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一個月的時間中,對於剛剛正式進入宗門的新弟子來說,絕對是脫胎換骨的一個月。

相比於其他宗門,能夠進入丹雲宗,好處還是很多的,至少各種養虛的丹藥是其他宗門所無法比擬的,其他宗門弟子還在不得不起早摸黑的辛勤修煉時,丹雲宗的弟子,則憑借比較低階,但品質卻是極好的奠基液,大部分都在一個月的時間,將虛力提升到了虛塵力十層,而接下來,他們就將邁向成為虛士最關鍵的一步——虛種傳承。

曾子賢也度過了愜意的一個月,沒有了華彩衣的叨擾,每天都可以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每天睡睡覺、吃吃飯,實在無聊了,就像般,看一眼修煉心法。

不過饒是如此,憑借著他的天賦以及奠基液,還是隻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將虛塵力提升到了十層。

華彩衣望著下方這十幾個日後就將成為自己嫡係的弟子,心中頗多感慨,今天對於他們來說,將是一個極為特殊的日子,今日之後,他們也將最終告別平凡,真正跨入虛士的行列,因為今天將是他們傳承虛種的日子。

手中捧著當日司徒驚海贈予自己的那二十枚虛種,華彩衣朝這些孩子一個個的望去,是啊,他們才隻不過十幾歲。

當然這裏麵也有一個厲害,赫然是即使站著,都能夠打瞌睡的曾子賢。

一看到曾子賢,華彩衣眼中不由劃過一抹恨鐵不成鋼的憤怒,明明自身有那麽好的天賦,卻不知後天的努力,每天隻知道睡覺,也不知道師兄和師尊是怎麽想的。

這一個月來,師尊偷偷的來過一次,就是為了這個不爭氣的新弟子而來。

華彩衣還記得那一次師尊過來時,看到曾子賢的神色。

那種仿佛看到了絕世寶貝的貪婪神色,即使現在,華彩衣還曆曆在目。

“此子日後絕非池中之物,彩衣,以後,你盡量不要給他太多的束縛,尤其是在修煉上。等他虛塵力達到十層的時候,我自會過來。”當時師尊是這樣說的,由此說道,讓華彩衣鬱悶的同時也很是嫉妒,看樣子,師尊對他的看重甚至超過了的自己,那種酸酸的感覺讓她很是不舒服,但也無可奈何。

終於一眨眼的功夫,一個月過去了,而今天這裏幾乎所有人都達到了虛塵力十層。

“這裏麵有二十枚虛種,你們一個個的走上來,散發出你們的虛力,細心去感受它們的率動,在尋找最適合自己的那枚。”華彩衣對弟子們說道。

於是,在下麵新弟子激動的情緒下,一個個的走了上來,虛種傳承是異常痛苦的,尤其是對於這些新弟子們來說,如果沒有長輩在身邊進行保護,這個過程很可能發生預想不到的後果,甚至讓傳承者當成死亡都有可能。

所以這個時候,華彩衣隻是讓這些弟子去選擇最適合自己的,並沒有立即讓他們傳承,這需要等師兄司徒驚海帶領道語堂的高手過來後,才能施行。

如果不是最後挨著他的弟子將曾子賢好心的捅醒,或許他還真的就錯過這次的虛種挑選,可是當他走到華彩衣麵前的時候,卻見華彩衣已經將盒子收回到了虛空項鏈中。

“呃?沒了?”曾子賢有些意外。

“有,但沒有你的。”華彩衣沒好氣的說道,原本想看看曾子賢會露出怎麽樣失落的表情,可是……

“哦。”曾子賢竟然隻是哦了一聲,就走了回去,繼續杵在原地睡瞌睡。

華彩衣一個月的放任,並沒有讓曾子賢學會自覺,反而變本加厲,對華彩衣已經沒有絲毫的顧忌,就算是當著她的麵,都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睡大覺了。

“冷靜,華彩衣,絕對的冷靜,一個月都熬過來了,沒必要在這最後一天前功盡棄。忍住這一天,一切都會好的。”望著曾子賢,華彩衣一遍遍的在心中進行自我催眠,望穿秋水一般的期待著師尊快點過來,幫自己解決了這個大混蛋。

終於,下午的時候,親愛的師尊連同師兄兩人,按照約定的趕了過來,同時司徒驚海還帶來了道語堂的十名高手。

華彩衣的師尊,現在看上去年齡也不過五十,容光煥發的樣子,跟司徒驚海走在一起,嫣然就像是親兄弟,而非隔著輩分的師徒,可實際上,他們的師尊到現在已經有一百都睡了。隻是因為修為深厚,加上常年服食養顏的丹藥,所以外表包養的格外年輕而已。

“師尊,師兄你們終於來了。”看到他們兩人,華彩衣頓時委屈的跑上前去,大有撒嬌的意思。

“好了,彩衣,為師此時對外人說是向你祝賀,所以不能再次逗留太久,我們分頭行動,你帶著驚海,護佑其他新弟子傳承,我去單獨找曾子賢。”歐許看上去顯然並沒有拉家常的意思,言簡意賅的將所有的行動布置一清,為了保險起見,甚至偷偷的在司徒驚海帶來的弟子中安插了幾名實力達到傲虛境界的強者,在院外把守。

華彩衣一見師尊的神情,也意識到了接下來事情的重要性,將自己的小性子立即收了起來,轉身吩咐除了曾子賢之外的所有新弟子,跟著她和司徒驚海以及幾名精英弟子,朝竹樓走去。

歐許則朝剩下的那幾個傲虛境修為的弟子使了個眼色,就讓他們各自走到了院落的四周,隱蔽警戒起來。他自己則走到了依然還在睡覺的曾子賢麵前。

“嗬嗬,如此天賦卓然的人果然不一樣,每天竟然要比常人多出一倍的睡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歐許並沒有叫醒曾子賢,自言自語的笑道,然後身上穿著的道袍一卷,下一刻兩人都詭異的消失在了原地。

此時兩人就進入了歐許的本命乾坤界中。

所謂本命乾坤界,是當虛士實力達到七星虛皇境之後,用莫大的神通,在體內虛種內另辟天地而成,跟自身達成命格相融的地步,當然要想祭煉出乾坤界,不僅僅需要修為,更是要耗費海量的珍稀寶物。所以能夠擁有乾坤界的虛士,除了有強大的修為,背後更需要有雄厚的勢力,如果隻是一名散修,即使實力頂天了,也不一定能夠煉製,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乾坤界跟紫藤葫蘆的壺中乾坤又有不通,除了能夠存放各種死物之外,也能短時間的在裏麵寄存生命,以歐許七星虛皇境的實力,這段時間能夠持續整整一天。而裏麵的光景也不似壺中乾坤那般混沌,反而仿佛是另有洞天,裏麵有山有水,偶爾還會有一些奇怪的植物,這些植物,踏著晨露而生,下一個黎明前卻又死亡,隻有一天的壽命,可依然將這裏點綴出片片的蔭綠。

睡夢中的曾子賢終於完成了那具龐大的足有二十五米的巨人,隻見它全身包覆在雪白的劍型鱗片之下,隻有頭顱**,赫然正是曾子賢的樣貌,不過一頭由白霧之氣凝成的發絲卻是長及腰間,色澤更是因為太過濃鬱而顯成了灰色。

那巨大的臉膛上,總是掛著時隱時現的笑容,有些淡然卻又帶著邪異,如果實在要在上麵找到一絲瑕疵的話,或許就是那空洞洞的兩個眼窩吧,所謂畫龍點睛,不知為何,曾子賢死活無法捏造出符合心中所想的眼眸,或許太過追求完美,不想給這具簡直有天工奪物之美的藝術品上留下絲毫的瑕疵,所以特意的將眼眸的空缺留了下來,留待日後補上。

為了完成這個作品,此時四周混沌的空氣早已經不在,而是變得更現實中一樣的通透明亮,放眼望去,甚至能看到千米之外,隻是到處一片灰白,什麽東西都沒有,看多了甚至會讓人的眼睛產生雪盲。

就在曾子賢不厭其煩的一遍遍觀賞著麵前作品的時候,突然感覺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不等他過多猜想,下一刻,魂歸附體,意識已經從睡眠中清醒。

“咦,這是哪?”望著四周陌生的一切,曾子賢疑惑的問了一句。

好在四周的景象實在不錯,依山傍水的,腳下更是一大片柔軟的草地。

“你醒了。”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正是歐許。

“嗯,醒了,怎麽是你,美女師父呢?”曾子賢絲毫沒有麵對陌生人的拘謹和警惕。

“哦,你見過我麽?”歐許這下倒來了興致,要知道自己僅有的一次來看他,可是隱在暗處,他可不相信以對方的實力能夠發現自己,可從曾子賢的話中,卻明顯的聽出仿佛認識自己一般。

“一個月前,整整一天的時間,我都心聲不寧的,總覺得被人窺探,雖然看不出是誰,但那種感覺跟現在從你身上聞到的一樣,估計就是你這個老變態了。”曾子賢偏了偏頭說道。

“老變態?”饒是歐許如此大的年齡,修身養性之下,聽到曾子賢這句話,都差點沒有氣的吐血。

“當然了,你一老頭,卻整整偷窺了我這個英俊非凡的男人一天,不是變態還是什麽?”曾子賢不由白了麵前這個老不正經一眼。

“我倒。”歐許鬱悶的差點七竅生煙,如果不是麵前此時的天賦太過變態,日後留有大用,他現在就恨不得一掌活劈了他。

“淡定,要絕對的淡定。”歐許現在終於能明白華彩衣平時的鬱悶了,但他還是在心中不斷度自己安慰道,然後努力擠出一絲慈祥的笑容。

“老夫是華彩衣的師父。自從你出現以後,彩衣就不止一次的在我麵前念叨你如何的天賦卓然,所以老夫因愛才心切,才暗中窺探了你一天,倒是讓你見笑了。”歐許這話說的極為客氣,可就是這樣,卻讓曾子賢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絕對算不上好,隱約中甚至有些擔憂,好在他臉皮夠厚,並沒有將這一切寫在臉上。

“通過這一個月對你的考驗,你的表現確實出乎了老夫的想象,果然是天賦極佳,一表人才……”歐卓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曾子賢所打斷。

“stop!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對我的敬仰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之類的話啊,求您了,老人家,別這麽肉麻好不好。”

“斯倒普?什麽意思?黃河?是哪條河,沒聽說過啊。”歐許一臉疑惑的問道。

這下卻讓曾子賢一陣發愣,良久才說道:“我、我好像也不知道,管它呢,你就直說吧,找我什麽事,我很忙的。”

你忙?忙著睡大覺?

歐許一陣無語,但也意識到自己的廢話太多,咳了一聲,潤了潤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