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宗主,雖然你是曦兒的長輩,但我還是想說實話。對於你們雪花劍宗發生的事情,我還真沒看在眼中。”傅遲吹雪不客氣的說道。

“大叔,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夢曦不由的臉色微變,嗬斥道。

傅遲吹雪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倒是夢饒擺手阻止了女兒。

“罷了,他說的沒錯。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夢饒問向傅遲吹雪。

“請問。”

“你真是傅遲吹雪,名門的前任宗主?”夢饒神色一凜,問道。

“如假包換。”傅遲吹雪輕笑道。

“可前段時間,不是瘋傳你已經白日飛升了麽?”

“其中的原因,不方便告訴你。也希望你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傅遲吹雪搖了搖頭說道。

“那你對曦兒是真心的麽?”這個時候,席玉蟬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作為母親,她根本不關心這些大事,但對女兒的事情,卻是頗多費心。

聽到母親的話,夢曦不由的有些羞澀,但眼神中卻又透著淡淡的期待之色。

傅遲吹雪不由的向夢曦望去,這個問題其實並不好回答,傅遲吹雪喜歡夢曦,這並不假,兩年多的時間,這個女孩,用自己的善良純真,已經深深的打動了他。

可這是愛情麽?

傅遲吹雪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對夢曦的感覺,跟慕容清雅、瑟琳娜等女相比,還是要淡的多。

看到傅遲吹雪沉默,夢曦的臉上不由現出深深的失望痛苦之色。

“你們應該知道,我有家室,而且還有一對兒女。我喜歡曦兒的純真和善良,但我不願欺騙你們,我對曦兒的感情,還沒有上升到夫妻的高度。”傅遲吹雪誠實的回答道。

“我知道了,大叔,祝福你。”夢曦如此說著,卻是微微轉過了臉龐,明亮的雙眸中已經蒙上了一層亮晶晶的水霧。

見女兒如此,夢饒夫婦不由的暗自歎息,他們即便是做父母的,在感情這件事情上卻是無能為力。

“那不知傅遲宗主此來何意?”夢饒歎息一聲,問道。

傅遲吹雪一愣,剛才他也僅僅是感受到了夢曦的氣息,就趕了過來,但真正要做什麽,卻是沒有想過。

“如果沒事,天也不早了,還請將路讓開,我們要走了。”夢饒說道。

傅遲吹雪一時語塞,身體卻是緩緩半轉,讓開了路。

眼看三人從身邊走過,越行越遠,傅遲吹雪開口了。

“曦兒,你不跟我走麽?”

“我、我要跟爹、娘在一起。”夢曦的身影一頓,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嘶啞。

“感情上的事,我不想勉強你。我也不是強盜,所以會給你時間,如果想好了,你可以帶著你爹娘去隱士城,暫且住下。等我做完事情,就回去找你們。”傅遲吹雪說道,是的,他還有事情要做,現在溫柔鄉的毒已經對他不再起任何作用,有了大把的時間,他希望用這幾年的時間,將仇人一一屠戮,還要尋找媚兒,還有……去聖宗,在那裏還有一個女子,在等著自己呢。

他不知道這其中會有如何的危險,所以夢曦暫時離開自己也好。

三天後,傅遲吹雪一行人也離開了水榭天池。對於雪花劍宗的事,畢竟也算是夢饒的家務事,傅遲吹雪並沒有打算插手,任它自生自滅好了。

“主人,距離暗戮盟下一次的聚會之期,尚還有三年,咱們何必如此心急,大可在這裏再住上兩年,動身也是不遲的。”範增不解道。

“嗬,這裏已經沒什麽好留戀的了。那就不如在天境中遊曆一番,也能長長見識。”傅遲吹雪笑道。

這一行人倒也不少,除了傅遲吹雪主仆倆外,秦少君作為傅遲吹雪的弟子,自然跟隨左右,而魔龍柯惡,也已經披上了黑色的袍子,連整個頭顱都包裹的極為嚴密。

除此之外,就是範增剛收的弟子周放,至於周放所帶的五人,卻在前兩天就被他打發走了,一是不需要他們跟隨,另外也是將自己的情況向父親通報一聲。

“那咱們現在往那邊走?”周放問道。

“西方。”傅遲吹雪說完,眼神不由的越過蒼茫的大地,朝遙遠的西方望去。

可就在幾人才走出不到十幾裏路,四麵八方突然出現了足有上千道身影,這些人統一的雪白色勁袍,背插長劍,赫然都是雪花劍宗的弟子,而為首的赫然是夢天幾兄妹。

“嘿嘿,果然讓我們逮到你了,看你今天還往哪裏跑。”夢天看到傅遲吹雪,眼神中不由迸射出怨毒之色。

當日,就是這個家夥,讓眾兄弟姐妹們臉麵無存,尤其是自己,作為長子,他的修為是兄弟間最高的,加之後來又偷偷拜了名師,其真正的實力,早不知比其他幾個兄妹高出多少。可就是如此驕傲的他,在那天卻受到了一聲中最難以忘懷的恥辱,甚至連自己的師尊都生死不明。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他甚至不惜付出頗多的利益,勾結其他幾個兄妹,提前發動了逼供政變,而現在,自己終於成為一宗之主了,但現在卻是怎麽都高興不起來,當然發生的一幕幕,如鯁在喉,每一個難以入眠的晚上,他所能做的就是將傅遲吹雪的相貌深深的烙印一遍,同時發誓,定要一洗前恥。

功夫不負有心人,今天早上的時候,有弟子突然來報,說他們在水榭天池外圍捕獵的時候,看到了幾人離開的身影。

得知這一消息,夢天差點沒有高興的跳起來,前幾天,他之所以沒有去找傅遲吹雪,實在是因為他深切的知道水榭天池的危險,別看宗門現在足有數千之眾,實力達到妄虛境的更達千人。可他卻不敢涉嫌,率領千人去水榭天池,極容易引起裏麵數量巨大的虛獸的驚恐,到時候,或許連對方的人影都沒見到,就有可能全部葬身在獸潮之中。而如果人帶少了,他又不敢確定能否對付傅遲吹雪。而現在,傅遲吹雪竟然從水榭天池離開了,這個消息如何不讓他高興。

當下,幾乎想都沒想,夢天就下達了宗門最高的金色緊急令,可以說,將宗門內有一戰之力的弟子全部帶來了,就在此埋伏,守株待兔。

在夢天的身旁就是其他的兄弟姐妹,其後則是宗門內剩下的十六名虛皇境的強者,加上四周千人的力量,夢天相信,即便傅遲吹雪修為再強,麵對如此懸殊的力量,最後也隻能俯首待戮。

那天的恥辱,將在今天徹底得到清洗。

夢天強自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冷冷的朝傅遲吹雪望去。

“主人,這個世界上竟然還存在如此愚蠢之人,倒是少見。恐怕今天就算沒有這一出,雪花劍宗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或許不等別人來打,自己就崩塌了啊。”範增望著四周的數千人,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緊張。

對麵的蠢貨,竟然不知道,對於九星虛皇來說,如果沒有相當修為的虛士,再多的人,也是徒勞,更遑論是像傅遲吹雪和範增這種九星半,就差最後一步,就能白日飛升的強者了。

哦,對了,還有魔龍柯惡。

對於柯惡的實力,就算是範增都忌諱一二。

相比起,傅遲吹雪、範增的淡然,柯惡的無動於衷,周放心中卻是緊張了起來,雖然他知道自己師尊和師尊主人的強大,可麵對的終究是上千人啊,而且他曾經聽父親說過,雪花劍宗乃是純正的劍修,除了個人實力上更加鋒銳外,更是有一套鎮宗的劍陣,可由十人或者百人發動,甚至能夠越境挑戰。

心情緊張之下,他不由的朝身旁的眾人望去,傅遲吹雪三人的表情,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內,作為他們那個階層的強者,即使是真的麵對險境,也不會露出什麽懼色的,這就是強者的氣質。可讓他不明白的是,自己身邊的那個小女孩,為什麽她竟然也是一臉的淡然,甚至看都沒看四周的敵人一眼,尤其是她眼神中的那抹漠然,更是讓周放有些慚愧。

“聽師尊說,這女孩似乎是那人的徒弟,天賦極好,才不過是十一歲,竟然已經有了妄虛境中階的修為。可即便這樣,也不足以讓她如此淡定啊?”周放心中充滿了疑惑,如果他知道秦少君的修煉曆程,或許就不會這麽想了。

這個世上,有誰,在九歲的時候,就要承受萬劍穿心之苦,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可是整整持續了九九八十一天了,每一天每一刻,她幾乎都在跟死神想抗爭,當她最終成功的邁出那一步後,意誌之堅定,即便比之虛皇境的至強者,也是不遑多讓了。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這是秦少君的秘密,那就是對師尊的絕對信任。眼前的敵人雖然眾多,但在她看來,都不及師尊微微的動下手指。

“哎,當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啊。”傅遲吹雪歎息一聲,並沒有刻意的壓低聲調,讓對麵的夢天幾兄妹聽的清清楚楚,臉色頓時更加的陰沉下來。

“哼,也就讓你逞一下口舌之欲了,等會,我定要你趴在我的腳下討饒。”夢天咬牙切齒的說完,聲音不由猛提,向四周的弟子號令道:“所有弟子聽令,每百人一隊,發動雪花連環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