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又一次長見識了。

他悶笑了一聲,“我知道你醒過來了,別裝了,起來吧。”

“你是人是鬼?”咽了咽口水,我雙腳一登,躲開了老遠。

“呲!”他不知哪裏來的打火機,劃開,火苗竄出來,照亮了他慘白又帶著一臉血跡的臉。

還有那錯綜複雜的傷口,應該是出車禍的時候留下的,雖然及時縫針包紮,但是此刻暴露出來,卻異常的猙獰和恐怖。

我有點想作嘔。

他看著我,似笑非笑,性感的嘴唇十分邪魅,“你說呢?”

“你沒死?”我警惕地盯著他,不敢置信地問。

他冷洋洋地靠在洞口處,風輕雲淡地說,“死了,但是又活了。”

好像根本不是在討論自己的生死,而是再談一件愉快的趣事,“這還要托你那位朋友的福,不然我哪裏這麽輕易的死得去,又怎麽會這麽輕易的奪回我曾經的功力?”

我瞠目結舌,“你到底是誰?”

“哼,你倒是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我不過是你的一位故人罷了。”他悶哼,淡淡地說完,我卻覺得他語氣很無奈。

“故人?”陳婉說,他也是那個時代的人,既然是說我是他的“故人”,那證明當時我們也是認識的。

我無法理解“故人”這個含義,到底是故交,還是故敵?

斂了斂心神,我直白地問,“你也是為了取我夢中的血?”

“不是。”他答得很幹脆,讓人抓不到任何的破綻。

他目光很坦誠,我感覺不到他的回答,有任何的欺騙。

但是,越是這樣,我就越不明白他的目的了,“那……”

“保護你。”他同樣的幹脆利落,看著我,和當日在公司鼓勵我的鄧凱,如出一轍。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刻,我卻在他的眸子裏,看到了寂寞。

“……”我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無言以對。

我沒有那一世的記憶,我分不清誰是誰非,更分不清是敵是友。

所以,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這樣的坦白。

他疲憊地閉上眼睛,平整了呼吸,才做了一個總結,“你現在沒事了,不用擔心。昨晚我並非要傷害你,隻是想將你從陳婉手中奪過來,不讓她再打著恕罪的旗號傷害你,僅此而已。”

“這……謝謝!”

我想說不用,但是又覺得說出口會對他造成傷害,因而隻能禮貌地道謝。

但是他還繼續說,“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她再強迫你進入那個夢境了,你以後可以過一個正常女孩子該有的生活了”

“額……”我喜出望外,有點不敢置信。

他微微地笑了笑,“既然已經再世為人,那麽前塵往事,就該讓它灰飛煙滅。”

是麽?就這樣結束了?

原來這就是結局……

讓陳婉他們都以為我死了,然後不再糾纏。

但是,鄧凱能護的了我一時,還能護得了我一世嗎?

陳婉他們若是達不到目的,又怎麽會善罷甘休?

“這……你們,不是要回那個時代的嗎?還有,那個……”我越發的搞不清楚他們的世界了。

還有那個慕長安,他的結局,到底會怎麽樣?

我想問,但是最終問不出口。

因為我有種錯覺,慕長安這個名字一旦說出口了,對眼前這個男子的傷害或者會是毀滅性的,那個時候鄧凱或許便不會是現在的鄧凱了。

“噗……”正失神,沒想到鄧凱突然噴了一口血。

我大驚失色,忙站起來將他扶住,“你怎麽了?”

碰到他的手,才發現他整個人冰冷得根本不想是正常人。

“別碰我。”他費力的將我推開。

我踉蹌了一下,好不容易站位,自然也不敢再靠近,“你到底怎麽了?”

他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找個離我更遠的地方坐下,“受了點小傷,沒事。為了避開陳婉等人的視線,還是要暫且委屈你在這個山洞多逗留一段時間,我會想辦法將你安全的帶出去。”

“哦。”我束手無策地聳了聳肩。

因為一下子接觸的信息太多,我一時也沒辦法消化過來。

何況,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既然沒有性命之憂,那就隻能等了。

半晌,見他沒有再開口說話,我弱弱地問,“我不是死了麽?難道他們還不死心?”

他默默地睜開眼睛,有些忿然地道,“陳婉這個小妮子可沒這麽好應付,那個破法師,似乎也能感知到你的情況,雖然我不知道他從哪裏冒出來的,但是還有點道行,不得不防。”

“額……”我不大喜歡他這麽說陳婉和歸來。

畢竟,他們也是我一起生死與共的朋友。

說我瑪麗蘇也好,心慈又軟也罷。

隻是立場不一樣,我還是舍不得他們有任何的意外。

但是這些話,在鄧凱麵前,自然是不能多說的,因為沒用反而還會讓他產生警惕。

那又何必呢?

“你是因為和他們對決,才受得傷?”我小心翼翼地試探。

他勉強提起神應付我,“嗯,他們也討不到什麽好處。休息片刻就好了,你不用擔心我。”

見他這麽說,我也不好再多問。

“我死了,你很傷心?”沒想到,他突然發問。

“啊?”我沒反應過來他話裏是什麽意思,直接目瞪口呆。

他語氣有些緊張地解釋,“沒什麽,看你在我病房哭得傷心,就隨口問問。”

見他這麽說,我真心實意地回答,“嗯,傷心。畢竟你對我照顧有加……”

“嗯,休息一會吧。”說完,他淡淡地扭過頭去,真的就靠著牆睡了起來。

我百般無賴,經過方才的驚怕之後,等真的確認自己安全了,才發現自己體力早就透支。

即便是靠著潮濕的牆壁,竟然也能睡著。

唯獨沒想到,再這樣的環境下,沒有了陳婉,我竟然還能進入夢境,還差點再也出不來。

睜開眼,不再是冰天雪地的灰暗天地,不再是漫天紛飛的紙錢,更沒有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

我竟然深處一個古代的宅子門前。

這個門前坐著兩個獅子,霸氣淩然,紅色大門富貴堂皇,上麵掛著大紅燈籠,貼著雙喜大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