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或者，他這個自以為了不起的法師，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麽複雜吧。

我提心吊膽，表麵卻隻能洋裝若無其事。

沒有人知道，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他最後會說，無能為力，或者隨便找個借口來搪塞。

隨著夢境的越來越深，也隨著梁子彥的死，和他留下的遺書的出現，我那麽迫不及待地想要解開和擺脫這個困境……

正因如此，我幾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此次之行中了。

我不知道，我是否還能接受一次失望，甚至深深的絕望——

正擔憂，歸來突然抬頭，他依舊清澈得一塵不染的眸子直視我的眼睛，波瀾不驚地問，“那現在呢？你夢裏，有了新的進展？”

我一怔，有些意外他竟然知道。

因為方才我回憶的，隻是這三、四年來千篇一律的內容，並沒有說近期有了新的進展，而且，這個情況，我連陳婉也沒說過，他是怎麽知道的？

“嗯。”迎著他的目光，我茫然地點了點頭，微微張嘴，“我看到了打開的棺槨，裏麵的有具屍體，隻是我還看不清楚裏麵是什麽……”

至於其他——

我腦海裏隻有模糊的殘片，根本湊合不完整。

盡管我清楚的意識到，夢境中的進展，並不止這些……

或許自從梁子彥自殺之後的每一次夢境，包括陳婉發現我無聲落淚的那一次，都有了新的變化，隻是奇怪的是，我醒來之後，竟然一點都記不起來。

我此時就坐在歸來的麵前，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那如同古井般純淨卻深不見底的眸光像是碧波水紋似得包圍著我的四周，讓我無法掙紮，更無從反抗。

他懷疑我的話，似乎在指責我不願意坦白，又似乎在惱怒我不夠真誠。

“我真的想不起來……”我迫使自己努力的回憶夢中的情景，似乎有個人影，對，一個模糊得幾乎看不清楚的人影從我眼前飄忽而過。

可是我抓不住，我抬頭看著屋頂上掛著，還在搖動不止的白熾燈，忽而像是密封了的空間，將我壓得喘不過氣來。

我瞬間，頭痛如裂。

“你別逼她了，她記不起來。”陳婉似乎忍了很久，猛地站出來，一把拍到桌子上，所有的幻境瞬間支離破碎。

我猛地被推回了現實，就看見歸來漫不經心地甩了甩他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戲謔地轉向陳婉，“看來你對她知之甚多，不如你來救她好了？”

“你……”陳婉氣得不輕，張牙舞爪地就要發作。

我知道，她已經耐著性子忍很久了。

隻是，還沒開始便被被陳姨扯住，“小婉，誰允許你胡鬧了，出去門口等著。”

“媽，幹嘛，我不出去……”

陳婉掙紮，但耐不住陳姨這次強硬的決心，直接將她推出了門口，關上了那一道似乎瞬間便能與世隔絕的木門。

我緊張地握緊椅子扶手，並沒有阻止，因為陳婉容易衝動，看不得我受委屈，留她在這裏，或許隻會適得其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