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安心中一顫,不想被珞伽直接指出,心中已是懊惱。但聯想到昨天見著那女子的情形,又覺得異常熟悉,一顆心始終不得安寧。輾轉反側,才登門拜訪,誰知道被珞伽看作薄幸寡恩的男子。

“長安自然會努力求娶未婚妻子。但珞小姐昨夜見我淚眼婆娑,實在有些好奇。是否我與珞小姐曾經見過,才會勾起珞小姐心思?長安自己也覺得,似乎與珞小姐非常熟悉,所以才冒昧前來……”

慕長安越是解釋,誰知珞伽心中越發憤怒,手心下的椅柄,已經碎成了粉末。

“慕將軍慎言。舍妹從未出過珞伽山,這是第一次出門。昨夜隻是驚嚇過度,你還沒聽明白嗎?”珞伽聲音裏的無限威嚴,直直逼向了慕長安。

慕長安腳步一轉,定定站在原地,露出一絲惑色。卻又很快站穩了腳步,迎著珞伽的攻擊。

“大哥。”

我急忙來到大廳,見兩個人劍拔弩張,心中微漾。

我剛剛清醒,就聽到泉芯芯在耳邊的話。當我走進大廳,就看到這樣的情形。珞伽逼近慕長安,慕長安以手相抵。

“阿影怎麽出來了。”珞伽恢複了常色,快速到我身邊,見我未著麵紗,嗔怪道,“身子未愈,怎親自出來了?”

他眼風冷冷掃過泉芯芯,又淩厲了幾分。

“慕將軍怎會到府上?來者是客,大哥方才是在作甚?”我疑惑地看了一眼,卻難掩疲累和擔憂。

珞伽眼神一暗,絲毫不準備回應。

慕長安拱了拱手,淡笑道,“珞大少與長安切磋武藝呢,珞小姐不必在意。”

我臉色依舊蒼白,顧不得病容枯槁,淡淡道“無事便好。”

“方才聽到慕將軍說起我,但大哥說得不錯,我與將軍並未見過,將軍恐怕認錯人。”我不顧珞伽擔憂,慢慢走到慕長安麵前,露出蒼白的臉來。

慕長安看著我,有一絲打量,卻很快收回目光。

珞伽的怒氣更深,拳頭緊緊捏著。

我對

他搖頭,然後走向慕長安,正色道,“將軍可看清楚了,我們從未見過!”

我加深了語氣,見慕長安一語不發,繼續道,“苗疆聖女是好女子,將軍與她有姻緣,自是老天注定。既如此,將軍還是不要再惦念旁的女子,辜負了老天爺的垂憐。”

慕長安麵色一紅,垂眸道,“長安隻覺得姑娘眼熟,現在見了,的確與姑娘不相識。是長安叨擾了,望姑娘見諒。”

“既然說清楚了,慕將軍就請回吧。舍妹體虛病弱,該休息了。”珞伽再次下了逐客令,招呼了仆人,再不願意逗留。

他將我攔在懷裏,直直奔向了竹苑。

我回眸看了一眼,慕長安站在當場,發出一絲歎息,“珞家兄妹感情篤深,真是讓人羨慕。”

此刻的我,才算放下心來。至少,他們的姻緣,是不會再有揪扯了。

“阿影,不許你再想著他。”珞伽忽然出聲,倒讓我驚詫。

“大哥說笑呢。我哪裏會想著他,隻是幫聖女一個小忙,解除誤會罷了。”我喟歎,“做大哥的妹子,真是幸福。”

珞伽麵色這才好了幾分,對我道,“回去好好休息,竟然不顧身體虛弱就跑出來,是有多在意那個人。你這般不顧惜自己的身子,對得起誰?”

這一次,卻是有怒氣了。

我一怔,“大哥說得對,我做錯了。不過從此後,慕將軍與苗疆聖女的姻緣佳話,定然能流傳千裏。我……”

“阿影,我不喜歡你提起他。你知道嗎,你每次說起那個人,眼睛裏流出的總是悲傷。你對那個人的在意,已經超出了你預料的範圍。阿影,你何苦為難自己?”珞伽已經回到了竹苑,強迫著把我放到了**,冷冷道,“如果那人再讓你難受,我不知道會不會忍不住……”

“不要!”我製止著,“千萬不要,他是無辜的。是我,是我的問題。”

“你有什麽問題?你們並不相識,莫非還真的發生了什麽?”珞伽聲音泛著冷意,帶著不可置否的關心和嘲諷,

“也不知那人類,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

“大哥待我好,我自然懂的。我知道,以後不會再做傻事。大哥,人類跟我們不是同族,就不要為難了。”我忽然感覺珞伽很像鄧凱,骨子裏的高傲,是無法避免的。

“睡吧,好好睡一覺,我答應你就是。”珞珈眉心微展,撇開了煩悶。

我睜著眼睛,有些執拗。珞伽卻見不得我如此,點了我的昏睡穴,我雙眼漸漸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再睡一睡。明晚是苗族的女兒節,你倒是能看看熱鬧了。”珞伽慢慢平複下來,淡淡道,“既然是我珞伽的妹妹,我定會為你帶來一場歡喜。”

我早聽不清他在說什麽,隻是覺得疲累非常。也不知為何,珞伽有讓我安靜的力量。他什麽也不做,也讓我無比安心。就像佛陀一般,給人謙卑和虔誠地依賴。

他一邊為我把脈,一邊給我渡氣。在強大的功力下,我的臉色才算好了三分。他卻絲毫沒有變化,唇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默默看著一側的泉芯芯。

“你通風報信?”珞珈聲音極冷,似要把泉芯芯殺掉一般。

泉芯芯嚇得不輕,立刻撲倒在我耳邊,幾乎在尋求活路。

“她方才消耗太大,現在已經睡熟了。你別想再利用她的善良,挽救你犯下的錯誤。我給過你機會,你竟然不珍惜,那就別怪我。”珞珈伸手一抓,泉芯芯瑟縮著,卻被他死死捏在手心。

泉芯芯拚命掙紮,徒勞無功。

“不聽話的心,留著何用?珞珈一生無欲無求,隻對盤古留在人間的唯一生血在意。在這大地之間,和那滴血共同存在的,也隻有我而已。”

他一頓,狠戾道,“我創造出苗族,也不過是為了戲耍,圖個熱鬧。捏死你,根本不用多大力氣。你還敢一次次挑戰我的耐性?”

泉芯芯驚恐不止,連求饒也發不出聲來。

滿目的驚悚和惶惑,幾乎要它隨時斷掉性命。

比起歸來,這個男子要殘忍千萬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