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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電話的時候,林朔夜正在舊貨市場閑逛。她很喜歡這個不時會給她驚喜的地方。

不經意間,她在地攤上翻到了一本厚厚的畫冊。翻開第一頁的時候,林朔夜差點笑出來。

畫的作者水平比幼兒園小孩強不了多少,除了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剩下的隻有圓圓的臉蛋。唯一的特點是,畫像的頭發很長,應該是想表達畫中人的性別。

翻開第二頁,依舊是差不多的畫像。隻不過似乎與之前的那幅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林朔夜開始粗略的翻了起來,在翻了幾十頁之後,她發現了一些東西。

作者在以相同的角度描寫同一個女孩。雖然筆法拙劣,但林朔夜可以嗅出作者的認真。同時,作者的水平也有了一定的提升。畫中的女孩,已經不僅是可憐的圓圈線條。

她又一頁一頁的翻了起來。畫冊中自始至終隻有這一幅畫,但每幅畫都跟前一幅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幾百頁翻下來,林朔夜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作者的成長。他筆下的女孩,已經開始有了靈魂。無論是畫的質量和內涵,都已經到了可以拿去畫展參賽的程度。

終於,林朔夜翻到了最後一頁。這是一張精美的人物畫像,仿佛從某部言情漫畫中走出來那樣。女孩的頭發很長,臉部的細節用細膩的手法描繪的淋漓盡致。整幅畫無需贅言,美得不可方物。

林朔夜視線向下,在畫的右下角,她終於看到了四個字:好喜歡你。

那是這本畫冊唯一的四個字,除此之外連個名字都沒有。

這或許是個淒美的愛情故事。男主人公暗戀一個女孩,因為自卑或害羞始終沒有表達出自己的愛意。於是他隻能將每一份愛慕都展現在畫冊上,用一千多幅畫埋藏他炙熱的情感。隻可惜,沒能如願的交到那個女孩手裏。

林朔夜不相信愛情,但也被這種純潔的愛戀稍稍感動了那麽一下。這種故事,隻應該存在於小說裏。

“老板,這本畫冊多少錢?”林朔夜問。

“一百?”擺地攤的小販嚐試著獅子大開口。這是本從廢品回收站翻出來的畫冊,本該投入焚化爐中灰飛煙滅。隻是畫冊後麵的人物很美,小販才保留了下來,看看能不能賣兩個錢。

“成交。”林朔夜很爽快的交了錢。這讓小販有些不舒服,早知道再多要點。

5殺手是怎樣煉成的

“媽,心兒,這是我女朋友淩雙兒,以後可能要在咱們家住一段時間了。”江餘生臉皮都在發抖,淩雙兒悄悄地把一隻小手放在他的腰間,這姑娘掐起人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阿姨好,心兒妹妹好。”淩雙兒非常乖巧的跟她們握了握手,然後送上了禮物。

她有一種辦法,能通過握手判斷對方是否是waker,很明顯的兩人都是普通人。禮物是在北京買的,給顧曉染的是一套高檔護膚品,給江心兒的是一套進口糖果,這方麵淩雙兒可做足了功課。

她也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看起來不再那麽不近人情了。

禮物把兩個人哄得十分開心,江心兒十分狗腿的去給淩雙兒拿行李箱。她的行李箱不大,連顏色都是黑色的。

江心兒突然在空中絆了一下摔倒了,江餘生這才想起來,那根透明的繩子還在空中飄著呢!

趕緊把它垂到地上,這才避免了麻煩。

晚飯的時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顧曉染不住的給未來兒媳夾菜,看起來十分歡喜。

從顧曉染的口中知道,老爸江楓的情況總算是穩定了下來,差一點就過去了,江餘生總算是放下了一塊心病。

劉鬱香的情況也在慢慢好轉,她是腹部中彈,比江楓情況要好很多,不過也得在住院個把月。

最近的社會治安都怎麽了,顧曉染忍不住抱怨。

“哥哥,你之前不是喜歡另外一個女人的嗎?”江心兒眨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

“那個女人把他甩了。”淩雙兒替江餘生回答。

他的家裏不知什麽時候進來隻蚊子,弄得幾個人很不耐煩。淩雙兒拿起水果刀輕輕一劃,不知道是不是在給江餘生下馬威。

顧曉染不斷地噓寒問暖,旁敲側擊的打聽淩雙兒家裏的情況。淩雙兒早有準備,對答如流,甚至說有機會兩家家長可以坐在一起吃個飯。

“雙兒很喜歡打網球?”顧曉染見即使是吃飯,淩雙兒依舊背著網球拍,不禁問。

“很喜歡。”淩雙兒回答。

“對了,今天晚上你們是住在一塊,還是需要我給你收拾出一個房間?”顧曉染問出了最關心的事情。

“住一塊兒。”淩雙兒回答的臉不紅氣不喘。

“哥哥,在中國男人得22周歲才能領結婚證,女人得20周歲。”江心兒不高興地用手指卷著頭發,提醒道。

禮物的興奮勁過去了,江心兒就不高興了,這個女人是來跟她搶哥哥的,連晚上都不放過。

“沒事沒事,最

近國家都開放二胎政策了。你們要是有了孩子我養著。”顧曉染大包大攬的放話了。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江餘生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

晚飯後。

“去洗澡。”淩雙兒對著江餘生說。

“能把我放開了?”江餘生竊喜,他聽到了自由在呼喚他。

“一起去。”淩雙兒淡淡地說。

“什麽!!”江餘生大吼。

旁邊的兩人豎著耳朵偷偷聽著,然後顧曉染竊笑,江心兒皺眉,“我也要跟哥哥一起洗!”

“你都多大了,作業寫完了沒有?”顧曉染拽著江心兒的衣領就走開了。

江餘生隻感覺自己像隻死狗,被淩雙兒拖進了浴室。怎麽辦,節操要保不住了。

就算這個時候淩雙兒還是拿著她的雙刀不放,理由是任何時候都可能出現危險。這種過度神經質的反應讓江餘生一陣無語,你怎麽不怕喝涼水噎死?

“不想看可以背過身去。”淩雙兒淡淡地說。

江餘生敢看嗎?萬一她真的惱羞成怒殺人滅口怎麽辦?

老老實實的背過身的江餘生摸了摸鼻子,她這算是害羞了?她也會害羞?

“對了,我脫衣服的時候怎麽辦?總不能每次我都把衣服給割了吧?”江餘生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給你解開就行了。”淩雙兒依然冷冷地說。

江餘生總算知道什麽叫真正的煎熬了,你身後有一個美女,一絲不掛的泡在浴缸裏洗澡,清水劃過皮膚的聲音清楚的傳來,鼻子邊是沐浴露的幽香,而且這個人是你的保鏢,在這方麵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要求。

江餘生捂住耳朵盤膝坐下念經,淩雙兒的聲音幽幽的傳來,“實在忍不住就別忍了,我有心理準備。”

“少囉嗦,別小看哥的意誌力,我可是要為夜夜守身如玉的!”江餘生吼道。

他突然靈機一動,猛地向門口衝去,這個時候她應該會放下鏈子吧?

才跑了兩米,就被拽住了,江餘生認命的倒退了回來。

突然,異變在這一刻發生了。

江餘生家的浴室離地三米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天窗,常年被黑色簾子遮掩著,此刻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一顆子彈瞬間穿破窗簾,朝著江餘生射去!

淩雙兒突然動了,她的右手一直沒有離開刀十公分的距離,此刻瞬間拔刀而出,狠狠地劈向子彈,一連串的動作宛如行雲流水一般,仿佛演練了千萬次。

子彈與刀狠狠的碰撞到了一起,那把刀通體呈灰白色,不知道用什麽材質鑄造而成,硬度竟然絲毫不遜色於高速行駛的子彈,並且鋒利無比,僅在一瞬間就將子彈一分為二。

假如將此刻慢動作回放,便會發現淩雙兒的切入口就是子彈的彈頭,並且十分均勻的將子彈穿堂而過,精準的一分為二。被一刀兩斷的合金彈頭朝兩側滑落,切麵竟然光滑如鏡!

接連三顆子彈從同一個地方射向江餘生,淩雙兒手起刀落,全部將它們劈成兩半,然後猛地一拽,江餘生便被拉入她的懷中。

被嚇得心驚肉跳的江餘生成了落湯雞,此刻他抱著淩雙兒,仿佛瀕死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心中沒有絲毫旖旎的成分。

就這樣保持著姿勢過了十幾秒,淩雙兒淡淡地說,“應該沒事了。”

江餘生正準備出去,穿著衣服泡在浴缸裏實在難受。淩雙兒卻突然大吼一聲,“別動。”

此刻對淩雙兒敬若神明的江餘生立刻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不動,雙兒,以後什麽我都聽你的。”

回想起洗澡前他還覺得淩雙兒洗個澡還要帶著刀明顯小題大做,並不斷抱怨她疑神疑鬼,江餘生嚇出了一身汗。要是淩雙兒沒有將刀帶進來,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咚咚的敲門聲從門口傳來,“雙兒,怎麽回事?怎麽那麽大動靜?”

“江餘生動作太大,把沐浴露弄倒了。”淩雙兒麵無表情地說。

江餘生隻能扶額。

淩雙兒刷的一下站起來,說“我先從浴缸裏出去做好準備,你接著洗。”

雄性激素都被嚇沒了,江餘生非常坦然的看著淩雙兒,真誠的說“雙兒,謝謝你。”

“任務而已。”淩雙兒淡淡的回答。

“對了,你那把刀叫什麽?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的?竟然能夠劈子彈,太牛逼了!”江餘生表示這場麵隻在動漫《刀劍神域》中見過。

“這把刀叫斷刃、另一把叫斷水,是專門為我和姐姐量身定做,據說裏麵有幾十種金屬,是世界上最硬、最鋒利的合金。我不會用槍,所有的一切都來源於這兩把刀。我用斷刃殺的人,堆起來可以形成一座小山。”淩雙兒仿佛訴說著世間最平凡的事情。

“還有你的反應怎麽能那麽快,連子彈的速度都能追上

,我也可以做到嗎?”江餘生十分向往,要是他也能做到飛身劈子彈,這世上還有什麽好怕的?

“夢源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它跟精神息息相關。我走的道路跟你們所有人都不同,我全部的夢源都用來提高自己對周圍環境的精神感知了。我可以在一瞬間,將自己的感知放大一千倍。就連子彈的速度在我的眼裏也像蝸牛爬一樣。”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淩雙兒拿起電話說了兩句,大致意思是希元毫發無傷。

江餘生家的隔壁,拓跋宏把桌子拍的震天響,“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希元遇刺,為什麽我們的衛星監控一點痕跡都看不到。”

“按說我們的監控範圍已經到達了方圓兩千米,沒有道理啊?”謝文炳雙手抱胸,搖頭晃腦的。

“兩千米,隻是狙擊槍的有效射程。據我所知,有些高手即使相隔六千米也能準確狙殺敵人,縱然子彈是以弧線射出,狙擊鏡也無法奏效。”邱高雲一抬眼鏡,分析得頭頭是道。

拓跋宏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子,“把衛星監控的範圍擴大到五千米,不,一萬米!”

“這麽大的範圍,我們監控的過來嗎?”辛曉燕對這個異想天開的做法提出了質疑。

“試試吧,總不能敵人都出招了,我們連他在哪裏都不知道。”拓跋宏也有點無奈。

“至於嘛,我們不是還有黑色彼岸花嗎?你也看到了,那家夥比穿防彈衣都管用。”謝文炳大大咧咧地說。

“各位,我想大家應該知道這次任務的重要性,我不想出現一點差錯!”拓跋宏環視一周。

“我覺得,應該把希元的家全部拆了重建,安全係數太低了。”辛曉燕恨不得把那裏打造成烏龜殼。

“重建是必須的,不過需要時間。”邱高雲再次抬了一下眼鏡。

“要我說,這位爺幹嘛非得賴在這個破地方不走啊,還連累的我們一起遭罪。”謝文炳趴在桌子上抱怨著,他這個保姆當得實在是不痛快。

……

日常的給江心兒講故事哄她睡覺,回到房間已經是九點了。

月光下,淩雙兒倚欄而望。夜色給她披上了一道淡淡的影子,少女靜靜地佇立,美得讓人窒息。

“今天晚上你怎麽睡?該不會真要跟我睡一張**吧?”江餘生忐忑的說。

“我睡這兒。”淩雙兒用刀指了指腳下。

說著她就席地而坐,雙腿伸直,疊放在一起。將後背輕輕的依靠在牆壁上。一隻手輕輕的放在刀柄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你這樣都能睡著?”江餘生對這種睡姿非常無語。

“習慣了。”淩雙兒淡淡的回答。

“至少坐在沙發上嘛,我看電影裏的殺手都是那麽睡的。”江餘生建議。

“沙發太軟,容易陷入深度睡眠。”淩雙兒拒絕。

“我命令你,睡這兒。”江餘生狐假虎威的扳起了臉,“今晚朕要你侍寢。”

“辦不到,萬一我真睡著了,你死了怎麽辦。”淩雙兒毫不留情的回擊,江餘生的威脅沒有半點作用。

“在你眼裏我的生命是有多麽脆弱啊!”江餘生忍不住吐槽。

“比玻璃還脆弱。”淩雙兒毫不留情。

“好心當成驢肝肺,我睡覺了!”江餘生猛地蓋上了被子。

耳邊傳來輕微的聲音,江餘生悄悄睜眼看去,淩雙兒竟然在看書!

殺手能看什麽書?江餘生有點好奇。

半夜。

江餘生起夜,今天水好像有點喝多了。

迷迷糊糊的他感覺手腕有點異樣,這才想起來自己還被鏈子拴著呢。

淩雙兒仍靠在牆上閉著眼睡覺,隻是她努力蜷縮著身子輕微的顫抖著,似乎有點怕冷。

半夜的氣溫很低,江餘生有點幸災樂禍,叫你在硬撐,凍著了吧。

躡手躡腳的給她蓋上塊毛毯,江餘生這一瞬間自我感覺非常良好。

看了眼淩雙兒的睡顏,這家夥睡著的時候比醒過來的時候可愛多了。

江餘生找了一下,她手中的書不見了,看來是被她放回去了。到底女殺手會看什麽書?江餘生心裏又出現一個大問號。

倏地,淩雙兒睜開了眼睛,江餘生瞬間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

“哥是不是很貼心。”江餘生自鳴得意。

淩雙兒不說話,隻是把毛毯拉了拉別過臉去繼續睡。

“喂,你好歹說聲謝謝啊!”江餘生不滿了。

對麵繼續裝死。

江餘生無奈,他能拿這位怎麽樣?

隻是在他轉身離去的時候,淩雙兒又睜眼看了他一會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