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項布還罷,一提起他,姬風就怒上心頭。他以管中邪的口吻道:“我正要找這小子算賬!這個背師欺祖的小子,老夫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項少龍與荊俊,紀嫣然同時一喜,齊聲道:“原來布兒沒死!”

姬風“哼”了一聲,恨恨道:“老夫既答應過不會為難與他,自然不會下手害他。原想栽培與他,讓他做了我的弟子,還傳了幾手功夫給他,殊知——”

項少龍三人皆是一驚:“布兒入了你們魔門?”

管中邪武功雖高,但他那魔門功夫豈是能練得的?看管中邪那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若布兒練了他的功法,也變成那副模樣,那還得了?

姬風又道:“這小子隨我去了雁門關內的妙虛宮,卻背叛師門,要與妙虛宮公主英奴嬌聯手下手害我。幸而老夫見機的早,才沒被這小子得逞。”

想不到小滑頭項布還有這等膽識,身陷這魔頭手中還敢抗爭。項少龍三人,暗暗為項布叫好,同時又頗為擔心,“布兒練了管中邪的魔功,如不繼續練下去,會不會走火入魔?”

項少龍遂問:“這麽說來,布兒得不到你傳授魔功,他豈不是要死?”姬風眼向上一翻:“這個老夫就管不著了。這小子背叛師門,他是死是活,咎由自取。”

他頓了一頓,說道:“聽說在章邯帳下,有一員猛將,名字中也帶一個布字,喚英布,因犯刑黥麵,綽號黥布,自稱是妙虛宮宮主。外界傳言英布相貌與那小子項布極似,老夫敢斷言,那英布便是他。”

項少龍三人聞言驚喜交加。總算知道了布兒還沒死,雖然今日難以幸免,鹿丹兒臨終之托也算有個交代了。

他們來到中原後,也聽聞英布之名,均想到小布能有如此武功,又自稱妙虛宮宮主,自是得了英奴嬌這等高人的指點。而他那在戲下連斬張楚五十員大將的神勇,連他老爹項少龍也未必能做到了。

荊俊露出欣慰的笑容,向天長笑一聲:“有子如此,夫複何求!”

忽見他掛滿笑容的臉上,忽然僵住,口中淌出一口鮮血,就此一動不動。原來他不甘為姬風所辱,幹脆咬舌自盡了。

項少龍望著義弟身亡,須發怒張,目噴血焰,狂吼一聲:“還我四弟的命來!”一縱身,虎撲而出,雙手如鉗,直欲掐住姬風脖子,將他活活勒死。

他情知不是這魔君的對手,索性與他拚命。

姬風冷笑一聲:“一代大俠項太傅就這麽出手嗎?”也不避讓,反迎了上去。

姬風是何等身手?項少龍縱是真打也打不過。他這般拚命,身前空門大開。姬風覷個破綻,撮指一點,刹那間項少龍全身動彈不得,卻是被姬風點了穴道。

項少龍喝問道:“惡賊,你待怎麽樣?”

姬風發出一陣如地獄幽靈般的哈哈大笑,那笑聲令人不寒而栗:“我待怎麽樣?老夫恨不能食爾肉,寢爾皮,炊爾骨,方解我心頭之恨,今日我要當著你的麵,**你的妻子,讓你嚐嚐老夫曾嚐過的滋味。”

紀嫣然羞憤交加。自己死亦無懼,但這玉潔冰清的身子要被這惡魔玷汙,卻比死都難受。

隻見她皓腕一翻,從衣襟間抽出一把匕首,在脖子上一抹,便要自刎。

陡見姬風出手如箕,右臂暴漲五尺,又用上他那絕技天魔抓。

魔影如梭,竟比紀嫣然還快了一分。姬風大手一扣,已將那把匕首奪了下來。隨即化爪為指,點了紀嫣然穴道。

“想死麽?沒那麽便宜!不要項太傅親眼看看,他心愛的妻子是如何受盡淩辱,老夫怎會讓你輕易而死。”

姬風一邊獰笑,一邊走到紀嫣然身前,手一揮,紀嫣然那一件白地青花的長裙,便如蝴蝶般片片碎裂,紛飛墜地,露出一件鵝黃色的褻衣。她那一身山巒起伏,迷倒天下英雄的胴體,立刻暴露在姬風眼前。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玉峰高聳。一身肌膚,滑如凝脂,看得姬風眼中一陣噴火。

“嘿嘿,原來項太傅的夫人是這麽銷魂,你這十幾年來竟享盡了如此人間豔福。老夫要這麽把她殺了,就太可惜了。”

他原想當著項少龍的麵將紀嫣然奸殺,但看到紀嫣然攝魂奪目的胴體,又改變了主意。把那一雙色眼,在紀嫣然身上肆意遊走。

紀嫣然望著姬風如狼似虎般的眼睛在自己渾身上下貪婪的盯看,又羞又忿,恨不得將他一對眼珠子挖下來。但穴道被製,又能奈何?兩行清淚,從她那秀眸中滾落下來,泣道:“夫君,我對不起你了。”

項少龍望著妻子被人這般盯看,聽著紀嫣然的飲泣,心仿佛在滴血。

身為一代大俠,卻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子,還要眼睜睜看著她受那惡魔的淩辱。項少龍狂吼一聲:“惡魔,有種就衝著我來!用這麽下流的手段,算什麽英雄?”

姬風哈哈大笑:“項太傅,這麽快就動怒了?當年老夫的愛妻娘蓉被那該死的索魄四使奸汙時,便是這麽一番滋味,你今天知道了吧?別急,好戲還在後頭。老夫要把她變成我的性奴,每日有空,就拿她褻玩一下,讓她下半生從此黯無天日,日日生活在痛苦與屈辱之中。”

姬風揚揚得意,出手一扣,已搭上紀嫣然褻衣。“嘶”的一聲,褻衣裂開,一對豐滿嬌挺的玉乳跳將出來。

伴隨著紀嫣然“啊”的一聲淒厲的慘叫,項少龍怒吼一聲:“惡魔,我縱是變成厲鬼也饒不了你!”

隻見項少龍頭頂,鼻孔,耳孔,嘴角流出醬紫紅鮮血,一雙眼睛盯得大如銅鈴,兩行血絲從眼角淌下。原來他不忍目睹妻子被人糟蹋,強運一身功力,震斷全身經脈,自盡了。

姬風愕然道:“就這麽死了?”沒有讓項少龍親眼看到妻子被自己**,他不由有點失望。

紀嫣然發出一聲如裂雲般的悲鳴:“夫君!”瞬時淚如泉湧。

伴隨自己多年的丈夫已死,而自己落在這魔君手中,還不知將會受到怎樣的屈辱?

隻見她雙顎一錯,便要學荊俊咬舌自盡。

姬風早防到她這麽著,抬手一點,用天魔印封住紀嫣然的三魂七魄。獰笑道:“紀大美人,看不出來你性子還這麽烈,我要你生不如死,飽受煎熬,日日活在痛苦之中,受盡老夫摧殘玩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隻見他手一揮,脫下一襲長袍,將紀嫣然那兀自裸裎的欺霜賽雪的嬌軀一裹,抱將起來,大踏步向座駕巨鶴邁去。

既然大仇人項少龍已死,他不能在項少龍麵前讓他感受到妻子被人**的痛苦,姬風也就不急於一時。這魔君要將紀嫣然帶走,藏於密室,好好折磨這位昔日傾倒無數英雄豪傑的大美人。

姬風抱起紀嫣然,跨上鶴背,雙股一夾,巨鶴衝天而起,直入雲霄。

※※※

姬風大仇得報,懷擁美人,正憑虛禦風,揚揚自得,忽然如絮層雲中幻出一隻摩天巨手,兜頭就是這麽一拍。

姬風還來不及反應,隻覺頭頂一麻,身形流星直墜,連人帶鶴又落回到山徑。

姬風一個撲騰,跌下鶴來。

有這般神通之輩,除了得道仙人,還會有誰?姬風拔出蛇形魔劍,指天高呼道:“你是何人,在此暗算與我?”

空中隻聞一聲厲喝,如同黃鍾敲響,聲聲震耳:“你在吾雲夢山地界,當著吾金身恃強行凶,還要**人妻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本聖君今日代天行道,予以薄懲!”

姬風聽那聲音,分明是已飼身大蛇的鬼穀懸策。他已從赤鬆子處得知鬼穀懸策成聖之事,又驚又駭,想不到成仙之後的清溪隱叟竟有如此高深的法力,一掌便能將自己拍下雲頭。自己這點道行,與他相比簡直是判若雲泥。

姬風忽想起自己受混沌天魔感召顛覆天道的使命,膽氣一轉,仰天傲然呼道:“鬼穀懸策,休得猖狂!我姬風雖然今日技不如人,但他日功成,定會讓你臣服在我的腳下。”

空中之聲又再度響起,震耳欲聾:“本聖君原念你是天池真人道友門下,想放你一條生路,讓你改惡從善。今聽你一言,斷饒你不得!”

“呼”的一聲,那隻摩天大手如泰山壓頂般從雲中按了下來,勢不可擋,眼看要將姬風拍為肉餅,形神俱滅。

料不到鬼穀懸策說動手便動手,一點也不手軟。姬風直嚇得麵色如土,道聲:“吾命休矣!”

忽見一片紅光從姬風身上爍出,一隻火紅色三角小幡飛了出來,見風即長,轉瞬間化為一隻巨網,將那遮天蔽日的巨手硬生生淩空托住。

姬風死裏逃生,猶在驚懼,隨即心中大喜,“原來這幡還有護身的妙用!從今往後,我便再無所懼,可以為所欲為了。”

隨著空中一聲喟然歎息:“原來火魂幡在爾手中!這世間大劫,看來是免不了的了。”那巨手倏然一縮,消失得無影無蹤。

姬風哈哈大笑:“不錯,我姬風便要掀起這世間大劫!到時天道不存,看你這幫仙人如何存在於這天地之間?”

空中幽幽歎道:“你去吧!唉,看來我那道友赤鬆子的劫數到了。”

姬風目現冷峻,點點頭:“何止是她?這仙人兩界均在劫難逃。”一縱身,跳上鶴背,淩雲而去。

他這一去,卻再顧不得裹挾那千嬌百媚傾國傾城的紀嫣然,地上隻餘下一具形同癡呆的泥偶。

一道金光如閃電般劈空垂下,紀嫣然身軀一振,蘇醒過來。

旋即隻見空中祥雲如流線疾走,直向聖君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