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璨帝國雖然國土不大,卻也養育著幾千萬的人口,其中更是有著上百萬的虛士,除了傭兵和最頂層的帝國虛皇學院之外,全國各地更是有上百所普通的中級虛士學院,當然,還有各個宗門。

帝國憲法有著明確的規定,當一名虛士達到宗虛境後,隻要向帝國提出申請,並交納一定的費用後,就可以開宗立派,同時也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一旦帝國有戰事發生,這些宗門必須無條件的聽候帝國的調遣。

細數下來,月璨帝國也有大大小小數十個宗門,其中大小不一,魚龍混雜,尤其是各自間的私人仇怨,很不好管理,為此帝國對這些宗門之間的事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是觸犯了帝國的律法,對他們也是聽之任之,並將除了帝國所屬學院之外的虛士宗門稱之為“江湖”,並成立了專門的監督機構,以防對帝國的統治形成威脅。

國家有國家的律法,而江湖自然也就有江湖的規矩,更有江湖的爾虞我詐、互相廝殺。

碧塘鎮是位於帝國中東部的臨江小鎮,清澈碧綠的碧水江由此而過,將整個小鎮裝點成了一個青山綠水的珍珠。

而就在這個人口不足千戶的小鎮上,卻有著一個並不知名的宗門——慕容世家。

這慕容世家雖然名氣不大,但卻極有淵源,其存在的曆史更是達到了千年,但卻因為祖訓,從未大肆擴張過,而內裏的子弟,分為內外兩門,內門全為慕容氏本族子弟,而外門則是收了一些其他姓氏天賦上佳的弟子,其實除了在世家中的地位不同,內外兩門無論是在武技修煉還是虛種的配給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甚至可以說,現在慕容世家年輕一輩的高手,有超過一半來自外門。

夜色更濃,碧水客棧的坐堂小二就被陣陣敲門聲所驚擾,罵罵咧咧的從**爬起來,掌燈後迷糊著雙眼,朝店門走去。

“誰啊,這麽大晚上,沒看到本小店已經打烊了麽?”小二很是不滿的打開店門,深夜特有的冰爽空氣頓時鋪麵來來,讓他禁不住的打了個激靈,人也清醒了許多,借著門口掛著的燈籠模糊的看清,此時站在店門口的兩道身影。

當先的是一個身材略高的青年,滿身的風塵,顯然是趕了遠路的,而在他身後則躲躲閃閃的藏著一個秀氣的姑娘,同樣的風塵之色,卻是看不清容貌。

“不好意思,我們趕了一天的路,所以能否行個方便,為我們安排客房。”青年雖然說話很禮貌,但卻絲毫沒有任何打擾的歉意,仿佛隻是為了表達一個意願而已。

“這……”小二有些遲疑,但隨後瞳孔就不由一縮,一枚帝國金幣旋轉著,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朝自己飛來。

“得嘞,兩位請進。”小二一把將金幣抓進手中,然後還偷偷的朝店內張望,發現並沒有人看到後,不由的放下心來,對這兩個客人也客套了起來。

“兩位來的還真的巧。按理說,咱們這偏遠小地的,平時客人也不怎麽多,可誰知,今天就行了大運,差點就住滿了。現在正好就隻剩下一間上房。”小二一邊在前引路,一邊還喋喋不休的說道。

“就隻有一間房了?”聽到小二的話,那青年額頭微皺,先是看了身後的女孩一眼,見對方心事重重的,也不知再想些什麽,並沒有聽見小二的話。

“那這個鎮上,還有別家客棧麽,官家的驛站也行。”青年問道。

“嗨,客官,咱這小鎮上還就咱們這一家,不信,你出去打聽打聽。”小二不以為意道,在這件事情上,他還真的沒必要撒謊,畢竟是一個小鎮,平時住店的人就少,有一家客棧就不錯了。

“恩,那就要那一間吧。等會,你先給我們弄點吃的,然後燒點水,我們洗一洗,這是給你的報酬。”青年很是大方,說著,又甩給小二一枚金幣。

“好嘞,二位,跟我上樓吧。”小二高興壞了,要知道,他一個月的薪水才一枚金幣,而今天晚上,這位客官的小費就足足抵得上他兩個月的辛勤勞作了。

自然,這兩個住店的正是傅遲吹雪和慕容清雅了。

所謂的上房,其實裏麵並不奢華,隻是稍微大了一些,打掃的很也潔淨。一張實木的雙人大床倚在牆角,中央放著一張八仙桌,配著四張椅子,而在另外一邊,地勢稍微的低窪,則放著一個洗浴的木桶,之間放著一張折起的屏風。

自從進了這碧塘鎮,慕容清雅就充滿了愁緒,滿心的惴惴不安。馬上就能見到父母了,這本應該是高興的事情,可現在,她卻不知道該怎樣麵對他們。滿腹的心思下,絲毫沒有察覺跟傅遲吹雪走進了同一間客房。隨後,就坐在當中的一張椅子上,拖著香腮望著桌上的紅燭發呆。

接受了小費的小二異常的勤快,很快就準備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並給浴桶裏放上了新燒的熱水,這才點頭哈腰的離去。

“你先去洗一下吧。”傅遲吹雪推了推發呆的慕容清雅。

“哦。”慕容清雅傻傻的答應著,機械般的就朝浴桶走去,可走到一半,才醒悟過來,整張俏臉頓時一紅,轉頭朝傅遲吹雪望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沒事,你把屏風拉上就好了。”傅遲吹雪哪裏不知道她的心思,淡淡的說道,然後坐在椅子上,閉目打坐起來,這些天一直趕路,都沒有多少時間調息一下自己的身體,趁這個機會,正好梳理一下完全紊亂的機能。

見到傅遲吹雪如此模樣,哪裏有回避的意思,慕容清雅羞澀的緊咬紅唇,但最終女性的潔癖還是讓她最終走到了浴桶旁,忐忑的將屏風遮掩住,這才緩緩的寬衣解帶,似乎還擔心什麽似的,不等將裏麵的褻衣脫下,整個人就鑽入了浴桶內,隻留下腦袋露在水麵以上。

嘩啦的水聲,不時的從屏風的另外一邊傳來,而此時傅遲吹雪早已經心沉虛種,仔細的查看起身體的狀況了,表情也越發的凝重起來,這次受的傷實在太重了,雖然留下的那些外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但內裏卻是一團遭亂,虛力在身體內橫衝直撞,沒有了往昔的溫順,反而變得暴躁異常,這絕對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如果再不及時梳理,最輕的後果就是修為報廢,甚至永遠無法踏足虛士的行伍了。

“心靜如水,萬魔不侵;心無旁騖,驅邪除魔……”傅遲吹雪口中一遍遍的小聲念著《靜心訣》,以意念引導,將全身的虛力凝聚在虛種之內,希望能夠平複其狂躁的氣息,其實這種情況,最好是由虛力高強的前輩高人引導,但此時由於環境不允許,傅遲吹雪隻能強製引導了,不然,或許下一刻,就有可能被全身的虛力衝的筋脈俱裂。

足足花去了半個時辰,慕容清雅才抱著胸前的風光,如出水芙蓉般從浴桶中走出,全身光潔如乳,原先的那些青淤已經消散,沒有絲毫贅肉的酮體上散發著說不出的魅惑。

而現在慕容清雅卻有些犯難了,暗自罵著自己迷糊,剛才進來的時候,怎麽不問那個家夥要一件換洗的衣服呢?現在,剛剛洗過澡,她是再也不願意穿地上的那套髒兮兮的布袍了。

“可現在讓我怎麽開口啊?要是他趁送衣服的時候……”慕容清雅胡思亂想著,猶豫不決。

“總不能這麽光著身子吧。”低頭看了下自己此時的光景,慕容清雅最終下定了決心,弱弱的朝外喊道:“喂,能給我送件換洗的衣服麽?”,聲若細絲。

讓她意外的是,外麵沒有任何的回應。

“難道沒有聽到?”慕容清雅羞澀的想道,然後壯著膽子又提升了一下聲調。

“喂,能給我一件換洗的衣服麽?”

略帶委屈卻又嬌羞萬分的聲音猶如魔咒一般的鑽入了傅遲吹雪的耳中,縈繞在他腦海中。

“噗。”的一聲,傅遲吹雪噴出一口鮮血,接著哐當一聲,整個人癱軟的從椅子上摔倒在地,眼睛雖然從未睜開,但表情卻是異常痛苦,畢竟就在他行功的緊要時刻,卻受到了外界的幹擾,心神一顫,竟是再也無法控製全身的虛力,原本被束縛的虛力猶如脫韁的野馬,變本加厲的在他的體內衝撞起來。

在虛力的衝撞下,仿佛全身的血液沸騰了一般,散發出超常的熱量,這完全就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對此,傅遲吹雪唯有苦笑。

果真是現世現報啊,自己壞了她的名節,而結果就是由她來終結自己的生命,雖然出自無意。傅遲吹雪並沒有怪她,就像他當初說的一般,這是他欠她的。

麵對著無盡的痛苦,傅遲吹雪愣是緊咬著牙關,沒有痛哼出半句,四周的牙齦都已經滲出了鮮血,從嘴角流出,滿嘴的腥鹹味道。

此時的慕容清雅對外麵發生的一切還都不自知,她甚至有些氣憤,因為她剛才明明聽到了椅子的響動,那個人絕對聽到了自己的話,但還無動於衷,難道是想看自己笑話麽。

“哼,偏不讓你如意。”慕容清雅小女孩心態的想著,望了望地上髒兮兮的衣服,最終還是捏著鼻子披在了身上,將全身裹嚴實之後,這才從屏風後麵探出頭來。

“啊!”當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後,慕容清雅驚聲叫了出來,趕緊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紅唇,由於沒有了手的拉拽,甚至連身上的衣服滑落都沒有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