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宇兄、霍兄,連累你們了。”月白陵隻是一瞬間就仿佛老了很多,他歉意的朝身邊的軒宇戰天跟霍爾多說道。

“月兄,你如此說,就見外了。這種事情咱們誰也沒想到。這魔宗好大的手臂,為了對付你們月璨宗,竟然一下子派來了近二十名虛皇,而且剩下的那百個人,竟然全部在聖虛境以上的修為。這種實力,別說就算是咱們四個宗門聯合,也絕對難以相抗。即便今天我們不來這裏,等滅了月璨宗後,我們還不是一樣要步其後塵。不過是一個死字,還不如留著力氣多少幾個異族,以泄老夫之憤。”霍爾多脾氣最為火爆,經過短暫的絕望後,反而激起了他的戰意。

“哈哈,霍兄,說的好,咱們三人也都活了百多年了,能夠並肩戰鬥,即便死了,也沒什麽遺憾了,隻是可惜了,這些個後輩。”軒宇戰天說著,朝身後那些年輕的虛士望去。

“哎,如此,月某還有何話可說,今天,隻有站著死的月璨人,絕對沒有苟延殘喘的怕死之輩。”月白陵一聲大喝,頓時激起了五人所帶來的上千人,那是一種絕望中的爆發。

哐啷……

無數光華閃過,上千人全部凝聚虛衣,雖然他們整體修為不如傅遲吹雪的名門,但如此數量,而且那種帶著必死的決心,還是極具震撼力。

“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當真是不自量力。”哲別一聲冷哼,大手猛揮,魔宗這邊的數千人也全部凝聚虛衣。

一場慘烈的大戰,一觸即發。

傅遲吹雪突然轉身,在身旁的杜挺之耳邊說了些什麽,然後就見杜挺之一步邁出,卻是跨到了月璨宗上千人麵前。

剛才杜挺之在人群中,還沒有太過顯眼,此時孤身一人走出來,卻讓月白陵一邊的幾個人,渾身不由一顫。

不為別的,隻因為杜挺之身上的虛衣,是那麽的熟悉,跟以前傅遲吹雪所展示的,除了顏色以外,幾乎完全相同。

這一驚,可不得了,月白陵還在暗自猜想麵前之人會不會跟傅遲吹雪有什麽關係的時候,三道身影已經急速的衝出隊列,緊隨其後,更是跟隨這著二十道身影。

二十多人眨眼間就衝到了杜挺之麵前,為首的赫然是月紫煙、慕容清雅還有趙思楚。而在她們身後的,自然就是十二宮和慕容清雅、趙思楚所在的團隊。

“你是誰,跟吹雪哥哥是什麽關係?”月紫煙皆不可待的出口問道。

“杜挺之,虛宇天境散修名門副門主,六星虛皇境。”杜挺之淡然的說道。

“你認識吹雪麽,為什麽你們的虛衣一模一樣?”慕容清雅說著,已經潸然淚下,或許是睹物思情吧,此時看到跟傅遲吹雪一樣的虛衣,不由再次想起了那個幾乎占據了她全部身心之人。

杜挺之搖了搖頭。

“紫煙,你們快退下,他可是六星虛皇境的至強者。”一道身影閃過,月白陵卻是攔在了幾人的麵前,表情凝重的望著麵前這個年輕的過分的虛皇。

六星虛皇境,就算是他,也沒有把握是不是其對手。

“你們門主說了,他看上了你們這三個女人,你們隻要乖乖的當了我們門主的女人,今夜之事,我名門保你們全身而退。”杜挺之說道這,嘴角卻是怪異的撇了撇,心中暗歎,自己還是不適合當壞人啊。

“不可能。”月紫煙、慕容清雅和趙思楚三女想都沒想,就異口同聲的拒絕了。

“好一招離間之計,沒想到那傅遲門主,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城府。”剛才聽到名門要放對方一馬的時候,哲別不由的一陣心跳,可此時,卻是對傅遲吹雪更加的高看了一分,從這三女那堅定的語氣,加上在月璨宗的地位,顯然不會同意傅遲吹雪的提議,但是卻能極大的分化下麵那些弟子。

這個世界上,他不相信有人不怕死,原先是知道必死無疑,這些人才爆發出了強大的氣勢,可現在聽到有活路可走,人心都是自私的,哲別此時甚至已經看到對方不戰就已經崩潰瓦解的場麵了。

正如哲別所想的那樣,聽到三女如此堅定的拒絕,月璨宗的弟子,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可軒宇戰天和霍爾多所帶來的弟子中,卻是出現了不忿的聲音。

在這些人想來,他們此來為的就是援助月璨宗,但卻情勢急轉,原本充當獵人的他們此時卻成了獵物,而且是必死的獵物。可現在,就在他們抱著必死之心的時候,那獵人突然對他們說,可以放過他們,隻不過要取他們身上的一些毛發,那種走出鬼門關的欣喜還沒有釋放出來,竟然就月璨宗的那三個女人給拒絕了,如此之下,他們如何不憤,甚至有些暴躁的家夥,開始怒斥月璨宗自私起來。

軒宇戰天跟霍爾多,此時臉色也極為不好看,在這種關頭,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帶來的弟子,竟然如此失態。作為強者,他們有著自己的尊嚴,那就是寧可戰死,不願苟且偷生,可他們所帶來的弟子們竟然給宗門如此丟臉,兩人的老臉頓時掛不住了。

“都給我閉嘴,這是敵人的離間之計,你們這些蠢貨當真相信麽?”霍爾多轉頭朝那些鬧事的弟子怒吼道。

“宗主,可要是萬一是真的呢,咱們畢竟隻是過來幫手的,何必要為了月璨宗白白送掉性命呢。”一名弟子竟然當眾反駁。

“混蛋,從今天起,你給我滾出納非宗。”霍爾多大怒,竟然立即下達了驅逐的命令。

霍爾多作為一宗宗主,還是極有威信的,他如此一怒,那些鬧事的弟子,頓時鴉雀無聲,隻有那名被驅逐宗門的弟子,一臉的死灰,怨毒的朝前方三女的背影瞪了一眼,竟然真的脫離了隊列,更是朝魔宗那邊衝去,這個家夥,竟然想臨戰投敵。

“滾蛋,你給我去死。”霍爾多如何能讓他得逞,說中霸刀,淩空就朝那名弟子劈去,凜冽的刀氣,幾乎瞬間,就將那名弟子一砍兩半,慘死當場。

傅遲吹雪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有些內疚,自己這是不是玩大了,但隨後就釋然了,那名弟子如此秉性,留著日後也是一個禍害,倒不如現在死了好,想到這,他頓時取消了立即表明真實身份的衝動。

杜挺之突然微微一笑,目光卻是轉向了月白陵。

“想來,你應該是這三女的長輩,還希望你們多多考慮,不要一時衝動,而葬送了如此多弟子的性命啊。”

“不用想了,寧可玉碎不能瓦全。要戰便戰。”月白陵一臉的決然。

就在所有人以為,杜挺之馬上就要翻臉的時候,卻沒想到,他竟然笑著鼓起了掌。

“前輩,剛才得罪了。”杜挺之想月白陵躬身行禮道。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不禁驚愕,這演的是哪出啊,可是很快答案就浮出水麵。

“喂,那個家夥,這戲我實在演不下去了,你再不出來,我可撩挑子了。”杜挺之朝傅遲吹雪說道。

“哎!”傅遲吹雪一歎,當真是自己的失誤,剛才就不應該讓杜挺之上的,這個家夥秉性還是太誠實了。

想到這,傅遲吹雪緩緩的向前邁出,而鬼門十二獄卻是一步不離的緊隨其後。

一邊走,傅遲吹雪身上的虛衣竟然漸漸淡去,當最終走到杜挺之身邊時,虛衣盡褪。

從月紫煙到趙思楚,最後目光停留在慕容清雅的身上。

尤其是慕容清雅,雖然傅遲吹雪此時戴著麵具,但當兩人目光相接時候,慕容清雅竟然渾身一顫,明亮的眼眸之上,頓時蒙上了一層水霧。

“是你麽,是你麽……”慕容清雅抽泣著一遍遍向傅遲吹雪追問,淚珠卻是止不住的往下掉落。

“當唯情花盛開的時候,那名婦人最終等來了自己的夫君。但我卻不會讓你想那婦人一樣凋謝,永遠不會。清雅,我回來了。”說著,傅遲吹雪的聲音也沙啞起來,同時抬手摘下了臉上的麵具,並緩緩朝慕容清雅走去。

一刹那,三女頓時癡了。

“我,傅遲吹雪,回來了。”一聲輕嘯,響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