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佩之皺眉道:“那麽李公子你們打算想怎樣救出我大哥和你師父?”李幕顏道:“我們在總壇也有人,本想探出雲公子他們的所在後,伺機潛入總壇,裏應外合救出雲公子等人。但現在他們竟然先聲奪人,看來白卓是想盡快瀧固自己的勢力。我怕現在去救人並非最佳時刻。”

陳佩之道:“我怕待到他鞏固勢力後,大哥他們恐怕就不保了,他們現在不殺大哥他們,想來也是想要拿大哥他們的性命來要挾我們。”眾人都默然不語,陳佩之所言有理,謝過道:“我們硬碰硬顯然不是他們的對手,隻有想一個完美的計策,才是最佳選擇。”

寒夜漫漫,宵露沉沉,在一個小湖旁的山坡那邊,坐著一個黑衣女子,雖然麵容嬌美無比,但卻鎖著深深的憂愁,她身後幾米多處,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風度翩翩的白衣男子,掛著微笑,一眼不眨的望著黑衣女子的背影。

許久,那黑衣女子終於開口:“道不相不為謀,你來幹什麽?”白衣男子輕輕一笑,道:“你還在生我的氣麽?”黑衣女子冷冷道:“誰生你的氣,你我不相幹,我為何要生一個陌生人的氣!”口中雖說不生氣,但氣味卻是十足。

白衣男子自是雲塵,黑衣女子便是雁雲。他追著雁雲一路來到這裏,雲塵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雁雲身邊,雁雲卻遠遠挪了開去,嘟著小嘴,一臉不滿。雙眼始終不瞧雲塵。雲塵支吾著頭,側著臉瞧著她。

雁雲道:“你別這麽瞧我好不好?”雲塵輕輕念道:“水目流波池底玉,微言輕歎抹古箏,笑如桃花紅粉嬌,病比西子勝三分。”雁雲聽得臉上不禁一紅,有些嗔道:“你,你是在說我麽?”雲塵點了點頭,笑道:“怎麽?你不高興?”

雁雲道:“那得看我的心情,你說,我,我是不是最美的?”雲塵道:“這世上最美的女子是詩姑娘。”雁雲嗔道:“那你幹嘛不去追她?要跟我來幹什麽?”雲塵道:“可你在我心裏卻才是最美的。”雁雲低聲道:“胡說八道。”隔了半晌,才道:“喂,你認識一個叫雲劍的人麽?”

雲塵道:“自然認得,怎麽了?你見過他?”雁雲微微搖頭,道:“不過我聽爹爹說過,他說雲劍的父親是他的大仇人。他這次趕來就是要殺了雲劍,你還沒跟我說,你和他是什麽關係?”雲塵道:“我是他堂哥。”

雁雲啊地一叫,道:“那你我豈非仇家?”雲塵道:“倒也不是,父輩之仇,可不能怪罪在子女身上。”雁雲皺眉道:“俗話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父輩之仇,做子女豈可不報?”雲塵道:“凡事在一個理字,我的父親若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他被人殺了,我也不會替他報仇的。”

雁雲哼道:“你是在說我爹爹?你的意思可是在說,我爹爹十惡不赦,若是被你殺了,叫我不能來報仇是麽?”雲塵苦笑道:“我不會殺你父親,所以你也不必來找我報仇。”雁雲道:“但若是我父親殺了你堂弟呢?”

雲塵皺眉道:“我不會讓他得手的。”雁雲道:“你要找我父親?”雲塵道:“我早就想找他了。”雁雲道;“為什麽?”雲塵道:“我要找他說說理,問他為何要親手殺害自己的師弟。”雁雲道:“我爹爹的師弟?可是雲劍的父親?”雲塵點了點頭,將雲劍的身世說了起來,雁雲一直默默聽著,忽地冷笑道:“你究竟想說什麽?”

雲塵一愣,道:“我。”雁雲倏然起身,厲聲道:“你若是妄想讓我背叛我爹爹,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我不管他在別人麵前是不是大魔頭,在我心中永遠是我的好爹爹!”

隻聽得一個聲音道:“雲兒,你不必和他說了,跟爹爹回去罷。”一個赤衣男子來到兩人麵前,這人身材魁梧,麵容凶悍。正是雁北天。雁雲忽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在雁北天的懷裏,哭道:“爹爹!”雁北天沉聲道:“他欺負你了?”雁雲哭著搖了搖頭。

雁北天對雲塵道:“你上次救過雲兒的性命,這次放過你,你走吧。”雲塵道:“你帶我去一個地方。”雁北天道:“哪裏?”雲塵道:“明教總壇。”雁北天道:“你要去救雲劍?”雲塵點了點頭,雁北天道:“你放心,我會給他一個機會和我公平對決的。”

雲塵搖頭道:“他不是你的對手,和你打隻有死路一條。”雁北天冷冷道:“那你呢?”雲塵道:“你殺不了我。”雁雲忽地止住哭聲,轉頭冷冷道:“那加上我呢?”雲塵一愣,怔怔的不知如何開口。

雁雲道:“你走,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走!”雲塵搖了搖頭,道:“你若真的想殺我我也不會還手的,但是我今日決計不走。”他轉頭看向雁北天,道:“我外公本想親自出來殺了你,但是最後他並沒有來,你可知是因為什麽?”

雁北天冷笑道:“你莫不是想說要給雁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那你大可去告訴你外公,叫他隻管我找雁某人,雁某人一生做事從來不會後悔,即便時光倒退十幾年,我也會照樣殺了雲涯。”

雲塵搖頭道;“不是,外公說因為徐蕭該死。”雁北天一愣,道:“你說什麽?”他從來都沒有認為徐蕭該死。雲塵道:“我外公說徐蕭收徒不慎,不會教人,你天生資質超凡,雖然武功厲害,但卻不會做人,行事唯己所好,任意妄為,縱然你可惡,但其中徐蕭也有過錯。他雖在武學一道給你指點迷津,但在做人的道理上卻沒有給你好的指示,他說你是從小給他收養,一人本性再惡,也可改變,他沒能改變你,便是該死。”

雁北天沉默不語,靜靜聽完,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最後自嘲冷笑道:“萬眾同途,各自為人,這就是他當年教我的。”雲塵歎了口氣,雁北天道:“今夜聽了你這番話,我也想去和雲涯的兒子說說,你若想見他,便和我來罷。”雲塵微微一笑,道:“求之不得,請!”

雁北天冷冷一哼,拉著雁雲的手便走了,雁雲回頭一看,隻見雲塵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嘴角始終掛著一絲有時令人討厭的微笑。雁雲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似乎才剛發怒的人不是她。於是雲塵走得更快。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這三人輕功都是一流的,何況雁北天存心要為難雲塵,走得更快,六合派本便是擅長輕功,雁北天從小便有很好的底子,更何況在鬼穀修煉了鬼穀的輕功,雖然速度稍不及葉超風,但時間一長,葉超風必敗。他一手拉著雁雲,速度幾乎與雲塵不相上下。

雲塵暗暗心驚:“他若是沒有拉著雁雲,恐怕我全力也隻能勉強跟上。”雁北天回頭一笑,道:“你的輕功不錯,居然還能跟上我,我雁某行走江湖,見過不少的少年英雄,還沒人能比得上你。”

雲塵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雁雲,見她臉上頗為歡喜。這日來到光明山。雲塵四下望了望,道:“這便是明教的總壇?”雁北天道:“就在山上麵。”雁雲低聲道:“爹,你真的要幫他們?”雁北天道:“不錯,我答應的事就不會反悔。”雁雲嘟著嘴道:“那你還要幫他們多久?我要你帶我遊遍大江南北。”

雁北天沉吟道:“她說待我幫木公子完成這件事後,我就算完成了諾言,到時候我們想到哪裏就到哪裏,不必再理會這些塵世紛擾。”雁雲看了雲塵一樣,丹唇輕輕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麽,最終忍住了。

三人走了一陣子忽然前麵闖出來數人,顯然是在這裏站哨的明教弟子,帶頭的是一個臉上帶有刀疤的男子,眼光掃過雁北天和雲塵,最終落在雁雲臉上,口中說道:“你們是誰?來這裏幹嘛?”雁雲眉頭微微一皺,雁北天開口道:“你看什麽?”

那人道:“關你什麽事?”他伸手摸了摸下巴,更是肆無忌憚的看著雁雲。雁北天忽地身子一動,來到那人麵前。那人正一眼不眨的瞧著雁雲,忽地眼前一黑,一個魁梧的身影遮在自己麵前。那人正要開口,卻聽得砰的一聲,接著身子橫飛而去。重重跌在地上,連動也不動便死去。

其餘人大驚,一個匆匆跑上山去。其他人圍住雁北天等人,齊齊喝問道:“你是什麽人?來明教幹什麽?”雁北天冷冷道:“滾!”那些人知覺眼前一花,雁北天他們已走去,這些人驚得一身冷汗,才知撿回一條命來。如此過了幾關,已快來到山頂。

隻聽一人聲喝道:“是誰膽敢來明教撒野!”一個身影隨聲而到,這人手持一條鏈子鞭,正是遊明鴻,遊明鴻並未見過雁北天,上下打量雁北天三人,問道:“幾位是誰?來明教所謂何事?”雁北天冷冷道:“你叫白卓來問我,你沒有資格。”遊明鴻大怒,卻最終忍住,這人開口便要叫教主親自前來,顯然是大有來頭。

當下拱手道:“請問閣下姓名?在下好去稟報。”語音剛落,就聽得一人道:“不必了問了,這人便是鼎鼎大名的血刀手雁北天,嘿嘿!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呀!”語氣頗有嘲諷,敢如此說的人自然是冰火雙雄,開口的是熊炎。

兩人下得山來,見著雲塵,一臉得意霎時化作烏有,雲塵拱手笑了笑,道:“兩位安好,那日清風觀一別,小生好生想念。”熊炎冷冷道:“惦記著熊某兄弟兩人性命的人可多著呢,話又說回來,你又為何和血刀手雁北天混在一起,莫不是被他寶貝女兒看中了,招做夫婿不成?那熊某可得恭喜你了。”

雁雲怒道:“熊炎!你別胡說八道!當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她縱然心悅雲塵,卻也教不得人當麵數說,何況還不懷好意。雲塵道:“我是來看我弟弟的。”熊炎轉頭看向雁北天,一副興師問罪,道:“你帶敵人來看敵人,可是什麽意思?”

雁北天淡淡道:“雁某行事還倫不到你來數說,你乖乖讓開,沒你的事。”熊炎沉聲道:“別人雖然害怕你血刀手的名堂,但我冰火雙雄可不怕。”雁雲忽道:“我爹爹縱然打不過你們,但你們也決計勝不了我爹爹,若是再加上我,今日就叫你們冰火雙雄變成死人雙雄。”

熊炎看了雁雲一眼,終究沒說什麽,雁北天冷冷一哼,拉著雁雲走了上去,雲塵隨即跟上,卻被冰火雙雄攔住,冷冷道:“他們走得了,你可走不了!”雲塵微微一笑,道:“這裏是明教,又不是你的,你憑什麽大搖大擺的攔人?”

熊炎道:“你我有過節,今日要算清楚。”雲塵道:“要算清楚也得給主人麵子,你這樣的客人可不受歡迎。”他轉眼見了雁北天一眼,見他本要帶著雁雲離去,卻被雁雲拉住。熊炎淡淡道:“我要來便要,何必給主人麵子?”他此話一出,明教的人臉色都是一變,齊齊怒瞪於他,但礙於白卓有命,卻是不敢找他們麻煩。

雲塵歎道:“想來要見我劍弟一麵果然不容易。”衣袖一擺,道:“來吧,上次你我沒有交手,今日可得好好討教討教。”雁雲見雲塵真要動手,心中擔憂,雁北天卻想瞧瞧雲塵的武功,不讓雁雲過去幫忙。熊炎桀桀笑道:“最好不過!”說著伸掌一拍,直接使出殺招,全然沒有長輩氣度。

雲塵輕輕一避,閃了過去,卻不還手。熊寒站在一旁,卻沒有上來,顯然是他們縱然臉皮再厚,也不好一上來便聯手圍攻一個後生。熊炎雙掌閃過,瞬息之間又拍出數掌,都是打向雲塵要害。雲塵始終不還手,也不出招,隻是仗著輕功躲避而過。

雁雲瞧得有些焦急,她和雲塵交手手,知道雲塵武功高強,單打獨鬥決計不在熊炎之下。看雲塵始終不還手,還以為他的怕了,當下叫道:“雲塵,你隻管打就是,他們兩人聯手也不必怕,大不了我便和你聯手。”雲塵笑道:“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計。”

熊炎冷笑道:“嘖嘖,瞧不出你們還如此郎情妾意呀。”雁雲罵道:“老不死的!你不要臉!”熊寒冷冷道:“雁北天,你就是這樣教導女兒的?一點教養也沒有。”雁北天淡淡道:“雁某的女兒不必外人來說道,倒是你那大哥,氣度倒是挺大的,對付一個後生晚輩,不但一上手就使殺招,而且還一直打不中,那可真是難得。”

熊寒冷哼道:“你的意思便是你上手就一定能打中那小子?”

雁北天道:“二十招內必定能打中他。”他看了看熊炎,繼而說道:“現在已經拆了三四十招了,別說打中那小子,便連人家的衣角也沒碰著。”熊寒道:“口說無憑,你說能便能?為何不去試試,你若真能二十招內打中那小子,我熊寒自然佩服。”

雁北天淡淡道:“我隻看我女兒的感受,又何必要你佩服?你們兄弟兩人自不量力,休想激我動手。”熊寒冷笑道:“想不到堂堂血刀手也有害怕的時候?”雁北天卻不理他,隻是漠然瞧著兩人比試。他說二十招內打中雲塵倒是不假,他和雲塵算來還是同門,武功同出一路。

熊炎聽得雁北天嘲諷,心中早是怒極,全滿腔怒火全發在雲塵身上,偏生雲塵輕功極高,步法奇妙,左躲右閃似乎兒戲一般,而熊炎就是打不中。熊炎暴喝一聲,使出烈火掌,一股熱氣往雲塵撲去。

雲塵腳下一閃,來到熊炎後麵,伸掌拍了過去。熊炎背後風聲,想也不想便回首一掌,運足全力,便連雁雲也感到一陣熱浪一閃而過,心中越發為雲塵擔憂。雲塵喝道:“著!”屈掌彈出一指,一道劍芒疾閃而出。

熊炎哇的一叫,急忙變招,他手臂一沉,雲塵接著變指為肘,撞開熊炎手臂,左掌合起大拇指,印在熊炎胸口。熊炎被打得氣血翻滾,內息滾滾,他急忙運氣功力,想要壓住氣息,卻不料那氣血反激,一口血噴湧而出。

熊寒驚道:“大哥!”說著一掌暗打雲塵後背。雁雲叫道:“小心後麵!”雲塵早已低頭一讓,隻見他身子趴下,忽然如箭一般往後滑去,一下之躥到熊寒後背。熊寒大驚,一掌硬生生的停住,剛剛回頭,胸前也被雲塵神不知鬼不覺的打了一掌,不過雲塵倉促而發,倒是沒給熊寒帶來多大傷害。

熊寒退到熊炎身旁,看了熊炎一眼,拉著他往山上而去。雲塵拍了拍手,走向雁雲。雁北天忽道:“你剛才打的那一掌可是四象掌?”雲塵點了點頭,雁北天微微一歎,道:“你年紀輕輕,竟然練就了這般多的高深武功。”

雲塵道:“據我所知,不說你的天鍾神功,你單從鬼穀學來的武功,每一種都也足以橫行江湖,又何必學那麽多的武功呢?”雁北天道:“那些武功對我來說並不難練,我從小到大,所遇武功要練即成,隻有這天鍾神功一直難以練成,隻因如此,我才一直想要尋找高深上乘的武功來學。”

雲塵道:“你知道四象掌,想必也是知道四象無相功?”雁北天喃喃念道:“四象無相功?”隨即搖了搖頭,道:“四象掌還是我從鬼穀那裏聽來,當年師父從來不和我說起天山派的事。”

雲塵點了點頭,道:“四象無相功和大彌神劍一直是天山派的鎮派神功,即便是當年我外公和你師父學的也隻不過是天山派上乘的武功,最上乘的武功他們也隻聽過,比沒有學過。據說練成了大彌神劍,可一招殺敵,練成了四象無相功,可起死回生。”

雁北天眼中一閃光芒,道:“你可知天山派在哪裏?”雲塵道:“我勸你最好不要去,你平心而論,與我相較武功如何?”雁北天沉吟片刻,道:“我能勝你,但卻也非受重傷不可。”雲塵道:“我先前遇到個天山派的二代子弟,他說隻要隨便一個一代的弟子就可以殺掉我。”

雁北天道:“他說的可是真的?”雲塵道:“恐怕是真的。”雁北天點了點頭,道:“時候不早,我帶你上去。”雲塵微微一頷首,隨著雁北天來到山頂。隻見一座巍峨寬闊的建築聳立在山巔之上,四周林木叢生,背後山崖相靠,地勢確實非凡。大門上麵寫著我心光明四個字。閃閃發亮。

雲塵道:“我弟他們被關在哪裏?”雁北天道:“我不知道,你想找他自己去問。”雲塵奇道:“你不是要找他麽?”雁北天道:“我現在沒有時間,你若是著急自己可以去找。”雁雲急忙道:“雲塵,你和我爹爹在一起,就不怕他們對你不好。”

雲塵微笑道:“這個明教中堂高手再多,也攔不住我雲塵,冰火雙雄今日吃了我的虧,我怕他們對我弟弟出氣,那可是大事不妙。”雁雲急道:“爹爹,你快說說。”雁北天道:“他自己不是說了麽,這個明教總壇他來出自如,何況冰火雙雄都奈何不了他,這裏確實沒有人能攔住他,好了雲兒,你和我先去見見白卓。”說著拉著雁雲,看也沒看雲塵便走了。

他們一走,立即有三十來人圍了上來,帶頭的正是遊明鴻,遊明鴻低聲喝道:“拿下!”這三十人是木旗弟子,聞言急忙施展陣法,圍了過來,雲塵微微一笑,腳踏玄步,運指如風,登時點倒數人,遊明鴻見雲塵一下便來到自己麵前,心中大驚,剛舉起鏈子鞭便被雲塵點倒。他若是好好和雲塵打一番,雲塵想要製住他也容易。但他見雲塵一下子便殺了過來,心中本能的一驚,猝不及防便被雲塵點倒。

雲塵心道:“若是大搖大擺的進去,恐怕步步受阻,倒是別說救人,自己要逃命都難,不如先進去打聽清楚。”他想了一想,又暗道;“要是這次能夠見著那個木公子最好不過了。”當下打定注意,見這便幽靜,沒什麽人,當即潛到林子裏邊,窩在一棵大樹上麵,俯瞰明教總壇。

裏邊建築頗多,但卻大抵分為東南西北和中間五個部分,想必四邊住的是壇主,而中間住的則是護法和教主。遠遠見著雁北天兩人走進了最中央的大殿中,又看了看其他的房間,隻見每條街道落院均是有人巡邏和鎮守。想要潛進去不被人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雲塵瞧了瞧,從懷中取出一張薄薄的麵紙,敷在臉上,接著用手搓了搓,登時變化了另一張臉。

這連麵紙乃是由天山雪蓮磨製而成,當年林聖梵從天山上帶下了三張,本來是三師兄妹一人一張,後來卻因為徐蕭和王琴在一起,所以林聖梵並沒有將另外兩張千變化紙給他們。雲塵出來之時身上帶了一張,以備不時之需,這時因為找不到潛入總壇的方法,便想利用千變化紙,扮作明教弟子潛入其內。打聽雲劍所在。

雲塵下得樹來,已是另外一人了,他早已瞧得清楚,巡邏四個方位的均是四大壇主坐下五行旗,隻是因為水旗不在,因此青龍壇是由金旗代替巡邏。而教主所在的光明殿,則是由他的一下手下親信巡邏保護,那裏住著冰火雙雄,江湖十惡霸等武林高手,自然無需多人保護。

雲塵打定好方位,從青龍壇那裏溜了進去,暗中打昏了一個金旗弟子,換了那的衣服,裝模作樣的跟著巡邏,卻借機溜到光明殿,伏在殿頂之上,俯瞰下麵。這殿至少有兩丈多高,雲塵趴在屋頂,身上的金色服裝與大殿的金瓦琉璃頗為相配,不細細瞧,還真看不出來。

隻見雁北天和雁雲均坐在大殿之中,一個白衣男子端坐在教主之位上麵,隻見他眉目清秀,麵容倒是頗為和善。約莫三十多歲,雲塵細細一瞧,隻見他身上的白衣分為兩邊,一邊畫著太陽,一邊畫著月亮,意為光明。金絲包邊,頗為華麗,想來這人便是白卓。

在他下首還坐著五個男子,分別是江湖十惡霸中的孫三,吳六,鄭七,王八,衛九,幾天前,周五和燕十助顧震圍攻朱宇天等人,被陳佩之和龍行客殺死。而錢二也是死在陳佩之手下,這些人平素橫行霸道,這些日子來死了好幾個兄弟,心情均是極壞。

孫三道:“白教主,你可查出那個龍行客是什麽來頭?我五弟和十弟可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白卓道:“已經查出來了,龍行客是齊樂天任教主之時的護法龍嘯天的兒子,他龍家一直有種秘法,雖然年紀輕輕,但武功卻高強得很。據說令弟在他手裏也是走不過幾招。”

孫三臉色陰沉,他自然知道,過了片刻,才謂然歎道:“可惜大哥不在,要是大哥來了,就不容得他們如此囂張!”白卓微微一笑,道:“孫先生請放心,我們已經探察到他們所在的地點,等本教部署兵力後,再將他們一並圍剿。”孫三點了點頭,道:“那多謝白教主了,介時教主務必通知在下兄弟幾人,我們要親手手刃仇人!為我們的兄弟報仇!”

白卓點頭道:“本教明白,幾位放心吧,手刃仇人也不過幾天的事。”孫三忽道:“對了,白教主,那個姓雲的小子你為什麽不殺了他?”白卓微笑道:“孫先生,你這就有所不知,百毒神教藍教主的侄女對雲公子一見傾心,我答應過藍教主,將雲公子交給他們處置。”

孫三冷冷道:“難道我們出的力就比百毒神教少麽?那個姓雲的可是我們的仇人!”白卓道:“日後木公子還有多借助百毒神教的力量,因此木公子叫我盡量滿足他們。”孫三瞧了瞧雁北天,忽地哈哈一笑,道:“據我所知,那個姓雲的可是雁兄的仇人之子,白教主這麽安排,可否問過雁兄呀?”

雁北天淡淡道:“殺他不在一時,勞煩孫兄費心了。”孫三見挑撥雁北天不成,悻悻的住口。雁雲心念一轉,問道:“白教主,那個姓雲的關在哪裏?”白卓微微一笑,道:“雁姑娘,那位雲公子現在正關在地牢之中,那裏在本壇後山,有重重機關,外人休想進得去。”

雁雲道:“我聽人說這人如何了得,也想見識見識他,教主可否帶路?”白卓哈哈一笑,道:“這人沒什麽本事的,都是道聽途說,雁姑娘不必見了,免得失望而歸。”雁雲眨了眨眼睛,道:“我還從未見過,這人是我爹的仇人,我至少也得認個清楚才是。”

白卓道:“既然雁姑娘執意如此,那本教帶路就是。”說著起身而立,伸手一起,各個帶路,雁雲和雁北天兩人走在後麵,跟了上去。孫三幾人對望一眼,卻沒有跟上去,而是各自回房。雲塵心知乃是雁雲暗中幫助自己,待他們全走後,才悄然跟上,其實日正落西,大多人換班吃飯,這倒是給雲塵不少便利。

雲塵跟著他們來到後院,隻見後門外邊是後山了,遙望而去,卻沒瞧見半個人影,心知奇怪,卻見白卓停在一座蓮池旁,腳下輕輕一躍,踩在荷葉上麵走到了池中假山。雁雲急忙跟上,雲塵心道:“原來地牢在這假山之內,果然隱蔽!”隻見白卓轉開機栝,那假山咯咯移開,路出個門洞,三人走了進去。

雲塵彈了一粒石頭,卡在門縫之間。過了片刻,才下了去,雙手插入門縫,用力一掰,那門緩緩移開,雲塵見縫隙夠大,便滑了進去,隻見裏麵燈火通明,乃是一條樓梯。他剛轉過個彎,便瞧見兩個看守的人,這兩人還未驚出聲音,便被雲塵點倒,他小心行事,凡是遇到看守之人,便出指點倒。

下得樓梯,便是一條甬道,雲塵凝神靜聽了一會兒,才匆匆趕去,雲塵心道:“往這方向走去便是後山,那地牢果然建在後山之中。”他轉了個彎,便見一處石門,門口開著,有兩人把守。雲塵用劍芒劃落幾顆石頭,悄然點了兩人穴道。當下進了石門,隻見是個十丈寬的地牢,共有無間牢房,每一間都安裝了厚實的鐵門,從外邊瞧不見裏邊情況。

雲塵剛一走進,白卓和雁北天便立即回頭,白卓低聲喝道:“你是幾號的?怎麽進來?”他見雲塵穿著金旗服裝,以為是金旗弟子。雲塵裝作慌忙之色,急道:“教主,大事不好!有人來劫牢了!是個穿著白衣服的男子,自稱是那位雲公子的大哥,要來救回弟弟。”雁雲驚道:“定是雲塵!”心中擔憂,想必是雲塵被人發現,暗中盼望他能夠脫離險境。白卓道:“他在哪裏?外邊的人怎麽沒有回報?”

雲塵道:“兄弟們都在外邊對敵。”白卓點了點頭,忽地伸手一探,抓向雲塵,口中冷笑道:“我瞧你就是那個雲塵吧!”雲塵一驚,沒想到怎麽快便被識破,當下使出天鷹神爪,見他反手一抓,迅疾擒住白卓手腕。

白卓一驚,雲塵手上加力,一邊伸手一抹,露出本來麵目,道:“開門!”白卓喃喃道:“千變化紙?”雲塵微微笑道:“你倒是蠻識貨的,快些開門,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情。”白卓歎道:“沒想到你是天山派的,我認栽了。”雲塵也不和他辯解,拉著他來到地牢前,道:“是哪個?”

白卓指了指中央的那個地牢,雲塵探過頭去,從鐵窗望進去,依稀見到裏邊有人,但裏麵燈光昏暗,有距離較遠,瞧不清楚,看著這地牢的環境,雲塵沒來由的一陣惱火,一腳重重踹在鐵門上,那鐵門嗡的一聲作響,稍微踏了下去,但決計踢不掉這門。雲塵暗暗驚訝,白卓取出鑰匙,將那陳沉重的鎖頭打開,那鐵門緩緩移開。

白卓道:“好了,門也開了,你可放了我麽?”雲塵微笑道:“你跟我進去確認一下是否真的是劍弟。”說著不由分說,拉著白卓便進了去。雁雲不自禁的想跟上,卻被雁北天拉住。雁雲問道:“爹爹,怎麽了?”雁北天隻是微微搖了搖頭。

雲塵剛走進地牢,忽覺手臂一振,白卓整個人已倒飛了出去。雲塵大驚,他明明已扣住白卓命脈,白卓按理來說是發不了功力的,除非他不想活了,雲塵功力何等深厚,能夠將其震開,自然非出全力不可。

雲塵已知不妙,追了上去,卻覺胸口和肚子一陣劇痛,似乎已挨了兩拳。這無影神拳雲塵不是沒挨過,隻是顧雄的無影神拳和白卓比起來,簡直是大巫見小巫,雲塵被打得氣血翻滾,身形不由得一頓,而白卓早已出了地牢,鐵門砰的一聲重響已然關上!

雲塵苦笑一下,他低估了白卓,這人不但心思縝密,絕頂聰明,武功恐怕也是不在自己之下。白卓淡淡道:“我早就知道你在屋頂偷聽,雁姑娘要來地牢,我那正好是順水推舟。”雁雲忽然抽出腰刀,光光一閃,架在白卓脖子上。喝道:“放他出來!”

白卓微微一笑,伸指移開刀鋒,道:“雁姑娘,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去歇息了。”說來也怪,他手持刀鋒,雁雲卻怎麽也按不下去,臉色不禁變了變。轉眼望向雁北天,雁北天道:“雲兒,我們走吧。”雁雲急道:“但雲塵他怎麽辦?”雁北天看了白卓一眼,淡淡道:“他死不了就是。”

白卓立即道:“不錯,本教保證絕不傷他性命!”雁雲頓了頓腳,看了地牢一眼,隻得和雁北天離開。雲塵掃了地牢一眼,隻見裏麵閉目坐著一位白發老頭,轉頭對白卓道:“我那劍弟呢?”

白卓道:“他好得很,那位雲公子是藍教主侄女的心上人,自從被我抓住,就未坐過地牢一天,現在恐怕在藍姑娘的溫懷裏麵,對了,順便告訴你,明天便是他們兩人的大喜之日。時辰一到,我自會稍人送來喜酒。”

雲塵微笑道:“那好,今日就嘮叨教主一宿,明日雲某自會去參加婚禮,不必教主勞煩。”白卓哈哈一笑,道:“那本教恭候大駕!”雲塵又道:“我想問你個問題,我剛才本已抓中你的命脈,為何你還能震開我?”白卓微笑道:“這個問題,你去問裏邊的老人吧,他會告訴你的。好了,本教教中事務繁多,恕不久陪,告辭告辭。”說著走了出去,步態優雅,直如文人大士。

雲塵苦笑一下,走向老者,開口道:“前輩……”那老人忽地睜開眼,道:“坐下。”雲塵不再多話,坐了下來,那老頭拿開酒杯,斟了滿滿一杯,道:“喝酒!”雲塵拿起酒,一口喝了下去,道:“想不到在這裏還可以喝到揚州地道的女兒紅,看來白卓並沒怎麽虧待你。”

那老頭冷笑道;“量他也不敢!我是明教的前任教主,他關我在地牢已是罪大惡極,還敢對我不敬?”雲塵驚訝道:“你就是向天嘯?”那老頭道:“我是齊樂天,是向天嘯的現任教主,白卓自立為王,我們可不承認他。”雲塵點了點頭,道:“你可跟我說說,你們為何會被抓來?”

齊樂天歎了口氣,道:“都是我害了雲公子,不然他也不會跟著一起受累!”說著拿起了杯酒,一飲而盡!又長長一歎,雲塵微笑道:“齊教主,又何必如此歎氣呢?”齊樂天忽地哈哈一笑,道:“你說得不錯,歎氣也不管用,我們還是喝酒,喝了酒興許我酒勁一來就和你說了!”

雲塵拿起酒杯,道:“我們幹了!”兩人喝了幾杯酒,雲塵才道:“我和白卓的話想必您也聽到了,我心中奇怪得緊,我本已抓中他的命脈,但他居然還可以震開我的手臂。”齊樂天放下酒杯,道:“白卓他練的是我們明教的鎮教神功,扭轉乾坤神功。他這門武功練得頗深,已經能夠逆轉經脈,想必他是故意讓你抓住,好使你上當。”

雲塵點頭道:“這門神功厲害,在下稍有耳聞,不過他不是明教教主,為何還會這門武功?”齊樂天道:“雖說這門武功隻有教主練得,但我們明教之人,會這門武功的人卻不少,白卓的祖先白萬乾曾是明教的教主,白萬乾為人正義,想必是他的兒子偷抄了神功經文。我當教主的時候,因為當年來了個很厲害的仇家,我卻還沒有找到傳人,為了避免這門神功絕傳,我便將這門武功傳給了當時的護法龍嘯天,這門神功原本便是護法所練,隻是後來教中巨變,才變成了隻有教主才可以練習。因此我自覺此事不違教規。”

雲塵道:“這麽說那位龍護法也會這門武功?”齊樂天點頭道:“不錯,當時他答應老夫,這門武功絕不傳人,以免這套武功泄露出去。”雲塵舉起酒杯,道:“我們再喝他幾杯!”齊樂天撫須大笑,道:“你可比雲劍那小子有趣得多,來來來,我們再喝!喝個夠!”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不久身旁便已堆積了幾個酒壇。

齊樂天微微一歎,那日他和雲劍找到了聖火令,齊樂天自認在教中頗有威信,便想拿著聖火令去和白卓一拚高低。雲劍擔心他的安危,便想和他一起去,齊樂天心想自己殘廢之軀,明的不怕,最怕他們來陰的,便答應了讓雲劍同行。

雖然起初有孫三來劫持聖火令,但被雲劍擊退後便再也無人來找麻煩,是以一路倒也平靜。兩人趕了幾天路程,便來到光明鎮,雲劍問道:“前輩,我們直接上山找白卓?”

齊樂天沉吟道:“眼下多半有他的耳目,我們就此貿然前去,恐怕見不到他,這裏有家天福客棧,掌櫃乃是我明教的重要人物,他是我任教主之時提拔起來的,因此平素對我極為恭敬,我想有他的幫助,上山將容易得多。”

雲劍點了點頭,兩人喬裝了一下,便來到這家客棧,齊樂天走到櫃台前,伸指在算盤上麵撥了三個數字,移到掌櫃麵前。那掌櫃看了看數字,笑道:“這位大爺,您這是幹什麽?”齊樂天沉聲道:“熊熊聖火,為我除魔,大道悲民,為我光明。”

那掌櫃低聲問道:“請問閣下在教中所為何職?”齊樂天道:“沒有一職!”說著輕輕了拉著圍巾,拿高帽簷,那掌櫃臉色大變,便要跪下,口剛張開,齊樂天已扶住他,低聲道:“換個地方說話!”那掌櫃連忙道:“我知道,去我房間,那裏沒人會去。”

齊樂天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雲劍,又道:“是自己人。”那掌櫃點了點頭,見雲劍臉包著圍巾,瞧不清麵目。當下三人來到客棧後的房間,這是一間獨立的院落,在這裏說話確實不怕人偷聽。齊樂天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點了點頭,隨著掌櫃走了進去。

那掌櫃伺候齊樂天坐下,便走進屋內取出一壇酒來,齊樂天頓時哈哈大笑,道:“好好!王動,你可是越來越長進了啊!啊哈哈哈!”王動微笑道:“我知道您老喜歡這好,自從和您一別,已有二十年了!”說著拍了拍酒壇,歎道:“這堂三十年的竹葉青本是我想來孝敬您的,但您匆匆一別,我無暇為您送行,現在又存了二十年,終於有機會給您品嚐了。”

齊樂天早已聽得口水橫流,喃喃道:“快拿來!快拿來!”王動放下酒壇,正要去拿碗,齊樂天卻一把搶過,拍開封蓋,口中說道:“拿碗來盛,豈非暴殄天物!”他捧著酒壇湊到嘴裏一聞,未喝半點,似已先醉了大半,歎道:“真是好酒!”急忙送到口中,滿滿的喝了一口,仿佛喝到了玉皇大帝的仙釀一般。

這壇酒不多,但他卻喝到了大夜才盡興,而且酒壇中還剩下一小半。王動這才有機會問:“教主,您……”齊樂天揮手道:“我已不是教主。”王動眼眶一紅,道:“您在我心目中永遠都是教主!”齊樂天歎道:“往事休再提起,我們還是說說現狀,你知道向天嘯關在哪兒嗎?”

王動一愣,道:“教主,向教主在後山閉關,卻被他們巨石堵住石門,現在不知死活。”齊樂天猛一拍桌子,怒道:“這般賊子!”王動道:“教主,白卓他手裏隻有一枚聖火令,明教中的兄弟大都不太聽他的話,現在您出麵,一定能召回一定兄弟,介時我們何白卓分個高低!”

齊樂天點了點頭,冷笑道:“我手裏也有一枚聖火令!到時候我要叫白卓孤立無援!”王動大喜,道:“好,我去通知牟兄弟,叫他去集結其他兄弟,我們明天殺上光明山!”齊樂天道:“明天我們去就是,你暫時還是不要露麵,以免全無退路。”王動點了點頭,道:“我這就去安排,您老先歇息。”齊樂天指了指雲劍,道:“這位小兄弟叫做雲劍,從顧震手中救了我這條老命。”

王動朝雲劍跪了下來,磕頭道:“多謝雲公子,您也是我王動的大恩人!”雲劍急忙扶起王動,道:“王掌櫃,你言重了,在下也不過是路見不平,話說回來,齊前輩也是我的長輩,我理當相助。”王動道:“以後雲公子的事也是就我王動的事,有什麽事隻管說!”當下退了回去,為明日起事準備。

齊樂天和雲劍兩人睡了一個房間,雖然這裏比較安全,但在明教總壇腳下,他也不敢大意,一夜即過,明日一早,王動送來早餐,便匆匆離去,過了半個多時辰,才急忙回來。

王動擦了擦額頭的汗,道:“齊教主,我已經通知了各部兄弟,我叫他們按兵不動。到時候再一起反了白卓。”齊樂天點頭道:“你做得對,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機。”王動點頭道:“我知道了,您什麽時候去?”齊樂天道:“我要先去後山,看看能不能救出向天嘯,有了向天嘯,我們勝算比較大。”

王動點了點頭,說道:“好,您先歇息半刻鍾,我去通知後山的兄弟,要他們放您二位通行。”齊樂天揮了揮手,道:“知道了,你快去吧!”王動匆匆趕去,齊樂天轉向雲劍,問道:“你有什麽辦法救人?”

雲劍道:“被大石堵住,那可好辦,找來炸藥,炸開石頭便行。”齊樂天道:“你說得對,待會我們再找來炸藥。”時間匆匆一過,王動已經辦妥辦,又照著齊樂天的吩咐找來了一袋炸藥。當下教了雲劍點燃之法,便為他們送行。

兩人由店小二的帶領,來到後山山腳。齊樂天歎道:“好多年沒來了,我們走吧!”兩人上了後山,果然一路暢通無阻,到了中午時分便來到了後山。齊樂天道:“那個山洞我知道,你跟我來。”雲劍隨著他走了半晌功夫,來到了一個密林覆蓋的山洞麵前,那山洞被跌落的幾塊巨石堵得緊緊的。

雲劍心中有些擔憂,道:“過了這麽久,不知道向叔叔是否還安好!”齊樂天也是憂心重重,道:“雖然洞中常放置糧水,但這麽些日子,難保不被吃完。”雲劍拿出炸藥,道:“前輩,你退開些,我要埋炸藥。”齊樂天點了點頭,退到十丈開外。

雲劍在洞口邊埋了幾處炸藥,這種巨石無法一次炸開,要分做幾次,雲劍拉了引火線,退了有幾丈遠,這才取去火絨火石點燃了,火苗嗤嗤的順著導火線燒去,待要到炸藥之時,卻忽然撲滅。雲劍一愣,心中忽感不對,急忙回頭一看,隻見一位穿著日月開邊的白衣男子立在石頭上,臉上帶著些微笑。

雲劍正要問,齊樂天卻已臉色一變,沉聲道:“你便是白卓?”白卓微微笑道:“不錯,想必您就是齊教主?”齊樂天冷冷道:“你沒資格穿這身衣服!”白卓低頭望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歎道:“你難道不知道,這光明袍本來就是我白家的。”

齊樂天道:“白教主當年就是因為怕重蹈覆轍,才下令修改教規,將聖火令分開來,把教主的權利瓜分,隻是子孫不肖,出了你這等逆子,白教主若是在天有靈,恐怕饒不得你。”

白卓微笑道:“聖火令在你們身上吧?”齊樂天臉色一變,這才看到周圍並沒有其他人,隻有白卓一個。白卓道:“我自然知道你的想法,你想用聖火令來集結舊部,與我抗衡,你這想法打得好,不過可惜無法實現了,這山頭隻有你我三人,要去命令誰?”

齊樂天微微歎道:“是我小看你了。”語氣一頓,道:“不過你便如此有自信,能夠拿得下我們?”白卓道:“你若沒中百毒神教的毒之前,我自然不敢獨自前來,但現在你已形如廢人,隻有一個毛頭小子,我又有何懼?”

雲劍道:“你便是白卓?”白卓微笑道:“還未請教公子姓名?”雲劍道:“我姓雲,單名一字劍,想必你也早就聽過,你獨自前來,也是再好不過,隻要殺了你明教的叛亂就可以平息了。”白卓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你現在殺了我,決計沒有來搗亂。”

雲劍冷冷一笑,雖然這人麵善親切,但實則內心陰險,想到還困在洞中的向天嘯,心中便生起一陣怒火,他在世親人多已辭世,是以對至親之人極為珍惜,容不得他人傷害。當下清嘯一聲,拔出白玉劍,一招九龍歸宗橫空而出。

劍氣如虹,似高山流水,**。白卓卻不以為動,待要長劍及至,忽地騰身而後,手中射出一條白絲,如離弦之箭,疾刺雲劍麵門。雲劍不守還攻,劍招一變,砍向白絲,但這白絲卻奇異得緊,繞著白玉劍,盤上雲劍的手腕。雲劍振臂一喝,但那白絲之上是也有不小的內力,這一震隻是微微一鬆,隨即綁緊了手腕。

雲劍隻覺手臂一酸,白玉劍跌落了下來,急忙左手一抄,右臂一揮,劍帶身子射了過去。白卓身子不動,卻暗發了一記無影神拳,雲劍淩空一頓,身子跌落下來,他腳尖一點,又複彈起,左手長劍一落,看在白絲之上,但他劍砍之際,白卓卻又鬆了白絲,這劍砍下去軟綿綿的,絲毫不起作用。

雲劍心中又驚又怒,他遇到過不少高手,除了那日在萬法寺對戰雁北天之外,從未如此束手無策。當下拉緊了白絲,又一劍砍下,白卓猛然出拳,叮的一聲,那白玉劍淩空飛去,雲劍吃了一驚,白卓閃身而來,一拳打了過來。雲劍使開白鶴神掌,一招“鶴雲天降”劈了過來。

白卓腳步一錯,饒了開去,那白絲一緊,纏在雲劍腰間。雲劍這才知道他近身而來,乃是要用這絲帶纏住自己。雲劍心中一陣驚恐悠然升起,道:“前輩,我不是他的對手,你快逃!”白卓冷然道:“他若敢走,我便一拳送了他。”

雲劍咬牙道:“卑鄙小人!”白卓道:“自古成大事者,哪一個不是卑鄙小人?”雲劍喝罵道:“狗屁不通!”左手金剛指一戳,那白絲帶卻依然未動。雲劍忽地想起金梭蛇手,當下腰支一扭,滑了出去。白卓這才一驚,當下絲帶一卷,想要套住雲劍,但雲劍卻早已逃開。

雲劍長劍剛拾起,卻又被白卓一拳打落,他的拳打來無蹤無跡,實在防不勝防。而且偏生拳勁剛猛,霸道無比。比似二重拳那般內家全勁,這拳似乎是內外家摻和一般,發拳的是內家功夫,打出的拳勁卻又像外家拳法,威力極大。以至於一拳便打掉了雲劍的劍。

雲劍無心再戰,便想逃跑,但白卓卻先一步攔住他,微笑道:“雲公子,有個人想見你。你若這麽走了她定然傷心不已。”雲劍一愣,問道:“是誰?”白卓道:“她是一位美麗的姑娘,這位姑娘姓藍,閨名靈兒,雲公子可還記得。”

雲劍道:“你是說藍姑娘?她在這兒?”白卓點頭道:“不錯,雲公子可要與我回去,見見藍姑娘。她可對公子你一直念念不忘。”雲劍道:“我心裏隻有玉兒一個人,你去告訴藍姑娘,和她說雲劍配不上她。”白卓道:“雲公子為何不親自去說?”

雲劍正要回答,卻聽得齊樂天一聲驚呼:“雲少俠!小心腳下!”雲劍急忙望下一看,卻見白卓的白絲帶已然來到自己腳步,他與自己說話便是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雲劍正要跳開,白卓卻一記無影神拳打來,雲劍胸口中了一拳,氣息一塞,隻見白卓揮動左手,那白絲帶纏了上來,一下子綁住了雲劍的身子。

白卓手上加勁,將雲劍綁得嚴實。他衝了過來,連點雲劍的幾處穴道。白卓一手提起,來到齊樂天麵前,一手抓住他,帶著兩人疾步如飛,不過多時,便來到明教總壇,眾人見白卓帶著兩個人回來,心中都是一愣,白卓帶著齊樂天來到明教的地牢,對手下吩咐道:“關著他,不過不能怠慢了他,有什麽要求盡量滿足。”

那手下急忙應承,白卓帶著雲劍離開了地牢。齊樂天說到這裏,微微歎道:“就此我就不知道雲公子怎麽樣了。不過最近聽聞消息,說雲公子答應藍百和,和她的侄女藍靈兒成親。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這趟親事就在明天舉辦。”

雲塵點頭道:“那好,今晚好好歇息,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去參加婚禮。”齊樂天瞪著眼睛道:“你可是當真的?”雲塵哈哈一笑,道:“不錯,他關我在這兒,那是小看雲塵了!我要是出不了這個地牢,我雲某人就跟他姓!”

齊樂天也哈哈一笑,道:“如此老夫便放心了!”也不真是的放心,還是他已然喝醉,隻見他倒下之後,便呼呼睡去。雲塵打了個哈欠,也是臥榻睡著。次日一早,兩人被送飯的明教弟子吵醒,雲塵揉了揉睡眼,洗漱一番,接過飯菜,問道:“這位小哥,你可知道雲公子哪個時辰成親?”

那人得白卓吩咐,因此倒也恭敬,道:“回公子,是午時一刻,據說這是藍教主他們苗家的傳統。”雲塵點了點頭,道:“他們練毒的總得等到午時一過,這麽說雲公子是被他們招入的?”

那人道:“應該是的。”雲塵笑了笑,道:“多謝小哥,你可以走了。”那人笑了笑,隨即走開。雲塵拿來飯菜,道:“前輩,我們先吃了他。”齊樂天點了點頭,也不問雲塵如此出去,隻是大口大口地吃著飯菜,雲塵微笑道:“別吃得太飽,待會我們還要喝喜酒。”

齊樂天點頭笑道:“那酒我便不喝了,這飯,可還是這牢裏吃得香。”雲塵一愣,隨即點頭笑道:“不錯。”兩人用過飯菜,齊樂天便躺在一邊休息,而雲塵則是盤膝打坐,閉目養神。

午時一到,雲塵便睜開雙眼,道:“我們該走了。”齊樂天也真的便起了身,隨著他走到門口。雲塵並出雙指,心道:“這雙指劍芒我還是第一次使用,希望能夠成功才好。”當下暗運神功,微微一喝,吐了口白氣,隻見食指和中指末端隱隱射出一條閃吐不定的青芒。雲塵心想:“這青芒未能穩定,便不能砍斷這鎖。”

齊樂天心中暗暗吃驚,心想:“看來他昨日乃是有備而來,難怪被抓住了也一點兒不放在心上。”雲塵練習了幾次,這次劍芒終於穩定下來,雲塵抓準時機,一劍砍去,透過石縫,將那鎖輕鬆砍做兩半。雲塵一掌拍在石門上麵,那石門震響而開。

那些明教弟子聞得巨響,急忙都跑了過來,雲塵運指如風,霎時將來人通通點倒。雲塵回頭笑道:“前輩,我們走吧!”齊樂天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走出了明教地牢。一路之上雖然遇到不少明教弟子,但雲塵此時氣若下山猛虎,無人可擋,到了午時一刻,兩人來到大殿門口。

守門的弟子拔出武器,喝道:“來人是誰?”雲塵張望了四周,見滿堂紅喜,果然成親之狀,喃喃道:“難當劍弟他真的要娶藍姑娘,還是司徒姑娘他們被抓了去,要挾劍弟就範。”那兩人見雲塵不答話,反而喃喃自語,有些不耐煩,又要喝問,雲塵卻隨手一揮,使出袖中拂穴手,點倒二人,他這一身天山派正宗武功本來極少使用,但這些日子以來,遇到了不少武功高強的敵人,何況還遇到了一位天山弟子,便打著摔破碗蓋的心情,毫無保留的使了出來,他卻不知後來那人自殺死去了。

雲塵走進大殿,朗聲一笑,道:“白教主,雲某按時赴約來參加弟弟的婚禮了!”眾人見雲塵和齊樂天兩人進來,臉色都古怪之極,白卓也是一閃驚訝,顯然料不到雲塵竟然真的能逃出來,但他隨即就笑道:“你們兄弟之親,理當請雲公子來,怠慢之罪,還望海諒。”吩咐道:“來人呀!快賜上座!”

雲塵倒也不客氣,和著齊樂天兩人便坐了下來,四下一瞧,隻見同桌的有雁北天父女,雁雲見了雲塵毫發無損的來了,心中也好生歡喜,一雙妙目一眼不眨地盯著他看。雁北天冷冷瞧了雲塵一眼,心中也頗為驚訝,那石門和鎖的厚重他是知道的,自忖憑自己的功力,尚且不能從裏麵將石門震開。不由得高看了雲塵一眼。

除了雁雲兩人,還有江湖十惡霸的幾位,除此之外,還有冰火雙雄,藍百和他們卻另外安排在另一卓,那一桌全是女子,顯而易見。雲塵笑問道:“婚禮什麽時候開始?”其他人還未說話,便聽得藍百和嬌聲一笑,走了過來,舉著酒杯,笑道:“雲公子也來參加靈兒的親事,那可真是不勝榮幸,來,本教敬你一杯。”

雲塵笑道:“不勝榮幸便不要勝了。”說著也是舉起酒杯。雁雲本來頗為厭惡藍百和來和雲塵答話,但聽了雲塵這句話,卻不禁撲哧一笑。藍百和似乎沒有聽到一般,和雲塵的酒杯碰了一下,笑道:“我們可都要幹了哦。”說著一飲而盡。

雲塵笑道:“自然!”仰頭一喝,把那酒全喝了下去,倒過酒杯,當真一滴不剩,藍百和笑得更甜,道:“那我不打擾各位盡興了!”當下回了去,過了片刻,便不住望這邊張望。雁雲對雲塵低聲道:“你可靚得緊,這藍教主恐怕看上你了。”

雲塵點頭笑道:“恐怕是了。”他似乎完全沒聽到雁雲話中的醋味。雁雲冷冷道:“那可要恭喜你了。”雲塵微微歎道:“被人當做死人來看,沒什麽好恭喜的。”雁雲一愣,雁北天忽道:“他喝下去的酒有毒。”雁雲驚道:“當真?”雁北天道:“不信問他。”冰火雙雄幾人也是有些疑惑,既然雲塵知道,但為何還要喝下去。

雲塵笑道:“不錯,她的毒下在酒杯之中,和我的酒杯一碰,我的酒杯便也有了毒,隻要我嘴沾到酒杯,喝下去的酒就變成毒酒了。”雁雲急道:“那你還喝!”雲塵笑道:“區區一杯毒酒又耐何得了我?”雁雲瞧他真的沒事,不禁奇道:“那你怎麽沒有中毒?”雲塵笑道:“我來之時已經服下一枚特製的解毒丹,他這種傳染之毒,不會厲害到哪裏去,還是毒不死我的。”

那邊是藍百和笑容已經沒了,臉色鐵青地看著雲塵,她便是怕雲塵來搗亂婚禮,才設計想毒死他,卻不料早被雲塵看破。雁雲似乎鬆了口氣,門口媒婆叫道:“良辰已到,新郎新娘請進!”隻見花簇擁擾中,一對穿著喜服的新人在媵郎和禦郎的陪伴下走了進來。

那新郎官正是雲劍,見他麵色欣喜,那新娘扮得華麗無比,頭蓋鳳冠,頂著幾顆夜明珠,即便是在白天,也耀眼無比,雖然瞧不起她的麵目,但從身材來看,絕非司徒玉。雲塵一眼不眨地盯著雲劍。雲劍走過雲塵這一桌時也瞧見了他,不由得大喜,顧不得旁人,便道:“大哥,你來啦!”

身旁的藍靈兒嬌軀似乎微微一震,也朝雲塵望了過來。雲塵微笑道:“劍弟你成親大禮,做大哥的我豈能不來。”雲劍笑道:“那大哥你的呢?”他說這句話,雁雲卻臉色一紅,偷望了雲塵一眼,見他臉上雖有笑意,卻不大自然。

雲塵心道:“看劍弟似乎完全沒有問題,也不像被人要挾,難到他真的喜歡藍姑娘,而不是司徒姑娘?這卻又說不通,看他對司徒姑娘的感情,可是真的。”他左想右想也想不通雲劍為何會負心。

雲劍看了看雁北天,眼中閃過一絲仇恨,雁北天也冷冷瞧著他,忽道:“你和你父親很像,那日在萬法寺就該確認你的雲涯的兒子。”雲劍道:“虧了這些年你還記得父親,很好,今日是我的良辰吉日,你我恩怨暫且放下,但這段血海深仇卻不能不報。”

雁北天道:“我隨時恭候著你,我念你是後生晚輩,饒你三次不死,萬法寺是一次,現在你還有兩次。過了三次,即便你不來找我報仇,我也要去殺了你。”雲劍道:“好!既然如此,我也會饒你一次不死的。”白卓微笑道:“從今而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說什麽殺不殺的話?”

雲劍冷笑道:“在坐的幾位,大都是我的仇人,以後我和靈兒才是一家,不是和你。”白卓微笑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仇人,雲公子何必耿耿在意?”雲劍咬牙道:“他們殺害了我至親的人,害得我一生孤苦零丁,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殺妻之仇一樣不能不報。”

白卓奇道:“雲公子的妻子不就在你身旁麽?怎麽雲公子難道還有嬌妻?”雲劍看著冰火雙雄,道:“他們殺害了我未婚妻一家,不取這二人性命,我雲劍一生將愧疚於心。”冰火雙雄兩人臉色鐵青,要不是礙於白卓明教和百毒神教,他們早就動手了。

媒婆見勢成僵,一副劍拔弩張的形勢,早嚇得不知所措。藍百和急忙道:“快點拜堂吧,別誤了時辰。”媒婆這才領著二人拜堂。藍百和冷冷瞪了白卓一眼,知道他是故意挑撥的,心中恨得牙癢癢,隻是這是明教的總壇,卻是不好翻臉。心道:“等靈兒親事結束,看我不收拾你!”

雲塵忙得起身,叫道:“等等!”藍百和臉色一沉,道:“雲公子還有什麽事?”雲塵卻不理他,對雲劍道:“你和我出去一下。”藍百和忙道:“良辰耽誤不得,要出去也得這堂拜完。”

雲劍點頭道:“好。”對藍靈兒柔聲道:“靈兒,你等我一下。”藍靈兒輕輕嗯了聲,點了點頭,捏緊了衣角,似乎有些擔心。雲劍和雲塵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中走了出去,雲塵臉色一肅,道:“劍弟,你說你是不是受了藍百和的要挾?”

雲劍一愣,道:“哪有?說來我還要感謝藍教主,答許我和靈兒成親。”雲塵心道:“劍弟這究竟是怎麽了?”當下問道:“你和藍百和不是敵人麽?”雲劍微笑道:“以前確實和她有些過節,不過既然都成了親家,自然不再計較,反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

雲塵道:“你真的喜歡藍姑娘?”雲劍點了點頭,雲塵急問道:“那司徒姑娘呢?”雲劍微微一歎,道:“司徒姑娘雖然對我甚好,但我心中隻有靈兒。隻能對不起她了。”雲塵長長一歎,道:“既然你心中喜歡,做哥哥的自然不反對你。好吧,良辰快過了,你快進去拜堂吧。”

雲劍點了點頭,兩人走了進去,藍百和和藍靈兒見雲劍走了進來,心中都鬆了口氣。藍百和嬌聲笑道:“雲公子,問得怎麽樣?”雲塵苦笑道:“劍弟他心中隻有藍姑娘,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藍百和哈哈一笑,道:“我就說嘛,他倆一見鍾情,情投意合,是天造的一對。”

她話語剛落,便聽得一個冷冷的聲音道:“真的麽?”藍百和聞得這聲音,臉色驟然一變,轉頭望向門口,隻見門口站著六個人,當先是正是司徒玉,站在她身後的還有陳佩之,詩若雪,龍行客,李幕顏和謝過。這幾人來到總壇打探雲劍消息,一聞之下,竟然聽得雲劍和藍靈兒成親的事,心想此事必有蹊蹺,便伏在大殿之上,而雲劍和雲塵兩人的話也一點不漏的停在耳裏。

雲塵對詩若雪幾人點了點頭,站在雲劍身旁,以防不備。

司徒玉眼眶紅紅的瞪著雲劍,雲劍隻覺腦袋微微一亂,藍靈兒見雲劍神情微亂,心中大驚,也顧不得成親,扯下鳳冠,一手拉著雲劍,對司徒玉頓腳道:“你,你還來幹嘛!”司徒玉冷冷地瞧著雲劍,隻覺心如刀絞,手指冰涼,幾欲昏倒。

陳佩之喝道:“閉嘴!”轉頭對藍百和怒道:“你到底對我大哥做了什麽?”己方高手眾多,又在本營之內,藍百和倒也不怕陳佩之,笑道:“雲公子和我家靈兒相親相愛,今日結為夫婦,我除了成全這對玉人,還能做什麽?”陳佩之怒道:“我大哥的心上人明明是司徒姑娘,哪裏是什麽藍姑娘?”

藍百和笑道:“你不信,倒是問問雲公子。”陳佩之道:“大哥!你還記得我麽?”雲劍一愣,道:“自然記得,你是我賢弟,我哪裏會不記得你?”陳佩之鬆了口氣,道:“我們來救你了!”雲劍卻是沉吟不語。陳佩之大急道:“大哥!你是不是中了那妖女的什麽毒?”

雲劍穩穩搖頭,道:“沒有,我被白卓抓來後,一直受靈兒和藍教主的照顧,沒什麽不好的。”陳佩之皺眉道:“這可奇了,你的心上人明明是司徒姑娘,這是人眾皆知的事,怎麽會是這位藍姑娘?”司徒玉冷冷道:“這沒什麽奇怪的,男人變心本就不奇。”陳佩之張了張口,本想說自己永遠不會對詩若雪變心,但覺此等情景,這話還是出不了口。

雲劍道:“雖然司徒姑娘對我甚好,但我心中除了死去的婷妹,就隻有靈兒。”司徒玉哈哈一笑,道:“好!那你和你的靈兒成親去吧,雲劍,算我看錯你了!我祝你們白頭到老!”說著拿起旁卓的酒杯,一飲而盡。昔日兩人的歡情恰意,溫柔甜蜜,一一湧上心頭。

江陵道上的初遇,江陵城裏的交心,百毒神教壇中吐露彼此的心思,在萬法寺的溫柔甜蜜,濃濃月色下相依偎,這些過往的甜蜜時光,隨著這一杯酒而一飲而盡,雖然心中想要忘記,但卻隻有更加深刻。

司徒玉咬緊嘴唇,強忍著不哭出來,換做他日的她,恐怕早已哭成淚人,但今日她卻決計不願在這二人麵前滴下一點兒淚。詩若雪輕輕摟住她,柔聲道:“玉兒,若是傷心便哭了出來,別憋壞了身子。”司徒玉哽咽道:“若雪姐,我不會為這種人憋壞了身子的。”

雲劍似乎有些不忍,微微歎了口氣,道:“緣分自有天意,司徒姑娘,你才貌無雙,天底下喜歡你的男子多的是。雲某自認配不上你。”司徒玉癡狂一笑,嘶聲叫道:“在場的各位英雄好漢!你們誰願意娶我,隻消說出來,我司徒玉立即嫁給他,絕不反悔!”詩若雪捂住她的嘴,道:“玉兒,你瘋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