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到了樓上,隻見地上躺著兩個黑衣人,黑白子淡淡道:“這兩個家夥在那丫頭房邊鬼鬼祟祟,被老夫抓來。”楊延昭眉頭一皺,道:“看來我們之間定有內奸,我們剛來,他們已知郡主到來。”又道:“前輩,可問出了什麽?”黑白子道:“還沒問,這事你自己來幹。”

楊延昭點了點頭,陳佩之揮手一點,兩人扭動了一下,隨即七孔流血。李幕顏捏了扭黑衣人的下顎,道:“嘴裏放了毒藥。是中毒而死。”楊延昭道:“沒想到他們如此猖狂,郡主,微臣有不情之請。”趙婷皺眉道:“你想趕我回去麽?”楊延昭苦笑道:“這,郡主,你也知道情勢危急,這般賊子膽大妄為,您是千金之身,不可以身試險啊。”

趙婷道:“你放心好啦,有雲劍保護我,沒有問題的。況且我來這裏的事,父親是知道的,諒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來害我,何況天色已黑,不好趕路,明日你們又得比拭,空不出人來。既然有內奸,他們定然有計謀來對付咱們,眼下還是以大事為重。”說到如此,楊延昭也不在好說什麽。

對黑白子道:“前輩武功高強,這裏也隻有您能保證郡主安慰了。”不是他瞧不起雲劍,隻是這裏十幾人中,黑白子的武功最高。以他來保護趙婷,那是最好不過,雲劍也沒有說什麽,倒是趙婷有些不滿意的嘟起小嘴。

陳佩之在雲劍耳邊輕聲道:“大哥,司徒姑娘臨走之前交代我說要看緊你點,看來她還是有先見之明的,老實說,你送郡主回玉門關時,沒發生什麽吧?”雲劍瞪了他一眼,低聲道:“你說什麽呢,我可是以禮相守,半點沒有越僭。”陳佩之低聲一笑。

次日一早,耶律隆恩便早早派人傳說,說是過去比試,地點乃是在黃沙鎮旁的一個小湖,名為月落湖。至於規則,則半點不提。雲劍等人吃過早膳,便隨著那人引路,來到月落湖,此時仍是嚴冬之際,雖已近春,但氣候未暖,湖麵還是封了一層閃亮的冰。隻見在湖的一盤,建著一處竹棚,在棚子裏邊坐著九個人,一品堂和千雲樓各占三位。說來也怪,這兩派都是西夏的,但卻素來不和,一品堂與官府有染,得到了很大的支持,而千雲樓卻是純粹的江湖組織,甚至還養著一批殺手,因此兩門隻見可謂格格不入,水火不容,卻不耶律隆恩請這兩門前來,所謂何意?

當下耶律隆恩引見,一品堂的來了一位堂主,名為李浩然,長得倒是頗為斯文,隻是外號卻為剃骨夜叉,號稱連了武林絕學白骨三屍劍,能在轉瞬之間將人剃為白骨。另外兩位,一個是副堂主鳳香香,乃是一位女子,相貌倒是頗為美麗,隻是見了詩若雪後,臉色便不大好了。最好一位名為李湘之,乃是大堂主的小兒子,來此隻為熱鬧。

雲塵笑道:“李公子,沒想到倒是有兩位是本家啊。”李幕顏微微一笑,卻不答話,神色之中似乎透著些許哀傷。千雲樓倒是重視,來的三個都是香主,各自名為陳謙之,玉南華,步鴻途。

雲劍笑道:“賢弟,那位陳香主名為謙之,你為佩之,倒是頗為相近。”陳佩之曬然一笑,道:“他也姓陳,這般說來也是本家的了。”耶律隆恩道:“這九位便是西夏武林的公證人,好了,現在人已到齊,那麽我便來說明第一場比試的規則,這場比武乃是要雙方在這湖麵之上切磋,跌落水中,或是被對方打敗都算輸。比武大會乃是我提出來的,因此這頭一場比武便由我方先出代表。”

眾人望去,隻見一個身影輕輕飄飄的過來,顯然在這湖中比武,武功高是一回事,輕功也斷然不能差了。定睛一看,卻是一位女子,蒙著黑紗,一襲黑衣,雖未見其麵目,但透過其眼神,便知是個冰冷人物。耶律隆恩介紹道:“這位乃是我大遼玉麵門的掌門,江湖人稱幻變玉女蕭翎。”

楊延昭問道:“各位,你們誰要上場?”詩若雪道:“我來吧,對方是女子,咱們不好以男人壓他們。”陳佩之擔心道:“有把握嗎?”詩若雪輕輕一笑,道:“你忘了我在哪兒長大的?”陳佩之點了點頭,道:“不必勉強,輸了我們可以扳回來。”詩若雪微微頷首,走了出來。

楊延昭輕咳一聲,道:“這位姑娘乃是我們大宋第一美女,劍王詩萬裏之女詩若雪姑娘。”耶律隆恩等人見了詩若雪的麵貌,對這個大宋第一美女都深信不疑,恐怕說是天下第一美女也是無人爭議。

蕭翎淡淡道:“你這般漂亮的臉蛋,不怕給我劃花了?看你男人這般心疼的模樣,不怕他擔心?”詩若雪淡然一笑,道:“即便花了,陳郎也是愛我的。”蕭翎冷哼了聲,若是男子的話,恐怕多半都不願對詩若雪的臉蛋下手,但女人生來便是嫉妒,她在大遼算是一等一的美女,但見了詩若雪,卻仿佛是初見美女一般,由妒生恨,人往往恨一個人,隻需要一個很卑微的理由就足夠了。

蕭翎身子一彈,飄到湖上,她腳剛著地,詩若雪便跟著來了,看似慢了,實則更勝一籌。隻因她後來居上,卻不差分毫,轉眼之間,二人輕功熟勝熟劣便已見分曉。蕭翎低聲喝道:“接招!”隻見其手指一射,從衣口之中射出一條一指寬的絲帶,打向詩若雪的嬌臉。

陳佩之怒火中起,道:“這個婆娘!”詩若雪低頭一閃,避了開去,蕭翎又是彈出一條絲帶。站在耶律隆恩身旁中年人開口,此人名為耶律師,乃是一名耶律隆恩的軍師,隻聽他道:“將軍,這乃是玉麵門的絕技十麵埋伏,據探子回報,這女子擅長暗器功夫,用蕭翎來對付她最好不過,但詩萬裏劍術高絕,恐怕她的劍法也是不弱。不過看來應該暗器更勝一籌。”

耶律隆恩點了點頭,這就好比是田忌賽馬,以己方擅長的武功來壓製對方,在加上自然條件,取得較大的把握。蕭翎兩條絲帶上下飛舞,而詩若雪左躲右閃,卻未反擊。蕭翎冷笑道:“你們大宋的高手就知道躲避嗎?看來將軍是高估你們了。”見詩若雪並不回答,也失了興趣,她的絲帶都沾有劇毒,若是詩若雪被割中,瞬間便將斃命而亡。隻見她兩條絲帶上下翻滾,不住攪動,詩若雪步步生蓮,閃得甚為從容。

蕭翎怒道:“看招!”彈指一出,又是一條絲帶,攻向詩若雪下盤,而另外兩條絲帶,卻中上各是一路,封住詩若雪。詩若雪微微一笑,衣袖一拂,身子飄然而後,那絲帶終究有盡頭,跟不上詩若雪的速度。蕭翎沉著臉色,歇息片刻,又複攻上,這次她將十指的絲帶全部射出,頓時如一張天網向詩若雪罩下。

詩若雪此時已不得不出手,隻見她玉手往腰間一抽,一條明亮亮的軟劍登時握在手中。手舞一揮,身旁銀光閃爍,如落凡塵之仙子,飛舞於蒼茫之間。看得眾人心礦神怡。詩若雪軟劍如遊龍一般,將絲帶全部擋開。

耶律隆恩道:“軍師,這女子擅長的該不會是劍術吧,自交手以來,她還未出過半點暗器,這其中有所不妥啊。”耶律師笑道:“將軍多慮了,您想想,就算她精通的是劍術,蕭掌門擅長的絕技也是穩穩壓住她的,何況她使的是軟劍,不是那種斷金斬鐵的寶劍,屬下認為不足為患。”

耶律隆恩點頭道:“言之有理,不過咱們得小心點安排,有可能他們知道了內奸,探子傳來的情報是假的。”耶律師道:“這個倒是值得注意一下。”耶律隆恩又問:“那邊準備得如何?”耶律師露出笑容,道:“您放心,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昨晚已經開始了。”耶律隆恩嘴角掛起一絲冷笑,道:“讓他們在三日內盡快解決。”耶律師點了點頭。

詩若雪手中軟劍一陣攪動,隻見她手前已化為一團白影,蕭翎手中的絲帶全部攪了進去。蕭翎怒喝道:“撤!”五指一張,那些絲帶立即繃緊,嗖嗖幾下連同詩若雪的手臂也給纏住。詩若雪腳下一躍,向蕭翎飄來。蕭翎絲帶一卷,想把詩若雪套住,但詩若雪身子一轉,卻將蕭翎帶了過來。腳下微微一震,霎時開出一個三尺多大的洞,清澈可見那碧藍的湖水。

蕭翎雙腳一踢,詩若雪左手揮起,銀光閃爍,射出一把銀針。蕭翎大驚,隻見她將絲帶往自己一捆,擋住了銀針,手中已鬆,放開了詩若雪的手臂。詩若雪嬌喝一聲,雙腳不住用力,走過之地紛紛塌落。蕭翎暗暗心驚:“這女子哪裏深厚的內力?”當下隻得不住後退。

詩若雪手中軟劍不住亂挑,乍然之看,全然沒有章法。陳佩之奇道:“若雪這般做是為何?”雲塵微微一笑,道:“要下雪了。”陳佩之一愣,看了看場中,方才領悟。隻見兩人周旁一陣白霧,卻是詩若雪挑地腳下之雪,飄積而成。雲塵笑道:“這才是正宗的雪花劍法。”

隻見寒光閃爍,詩若雪的身影似與雪花溶為一體,化作白霧一片,蕭翎身在其中,隻感周圍寒氣魄人,隻得將絲帶纏繞自己,舞做一團。李湘之道:“李大哥,你看那兩人誰會贏?”李浩然笑道:“你看誰會贏?”李湘之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覺得詩姑娘的勝算大些。換作是我,在她這招之下,恐怕也很難全身而退。”

李浩然點頭道:“不錯,她將寒氣逼入雪中,凝結成寒冰,便如暗器一般,被其射中,恐怕也是不好受的。不過蕭翎的絕技八麵玲瓏,卻是防禦暗器的絕佳招式,詩姑娘想要破掉恐怕也不易。”鳳香香道:“待得雪花落完,一切便知曉。”詩若雪忽地身子一退,雪花剛剛落下,蕭翎腳下的冰塊登時便塌下,她也不愧為一代掌門,急忙射出絲帶,將自己彈離湖麵。身子剛剛著地,卻覺膝蓋一麻,撲通一聲跌倒下來。

蕭翎驚道:“不,不可能,你發暗器我應該知道的。”詩若雪微微一笑,道:“你知不知道東海飛魚島有門絕技,叫做無影神針。”蕭翎皺眉道:“你怎麽學會?”詩若雪微笑道:“這是司徒妹子教我的。”這場比試,顯然是詩若雪獲勝了,耶律隆恩道:“這女子擅長暗器,果然不錯。”耶律師道:“看來探子傳來的信息恐怕是有用的。”

宣布詩若雪勝利後,耶律隆恩便走了過來,笑道:“楊將軍,恭喜你了。”楊延昭淡然道:“耶律將軍不必客氣,這都是詩女俠的功勞,不關楊某之事。”耶律隆恩見楊延昭不上鉤,當下哈哈一笑,轉過話題,道:“中午比試場所還未定下,請待本將通知吧。”

楊延昭微微一笑,道:“沒事,耶律將軍隻管忙吧,楊某們先告辭了。”耶律隆恩微笑道:“慢走,不送了。”見楊延昭等人走遠,目光一凝,冷笑道:“你們別以為是贏了開頭,實則上是開始輸了。”

眾人回到客棧,陳佩之自是免不了一頓讚賞,吃過午飯,歇息片刻後,耶律隆恩就拍人前來通知,此次比試場所在鎮中。卻是一座由木頭搭造的高塔,共有四丈來高。最上麵是一個三丈寬的高台。耶律隆恩已準備好桌椅,笑道:“各位請坐,我們要派出大遼的劍術第一高手,請問要派誰上場?”雲塵道:“我來吧。”耶律隆恩點頭道:“這次比試,若誰掉了下來也算輸,而且隻準使用一種兵器,那便是劍。”

雲塵點頭道:“沒關係。”向雲劍道:“劍弟,借我一下。”雲劍點了點頭,將白玉劍遞給雲塵。雲塵二話不說,直接便上了高台。耶律隆恩暗暗皺眉,看來對方恐怕也是會劍術的。才如此之自信。道:“我方乃是號稱大遼第一劍術名家,蕭侯君,人稱飛花落塵劍。”蕭侯君乃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頭,麵目倒是清逸,瞧來皺紋不多。

蕭侯君上了高台,冷冷打量了雲塵一下,他在大遼乃是劍術高手,要與一個年輕後輩對決,實乃傷其自尊,但耶律隆恩有命,卻不敢不為,道:“小子,報上命來,老夫不殺無名之人。”雲塵笑道:“吾乃洞庭一隱夫,江湖一書生爾。”蕭侯君冷哼道:“既然是書生,卻為何來上此台?莫不是送死來!”雲塵笑道:“李白雖是書生,但劍術卻是大唐第二。”

蕭侯君道:“好,那我倒要瞧瞧你這書生是否有李白的高招。”手腕一抖,一把白晃晃的劍已握在手中。雲塵手轉移揮,白玉劍淩空化出一道白痕,蕭侯君道:“好劍!可惜呀可惜。無頭之劍豈敢與老夫爭鋒?”雲塵道:“劍無鋒尚可傷人,莫說劍無頭。”

“口舌之快!”蕭侯君冷哼了一聲,往前一步踏去,手中白光閃動,瞬間已攻出數招。如此狹小空間,雲塵自然不能隻是一味躲避,當即劍光一出,迎了上去,兩人拆了數十招,你來我往,瞧不出誰占上風。

趙婷問道:“那老頭很厲害嗎?”雲劍道:“能和我大哥過招,自然不能算差。”趙婷低聲問道:“這些日子你過得可好?”她說得極低,但陳佩之功力何等深厚,自然聽得見,當即招呼詩若雪幾人,悄悄走了開去。

劍不通低聲道:“那個郡主娘娘對雲劍老弟有意思?”陳佩之點頭道:“怕是如此。”劍不通賊笑一聲,道:“身上恐怕有不少值錢的東西。偷兒我忍不住了。”丁劍海道:“郡主千金,莫要得罪。”劍不通道:“我這輩子就是偷當官的最過癮,這郡主是個小姑娘,就放她一馬吧。”

李湘之道:“李大哥,你劍術也是極為厲害,瞧得出誰贏麽?”李浩然神色凝重,看得甚為入神,於李湘之的話全然不聽。李湘之還想再問,卻被鳳香香拉住:“你不怕他將你剃成白骨麽?”李湘之吐了吐舌頭,果然不敢再問。

千雲樓那邊,陳謙之道:“玉大哥,你看那姓雲的使的是什麽劍法,看似招數已盡,卻又變化多端,著實讓人難以意料。”玉華南道:“我雖然號稱神京一劍,但確實認不出他的劍法來。若是我遇到,恐怕也無法找出破綻,中原地博才子多,果然了得,這蕭老頭可是倒了八輩子黴。”

蕭侯君暗暗心驚,他堂堂大遼劍術高手,居然奈何不了一個後輩小生,這話傳了出去,豈還有臉麵之言?隻見他怒發須張,低聲沉喝,劍身嗡嗡作響,從劍尖出射出一道一寸長的青芒。

耶律師道:“將軍,這就是江湖傳說中的劍芒,什麽都能砍斷。”耶律隆恩道:“當真那麽神奇?”耶律師點頭道:“那個叫雲塵的小子,按探子回報,應該是掌法厲害,但瞧他的劍術似乎也不弱,能逼得蕭侯君出動劍芒。”耶律隆恩道:“江湖人不是都會一兩種絕技麽?這小子恐怕就是擅長劍術和掌法,要知道蕭侯君有一種專破掌法的指法,劍術上又有劍芒,那小子是輸定了。”

雲塵微微驚訝道:“劍芒?”蕭侯君冷笑道:“怕了吧,看你也是用劍的,此生能夠見到劍芒,想必也是死而無憾了。”雲塵眉頭微微一皺,白玉劍本是神兵,用他來使出劍法也是最好不過,但被林聖梵用劍芒斬斷了劍頭,斷了劍頭的劍身並不鋒利,很難使出劍芒。

蕭侯君隻道是雲塵怕了,當即哈哈一笑,劍光一斬,劈向雲塵。雲塵從未與會劍芒的人交手,也不知劍芒對劍芒結果如何,不敢以白玉劍迎接,當即閃了開去。隻見他劍芒劃過,如切豆腐,將台子給斬掉一角。下麵的人紛紛閃避,以免砸到自己。

陳謙之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劍芒,我還是第一次見。”玉南華道:“這劍芒雖然厲害,但卻會噬主,當年我師傅便是因為使用劍法反噬,導致重傷病逝。他擔心我重蹈覆轍,因此並沒有流傳下來,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遺憾。”陳謙之奇道:“劍芒會反過來傷害使用者?”

陳謙之點頭道:“不錯,劍芒就是以內力逼進兵器,然後射出來的寒芒,因為劍的頭是劍狀,所以才能逼出劍芒,我們都知道兵器還是極寒之物,那寒氣會反進去使用者的身體,這些寒氣若是內力無法煉解,最終便會因這寒氣致病而亡。”他卻不知,正因如此,林聖梵才苦心數十春秋,創出了以手指發出劍芒的絕技來。

蕭侯君長劍疾刺,雲塵轉眼便被逼到台邊,蕭侯君忽地冷笑道:“下去吧!”說著倏然一退,長劍一招“指天劃地”,將雲塵所站之處割開,雲塵登時跌落下去。耶律隆恩倏然起身,哈哈大笑,但笑聲卻驟然凝結,隻見雲塵雙腳搭在台腳,白玉劍插在上麵,穩住了身形。

蕭侯君道:“哼!本想讓你掉下去便可,既然你著急送死,那老夫便成全你!”隻見他一劍插入台中,直接穿了過去,直插雲塵頭頂。雲塵笑道:“等你許久了。”當即雙腳一撐,身子彈起,揮手一出,一道劍芒射了出來,橫斬蕭侯君的劍,叮的一響,將其從中斬斷。蕭侯君驚道:“不可能!”

這下連見證的幾位西夏高手都忍不住站了起來,便連丁劍海等人也是震驚無比。雲塵一腳踏著白玉劍上,頂天一掌打在台板上,直接將蕭侯君打了開去。雲塵手起手落,幹淨利落的將台子的三根柱子砍斷,木台失了平衡,頓時摔落下來,蕭侯君武功不弱,自然摔不死他,但他卻落了實地,按照比賽規則,已是輸了比賽。

雲塵站在白玉劍上,拱手笑道:“小生獻醜了。”耶律隆恩輸了比賽,卻隻是微微皺眉而已,倒好似不放在心上。當下帶著眾人拂袖離開。玉南華道:“這次沒白來,居然能將到這般神奇的武功。”陳謙之道:“是啊,他居然憑手指就可以射出劍芒,真是神奇。”

楊延昭等人回到客棧,見黑白子坐在客棧閉目養神,來到這裏沒找到大遼第一高手蕭楓,心情甚為不好。楊延昭道:“看耶律隆恩的表情,似乎對比賽的結果不是那麽關心,按理來說,他挑起了這次比賽,若是輸了可是丟大臉,看他這般漠不關心,隻怕有其他的陰謀。”此人不愧為一代名將,目光極為敏銳。

雲塵道:“我也總覺得有些不對。他這麽大費周折的來與我們比賽,雖說派出的都是一流高手,但這般平靜卻不合常理。”陳佩之道:“管他心中搞什麽鬼,若是他敢輕舉妄動,我立即取他首級。”雲劍道:“對了,楊將軍,那邊安排得如何,我怕耶律隆恩的目的不在這次比試上,而是在郡主身上。”

楊延昭道:“小兒昨夜來信,說軍隊已經按紮,時刻注意著這裏的動態,若是遇到緊急情況,隻消放出信號,他們便立即趕來。”趙婷聽雲劍這般關心她的安危,心中好生甜蜜。目光柔情的望了他一眼。司徒玉剛原諒他不久,雲劍可不敢再生什麽事,隻好裝作不見。

晚膳時分,幾人剛剛吃過,耶律隆恩便派人捎來,楊延昭臉色沉重,道:“晚上容易遭到伏擊,咱們切要小心!”眾人點了點頭,向朝南道:“郡主,你千萬不要離我們左右,這幫賊子大膽再大,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出手,若是你離得近,被他們接口比試誤傷就著實不值!”趙婷點了點頭,向雲劍道:“你會保護我是吧?”雲劍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在下不會讓郡主受一點傷害。”

趙婷下顎微微一揚,笑道:“你還是叫我趙姑娘吧,我現在的身份乃是江湖俠客。”雲劍拱手笑道:“老衲見過趙女俠。”趙婷咯咯一笑,秋震侯看了雲劍一眼,就不明白郡主為何那般喜歡他。眾人來到比賽地點,抬眼望去,卻是一處陡峭的懸崖,夜晚比試已頗為凶險,還是在這邊峭壁之上,那簡直是在拿命開玩笑。

楊延昭眉頭一皺,道:“耶律將軍,如此比試不會太過凶險了麽?”耶律隆恩笑道:“隻有這樣才能體現出各位武功精通,好了這次理當由楊將軍先派高手。身為地主,已經但讓兩人,楊將軍沒有意見吧?”楊延昭回頭問道:“各位,你們要誰上?”隻消內力深厚者,一般視夜行走並不困難,雲劍道:“我自小生在農村,夜間看得比你們清楚,這一場就由我來上吧。”其實他並不知道,他晚上能後視如明晝,乃是當年中了蛇毒緣由。

陳佩之道:“那你小心點兒。”雲劍點了點頭,走了出去,高聲說道:“在下雲劍,請問那位高人上場?”話聲一歇,隻見一個人淩空踏來,登時將楊延昭等人驚了一跳。耶律隆恩看了看各位的表情,笑道:“這位乃是我大遼的輕功高手,呼延庭。”

李幕顏道:“這人竟然能禦氣飛行,倒還當真神奇。”劍不通搖頭道:“不想,我偷兒的輕功不敢說天下無雙,但見識過的倒是不少,這種禦氣飛行恐怕是個把戲而已。”說著俯身拿起一片薄薄的木片,他身為小偷,眼光相當厲害,找個東西自然也是順手拈來,道:“我猜得不錯,這老頭因該是會一門叫做渡天鎖的武功,這門武功能在空中薄如紙張的東西上借力躍行,不過在這夜色之中尤能認得如此之準,想必也有其獨到之處,這場比試原本以我來上那是最好不過,可惜呀可惜。”

雲劍拱手道:“在下雲劍,見過前輩。”呼延庭點頭道:“很好,後輩之中像你這般有禮貌的可是越來越少啊。”耶律隆恩笑道:“那就請兩位上到這斷頭崖去,誰掉下山崖便是輸了,當然,若是將對方打敗那也算。”雲劍以晚輩自居,自然是先行為禮,當下走上幾步,縱身一躍,一腳點在崖邊石頭上,借力一躍,這山崖凶險陡峭,但落腳之處卻還甚多,雲劍登山崖頂,倒是不費多少力氣。

呼延庭手一揮,灑出一片木片,雙手負背,便如閑步而走,登上了山崖。呼延庭道:“亮你的兵器吧!”雲劍手腕一轉,白玉劍劃出一道白痕,在這黑色的夜空之中顯得甚為奪目。呼延庭道:“好劍!好劍法。”手一抖,一條黑色的劍如蛇一般縮了出來。

“黑蛇劍?這老頭來頭不簡單啊。”楊延昭等人一愣,回頭見黑白子不知什麽時候來到,陳佩之問道:“前輩認得此人?”黑白子道:“人不認得,劍倒是認得,這黑蛇劍原本是黑蛇郎君的,此人浪跡西域,武功倒是頗為高強,擅長渡天鎖的輕功,這把黑蛇劍塗有劇毒,被割上一口,除非有他的獨門解藥,否則性命難保。當年我和他交過一次手,這人看來多半是他的徒弟。”

趙婷擔心道:“那雲劍有沒有危險?”黑白子看了趙婷一眼,道:“危險肯定是有,他又不是老夫,至於有多少,那得看他的造化。”趙婷皺眉道:“要不我們認輸算了。”黑白子冷笑道:“若是遇到一點困難便認輸?那人生豈非不進而退?想要成為英雄,這點磨難是必不可少的。”

趙婷嘟著嘴巴道:“那也不必拿生命來比試啊。”黑白子冷笑道:“他如今有此成績,或許便是從這拚命而來,一個人妄想無風無浪便取得好成績。”他們這邊大談,雲劍已和呼延庭交上手了,雲劍不敢大意,交手開始便使出蕭雁劍法。呼延庭暗暗心驚:“這是什麽劍法?竟然殺得我無從下手?這小子看起來老實謙虛,武功竟然這般了得。”雲劍自知輕功不如,不敢急於求進,倒是讓呼延庭緩了口氣。

呼延庭黑蛇劍雖然厲害,但雲劍施展蕭雁劍法從容化解,卻讓他得手不得,情急之中,唯有另想他法。見雲劍身後的斷崖,心念一動,當下使出他幻蛇劍法的絕招,滿天劍影如蛇一般滑行而來,他的劍式緩慢,想來多半都是虛招。雲劍心道:“不管你如何變招,我隻要照接不誤就是。”當即贏了上去。

黑白子皺眉道:“當真不怕死,這招根本就不是劍招,而是暗器!”陳佩之奇道:“暗器?”眾人也感疑惑,紛紛轉過頭來。黑白子道:“劍招隻是個幌子,真正的後招是他的另一門絕技,散天針,這針也是喂有劇毒,他這般衝過去接招,那是必中無疑。”

雲劍一招“孤山煙雨”飄灑而去,卻見呼延庭劍影消失,隨即而來的是滿天的銀針。雲劍大吃一驚,身子急退,手腕一轉,使出保命絕招“九龍歸宗”,隻見滿天劍影蓋了過來,登時如風卷殘雲一般,將呼延庭的毒針全部打落。“什麽?”黑白子一愣,道:“這,這招莫不是不敗九劍?”陳佩之笑道:“不錯,我大哥正是劍宮成的隔世傳人。”

呼延庭暗道:“想不到這小子還挺有來頭,竟然將老夫的絕招化解掉,看來得使一些手段了。”抬頭望了望天時,他們請人算過,今夜無月,烏雲蓋天,別人的話,即便內力再深厚,沒有月光也是難以瞧見東西的,但他呼延庭不同,他天生異狀,又常年食用蛇膽,加之藥物相配,即便昏暗無光,也能瞧得一清二楚。

兩人又拆了十多招,雲劍劍術比他高,功力也在他之上,呼延庭想逼雲劍落下山崖,卻是極難,因此倒是不急於進攻,隻是一味拆招,待得烏雲蔽日,說句狂言,那便是他的天下了。果然,過了半柱香才功夫,天空開始漸漸昏暗起來,過了片刻,便隻剩下山崖下邊,見證人和耶律隆恩雙方火把的星光而已。

陳佩之等人悄悄往楊延昭和趙婷靠了靠,將他們圍在中間。呼延庭哈哈一笑,道:“小子,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不然待會命喪於此,後悔便晚了。”雲劍守緊要害,道:“前輩隻管出招,雲劍決不認輸。”呼延庭冷笑道:“好,那你接招吧。”雖說接招,但卻沒了聲息。

雲劍心中微感奇怪,凝耳靜聽,他自小在田野之間長大,嬉戲在林子裏麵,耳目自然聰慧,但靜下心來,卻隻聽得噗噗風吹火把的聲音,沒有絲毫動靜。雲劍一皺眉頭,握緊了劍柄,深吸一口氣,無聲無息的黑暗,往往帶來是便是恐怖的心情。

雲劍耳朵動了一動,身子急忙向左移開,回劍刺了過去,聽得咦的一聲,道:“好,居然躲過了我一劍,難怪你不肯認輸,看來還真有些門道呀。”聲音說完,人也似乎消失了一般。又歸於黑暗。趙婷緊張問道:“雲劍他沒事吧?什麽都看不見。”黑白子道:“這種天時,便是老夫也瞧不太清楚,那小子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眾人聽得黑白子都這般說,更是為雲劍擔心。

這三場比試,實屬此次最為凶險。過了一會兒,黑暗之中又傳來叮當幾聲,顯然是雙方交上手了。李湘之道:“他們還真厲害,這種時候居然還能交手,換上我恐怕連走動都難。”鳳香香道:“是啊,久聞那位呼延庭前輩能視夜如晝,這種天氣恐怕難不到他,按理說那位雲公子應該已被打敗,他能堅持這般久,也是相當了得的事。”

趙婷聽他們議論,心中更是擔心無比,拉了拉楊延昭的衣袖,語氣央求道:“楊將軍,咱們認輸吧,別仍雲劍冒險了。”楊延昭哪裏受得住?急忙說道:“郡主千萬別這麽說,微臣擔當不起呀。要認輸也得問問雲公子的意見,否則他不答應也無可奈何。”

趙婷高聲說道:“雲劍,本郡主命令你現在就認輸,不要再比了。”雲劍道:“什麽?”緊接著啊地一叫,顯然是分了神,被呼延庭得手。趙婷捂著臉,頓腳道:“都是我不好,害了他。”耶律隆恩眯著眼,看著趙婷,心道:“原來這郡主對那姓雲的有意思,這可得好好利用利用。”當下說道:“呼延大俠,這友誼第一,可小心別傷害到了雲公子呀。”

呼延庭道:“算你厲害,又給你躲去了。”雲劍手臂中了一劍,不過他閃躲及時,隻是劃破了衣服,但卻因為躲得太快,一腳沒有踩穩,直接摔下山崖,情急之中將白玉劍插在石壁之上,才避免跌落下去。呼延庭蹲在上麵,已然勝券在握,道:“趙郡主已經要你認輸了,怎麽樣?現在認輸可還來得及,否則,哼哼,我現在一把毒針下去,你接得住嗎?”要不是耶律隆恩暗示,他早就痛下毒手了。

雲劍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他也無可奈何了,正要開口認輸,忽隱隱聽得幾縷風聲,雲劍心念一動,拔開白玉劍,一腳淩空踏去,果然踩到了一片急速旋轉的木片,借力一躍,跳上山崖。呼延庭大吃一驚,他自然瞧得清楚,乃是黑白子暗中出手,但他出手做事太多,發現之時已然晚了,回頭一見,雲劍一招九龍歸宗已經殺來。

適才他開口說話,雲劍已記住他的位置,因此上手便立即一招絕招殺來。呼延庭隻覺寒氣迫人,汗毛倒豎,急忙丟出幾片木片,踏著木片飛了開去。木片旋轉引來聲響,雲劍早已凝耳靜聽,聽他射出木片,身子一轉,招式化作鳳舞陰陽射了出去。將一片木片射掉。

呼延庭反應過來,已然太晚,他這門輕功一定要一口氣不能停頓,否則便會掉下來,此刻一腳踩空,身子立即掉落,不禁啊地一叫。雲劍尋聲撲去,使出白鶴神掌的絕招“鶴從天來”,雙掌拍向呼延庭。呼延庭自知難以躲避,索性發狠,身軀一扭,一劍斜斜砍來,他瞧得清楚,雲劍勢在必得,半途之中難以變招。

卻見雲劍伸手一抓,將黑蛇劍抓在手中,另一隻手招式不變,直接拍在呼延庭胸口。呼延庭吐了口血,跌落了下去。雲劍身子一轉,回了山崖。他敢接黑蛇劍,那是因為他帶了白玉蠶絲套,這是臨走前司徒玉拿給他的。先前聽得呼延庭銀針有毒,便戴了起來,這是大宋的武林寶物,他呼延庭自然不認得。這才中了雲劍一招。

耶律隆恩聽得呼延庭慘叫一聲,便知不妙,再派人前去,果然是摔下了山崖,好在這山崖雖然凶險,但卻不甚太高,而他武功也是頗為高強,這才沒給摔死,饒是如此,也受了重傷。心中暗自後悔,當時若是痛下殺手,便不會落得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