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師兄呢?”慕容清雅突然輕聲問道,一臉的糾結。

所謂知女莫如母,趙夢妍哪能不知道慕容清雅所想,心頭不由的一歎。想想,自己的女兒與丈夫的大弟子,也算是青梅竹馬,從小一塊長大,兩人之間的那點小心思如何能夠瞞過做父母的。如果不是前段時間發生的那件事情,慕容卓和趙夢妍也是樂見其成。

“前天,連天那孩子就被你父親打發出去辦事情了,看日子,明天應該就能回來了。”趙夢妍回道,現在卻有心要提醒一下女兒,感情這方麵的事情,來不得優柔寡斷,不然不光自己受到傷害,還有可能牽連進另外的兩個人。

“清雅,娘知道。你的性子從小就溫柔善良,對人的依賴性很強。娘也看的出來,你以前跟連天之間的關係。但現在你長大了,在感情的事情要早早的有決斷了。不然後果隻會損人不利己,知道麽?”

聽了母親的話,慕容清雅心中卻是一痛,她清楚的記得,小時候跟大師兄玩過家家時。

“師兄,長大了我嫁給你當新娘好麽?”

“恩,師妹,到時候我一定想師父對師娘那樣對你。”

雖然當時少不更事,但卻也在各自的心中種下了一枚愛情的種子。

可現在呢?

“我已是不潔之身,對不起,師兄。這輩子咱們隻能有緣無分了。”慕容清雅心中想著,兩行清淚湧了出來。

望著女兒難受痛苦的樣子,趙夢妍也是心中不忍。

“清雅,你老實跟我說,在連天和你說的那個傅遲吹雪之間,你更喜歡哪一個?”

“我、我不知道。娘,我是不是很沒用啊。”慕容清雅一臉的矛盾。

“哎。可憐的孩子。都是娘不好,從小寵著你,沒有慣出你的小姐脾氣,卻也消磨掉了你性格中的棱角,跟娘年輕時一樣,到了緊要關頭就沒了主意。哎,清雅,明天讓那個傅遲吹雪過來吧。也讓我跟你爹見見。”

正氣堂是慕容世家平時議事之地,此時慕容卓和趙夢妍做在上首,而在大堂的兩側則坐著十幾個世家的長老執事。

慕容卓的臉色很是蒼白,昨日的重傷,雖然在靈液的溫養下已經控製住了,但要想徹底的痊愈,卻不是短時間內實現的。

就在早上的時候,聽到妻子說了女兒的事,跟趙夢妍不同,慕容卓想的更多,因為這種種的事情實在太過巧合。

女兒出走,接著世家就遭受了劫難,而這個傅遲吹雪卻又巧合的跟女兒巧遇,甚至產生了情愫。因為武滅堂這件事情,讓他不由的臆想這是否是一個陰謀。

“砰、砰。”輕微的腳步聲從堂外傳來,放眼望去,隻見慕容清雅帶著一個青年走了進來。相比於慕容清雅的忐忑不安,後麵的青年卻是一臉的坦然,行走間雖然沒有多少的氣勢,但那種閑庭信步間所散發出的自信,卻是顯露無疑。

“這個小子絕非一般人。”慕容卓暗自下著定論,臉色卻越發的不好看了。

“爹、娘,他就是……”慕容清雅戰戰兢兢的正要介紹,卻見慕容卓朝他一擺手,隻能停下話頭,回頭朝傅遲吹雪望去,神色間充滿了憂慮惶恐。

“你去那邊坐吧。”傅遲吹雪指了指旁邊的一張椅子輕聲道,語氣說不出的柔和。但正是這種語氣卻仿佛給了慕容清雅莫大的信心一般,這才施施然的坐在了旁邊。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站在中央的傅遲吹雪。

“小子傅遲吹雪,見過各位前輩。”傅遲吹雪禮貌性的朝四周稽禮,聲音淡然,沒有太多的感情,說不上恭敬,但也沒有那種桀驁的傲慢。

趙夢妍仔細的打量著下首的年輕人,現在他終於知道女兒為什麽會傾心與他了,雖然短短的接觸下,這年輕人表現的很是淡然,但正是這份從容中,卻顯示著無與倫比的驕傲。

“倒是跟連天的性子有些相像。”趙夢妍暗道。

慕容卓就那麽注視著傅遲吹雪,一言不發的,直到良久,被趙夢妍暗地裏捅了一下,才點了點頭,開口道:“聽清雅說,你救過她一命,老夫在這裏謝過了。”

“慕容宗主客氣了。小子也不過是碰巧遇上了而已。”傅遲吹雪不亢不卑道。

“恩,但救命之恩總是要報的,傅遲少俠但有要求,我慕容卓隻要力所能及,一定報答。”慕容卓的話中正平和,卻讓人聽不出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嗬嗬。既然慕容宗主這麽客氣。那小子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小子前段時間受了重傷,想在貴莊修養幾天,不知可否?”

“哈哈,就怕鄙莊簡陋,少俠住不慣啊。”

“慕容莊主算是答應了?”

“呃?那好吧。”

“我還有一個請求?”

“但說無妨。”

“我想請慕容莊主將令千金許配給我。”

一席對話,到此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喂,小子,莫要得寸進尺。”坐於旁邊的一名老者憤然起身,冷聲喝道。

“就是……”

……

正氣堂內,頓時人言鼎沸,尤其是坐在兩側的長老執事紛紛將矛頭指向了中央的傅遲吹雪,口誅筆伐。

慕容卓沒有說話,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直接,而顯然打亂了他的節奏,原本他還想著許一些好處,將此人打發了,至於有沒有陰謀,也就自然的不攻自破,可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如此直接,一上來就求婚,倒是讓他不知如何應付。

“江湖中,倒也有不少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佳話。傅遲少俠,莫不是也想……”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趙夢妍開口了,她的話音一起,頓時壓下了四周的雜音,但卻又沒有將話說完,但意思誰都明白。

“我不是你們江湖中人。也不是因為救過清雅的命,就要她以身相許,而是木已成舟,所以,還望兩位前輩成全。”傅遲吹雪的話聽在慕容卓和趙夢妍的耳中,頓時有了不同的理解。

作為男人,慕容卓最為關注的就是前半句,不是江湖中人?難道是官家的人?想到某種可能,慕容卓心中倒是有些釋然。

而作為母親的趙夢妍,卻並不關注那些所謂的社會地位,傅遲吹雪話中“木已成舟”四個字卻在她的腦海中炸想,臉色不由一變,卻是朝慕容清雅望去,而慕容清雅的目光一接觸到母親,頓時羞愧的低下了頭。

“清雅,這裏都是男人,我們就別攙和了,你跟我過來。”趙夢妍此時再也沒有心思坐在這裏,臉色說不出的嚴肅,站起身來,就將慕容清雅帶進了後堂。

一走進後堂,趙夢妍迫不及待的抓住女兒的胳膊,擼起衣袖,將整條胳膊都**了出來,細膩白皙的皮膚閃著瑩瑩的光澤,卻看的趙夢妍臉色大變。

“你個傻丫頭,朱砂痣呢?”趙夢妍此時氣急,從來沒有打過女兒一下的她,竟然甩手就給了自己女兒一個耳光。

作為一個傳統的女性,趙夢妍對於女人的貞操看的極重,並且在平時也嚴格的要求自己,三從四德,相夫教子,但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最寵愛的女兒,竟然會做出那種丟人的事情。

“娘,你聽我說……”挨了一個耳光的慕容清雅委屈的頓時大哭起來,抱著母親的手臂哀求起來。

望著女兒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趙夢妍心頭不由一軟,疼惜的將女兒摟入懷中,兩行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你這傻孩子,傻孩子……”

正氣堂內。

“你是什麽人,從哪裏來?”慕容卓冷冷的盯著傅遲吹雪問道。

“原本我給自己杜撰了很多的身份,但最終我決定不騙你。畢竟你是清雅的父親,但現在我卻不能說。等我離開的時候,會告訴你的。”傅遲吹雪此時其實也有些糾結。

“哼,如果你是清雅的父親,你會將女兒交給一個故作神秘的家夥身上麽?”慕容卓對這個答案顯然並不滿意。

“那你要如何?”傅遲吹雪皺了下額頭。

就在此時,突然一名世家的子弟趕了進來。

“宗主,大師兄回來了。”

“哦,讓他進來吧,我正有事要吩咐他呢。”慕容卓心頭一喜,看了傅遲吹雪一眼,已經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