以圓滿傳承,其日後的成績,絕對不會在這個劍魔之下,到時也將是我魔宗真正崛起之日。”

太上長老一句“天命難違”,最終讓已經蠢蠢欲動的漠山不敢再存其他心思,隻能聽天由命。虛士最看中的就是天命,極少有人敢於與天命相抗,更何況是違背了。

“傅遲吹雪,你看,四周的人越來越多了,如此打下來,咱們也難分勝負,不如就此罷手,等待更好的時機,咱們再戰如何?”戰鬥中,連天終於再次開口說話。

“嘿嘿,那好啊,不過前提是,你能夠擋下我這一劍。”傅遲吹雪冷笑一聲,其實他何嚐不知道,此戰必須速戰速決,不然要是有外人插手,自己今天就別想殺了連天。

“既然如此,就隻有那麽做了。”傅遲吹雪暗下決心,一股魔力,直接衝散體內那殘餘的最後的溫柔鄉之毒。

“轟……”突然之間,天外逍山之上,烏雲密布,一股決然的威壓,如一座巨山一般,向下方的所有人覆蓋而去。

“天劫,難道有人要飛升麽?”見此光景,所有人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起來,主要是這天劫降下的雷霆之威,太過恐怖,如果真的要降下來的話,不說渡劫者,就連他們這些人,也絕難逃離,即便你擁有了九星半虛皇的修為,如果被雷劫劈中,也難逃一死。

“連天,死來。”就在漫天的烏雲降下第一道雷劫的同時,傅遲吹雪一劍刺出。

“噗嗤。”一聲輕響,下一刻,傅遲吹雪手中的魔劍已經捅進了連天的胸口,避無可避的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