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看我這次給你帶來什麽好東西了?”第二天一大早,夢曦就偷偷的下山,一路急行,穿過濃霧來到了傅遲吹雪所在的茅舍之外。

“吱呀。”房門打開,傅遲吹雪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清新冰霜的空氣,朝夢曦望去,這丫頭,今天不止換了一套藍色的百褶裙,就連發型都變了,原先的那十幾道小辮子不見了,轉而是一條粗大的馬尾辮束在腦後,光潔的額頭前甚至沒有劉海,俏生生的站在那裏,格外的養眼。

“什麽好東西啊?”傅遲吹雪微笑道。

“你看。”夢曦說著,一瓶黑色的酒壺出現在手中,看的傅遲吹雪眼睛大亮,不斷地**鼻翼,他已經能夠聞到濃烈的酒香,這可不是昨天喝的那種玉峰酒,而是真正的醇香烈酒。

“哈哈,好酒。”傅遲吹雪高興的大笑起來。

“大叔,你還沒喝呢,怎麽知道是好酒?”夢曦疑惑道。

“嗬嗬,自然知道。你先進去吧,我出去打條魚,有好酒又怎麽少得了下酒菜呢。”傅遲吹雪笑著就要離去,卻被夢曦一把拉住了。

“嘻嘻,大叔,你放心吧,我偷偷的從廚房裏帶了很多佳肴呢。”夢曦鬼機靈的眨了下眼睛,笑容極為迷人,尤其是那嘴角翹起的弧度,是傅遲吹雪見過最漂亮的。

“哈哈,難道你有心,快進來吧。”傅遲吹雪大喜,將夢曦讓進了房內。

夢曦先是從虛空戒指中又掏出了兩瓶酒,一同三瓶,放在桌子上,然後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從虛空戒指中飄出,擺滿了桌子,竟然還放不下。

傅遲吹雪也沒有什麽講究,將剩下的菜肴一股腦的鋪在了**。

不得不說夢曦這丫頭很是細心,甚至還帶來的筷子和兩個酒杯。

“丫頭,來,咱們幹一杯。”傅遲吹雪為自己斟滿酒,朝夢曦說道。

夢曦卻是有些遲疑,好半響,才依依不舍的從虛空戒指中又掏出半瓶玉峰酒,為自己倒了小半杯,這可是她半個月的珍藏了。

“大叔,娘說女孩子喝酒不好,我就用玉峰酒代替了。”夢曦說道。

玉峰酒雖然也有酒精,但味道甘甜,更像是飲品,這也是昨天傅遲吹雪大叫不過癮的原因。

傅遲吹雪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兩人笑著,將酒杯碰在了一起。

“幹杯。”夢曦哈哈大笑著,將杯中的玉峰酒飲進,以前在玉玦峰上,別人都將她當小公主那樣供著,父母對其雖然很是疼愛,但卻家教頗嚴,可這丫頭偏偏生就了一副好動的性子,對什麽事情都充滿了好奇,也正是因為此,倒是讓她在宗門內沒什麽朋友,更別說知己了。

而偏偏才見過一麵的這位中年大叔,讓夢曦感覺了一種知己的親切感,在他麵前,不用顧忌自己的身份,想笑就笑,不用笑不漏齒的做作。更是可以一同暢飲美酒,不受絲毫的束縛。

“大叔,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夢曦突然問道。

“曾子賢。”傅遲吹雪頭都沒抬的回道。

“那曾大叔,你今年多少歲啊?”夢曦就像個好奇寶寶那般,繼續問道。

“你查戶口麽?”傅遲吹雪笑道。

“哪有,人家隻是好奇而已。”夢曦吐了下舌頭。

“鬼丫頭,我要說今年我才二十七歲,你相信麽?”傅遲吹雪笑道。

“是,今年二十七,明年十七歲是不是?哼,鬼才相信呢。”夢曦調侃道。

“不相信還問。”傅遲吹雪說著,又喝下一杯酒。

“那你猜猜我有多大好了,這樣你不吃虧了吧?”夢曦活脫脫就是一個話癆,一刻都安靜不下來。

“夢曦,年芳十七,雪花劍宗宗主夢饒七女兒,兄弟姐妹中排行老末,上有兩位哥哥四位姐姐。年初剛剛突破淩虛境,成就妄虛境初階。你這些情況,我閉著眼睛都能說出來。”傅遲吹雪淡淡的說道,既然準備在此了卻一生,他如何不打聽清楚自己這鄰居宗門的情況。

聽到這話,夢曦卻沒有驚訝,反而臉色微沉,對傅遲吹雪防備了起來。

“鬼丫頭,吃你的菜吧。放心,我對雪花劍宗沒有絲毫的敵意,要說有什麽關係,那也隻是鄰居而已。”傅遲吹雪邊吃邊說道。

“鄰居?可這水榭天池還有你住的這個地方,可都歸我們雪花劍宗所管轄,這麽說,你也隻不過是我們宗門下轄的居民而已啊。”夢曦說道。

“嗬嗬,這話也就你敢說,要是你父親在這裏,他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傅遲吹雪自信道,現在的自己是越發的虛弱,可也並非是手無縛雞之力。分身的劍碑雖然送予了杜挺之,但能力還在,隻是沒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實力也會因為使用而越發的削弱,可現在的情況是,自從自己隱居於此,分身就從未出過手,所以其實力,也不是一個剛剛晉升到九星的虛皇所能夠比擬的。

“切,說的你好像多了不起一樣,我爹可是九星虛皇也,那可是脫凡成聖前的最高境界。”夢曦顯然不相信。

“哈哈。”傅遲吹雪搖了搖頭,並沒有反駁,依舊自酌自飲。

“怎麽不說話了,吹牛吹大了吧,哼。”夢曦小女兒態的得意起來。

“我聽說你們七兄妹之間為了爭奪日後的宗主之位,好像並不和睦是麽?”傅遲吹雪突然開口道。

聽到這話,夢曦臉色不由一變,自己七兄妹之間的事情,即便是宗門內都極少有人知道。可事實確實如此,自己那些哥哥姐姐們,一個個都是天資卓然,自然這野心也都不小,一心想著日後能夠榮登大寶,接過父親的宗主之位,為此,更是明爭暗鬥,各自都暗自發展自己的勢力,倒是自己,因為年齡最小,也最受父母的疼愛,從小就帶在身邊,反倒是其中唯一一個沒有勢力的。

“我們家的事要你管。再說,我又沒有奪嫡之心,才不管最後誰當宗主呢。”夢曦雖是這麽說,但明顯的已經高興不起來了。

原來這單純好動的女孩也有煩心之事啊。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你父母肯定對這事也是大為頭疼吧,手心手背都是肉,卻又無計可施。倒是苦了你了,沒有任何勢力,自己的修為也是最低,卻又最受父母疼愛,雖然你沒有奪嫡之心,但你那些哥哥姐姐們可不這麽想。現在想來,都已經將你當成最大的威脅了吧。”傅遲吹雪慨歎道。

夢曦沉默以對,心不在焉的為自己的杯中斟滿了酒,一口飲下,可剛才因為心不在焉下,倒的可不是玉峰酒,而是傅遲吹雪喝的烈酒。

烈酒下肚,那張吹彈可破的俏臉,頓時變得通紅,猶如熟透的蘋果一般。

“咳咳……”辛辣的味道,讓夢曦猛烈咳嗽起來,張口紅唇,不斷煽動雙手。

“哈哈。”看著她的窘態,傅遲吹雪不由大笑起來,引來夢曦不滿的白眼。

“昨天,你能走出濃霧,與我相遇,也算有緣。加之你這鬼丫頭心地不錯,我就送你一場福緣吧,若是日後,你們宗門發生什麽變故,也好給你增添一分自保之力。”傅遲吹雪說著,伸手入懷,掏出了一枚隻有手指大小通體雪白晶瑩的劍章。

“這是什麽?”夢曦連吃了好幾口菜,才壓下了上湧的酒氣,望著傅遲吹雪手中的劍章,奇怪的問道。

“它的名字叫逍遙劍章,裏麵暗含一式玄妙的功法。記得好像以前我是會的,不過現在卻是忘記了。它現在留在我身上也沒什麽用了,就送予你吧。”傅遲吹雪說道。

自從自己完全變成劍魔之體,以前的所學確實都已經遺忘,可卻沒有消失,而是糅合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經完全分不清楚了,現在自己修為被溫柔鄉所封印,這還是昨夜讓分身,好不容易,才從自己身上取出的。

逍遙劍章,顧名思義,正是當年傅遲吹雪傳承的無相逍遙劍魄的天賦神通之一逍遙遊。

原本這屬於劍種所特有的天賦功夫,是無法讓別人習練的,可現在,卻能夠自動分離出功法殘影,供人修煉。

“逍遙劍章?”夢曦滿臉疑惑的接過,入手微涼,卻給她一種天地任我遊的暢快感覺。

“很簡單的,就像傳承虛種一樣,隻要將它引入體內,它就會自動的附著在你的虛種之上,成為你虛種的一個天賦神通。”傅遲吹雪笑道。

“啊!”夢曦哪停過如此詭異的事,但正是因此,才更是感覺手中這枚劍章的玄妙,當家將劍章又遞了過來。

“大叔,這太珍貴了,我爹娘常對我說,無功不受祿,君子不奪人所好,所以,我不能要。”夢曦說道。

“嗬嗬,就當是你這幾瓶酒的回報吧。反正我送出的東西,是不會收回來的,你如果不要的話,就直接扔掉好了。”傅遲吹雪看都沒看夢曦一眼,在喝下一杯酒和,臉上頓時現出疲憊之色。

他確實疲憊了,現在這幅殘軀,越發的虛弱,精力更是大不如前,甚至不如凡人,才喝了這幾杯酒,就感覺極為困乏。

“大叔,可這也太珍貴了,我真的不能要啊。再說,隻不過幾杯酒而已,又值不得幾個錢,我……”夢曦有些手足無措,自言自語的好一陣,再抬頭看向傅遲吹雪時,卻是驚奇的發現,傅遲吹雪已經困乏的坐在那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