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裏?”歸來輕輕出聲,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艱難

“師父,我想出去走走。你不要攔著我,好嗎?”我回過頭,無比淡然,卻看見歸來眼神裏的驚慌和無奈。

“你大傷未愈,不如好好留在這裏修煉。你不會控製身體裏麵的力量,你……”

我暴躁地揮了揮衣袖,卻讓歸來閉了嘴,“師父何時變得這樣囉嗦?我又不會惹是生非,隻是想出去走走。我呆在這裏太久了,心裏發悶。難道師父連這個最基本的願望,也不想滿足我嗎?”

歸來站起身,伸手攔住我,“你不能出去。”

我眼中泛著藍光,無比煩躁道,“我要走,誰也攔不住我。”

雙手一揮,竟然將歸來甩了出去。他那麽要強的人,竟然被我輕鬆撂倒,眼神露出一絲慌亂和頹唐。

我冷冷地看著他,唇角微勾,“我被禁錮了太多年,我要擺脫所有的束縛。這不是我該呆的地方,我要走!”

歸來麵色大變,卻使出了渾身解數,用法術捆住我。

我心中不甘,無名的怒火熊熊燃燒,大吼道,“你不能像對待泉醴那樣對我,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你必須放開我。”

這一聲喊,讓顓臾和莊笙臉色大變。莊笙對泉醴和歸來之間的事早有耳聞,但泉醴是歸來心中的禁忌,沒有人敢提起。

歸來臉色大變,一巴掌打在我臉上,“孽障,你體內靈力亂竄,還有萬鬼在身。我好不容易從鬼門關把你拉回來,你竟然恩將仇報。如果你現在出去了,我……”

“你會怎樣?不認我這個徒弟?”我尖銳地豎起所有刺,把所有的痛苦都加諸在別人身上。我知道自己這樣不對,拿著對方心中最隱秘的傷口傷人,卑劣至極。可是,我做不到。

我心中有一股無法釋放的怨氣和怒火,隨時會把我灼燒成灰燼。如果我不離開這裏,所有人都會被我傷害,我不想再傷害無辜。更何況,我根本不值得被救贖!

“你非要用這

樣尖銳的方式去傷害在乎你的人?聶影,你的心碎了,可不代表心徹底沒有了。你是血族之人,還想跑到哪裏去?如果離開這兒,你會給族人帶來危害。”歸來冷著雙眸,心裏閃過一陣揪痛。

泉醴,泉醴!

聶影的話,勾起他心底最深的秘密。這個秘密曝光在所有人麵前,讓他情何以堪?更重要的是,泉醴已經是過去式了。當看見我幾乎死在他麵前,他無法克製住心中那股痛苦與驚慌。

他對我的在意,已經超出了師徒的情義。

“如果你真的要走,那就先殺了我。除非踩著我的屍體,我絕不會放你離開。”歸來麵色一沉,靜靜坐在一側,絲毫沒有抵抗的意思。

“你以為我不敢嗎?”我咬著牙,無比嫌惡望著歸來清冷的臉,“我不是泉醴,不會為了你舍棄自己。如果你真的要死,我可以成全你。”

莊笙大吃一驚,衝到我麵前,厲聲叫道,“你瘋了嗎?他是你的師父,你這是欺師滅祖。”

我唇角勾起一絲嘲諷,淡淡道,“與你何關呢?”

我手中凝成無數雪花,慢慢朝歸來襲去。那冰冷的花朵,開出了豔麗的圖騰,一點點浸入了歸來的心髒。我看見歸來紋絲不動的臉頰上露出一絲痛苦,錐心的疼痛,讓他眉心緊皺。

“夠了!”莊笙拿著劍,直直朝我衝來。她無法忍受我傷害她的愛人,所以此刻,我們成了敵人。

我微微一笑,反手凝成一個雪花,朝莊笙的眉心射去。不多時,莊笙停在了半空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竟然練成了最高的咒術,隻要心念一動,就可以讓所有生物停滯不前。聶影,你到底是誰?聶伏天和江汨羅雖然天資不錯,卻絕不會有這樣優秀的基因。這麽強大的力量,隻可能是遠古的始祖才有。不,始祖們早已經墮入了輪回,不可能還有轉世。我不信!”

莊笙喃喃自語,劍已經從手中滑落。顓臾用力接住她,不停為她渡氣。

我微微一笑,轉

身而去。

就在大門敞開的時候,一個大手印忽然打在我的額頭。那金色的光芒,仿佛朝陽的第一絲晨光,帶著不可侵犯的力量。

我雙眸顫動,不由得發出了一絲驚呼。那股力量平複著我身體裏亂竄的氣流,似乎一道希望的曙光,讓我的心忽然有了一絲暖意。

“你是誰?”我微微一顫,身體不自主蜷縮著。冰藍色的眼淚再一次滴落,所有過往曆曆在目,再一次湧入我的內心。

我捂著疼痛的心髒,發出不容忽視的悲泣聲。

隻見一個幹瘦的男子站在麵前,他的手心貼著我的額頭,露出淡淡的笑意,“癡兒,執念與放下,你始終沒有做出正確的選擇。”

我眼淚再度噴湧,那溫暖而醉人的光芒包裹著我,讓我感受到一股沁入心肺的力量。

“師兄。”莊笙率先出聲,露出一絲微笑,“你終於來了。”

歸來睜開眼,迅速來到我身邊,止住我不斷泄露靈力的穴道,對越人道,“師兄費心了。”

越人麵無表情,無悲無喜,默默看著我逐漸下墜的身體,將我平放在寒冰**。

他氣定神閑將手伸向我的胸腔,手指輕輕一劃。

我錯愕地感受到身體的觸動,在越人手指下,我皮開肉綻,胸腔裏那顆跳動的心髒,布滿了斑駁的痕跡。流動的藍色**,在心髒處不斷噴散。

“心碎了,我可以為你補起來。”越人淡淡出聲,溫柔的聲音,仿佛神明。他的手如同屠刀,一下子劃破我的軀體,卻讓我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我發不出一個字,隻聽得他繼續道,“你的怨懟太重,所以一直放不下前程往事。你不妨回憶一下,如果不是你執意在乎他,你們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下場。你害了他,也害了你自己。”

越人的嘴唇根本沒動,但是他的聲音在我的腦海裏不斷地重複。他隻說給我聽,因為他知道所有。

我的身體,在越人的手下變得溫順,如同我的思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