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劍下了山崖,此戰可謂凶險之極,若無黑白子出手相助,那是非輸不可。陳佩之低聲道:“前輩,這恐怕不好吧?咱們耍了計謀。”黑白子冷冷地道:“江湖本就沒有公平可言。老夫活了八十多年,就從未看見過什麽公平。”耶律隆恩淡淡道:“楊將軍,恭喜你們又勝了一場,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他自已從呼延庭那裏知道了事情由來,明白他輸得頗冤,但在場之人,隻有雲劍和呼延庭知道,卻說明不了什麽。黑白子陰冷冷地說道:“你們大遼不是有個天下第一高手麽?叫他出來和老夫比試,不要拖拖拉拉的,老夫此行專門就是來挑戰他的,我可事先說好,若是蕭楓沒來,老夫將你們殺個一幹二淨。”

耶律隆恩身旁那些高手臉色都是一變,耶律隆恩卻是笑道:“這些想必就是名震海內外的黑白子前輩吧?你放心,蕭楓一定會來的,不過他會中有事,恐怕得等到後天才是,還望前輩安靜等候。”黑白子哼了一聲,道:“隨便,他若是來晚了,就等著給你們收屍吧。”耶律隆恩沒有帶兵馬前來,黑白子要殺他,那是易如反掌。

雲劍等人回到客棧,趙婷問道:“你沒受傷吧?”雲劍苦笑著搖了搖頭,對黑白子拜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黑白子道:“我隻不過想逼蕭楓出來而已,否則你是生是死又與我何幹?”雲劍道:“即便如此,晚輩也要叩謝救命之恩。”

楊延昭站在窗邊,雖然勝了比試,但眉頭卻是深皺不展,葉問雄道:“將軍,有何心事?”楊延昭道:“我總感覺著耶律隆恩在玩什麽陰謀,他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這保州城,苦心孤詣,恐怕不隻是為了這次比試而已,如此聲勢浩大,恐怕其中另有隱情!”他來回踱步,決定寫封書信讓楊宗政加強防備。

城中有他其他的兒子守著,但是為了郡主安危,讓楊宗政將城中三分之一的兵力調了過來。以防及時之需。

離黃沙鎮十裏外的楊宗政卻是眉頭緊皺,早上城中傳來密信,有一些化裝武林人士的遼兵進犯了保州城,雖然為數不多,但偷襲成功,造成了不小的損傷。早上的時候他還在猶豫是否要回兵救急,現在卻在為自己擔憂,營地被人襲擊了一次,燒了糧草,還打傷了眾多士兵。雖然他帶的兵馬眾多,但卻不能全部紮營,如此太過顯目,因此分批搭落,隱隱包圍了黃沙鎮,卻不料至到今夜,全部營地都遭了敵人襲擊。

楊宗政道:“傳令下去,命所有部將前來。”過了片刻,各個營地的部將都已帶人前到,楊宗政道:“這次咱們恐怕中了敵人的陰謀,留在這裏,我怕損失眾多,這樣,將一些精銳部隊集中到我這營區,你們帶兵回城,我要先父親稟報此事。”

傳下令後,又叫人帶信前去。此刻城中,已是燃起了熊熊大火,深夜時分,遼兵突擊城門,一名部將說道:“大人,要不要開城門,他們要人不多,咱們一舉消滅他們!”楊宗保搖了搖頭,道:“放箭!區區小賊,豈能攻上城門?”他話語剛落,便聽得一陣狂笑。

楊宗保怒道:“是誰?”那人說道:“哼!取你性命之人!”隻見兩個身影縱身踏來,赫然便是冰火雙雄。這兩人踩著竹竿,急速奔向城門,雙手掌力一揮,便將來箭紛紛打落。楊宗保抽出佩劍,道:“莫要讓這二人上得城門來!”卻聽一個部下慌忙來報,道:“回稟大人!西城門來了幾個高手,已經蹬上城門。”楊宗保道:“快去向那些門派高人求助!”

熊炎冷冷道:“還是關心你自己的安危吧!”楊宗保大吃一驚,揮劍刺了過去。熊炎哈哈一笑,單掌一拿,左手一砍,將劍斷做兩半,楊宗保一驚,取過身旁侍衛的槍,急刺過來。熊炎又是單掌一拿,卻見他槍頭一轉,橫挑熊炎。熊炎咦了聲,道:“有些門道。”

楊宗保哼了聲,長槍舞了個槍花,亂點過去,熊炎身子飄忽一閃,輕鬆躲過幾招,來到楊宗保後背,一掌拍了過來。楊宗保長槍縛腰一轉,回槍直刺而去,正是楊家槍法的絕招回馬槍。熊炎躲閃不及,肩頭被刺中。熊炎一咬牙,緊握住槍頭。楊宗保進退兩難,熊寒卻是一掌拍來,喝道:“去死吧!”

猛聽一人喝道:“休得胡來!”一掌也是拍了過來,兩人雙掌一接,那人退了一步,熊寒身子也是晃了晃,道:“鐵手功?”這人正是鐵手門的掌門淩中天,在他身旁的還有金剛門的古印揚。淩中天道:“古掌門,我來對付他,你快去救楊少將。”古印揚點了點頭,道:“你自個小心。”雙掌一搓,隻見掌心慢慢變為金色,已然使出絕技金剛鐵印。

這是一門外家功夫,但練到最後卻是反外入內,極其厲害,絲毫不遜少林大力金剛掌,金剛鐵印分為七重,古印揚隻練到了三重而已。熊炎見他一掌拍來,當即甩開楊宗保,伸掌接了過去,砰的一聲,古印揚雖然被拍得一退,但熊炎卻忍不住手臂一酸麻,暗道:“不愧是一代掌門,武功果然不差。”

當下使出烈火掌法,一股熱氣迎麵撲來,灼灼逼人。古印揚心中一驚:“莫不要死在這裏,那當真太不值了!”當下守緊門戶,隻守不攻,他若是全力一搏,熊炎恐怕還沒那麽容易取勝,但他不敢進招,一味接手,被地熱真氣一炙烤,登時頭暈目眩,他本就是外家高手,根本就抵擋不住熱氣,被熊炎瞧出一個機會,一掌打翻在地。

索性傷的不是經脈,打中的也非要害,僅是在肩頭之上留下一個掌印而已。淩中天也好不到哪去,熊寒的天寒真氣凍得他手臂發麻,他也是外家高手,十幾招下來,便相形見絀了。熊炎笑道:“待老子了結你。”一掌冷不防的劈向淩中天後背。忽地寒光一抖,一把劍刺了過來。

熊炎翻手一拿,那人劍光一轉,繞上熊炎手臂。熊炎吃了一驚,急退數步,一條手臂已是鮮血淋漓。熊炎回頭一看,乃是一位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書劍派掌門南天涯。跟著一同前來是還有清風派掌門林道玄,他見淩中天似乎支撐不住,便急忙出手幫忙,一時和熊寒打得不分上下。

南天涯道:“你們便是冰火雙雄麽?你們可知你們的所作為為乃是大逆不道之事!助紂為虐,不分黑白!”熊炎道:“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的,你難道不知道江湖之上,刀劍為話,想要教訓別人,還是趕緊出招吧。”南天涯哼了聲,近年他苦練本門絕技,終於有所建樹,自忖對付熊炎一人尚不足為懼,當下手腕一翻,長劍滾了過來。

楊宗保見這邊大勢已定,呼來手下,將古印揚扶去歇息,命人搭好弓箭,圍在熊炎等人身旁。自己帶一對兵馬,朝西城門進發。到達之時,已見士兵圍在一邊,一麵抵擋妄圖登城的遼兵,一麵圍住正在激鬥的幾人。楊宗保見丁淩站在一旁,來到保州抗遼的眾多豪傑之中,與他最為相熟,當即問道:“那邊打的是誰?”

丁淩卻是充耳不聞,焦急地望著場中情勢,還一位北方地區的掌門楊之華過來說道:“少將軍,那邊來的是幾位大遼的武林人士,在西域的名聲也是頗大,號稱西遼三傑,那個使棍的叫做柯天傑,使雙刀的叫做柯地傑,使鐧的叫做柯人傑。”楊宗保點了點頭,道:“這三人厲害麽?”楊之華搖了搖頭,道:“據說武功是很厲害,但沒有交過手,不好分說。”

在場中與之交手的乃是燕白衣和潘高峰,以及吳英豪三人。在城上,司徒玉與其他人正和突擊上來的遼兵交手。燕白衣手舞精鋼重劍,殺得雙目紅赤,與柯天傑都得正酣,吳英豪則是和柯地傑交手,兩人都是使刀的,刀法各成一路,也是打得如火朝天。潘高峰施展幻花槍法,卻將柯人傑打得無還手之力,相較之下,潘高峰似乎更勝一籌。

楊宗保帶人指揮戰爭,將遼兵漸漸壓了下來,燕白衣狂笑道:“今日要你們有來無回!”手中勁力一吐,使出三重劍,連砍三劍,一劍力道重似一道,最後一劍直接將柯天傑打翻在地。長劍一送,柯天傑卻就旁一滾,避了開去。長棍一揮,一招鳳點頭,揮打正中燕白衣手背。

燕白衣手背劇痛,重劍險些掉落,幸是他長年持握,手勁之大,常人難以讓其失手。柯天傑見招數不成,急忙盤腿一踢,燕白衣哪容得他得逞?重劍一掃,切了過去。柯天傑往後一滾,急忙避開。忽然一聲長嘯聲動,一位黑衣人摸著夜色而來,不一會兒便即到了城牆,隻見他雙手握著短劍,竟然就著攀爬起來,速度之快,猶如靈猴上樹。絲毫不見其拙。

一旁的士兵紛紛射箭下來,那人騰出一手,從後背抽出一條明亮亮的長鞭,竟然是鑲滿了鑽石。這把鞭在他手裏,似活了一般,左右一卷,任是來箭如何猛烈,卻是傷他半分不得。這人很快便得城牆,一腳踏在城墩之上,大有雄鷹俯視千裏之勢。

眾人都是一驚,那人目光一掃,道:“撤!”單是一字,便有軍令般威嚴,教人無法抗拒。西遼三傑一話不說,當即撤退,燕白衣喝道:“休走!”剛剛踏出一步,肩頭便莫名一痛,赫然已被那黑衣人的長鞭打中,咣當一聲,重劍跌落在地。那人又是一鞭刺來,這長鞭鞭頭乃是鑲著一塊拇指大的鑽石,月光之下,又如閃著青光的毒牙。

潘高峰長槍一挑,卻不料鞭頭一轉,順著長鞭刺向潘高峰。潘高峰身子一挫,槍頭揮打,擊向那人腳下,這人又是縱身一躍,跳到一旁的另一個城墩。見他收起短劍,取過另一條長鞭。將圍過來的士兵一律打倒。

這人雙手舞者長鞭,遊控自如,將創上城的高手全部救下,待得他們下去之後,卻似乎不著急離開,向楊宗保急速衝去。攀高峰變色道:“不好。”提著槍趕了過去。這人輕功甚高,轉眼來到楊宗保身後,楊之華道:“少將軍,小心!”抽出佩劍,刺向那人,那人身影一轉,長鞭一刺,從楊之華胸前穿過,僅是一招,便殺堂堂一個門派掌門。

潘高峰暗暗心驚,這人武功顯然還在冰火雙雄之上,楊宗保心中一驚,長槍一進,刺向那人小腹。黑衣人翻身一過,一鞭打落下來。楊宗保身子一轉,一招回馬槍急刺黑衣人胸口。黑衣人身子一翻,長鞭一抖,纏住楊宗保的脖子。楊宗保隻覺呼吸一塞,登時無法呼吸。

潘高峰喝道:“撒手!”一槍刺向黑衣人手腕。黑衣人剛想避開,卻見潘高峰長槍一抖,化作數點槍花,黑衣人手臂一寒,急忙撤開長鞭,楊宗保登時倒了下去。吳英豪伸手一扶,按了按他的人中。又給他推拿幾下,楊宗保才緩緩醒來。

黑衣人見潘高峰壞了他的好事,心中大怒,喝道:“找死!”雙手一晃,一條鞭晃眼之間盤上了潘高峰的槍,一個鞭頭重重擊在潘高峰的虎口。黑衣人手臂一扯,將槍甩了開去,另一鞭直落下來,看他鞭勢大有破石裂地之能耐,這鞭若教打中,潘高峰非腦袋並裂不可!

吳英豪緊急之中撲了過去,橫身擋住,那人眼色似乎變幻了一下,鞭勢一改,打在地上,登時將厚實的城磚打出一條縫隙來。待吳英豪回過神來,那人已然離開。楊宗保起身拱手拜道:“多謝兩位救命之恩。”潘高峰和吳英豪急忙相扶,道:“少將軍嚴重了!”

待得敵人離開,楊宗保盤點了一下傷亡,傷了不少武林人士,死的大都是士兵,敵人來的上千名遼兵,也幾乎盡數死掉,顯然這些人隻是來引起混亂,目的恐怕便是刺殺楊宗保這些高官。潘高峰幾人對望一眼,眼中均是震驚無比,那黑衣人武功之高,已然超出他們甚多。

潘高峰沉吟道:“看來此人多半便是蕭楓。”想到此人武功如此之高,眾人都不禁心中一寒。楊宗保道:“這邊的事情務必通知父親,這次的武林比試恐怕便是耶律隆恩的陰謀。已經過了三更,想必敵人不會再來,各位都早去休息吧,明日之事,再做商量。”

次日一早,司徒玉便來到城門之上,潘高峰道:“司徒姑娘,起得這般早?”司徒玉擔心道:“不知道雲劍他們有沒有事?”潘高峰道:“有郡主在,那耶律隆恩就算再大膽,也不敢貿然出手。倒是咱們,可得多加留心。”丁淩走了過來,笑道:“玉兒姑娘,你在這兒幹什麽?”

司徒玉皺眉道:“我不是讓你別叫我玉兒的嗎?”丁淩道:“現在非常時期,我還是在你身旁好,可以保護你的安危。”楊宗保與士兵一同走來,道:“據探子回報,在前方五裏的一處山地之處,駐紮了眾多的敵人,我們想要派人過去,恐怕沒那麽簡單。”

司徒玉道:“這如何是好?”楊宗保道:“我想派一些武功高強的人去,看看能不能突破。”潘高峰道:“那咱們便開一個會吧,看看誰願去。”楊宗保這邊商議對策,楊宗政那邊卻已被遼兵包圍,隻是他及時下令,召集兵馬,以致兵力不損,但對方之中有眾多百毒神教的高手,早上交手幾次,已被毒死百來人,楊宗政別無他法,邊打邊退,被逼入了一處小山穀,幸得穀中植被茂盛,動物繁多,眾人打打野味,倒也挨得過去。

“怎麽辦?”楊宗政來回踏步,心中焦急萬分。若是以往與遼兵交手,用兵之計,他倒是頗為擅長,但對方一半是武林人士,又會使毒,卻讓他手無對策,無計可施。坐下一人道:“咱們和他大殺一場,不然劍大俠他們恐怕便有危險了!”這人乃是耿秋,他一心隻是擔憂劍不通,才請命一同前來。

與他一同前來相助楊宗政的武林人士還有瘋癲和尚殺不戒,天門派掌門宮劍行,天龍派掌門陽逸,薑大,鐵雄二人,還有北方號稱神手劍林逸如,以及他們所帶的一些門中弟子。薑大道:“不錯!與其這般呆下去,終有一時要與之對敵,不如趁早打了痛快。”楊宗政搖頭道:“不可,兵雖終交手,但早晚一別,卻大有不同。”仰起頭,道:“咱們再等等吧,傳令下去,加強穀中防備,以免讓敵人突襲,還有命幾位輕功高的高手前去,打探敵人行蹤,若是敵人有什麽變故,還及時通知,咱們確實不能總呆下去,此次任務乃是確保郡主安危,若是郡主有個三長兩短,我楊家人頭落地都死不足惜。”

鐵雄道:“少將軍,在下自認輕功不錯,願效犬馬之勞!”另一位輕功不錯的武林豪傑也起身道:“我也一同前去。”楊宗政點頭道:“辛苦二位了。”轉頭對眾人道:“現在,咱們也得商議一下如何對付他們的毒氣,和那些不怕死的人。”

楊延昭雖然知道耶律隆恩目的絕非單純,但也料不到事態如此發展,今日還是與雲劍等人一同前去比試。耶律隆恩笑道:“幾位來了,快請進。”雲劍抬頭一看,卻是一處廟宇,看佛像,卻是一間龍王廟。楊延昭道:“請問耶律將軍,這次又是什麽比試?”

耶律隆恩指著地上畫著的一個五丈方圓的圓圈,輕笑道:“這次是比試很簡單,就在這裏比便行,比試不得使用武器暗器,出了圈子便輸,各位有何意見?”楊延昭淡淡道:“耶律將軍都已算計好了,我們自然無話可說。”耶律隆恩充耳不聞,笑道:“好,我們這邊派出的高手,乃是我們大遼外家門派斷虎山的高手,劉鐵手。”

劉鐵手走了出來,此人一身肌肉壯實如牛,身軀高大,無論是功夫還是身形,都皆是上等。雲劍等人對望一眼,丁劍海擅長劍法,劍不通雖然精通多種武藝,但卻從未練過外家功夫,而葉問雄倒是還可以,練的乃是內家拳法,不過這等狹隘之地,顯然是不占優勢。至於陳佩之,想要獲勝倒是不難,但他和黑白子一樣,都想留著最後,畢竟這一行數人,便屬他二人武功最高,自然留到後來,對付大遼的高手。

楊延昭問道:“各位,要誰上?”葉問雄道:“我來吧。”楊延昭道:“輸了不打緊,咱們已經連贏三場,千萬別受傷才是。”葉問雄道:“多謝將軍關心,在下自有分寸。”秋震侯在一旁看,他倒是很想上場,和劉鐵手交手幾招。但他的任務乃是保護趙婷安危,離開不得。

葉問雄大步走了出來,道:“在下洪拳門掌門葉問雄,見過了。”劉鐵手一紮馬步,身子微微沉了下來,道:“廢話少說,快接招吧,你先出手!”此人說話氣大鼻粗,凶悍至極。倒是頗有外家高手的脾氣。葉問雄雙手環抱,身子微鞠,乃是洪拳十三段的起手式,開門迎客。葉問雄道:“如此有僭了。”

見他跨出一步,左手一搗,肩頭外撞,此招沉穩有力,顯然是發動內勁。劉鐵手反臂一格,葉問雄順勢一拿,帶後一引,但那劉鐵手卻穩穩不動,喝的一聲,反將葉問雄拉了過去。葉問雄肩頭一撞,一式“跨馬刺”狠狠的撞在劉鐵手小腹。

葉問雄隻覺全身一震,赫然憾他不動。秋震侯道:“這人看來練的多半是一種外家硬氣功,與我的混元一氣功些許相似。全憑一口氣勁,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即便是內家高手,也不容易打得動。”劉鐵手大喝一聲忽然雙手插腰一抱,將葉問雄倒著掛了起來,重重往地上一砸,使的卻是契丹傳統摔角之法,雖然招式簡單,但近身搏鬥卻甚為有效。

葉問雄呀的一叫,雙手撐地,地板赫然裂開網狀縫隙。劉鐵手膝蓋一撞,葉問雄雙腿一盤,絞上劉鐵手的頭,雙掌一切,重擊在他手腕之處,劉鐵手雙手一鬆,葉問雄隨即翻上,一掌劈在劉鐵手的腦袋上。

劉鐵手隻覺頭上一震,伸手抓住葉問雄的後領,將他拋了開去。葉問雄身子後翻,落了實地,他倒是不急於進攻,反而冷靜下來,已知這人硬氣功猶如鐵打一般,拳法招式難以見效。葉問雄心道:“每一種硬功都有本身練不到的罩門,隻需找出此人的罩門所在,那便不難打倒他了。”

劉鐵手喝道:“怎麽?如此便怕了!你不敢進招,那我便要出手了!”隻聽他大喝一聲,他手上青筋暴起,倏然衝了過來,速度之快,竟然掀起一陣煙塵。雲劍等人都是唏噓一聲,不想此人武功竟然這般高,他們卻不知,那斷虎山乃是大遼的名門大派,盡出高手,個個外家功夫都極為了得,而這劉鐵手又是輩中高手,毫不客氣地說,實力甚至不下中原許多門派掌門。

然而葉問雄乃是江南門派代表的盟主,武功威望都是江湖一流,雖然不及少林昆侖點蒼丐幫明教這些大門派,但在江湖之上,也是頗有地位。葉問雄身子一偏,一個手刀砍了過來。劉鐵手身不躲閃,硬接了這一刀,伸手抓住葉問雄,將他舉了起來。

葉問雄勾腳一踢,踢在劉鐵手的咽喉上,喉嚨乃是人體最為脆弱的地方之一,這一腳力度何止之大,但卻仍然未能撼動他半分!不過劉鐵手畢竟不是鐵打出來的,這一招還是讓他有些吃不消,手不禁停頓一下。葉問雄瞧出時機,手雙手由外切內,拍開劉鐵手的手臂,接著向外畫了個半圓,拍在劉鐵手的手肘之處。

劉鐵手手臂被打得伸直,葉問雄往劃個下半圓,撞開劉鐵手的手臂,這一肘正好是撞在痹筋之上,劉鐵手雙臂軟軟一垂,葉問雄緊著著雙拳向前一衝,重重打在劉鐵手的胸口。劉鐵手低聲一喝,這一招乃是葉問雄自創的絕招,稱為圈圓雙撞掌,劉鐵手踏後一步,卻是猛叫一聲,雙手忽然抓起,拿住葉問雄肩井穴,一個鐵板橋,順勢將他往後一拋。

砰的兩聲,兩人雙雙倒在地上,劉鐵手自是因為吃不消葉問雄那氣勢如雷的兩拳,被打得氣息有些混亂。而葉問雄,卻是直接被重砸在地上,身下流出一淌血來。雲劍等人都驚得站起,耶律隆恩哈哈大笑,連連拍手道:“好功夫呀!這場比賽當真是精彩!”畢竟昨日著實讓人著憤,一場未贏,今日己方將對手一人打得當場流血,終於是痛快了一場。

楊延昭眉頭一皺,想看看葉問雄傷勢如何,若是太重,便要放棄比賽。劉鐵手一個翻身,站了起來,直接伸手抓起葉問雄,將其舉過頭頂,顯然又是想重摔他一下。雲劍怒道:“對方還沒站起來,怎麽能就此出招!這還算不算是比賽!”耶律隆恩眯眼一笑,道:“那本將問雲公子,昨日之賽,貴國雲塵公子將我大遼的蕭侯君先生打到之後,為何不等他起身再鬥,反而將台腳斬斷,讓其跌落台下。”

雲劍怒道:“我大哥那是好心不想讓他受傷,否則一個劍芒早把他殺了!”耶律隆恩笑道:“劉高手也是不想讓葉先生喪命,否則一腳才去,何必再麻煩舉起,各位想必不知道吧,劉先生雖然名為鐵手,但真正厲害卻是雙腳功夫,練得了江湖傳說中的鉛重腳,雙腳常年帶著鉛石行走,一腳之力,將這地板踩碎那是舉腳之勞而已。”

雲劍等人大吃一驚,才明白他練的是硬氣功,但速度卻是為何那邊的快。原來此人狠練雙腳,雖說輕功不一定好,但奔走速度卻是讓其他內家高手望塵莫及,劉鐵手見耶律隆恩示意,將葉問雄倒轉過來,想以頭擊地,如此下去,葉問雄非喪命不可。

楊延昭大驚,正要開口認輸,卻見葉問雄忽然身子一動,雙腳一盤,將劉鐵手的脖子緊緊纏住。用力一勒,同時雙手撐住其大腿,以此借力。但劉鐵手練的本是硬氣功,經常憋氣,葉問雄纏個一時半會,還真奈何不了他。但如此他卻無法拋開葉問雄,眼中怒火一燃,雙手扯住葉問雄的大腿。

劉鐵手拉扯幾下,見不見效,便掄起手臂砸了下去。葉問雄早等這個機會,雙腿一鬆,身子倒掛著躍了出去,劉鐵手倒是變招靈活,葉問雄一腳還未沾地,他一腳便踢了過來。葉問雄淩空一滾,逼了開去,一手撐地,雙腳連連盤出,速度之快,乍眼之下便如一陀螺。

劉鐵手收腳不及,被連連踹中數腳,踢得他連退數步。他能定身如山,那是必須要雙腳站立,微蹲馬步,運氣硬功才行。葉問雄使出洪拳十三段,這門武功原隻有十段,後來三段乃是他自己領悟叫上去的,這套平常拳法自他手改造,已變成江湖上聞名的武功。

劉鐵手也使出自家拳法,但他注練硬氣功和鉛重腳,拳法原本便不擅長,因此出手多是摔法一技,所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便是此道理。葉問雄以肘連打,專撞劉鐵手關節屈處,劉鐵手往往一招還未打全,便給撞了回來,這正是洪拳十三段的回段,雖是傳下來,但卻也經過他不少修改。招式更為靈活多變,出招也是厲害了許多。

耶律隆恩見劉鐵手被打得連連後退,不由得皺緊的眉頭,這若是在輸,即便最後將他們一網打盡,心中也是不愉快。劉鐵手發了狠,大喝一聲,雙臂一回抱,要將葉問雄箍住。葉問雄雙臂一撞,先彈開了他,接著雙手手刀一切,重重打在劉鐵手的勁上,劉鐵手齜牙咧嘴,雙臂一震呼,彈開了葉問雄的雙手,身子猛然一撞,將躲避不及的葉問雄撞了開去。

葉問雄身子一轉,卸了力道,但胸口卻還是隱隱發疼,心中暗驚道:“此人當真是怪物,若是著實給他撞上那麽一下,恐怕胸骨不斷才怪。”當下深吸了一口氣,雙拳緩緩推出,繞著劉鐵手慢慢環繞,劉鐵手馬步一沉,又運氣了硬功,他雖然練有一身橫功,但被葉問雄打了幾下。卻也不是全然沒事,當下借機調理一下。

葉問雄心道:“剛才的那幾招都沒試出他的罩門所在,該如何是好?”他已受了內傷,要不是內力深厚,恐怕已無力氣再打。劉鐵手調息一會兒,見葉問雄不進攻,冷笑道:“你不敢出手的話,那便由我來!”當下低沉一喝,隻見他小腹微微鼓起,身子慢慢下蹲,身旁的塵埃都微微跳起。

雲劍道:“李公子,你見識多廣,可知這是什麽武功?”李幕顏搖了搖頭,道:“不好意思,小生我沒聽說過。”陳謙之問道:“玉大哥,你曾久遊大遼,想必是知曉這門武功?”玉南華沉吟道:“如果我所猜不錯的話,這門武功應該便是斷虎山的無上至寶,元氣拳,要施展這麽武功,要先運氣通身,這門武功的威力相當驚人,不過力氣不多時便會消耗殆盡。劉鐵手用的應該便是這門武功。”

葉問雄臉色一沉,也準備使出看家絕技,洪拳十三段的最後一段,百段,這是這套拳發最為厲害的段拳,乃是葉問雄精研江南拳術,耗時多年完成的,一將使出,有如百拳齊出,人體全身無一不攻擊到,這門拳法極為耗費內力,而且施展出來,對自己也有些傷害,因此不到時候,葉問雄都不會使出來。

但劉鐵手武功實在太高,若不出此拳,實乃毫無勝算之言。劉鐵手雙目一睜,身子倏然先前,雙拳猛然發出,帶起了一陣煙塵。葉問雄猛喝一聲,雙手齊發,瞬間拳影蓋天,隻見他遊身繞走,一頓拳影蓋住了劉鐵手的身子,劉鐵手雙手護著頭,任憑葉問雄擊打。三周下來,葉問雄已然支撐不住,蹬蹬倒退後幾步,麵色有些發白。

饒是他使出絕技,也未能將劉鐵手打倒。過了片刻,劉鐵手忽然噴出了口血,灑滿了地麵。雲劍等人心中一喜,葉問雄也是心中一鬆,不過他剛剛放下心來,劉鐵手便轉身一撲,上下雙拳重重打在葉問雄身上。隻因他力氣大都花在抵擋葉問雄的拳頭上,否則這兩拳打下,葉問雄非死不可。

饒是如此,葉問雄也被打得身子飛起,直接穿過劃線,重重撞在龍王像之上,雲劍等人急忙衝了過去,扶起葉問雄,李幕顏一搭其脈,眉頭當即一鎖,又查了查其身子,楊延昭看得心中一緊,小心問道:“李公子,怎麽樣?”李幕顏道:“這人不是內家高手,內傷倒是不重,隻是外傷麻煩些了。”他抬頭看向雲塵,道:“還有勞煩雲公子一下。”

雲塵點了點頭,楊延昭聽得有救,一顆心也放下,對耶律隆恩冷冷道:“恭喜耶律將軍了。終於贏了一回。”耶律隆恩笑道:“劉高手出手不知輕重,不小心傷了貴國掌門,實在是抱歉啊,若是有什麽需要,隻管提出來,本將軍一定幫忙,啊?哈哈哈!”

楊延昭道:“我們走。”眾人回到客棧,雲塵配合李幕顏,便給葉問雄治療,索幸到了後來,兩人都消耗不小,葉問雄主要傷的還是外傷,內傷倒是好治療些。李幕顏道:“胸骨斷了幾根,內髒有些損傷,最好是有藥物治療,好得快些。”楊延昭點頭道:“我這就去抓藥,公子寫下藥方吧。”

李幕顏寫了副藥方,道:“這些藥都甚為普通,當地的藥鋪應該有的賣。”丁劍海道:“我來抓藥吧,你們先歇息。”當下拿著藥方,走了出去,雲劍道:“這人當真可惡!分明是想至葉掌門死地。”葉問雄歎道:“在下功夫不及,累得大家輸了一場比賽,當真罪過。”

雲劍道:“葉掌門,換作是我們,同樣是練內家的,恐怕也是無計可施,所以葉掌門不必內疚,反正隻是輸了一場,下場再贏回來便是。”眾人等了片刻,丁劍海沉著臉色便回來,將那藥方往桌子一摔,道:“那邊遼狗!將藥鋪都關了起來,根本就找不到藥。”

楊延昭道:“哼!枉他還說得那般好聽!實在是可惡!”劍不通笑嗬嗬的拿起藥方,笑道:“丁掌門莫要生氣,偷兒來想想辦法,你們稍等片刻。”說著從後窗躍下,幾個縱身,已消失在屋宇之間。雲劍歎道:“劍前輩的輕功可真高。”葉問雄笑道:“不然他怎麽能當得起北方赫赫有名的小偷?”說著看向詩若雪,微笑道:“不過你爹若是也想混活兒的話,劍偷兒可就苦了。他總是說,是詩大俠賞賜給他飯碗兒。在北方,除開詩大俠,就屬他輕功最高。”

詩若雪淡淡一笑,道:“葉掌門說笑了。”眾人等侯了片刻,就見到劍不通背著一個包袱走來,笑嘻嘻的看著眾人,道:“藥鋪關門,偷兒隻要不請自來,拿了幾把。”丁劍海忍不住歎道:“還是你有本事。”劍不通哈哈一笑,道:“聽得你丁盟主這句話,劍某這次幹的可就值得了。”

葉問雄微笑道:“看來丁盟主的這句話可比葉某人的性命重要許多。”劍不通拍了拍他,笑道:“沒你的話,也還不來這句話,你也重要,哈哈哈!”李幕顏道:“這藥還是咱們自己熬的放心,下午我便來照顧葉掌門吧。”楊延昭道:“那辛苦李公子了。”李幕顏下了客棧,借來藥鍋和爐子,便在屋子裏熬藥。

到了午時,耶律隆恩手下傳話,雲劍道:“李公子,要不我留下來陪你,你一人不會有問題吧?”李幕顏笑道:“不必了,他們若真敢下手,也不必僅在擂台之上,不過倒是你們要多加小心。”

雲劍點了點頭,道:“知道了。”眾人隨著傳話人來到地點,此處位於黃沙鎮外,乃是一處山坡下的平地,上麵立著數十根高低不齊的木樁,高的有五尺高,低的隻有三尺,這些木樁圍成一個陣型,雲塵看了看,道:“這乃是八卦陣,而且是高人所立,想不到大遼之中還有如此精通此道之人。”

雲劍等人對望一眼,陳佩之武功雖高,但卻不擅長此類陣法,雲劍倒是有一套甚為厲害的步法,但他已經比試過,卻不能在上場。丁劍海道:“看來此次非我出場不可了。”他青城派乃是道教門派,也是頗為精通八卦陣圖,還有一套兩儀劍法,也是基於此之上。這些人之中,也隻有他能上場。

耶律隆恩坐在椅子上,看著雲劍等人,微笑道:“看來白公子果然的厲害,出此陣法,看他們似乎都頗為為難啊。哈哈哈!”耶律師也陪著大笑幾聲,丁劍海走了出來,垂劍作揖道:“在下青城派掌門丁劍海,這場較量由在下出場。”耶律隆恩點頭道:“我們這次出場的乃是我們大遼的高手木正風。”

從一旁走出來一個男子,大概三十來歲,長得甚高,穿一長袍,倒是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木正風一言不發的走上了木樁,走到了坤位。丁劍海捏指一算,來到了坎位。兩人並不急於交手,卻隻是不斷的變化方位,各自算計。木正風早年曾到中原拜師,承習八卦之掌,精研此道,後來回到大遼,又工於木械之術,更是精通機關。

這個八卦陣並無新奇之處,但施陣者卻極為聰明,在每一處方位轉換之間都加上些許變化,便是木樁之間的高低,若是看不透,依舊普通陣法走下去,必然困於陣中!木正風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盤膝而坐,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難題。而丁劍海也是停了下來,仰起頭,閉起眼睛,右手不停的掐算。

這場比試可謂最為安靜的,比試開始以來,雙方從未交手,隻是在木樁上走走停停,雲劍等人雖不知其中奧妙,但卻也知這場比試雖無其他的凶險,但卻是最為艱難的。黑白子倒是凝神觀看,此道他隻是略懂皮毛,未窺全貌,但他為人極為聰明,凡事舉一反三,因此見兩人在陣中不斷變化,也看出了些許門道,不由得越看越是精彩,不知不覺間已走進幾步。

丁劍海心道:“擺陣之人真是高人!看來我還是棋差一籌,才上了當。”當下暗自回憶片刻,然後一步一步的後退,他已身在其中,幸是越走越覺不對,急忙停下,一算下來方知中招,深入下去便再難出來,當即原路而退。木正風卻還在低頭冥思,似乎在尋求破解之法。

丁劍海心道:“這是個好機會。”當下算了幾步,提劍繞了過去,來到了木正風後麵之時,他還沉吟未起。丁劍海暗道:“得手了!”當下舉劍一砍,忽然眼前人影晃動,一劍砍在木樁之上。雲劍等人都是大吃一驚,不明丁劍海為何舉劍砍木樁,而不砍坐在一旁的木正風。楊延昭精通兵家之術,倒是瞧得出一二,道:“恐怕丁掌門是中了這陣法的門道。”

丁劍海暗叫糟糕!急忙往後一退,忽覺肩頭一痛,已然中招。木正風這招已靜製動,暗中發動陣法,令丁劍海不知不覺間陷入其中,不得不說,此人確實精通機關之術。他手中拿著一把刀,刀尖沾著些許血跡,這把刀還有個名堂,叫做八卦刀,刀身畫著個八卦太極圖。乃是教他八卦掌的師傅傳授給他的。

耶律隆恩笑道:“這個丁劍海倒是有些門道,不過想破白公子的陣法,卻是不可能的。”耶律師低聲笑道:“那是,白公子才智卓越,又有木公子的支持,這次不拿下大宋才怪!”耶律隆恩撫須道:“想攻下大宋可不容易,這些年要不是有楊家軍,北方的防線早被咱們破了。”

耶律師把手一劃,狠狠道:“咱們趁這個機會做了他們!”耶律隆恩擺手道:“不宜!出師無名,否則也不必大擺擂台,引他們出來。這次讓他們好好回去,到了保州後,保準他大吃一驚。”耶律師道:“將軍,不拿下保州嗎?”耶律隆恩道:“要拿下也不必讓木公子的人去攻打了,咱們這次的目的就是除掉楊家軍,而除掉楊家的重要棋子,就是郡主,要是郡主在保州出事,那楊延昭定然要被砍頭。我已經買下了保州的奸細,到時候由他跳起事端,咱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攻,和木公子裏應外合,一舉攻下大宋!”

耶律師道:“但是郡主身邊都是一些高手,恐怕不容易吧?”耶律隆恩微笑道:“這次白公子會親自出手,那個雲劍厲害吧?在他手下也走不過幾招,到時候在配合上蕭楓幾人,拿下他們易如反掌!”頓了頓,又道:“那邊楊宗政隻需牽著就好,想要全部拿下他們不容易,而且也要付出不小代價,這次的目的是郡主,隻要將城中和城外的兵力牽引住,以免搗亂,其他便好辦了。反正隻要殺得郡主,他們遲早也是死路一條。”

在看場中情勢,丁劍海這次不敢再貿然行事,退了開去,來到離位,包紮了一下傷口。木正風快步一走,忽然來到丁劍海背後,又是一刀砍了下來。他的刀法全然是配合著八卦陣,看似無理一刀,其中卻暗藏著精妙。丁劍海擋了幾招,他怕被逼入陣中,當下站定著幾個方位,來回動作。

而木正風相比剛才的一動不動,此時正如動若脫兔,迅疾的在丁劍海身旁遊走,八卦刀忽來呼往,打得丁劍海措手不及。丁劍海隻得使出本門鎮派劍法,歸虛劍法。隻見他手轉長劍,每出一劍,卻如同三把劍同刺一般,虛虛實實,讓人不知其中真假。

木正風見一時奈何不了丁劍海,當即便退了開去,來到陣中。又是盤膝坐下,手指在木樁上劃上劃下,顯然是又在算計著。丁劍海鬆了口氣,他雖暫時保住一時,但身上已被刀劃了數傷。當下急忙先包紮一下,丁劍海掐指算了算,眉頭微微一皺,往東走了七步,又往西走了三步,最後站在一根甚高的木樁上,放眼望去,最高的木樁乃是八卦陣中央的木樁,若是能到達那裏,便能掌握此陣法的領導權。

又看了看木正風,顯然也是發現這點,正在算計如何走。丁劍海不敢鬆懈,他離得比較遠,不敢算完再走,當下邊走邊算。不一會兒便超過了木正風,轉眼便來到中央木樁前,丁劍海順著矮木樁走了過去,繞了一圈,卻又走了出來,心中暗道:“這陣法果然不是那麽簡單,竟然能利用木樁高矮擺這陣法,實在厲害。”再看木正風,已經動了身,他走得甚為緩慢,走走停停,有時向前,又時卻退了回去。

丁劍海皺著眉頭,邊看邊思索。看了看,手一抖,射出幾枚青城釘,木正風刀轉一格,擋了下來,丁劍海卻趁機走上幾步,他已略微摸到規律,想要到達木樁中央並不難了,隻是木正風比他接近,當下隻能放出暗器讓他稍微停頓下,爭取時間趕到。木正風冷笑一聲,忽然向左竄了幾步,揮刀一斬,將一個高的木樁砍掉一半。接著又來到右邊的木樁,如是砍了幾根。

丁劍海臉色一變,木正風如此做到,便是在斷他的路,當下急走數步,舉手拍起一根木樁,釘在前麵的矮木樁上,兩人彼此參悟了陣法的規律,便開始變幻陣法,想將對手困在其中。趙婷看著場中兩人一個不斷砍掉木樁,一個不斷搬著木樁,瞧得有趣,奇道:“他們在幹啊?”

雲劍道:“丁掌門正和那遼人較勁著陣法。”趙婷皺眉道:“直接給他一劍不就好了,用不著這麽麻煩。”雲劍道:“奇門八卦其中神奇之處,隻有身臨其境方能體會,在咱們看來,他們不過是隨便走走,但其中卻是凶險不過。一步之差,可能便墮入對手的圈套,或是陷入陣法之中,丁掌門之前那一劍不是砍偏了,而是中了陣法的迷惑,砍錯了。”

趙婷奇道:“當真有那麽神奇?說得我都想上去瞧瞧了。”雲劍道:“不可!”他知道趙婷敢說敢做,怕她真的胡來,當即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趙婷的手忽然給雲劍握住,心中猛然一跳,俏臉起泛紅霞,低聲道:“你這麽關心我呀?”雲劍看了看秋震侯兩人,這兩人正看得陣法出神,絲毫沒有聽到兩人貓耳。

雲劍低聲道:“你是朋友,又是郡主,自然不能讓你冒險。”趙婷聽得有些不高興,不過也知道兩人今生是無緣在一起的,不由得微微歎道:“隻消知道你關心我便已滿足了。”雲劍心中暗歎一聲,不由得捏緊了趙婷的手。

楊延昭一眼不眨地盯著陣法,忽然身子一晃,險些摔倒,雲劍急忙伸手一扶,問道:“將軍,怎麽了?”楊延昭擺了擺手,道:“沒事,我想耶律隆恩有可能將這陣法引用在兵法之上,因此便想瞧瞧這陣法,誰知越瞧越是迷糊,最後腦子一暈,差點摔倒。”雲塵道:“這陣法乃是高手所擺,不易看破,看丁掌門似乎摸出些門道,不過瞧來還是不及那個木正風。”

丁劍海心道:“與其這般耗費下去,倒不如直接打到他的痛快!”當下稍作改變,向木正風走進了幾步,木正風卻向木樁中央靠了過去,顯然他知曉自己的武功不及丁劍海,希望以此陣法來勝他。丁劍海見目的被識破,當即加快了速度,不多一會兒,已然追到,之前木正風擺的都是阻攔丁劍海靠近陣法中央,但丁劍海這次乃是奔向他,要想變陣已然來不及,當下隻得達到中央才行。

轉眼之際,丁劍海便追了上來,青城派的輕功也是甚為有名,而且皆是結合陣法施展,在這陣中穿梭自然是迅捷如雷。木正風心念一動,放慢了腳步,左砍右躲,卻是離中心而走。丁劍海一愣,心道:“他打什麽主意?”不過敵人已近在眼前,丁劍海自然不會就此放棄,腳下一轉,卻是突然一腳踩空,方知已中了對方的計謀。

木正風不是想著逃走,而是重新設計了個陣法讓他陷進去。丁劍海喝道:“哪走!”手中青鋼劍脫手飛去,使出歸虛劍法的絕招“青城飛劍”。木正風往左一閃,手中的八卦刀也是脫手射出,不過不是射向丁劍海,而是丁劍海腳下的木樁。

丁劍海飛來那一劍如著了眼一般,劍頭一轉,啵的聲刺入木正風的肩頭,若非丁劍海受了陣法影響,產生了幻覺,射偏了這劍,否則這劍定當要了他的命。丁劍海腳下木樁一動,心中一驚,急忙跳開,往一旁木樁跳下,卻不料一腳踩去,空空如也,登時明白中了計。

丁劍海摔在地上,按規則來說,已然輸了。雲劍等人見丁劍海忽然跳了下去,不由得一驚,急忙圍了過來。丁劍海拍著衣服,起了身,歎道:“對不起各位,在下輸了。”劍不通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莫急,莫急,這場子偷兒幫你找回來。”丁劍海苦笑道:“你不要輸了最好。”這下兩輸兩場,卻並非武功不及,而是輸在對方擅長的比試之上,雲劍等人之前詩若雪和雲塵之所以輕鬆獲勝,那是因為他們在英雄庒時故意隱藏了自己的擅長的武功,讓耶律隆恩等人算計錯誤,而雲劍則是靠黑白子才能獲勝的。

丁劍海和葉問雄這兩人都是江湖名人,武功上早已讓人知曉,因此這兩場下來,以己之長,攻彼之短,自然是獲勝無疑。不過比賽途變,倒也是讓耶律隆恩驚個不小。剩下的人還有劍不通,李幕顏,黑白子,陳佩之四人。耶律隆恩道:“看來情報不是那麽準確,特別是那個陳佩之,說是會萬劫神劍,這個不好容易對付。”耶律師道:“將軍,您放心吧,到時候讓黑煞手來,準能勝他。”

耶律隆恩點了點頭,起身對楊延昭拱手笑道:“本將又僥幸贏了一場,楊將軍,真是可惜呀。”楊延昭淡淡道:“耶律將軍說笑了。”

眾人回到客棧,趙婷嘟囔著道:“這場比試真沒勁。”丁劍海道:“郡主有所不知,外邊看不出來,但裏邊可神奇得很呐。”趙婷奇道:“哦?你都和我說說,有什麽神氣之處。”丁劍海道:“有兔子,有老鷹,還有山有樹有河流。”趙婷忍不住罵道:“胡說八道,明明都是木頭而已,說得那麽神奇。”

丁劍海微笑道:“所謂八卦,便是容納天地四方,宇宙萬物,這些東西的看不見的,要用心去感覺。”趙婷搖頭道:“聽不明白,聽不明白。”丁劍海微微一笑,也沒想讓她明白,隻想過過嘴癮而已。楊延昭問道:“李公子,葉掌門的傷勢如何?”李幕顏笑道:“將軍放心,幸好有劍先生拿來的藥,葉先生內力深厚,明天便能行走了,過個把月便能痊愈。”

楊延昭點頭道:“這就好,那對其武功有何影響?”李幕顏道:“不會有事的,葉先生是內家高手,恢複力比外家高手強,隻是身子虛弱些,其他的不礙事。”楊延昭這才放心,到了晚上,如約來到比試地點。在一處空地之上,結著縱橫交錯的繩子,遠望觀之,如一張鋪開來的蜘蛛網。劍不通哈哈大笑,道:“這是老天讓偷兒來出場。”也不顧眾人,便走了出去,道“耶律將軍,這一場便由我來上。你們派誰?”

耶律隆恩笑道:“劍先生果然是快人快語。”當下拍了拍手,呼出一人,這人大概五十來歲,一身苗疆打扮,一把胡須留到了肚臍之上,看起來眼中精光閃爍,顯而老當益壯。耶律隆恩笑道:“這位是蕭雲山蕭先生,父親是青峰山的高手,母親乃是一位苗家的高手,因此自小修習苗家和大遼青峰山的絕技,如此打扮,也是習俗所至,各位不必在意。”

雲劍低聲道:“劍前輩,這人的打扮和百毒神教的人如出一轍,恐怕也是施毒的高手,前輩切要小心。”劍不通點了點頭,道:“多謝小心弟提醒,偷兒還想留著一條命偷東西呢,你放心,他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從袖子裏取出一顆珠子,笑道:“這是解毒珠,是當年在一家貪官家裏收到的。”說著含如口中,走上台去。

丁劍海拍了拍雲劍的肩頭,笑道:“小兄弟,不必如此擔心,偷兒的輕功可是很了得的,雖然速度不是最快,但技巧卻是第一。”雲劍道:“我曾在百毒神教住過一段時間,見識過她們不少毒,她們那些厲害的毒都還有很多沒有使出來,這人若是精通的話,那是相當危險的。”

耶律隆恩道:“兩位,咱們是友誼比賽,所以盡量是不會生死決鬥,跌落台下便是輸了,或者將對方打倒也是一樣的。”這繩台有六丈方圓,四麵結著柱子,繩子之間有著一人寬的距離,對著輕功極為考驗。劍不通輕輕躍上,穩穩地站在繩子上,那繩子輕輕上下搖擺,劍不通如生根在上麵一般,紋絲不動。

眾人都暗暗讚歎一聲,蕭雲山邁著步伐,走上了繩台,麵色肅然。劍不通笑道:“在下劍不通,蕭先生你好啊!”蕭雲山冷冷看了劍不通一眼,卻不說話。楊延昭等人都暗暗生氣,江湖之上,無論是敵是友,既然招呼一聲,便不能如此無禮。

劍不通倒是毫不在乎,作為神偷,心裏素質自然厲害,從衣袖中取出三把小刀,腳下繩子微微一晃,人已彈身而起,手中三把小刀分射而出,這飛刀乃是他的一門絕技之一,三把刀雖然各自而出,但第二把射出之時卻快於第一把,等敵人擋住第一把飛刀之時,早已被二把飛刀射中。即便能擋住第二把,第三把也是隨即而入。這絕技三星刀自來少有人能擋,劍不通已練得如火純青,無論是力道或是射出的速度,皆是無人能及。

蕭雲山手中煙杆一揮,叮的聲打落第一把飛刀,那刀還未落地,便聽得噗噗兩聲,左右肩頭已然各中一刀。常理這兩刀一中,便是武林高手,雙手也再難動彈,但蕭雲山雖然肩頭插著刀,但似乎卻似乎沒有影響,舉著煙杆朝劍不通衝了過來。

劍不通道:“你是在偷兒的三星刀下第一個沒事的人,算你有本事。”身子翻身一落,蕭雲山的煙杆便打了過來,他的煙杆長及三尺,煙頭也與尋常不同,尋常煙頭乃是朝天而上,他的煙頭卻是朝前而去的。劍不通雙腳連點,身子縱起縱落,輕巧地避了開去。笑問道:“蕭老兒,你這煙鬥可奇怪地很呐,煙頭這般,煙絲不會落下來麽?”

蕭雲山聽他說起煙杆,臉色似乎有了笑意,道:“這煙鬥乃是我特製的,專門用來躺著睡覺時抽。況且老夫內力深厚,吸著煙鬥,煙絲自然不會掉落。”劍不通愣道:“還真虧你想出來,這等玩意真好玩,偷兒忍不住也想試試。”蕭雲山道:“多謝誇讚,試就免了。”

劍不通卻笑道:“有煙大家抽,何不如此小氣,你不給,偷兒就不能拿麽?”蕭雲山哼了聲,不再說話,此人似乎隻有說到自己的煙鬥之時,才會特開尊口。劍不通忽然嘿的一聲,道:“瞧我的擒龍手!”雙手一抓,拿住煙杆,他這手抓來,當真是奇速無比,而且力道甚大。

蕭雲山一口咬住煙嘴,鼓腮一吹,劍不通哇的一叫,急忙撒手跳開,手掌一片焦紅,還冒著白煙,已然是被燙傷了。心道:“這老兒的煙杆有怪!這老頭也是抓著煙杆,卻為何沒有事?”這下不敢再大意,拿出一顆藥丸,攆碎之後,敷在傷處之上。蕭雲山一轉煙頭,趁機打了過來。

劍不通轉眼便被逼到了繩台邊緣,劍不通邊躲邊包紮了手掌,道:“老頭!我要反擊了。”當下使出一套亂影掌法,一片掌影淩亂重疊打了過來,不過蕭雲山舞者煙鬥,他倒是不敢靠近,他行偷多年,見識極廣,知道這煙杆之上塗有火毒,一觸皮膚,立即炙燒,蕭雲山恐怕是手中早塗了解藥,因此沒事,經脈恐怕便要燒傷。

不過劍不通自也不好束手就縛,他在手掌之中夾著銀針,亂掌拍來,暗中已是射出數枚銀針,不過卻如石沉大海,一去了無音訊。劍不通仔細一看,才發現是這煙杆作怪,煙鬥處顯然是塊磁石,那些銀針都給吸在上麵。劍不通見招式無效,隻得另想他法。

看了看蕭雲山腳下的繩子,心中已有計較,隻見他手中不知何時已握住三把明晃晃的飛刀。他的刀不是鐵打的,因此不怕蕭雲山的煙杆,當下手把一揮,射出三把飛刀。蕭雲山忽然睜目一喝!肩頭的兩把飛刀忽然彈射而出,撞掉了劍不通的兩把飛刀,同時煙杆一打,又打落一把,正要反擊,突然腳下一鬆,身子掉了下去。原來劍不通趁他專心打飛刀之際,左手用飛刀悄悄隔斷了繩索。

蕭雲山一手抓住繩子,雙腳盤在上麵,才至不落。劍不通哈哈笑道:“老頭,認輸吧!”笑聲中又摸出三把飛刀。笑嗬嗬的看著蕭雲山。蕭雲山嘴角掛起一絲冷笑。隻見他將煙鬥含在嘴裏,吐氣一噴,從煙鬥突然射出一團火焰,夜色之中,格外明亮,那火團瞬間將劍不通包裹住。雲劍等人大驚,隻見一個火人從火團中跳了出來,劍不通除去外衣,撲滅了身上的火焰,索性他逃得甚快,除了將頭發燒焦之外,並無大傷。

劍不通怒道:“臭老頭,竟然拿火噴我,吃老子三刀。”手一抖,三把刀射了出去。蕭雲山早已站起,當下猛吹三口氣,噴出三顆火球,與飛刀撞在一起,飛刀來勢奇快,但卻穿不透這火球。劍不通搖頭道:“怪物,怪物,你們遼人盡出怪物。”有了這火球教訓,也不敢再靠近蕭雲山。心想:“要勝他,恐怕隻得讓他掉落在地了。”

從衣袖中摸出十來把飛刀,他是神偷,東西自然帶在別人不知曉之處,如變幻魔術一般,手一抖,飛刀便即在手。他緊握飛刀,卻是在瞧準時機。蕭雲山從衣袋裏取出幾枚紙球,扔向劍不通,劍不通射出幾把飛刀,他刀法極準,刀刀穿過紙球,那些紙球經刀一碰,立即爆炸開來,射出一片紅色的煙霧。

劍不通雖有解毒珠在手,但對方畢竟是施毒高手,他也不敢大意,急忙捂住口鼻,眼睛忽然一陣刺痛,心中一驚,這煙霧的毒居然是施向眼睛的,帶他反應過來,已是太晚,隻覺一開眼,便如直射日光一般,紮得不能睜開。雲劍叫道:“劍前輩小心!”

劍不通未待他說完,早已躲開,他眼睛雖然不能看,但耳朵卻依舊靈敏,當小偷不僅要眼觀八路,更還要耳聽八方。蕭雲山本想逼劍不通往那斷開的繩子過去,讓其跌落下去,但劍不通記憶力極強,早已往另一個方向所去。蕭雲山急忙追去,到這時,才顯露出其驚人的輕功。

蕭雲山將煙鬥咬在嘴裏,左手捏了一把紙球,右手取過一把毒鏢。雙手一灑,鋪向劍不通。雲劍皺眉道:“他想用毒鏢的風聲來掩蓋紙球的去向,好讓劍前輩中招,這人委實陰險狡詐。”蕭雲山擅使暗器和毒,可以說便如劍不通的克星一般,耶律隆恩他們怕劍不通不上場,故意擺此陣法來引誘劍不通,步步為計,委實讓人難以招架。

耶律隆恩微笑道:“還是白公子厲害啊,算計如此精明。”耶律師也道:“不錯,我雖然是軍事,出出鬼點子還可以,但如此耍計謀卻是甘拜下風。”耶律隆恩微歎道:“可惜此人不能為我所用,不然打宋朝,豈用等到今朝?”耶律師微笑道:“不過也幸好這人是幫助木公子的,到頭來對付的也是大宋。”

耶律隆恩冷笑道:“那可不一定了。木公子要的是大宋,咱們也是要大宋,要不是他實力不夠,豈用與咱們來合作,攻下趙氏皇朝後,下一個恐怕便是他了。”耶律師點了點頭,道:“不過大宋畢竟不是那麽容易打,咱們也得和他合作一番時間,到時候又是另一片光景了。”

劍不通聽得風聲,不知其中有炸,隨手射出幾把飛刀,將毒鏢紛紛打落,忽聽得幾聲爆炸聲,隨即一股股熱浪迎麵撲來,劍不通已經中毒了,再放毒彈已無意義,蕭雲山想利用這幾顆紙球,燒掉劍不通所站之處的繩索。劍不通隻覺腳下一鬆,暗道不好,身子已然跌落,卻見他衣袖一揮,射出兩條長鞭,纏住了柱子,帶了過去。

蕭雲山抽了口煙,慢慢道:“還真是難纏。”劍不通笑道:“難纏的是你吧。”他的眼睛已逐漸看得見,睜眼的光芒也不是那麽刺眼了。便知一來這毒煙的毒不是那麽厲害,二來他口中的解毒珠也開始起作用了。蕭雲山看著站在柱子上的劍不通,冷笑一聲,拿著煙鬥對準了他,猛吐一口氣,隻見一個碩大的火球噴湧而出。

劍不通大喝一聲,雙掌拍出,一股掌風掃及而出,那股火焰將劍不通包裹在內,卻隨即而消失,顯然是無法持久。劍不通剛鬆一口氣,蕭雲山便撲了過來,一個煙杆打向劍不通的肩頭。劍不通手持飛刀,擋了一下,不過蕭雲山此招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隻見他腳下一掃,將柱子踢斷。隨即拍出一掌,將劍不通震了開去。

劍不通暗吐了口氣,心道:“震空掌,這老頭不簡單啊。”他雙手放出長鞭,平盤住繩子,蕭雲山一吹煙鬥,射出一團火來,將繩子一並燒斷。劍不通摔在地上,笑道:“我輸啦!偷兒第一次輸得這麽慘!”雲劍等人急忙過來,將他扶起,問道:“前輩,有沒有事?”

劍不通揉了揉眼睛,已經看得清楚了,笑道:“不礙事,隻是輸了比賽,不知道要向丁掌門如何交代,偷兒可是誇下海口了。”丁劍海道:“此人異於常類,輸了也不冤。”黑白子臉色卻不大好看,他瞪著眼睛看了看陳佩之,道:“你們兩個要是敢在輸,老夫便先教訓你們。”

陳佩之笑道:“前輩是怕自己輸了麽?”黑白子怒道:“老夫豈會輸?”陳佩之道:“這就是了,即便是我和李公子二人輸了一場,有前輩最後翻盤,不也照樣的贏。”黑白子聽了臉色些許好些,哼道:“你們就知道依賴老夫,也罷,老夫來這裏參加這等無聊的比賽,也不過是想和蕭楓交交手而已。你們輸便輸,丟的也不是我這個人。”

楊延昭等人回到客棧,李幕顏等人聽到輸了比賽,知道了蕭雲山雖然武功比一定就高過劍不通,但施毒本領卻出神入化,也無怪輸得那麽慘了。葉問雄笑道:“劍先生,你總好過在下,在這裏躺了半天,隻是弄得灰頭土臉而已。”劍不通擺了擺手,道:“你知道什麽!不過那老東西的煙杆兒可是個好東西呀。”

葉問雄忍不住笑問道:“怎麽?手又癢了?”劍不通點頭道:“不錯,這等新奇的東西,我不心動才怪。”丁劍海忍不住道:“你可是輸得很慘,去了不是找死麽?”劍不通道:“比試和偷東西的兩回事,要不咱們打個賭如何?”丁劍海道:“賭什麽?”

劍不通笑道:“就賭你青城派的大還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