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遲吹雪這幾天的生活,可謂是痛苦並快樂著。女兒的降生,自然是他所快樂的源泉,而至於痛苦?

想想吧,如果你有一個後宮,而卻並和睦,反而是派別林立,每天都讓你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會有怎麽樣的感覺。

尤其是這其中還有月紫煙這丫頭在裏麵摻和,有時候,傅遲吹雪就覺得不忿,你說,你這個丫頭攙和什麽,又有你什麽事兒啊。若是沒有她,以慕容清雅的性子,怎麽會跟瑟琳娜那邊鬧的這麽僵呢。

反倒是聖女,一心照顧孩子,倒沒有參與她們兩方的明爭暗鬥。

如此過去了五天,傅遲吹雪實在是難以承受,尋了一個理由,跟秋風兩人外出找地方喝酒去了。

這頓酒直喝到半夜,傅遲吹雪都不願回去,可就在此時,一道身影閃到了兩人的酒桌之前。

“歐陽兄,你來的正好,來,咱們也來喝一杯。”傅遲吹雪認識來人,赫然是歐陽清水。

“還喝什麽啊,出大事了。”歐陽清水一臉焦急的說道。

“什麽大事,慢慢說。”傅遲吹雪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慕容姑娘不見了。”歐陽清水著急道。

“什麽,清雅不見了。”傅遲吹雪大驚,一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是啊,下午的時候,紫煙姑娘去找慕容姑娘,誰知她房間裏根本沒人,原本也沒怎麽在意。不過紫煙姑娘因為有急事,所以到處找她,可將整個宗門都找遍都沒有看到她的人影,卻在一處牆角下發下了慕容姑娘經常帶的一枚發簪。這才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要知道那一牆之隔外,就是宗門外麵了。所以猜測,是不是有強者偷偷潛入宗門,帶走了慕容姑娘,現在全城都已經戒嚴了,我們又分出好多人,來找你們,終於在這裏找到了,快點回去吧。”歐陽清水話音剛落,眼前一閃,哪裏還有傅遲吹雪的身影。

一踏入月璨宗,傅遲吹雪幾乎馬不停蹄的直接朝他所住的院子走去,此時院子裏,瑟琳娜一幹女人還有月紫煙,正急忙的團團轉。

“吹雪哥哥,清雅姐姐不見了,她肯定是被人擄走了。”看到傅遲吹雪,月紫煙急的大哭起來。

“先別慌,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詳細給我說說。”其實此時傅遲吹雪比誰都要慌張,但是他知道越是這種時刻,越要鎮定。

“今天下午,我去找清雅姐姐,可是怎麽都找不到人,後來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就發動全宗的弟子找尋,卻在宗門最東邊的牆角下發現了這個。”月紫煙說著,將手中的一枚銀質發簪交到了傅遲吹雪的手中。

望著那枚發簪,傅遲吹雪腦袋一陣空白,身形在原地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怎麽可能,清雅不會給我開這種玩笑,可誰會專門來擄走她呢?”傅遲吹雪奮力的想要理清思路,可此時他的大腦完全當機,一片空白。

“吹雪,你不要著急,也可能是清雅妹妹給咱們開的一個玩笑呢。”瑟琳娜原本是想安慰傅遲吹雪的話,卻立即招來了傅遲吹雪的暴怒。

“你現在得意了,清雅性子柔弱,如果說今天丟失的是紫煙,我也許會以為她在開玩笑,但清雅絕對不會。即便是,也是被你逼的,我就納悶了,清雅如此柔弱的女子,怎麽就看不到你眼中了,非要每天這麽爭來鬥去,為的是什麽。老子不是皇帝,不用爭寵。如果清雅有什麽三長兩短,你、你就是罪魁禍首。”傅遲吹雪氣急之下,語氣相當的過分。

聽到這話,瑟琳娜臉色頓時一陣蒼白,踉蹌的後退,若不是奴兒及時扶住,就有可能摔倒在地。

“吹雪哥哥,你剛才說的什麽渾話。瑟琳娜姐姐是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麽?”奴兒怪責道。

見奴兒說話,傅遲吹雪不知為什麽,心中的怒火當即熄滅,望著臉色難看的瑟琳娜,心中一片內疚,可就是說不出道歉的話,或許是男人麵子使然吧。

“紫煙,咱們走,我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有如此修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清雅。月華郡找不到,就翻遍月璨帝國。”傅遲吹雪不願多留,拉起月紫煙,就朝外衝去,他是真的著急了,慕容清雅到了歹人的手中,以她的性子,一旦遭受絲毫的侮辱,都有可能殉情的,一想到這,傅遲吹雪就心急如焚。

可還沒等他跨出院門,突然天空中響起一道呼嘯的尖銳之聲。

傅遲吹雪耳朵微動,身體急轉,隻覺眼前黑芒閃過,當即出手抓住,竟然是一支箭矢,上麵插著一張信劄。

“要想救回慕容清雅,今夜到……,記住,想要她活命,最好一個人前來。”傅遲吹雪看清信劄,幾乎瞬間手中劍氣繚繞,將信劄銷毀,也不等月紫煙,身體拔地而起,轉眼間消逝不見。

“吹雪哥哥,你去哪啊,等等我。”月紫煙大急,正想追去,可哪裏還看得到傅遲吹雪的身影。

月華郡城南百裏,有一條貫穿原來整個月璨帝國的大江,名為汩羅江,江水湍急,奔騰不息。

傅遲吹雪剛剛趕到,借著明月,一眼就看到了立於江邊,被困在一根木柱上的慕容清雅,可是讓他意外的是,他並沒有感覺到四周有人。

想不了那麽多,傅遲吹雪眨眼間,就衝到了慕容清雅的麵前,隻見她全身倒是完好,隻不過眼睛被黑巾所蒙,神情也是一陣萎靡,顯然修為被人所製。

“清雅,我來救你了。”傅遲吹雪輕聲說道,急忙快速的將縛於慕容清雅身上的鐵鏈擰斷,將慕容清雅救了下來。

“吹雪,真的是你?你終於來了,我好怕。”慕容清雅眼睛恢複視力,看清真的是傅遲吹雪,雙眸頓時蒙上了一層水霧,哭著撲進了傅遲吹雪的懷中。

“不怕,有我在。”傅遲吹雪將佳人深深的摟在懷中,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撲哧……”突然,傅遲吹雪小腹虛種之處一陣劇痛,臉色大變,急忙將慕容清雅推開,卻見她淚眼迷離,可手中卻握著一柄血淋淋的短匕。

“清雅,為什麽?”這一刀正好捅在了傅遲吹雪虛種之上,而且刀身上更是塗有劇毒,幾乎瞬間,毒素就蔓延到了所有虛種之上,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讓傅遲吹雪整張臉都猙獰的扭曲了起來。

“為什麽?你說為什麽?一別兩年,你可知道這兩年來,我是怎麽過來的,每天以淚洗麵。可當再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是怎麽對我的?還有你帶來的那幾個狐狸精,每天都欺負我,可你呢,你都做了什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既然你如此無情無義,那我今天就殺了你,然後殉情。”慕容清雅說著,甚至連虛衣都沒有凝聚,舉著短匕就再次朝傅遲吹雪刺了過來。

聽到慕容清雅的哭訴,傅遲吹雪也是心如刀割,是啊,這些日子以來,自己都做了什麽,後院著起了大火,可自己呢,卻隻有逃避,清雅性子柔弱,又如何能夠承受。

這一時,傅遲吹雪真的覺得自己當真該死,不如就死在慕容清雅手中算了。

可是就在慕容清雅手中的匕首已經刺破了他心口的皮膚,隻要再往前輕輕一送,就會丟掉小命的時候,傅遲吹雪還是退了,身影急閃,以他的修為,自然輕易的就躲了開來。

“清雅,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我今天還不能死,我還有大仇未報。而且,我保證日後一定加倍對你好。”傅遲吹雪捂著腹部的傷口真摯道。

“哼,膽小鬼,你不過就是怕死而已,卻還要找諸多借口。”慕容清雅臉上現出一絲厭惡的表情。

“對,我是膽小鬼,我是怕死,這一點,我承認,但我對你的感情同樣是真的。前幾天是我的疏忽,讓你受了莫達的委屈,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讓任何人欺負你。”傅遲吹雪急切說道。

“去你的鬼話吧,傅遲吹雪,你給我去死。”慕容清雅表情突然大變,猙獰無比,在這一刻,其身上的所散發的氣勢,竟然直線上升,最後甚至衝破了虛皇之境,達到深不可測的九星虛皇。在此修為下,其所展現的速度,也是讓人難以置信,幾乎是瞬間,就來到了傅遲吹雪的麵前,手中的短匕,猛然朝其心口揮去。

傅遲吹雪大駭,如此快的速度,即便是他全盛時期,應付起來,都有些難度,何況此時已經受了重傷,而且所中的劇毒更是讓他虛種處於一種麻痹狀態,而且還在向全身擴散。

“你不是…清雅。”傅遲吹雪如果此時還看不出其中的端倪,那他真的應該一頭撞死。

話音剛出,幾乎已經刺入皮膚的短匕,竟然生生的停了下來。

近在咫尺的慕容清雅依然掛著淚痕,但嘴角卻是泛起一抹詭異的邪笑。

“喋喋,沒想到,你竟然識破了。”一道陰鷙的聲音從慕容清雅紅唇之中擠出,極為難聽。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假扮清雅刺殺於我,還有,清雅在哪?”傅遲吹雪瞪著眼中的怒火吼道。

“你不認識我了麽?也是,在你眼中,我隻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又如何能讓鼎鼎大名的一代虛皇所記住呢?”“慕容清雅”笑著,那張臉甚至身形竟然開始緩緩的蠕動變化,最後變成了一張頗為陌生的麵孔,而身材也高出了不少。

“你到底是誰?”傅遲吹雪是真的不記得認識此人,再次問道。

“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