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婷撇了撇嘴,見雲劍吃了下去,自己也撕下一塊肉,道:“燒鵝這麽大我自個吃不了,你也幫著吃些。”說著也是遞給雲劍。雲劍暗暗苦笑,斜眼看了司徒玉一眼,見她臉色不大好,但卻也不能拒絕了趙婷好意,不然這個郡主發起脾氣來恐怕也不好應付。當下也隻得張口吃了,道:“早知你們都不吃,我就隻買一隻就好,爺爺常和我說,不能浪費食物。”他看似隨意之說,實則是在司徒玉解釋。自己是看在不浪費食物份上吃的,而並非對趙婷有意。

司徒玉聽得臉色緩和了些,三人吃過燒鵝,趙婷兩人胃口不大,剩下的都給雲劍吃了,當真是不浪費一點糧食。趙婷忍不住調侃道:“喂,采花賊,你是不是餓鬼轉世來的,這般狼吞虎咽的也不怕撐死。”司徒玉瞪了她一眼,卻也不好發作。雲劍歎道:“你生活在帝王之家,自然能以體會我們底下農民的辛苦,爺爺自小疼我,給我做的飯菜雖然平常,但卻也豐富,但較之我們,比我們生活慘的人比比皆是。也不怕你笑話,這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吃的燒鵝,說起來味道倒還不錯。這隻燒鵝雖然簡單,但隻怕很多人一輩子都未能吃到。”

趙婷給他說得啞口無言,她是郡主,自然難以體會雲劍這等草根階級的生活之苦。便連司徒玉,自小也是錦衣玉食,連雲劍所言,也是難以接口,雲劍起身拍了拍塵土,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趕路吧。”趙婷默然點了點頭,心中回味著雲劍所言。

眾人走了四五裏,已可以看見易劍山了,雲劍凝目一望,隻見易劍山並不高,不過幾十丈,但山勢卻頗為陡峭,隻怕要爬上這座山,稍為沒有武功功底的人恐怕無法做到。那山頂之處屹立著一塊巨石,石頭如立起的雞蛋形狀,底下寬厚,頂部卻是尖細。雲劍隱隱看見一柄劍插在上麵。想必就是那把傳聞中的寶劍了。但雲劍已習得蕭雁劍法,卻是無意去打把劍的注意。

看見隻在過盞茶功夫便可到山腳,但冷一刀等人卻警覺起來,冷一刀道:“前麵可能有敵人埋伏,我們走路時小心點,千萬別掉隊。武功弱的人都到中間來,武功高的人請在外圍,照應這些人的安全。”雲劍和陳佩之兩人功力都深厚,當即走在前麵,為一行人開路。

走了一陣子,已快到山腳,忽然從路旁的一塊石頭後麵躍出一人,隻見他身穿黑衣,冷冷打量雲劍等人,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雲劍還未開口,陳佩之便冷然接道:“我們的名字就你還不配知道,想要命的話趁早滾開。”那人忽然一聲尖銳的嘯聲,從兩旁的石頭上都躍出人來,個個身穿黑衣,手持長弓,居高臨下。雲劍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大膽,在這大道上便敢動手。

黑衣人冷冷道:“我再問你一次。”陳佩之淡淡道:“不必了。”說著忽然身子淩空躍起,雙手點點,左首邊的一排黑衣人相繼倒下。黑衣人一愣,陳佩之如法炮製,雙指連出,又射到一排黑衣人,霎時之間,黑衣人隻剩下不過十來人。不禁黑衣人都呆住,連丐幫眾人也都呆然。過了半晌,冷一刀才吐出一句:“萬劫神劍!”詩萬裏看了陳佩之一眼,心中卻是驚訝萬分,沒想到陳佩之年紀輕輕,便已練成了幾乎絕傳的萬劫神劍。黑衣人愣了愣,才記起發口令,但麵對這些高手,恐怕也沒有多大用處。

陳佩之站前一步,冷冷道:“叫你幕後的人來,否則!”說著彈指一出,那黑衣人顯然武功不弱,急忙側身一閃,但覺麵目一涼,口罩已給氣劍射下。雲劍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左兄啊,不想這麽些日子過去,你還是改不了夜行人的裝扮,莫不是你有此癖好吧?”左寒撣冷冷道:“勞煩閣下記掛!你有這份心,隻怕待會沒這份命。”

雲劍心思一轉,道:“叫周全清出來吧,老子要和他算老賬!”隻聽得一聲爆吼,從山石間躍出十來人,雲劍一目掃去,認識的有並火雙雄,周全清,西門傲,郭重,其中赫然還有在路上遇到的金山蛟,而虎猛和李鈺城竟然也在其中,不過細細一想,這兩人也算得上的一流高手,當年雲劍雖然學了蕭雁劍法,但和李鈺城交手時也險些喪命在他劍下,後來若非雲劍奇遇,得了萬戒大師的功力,也隻不過在劍招上贏過李鈺城而已。其餘的幾人雲劍便說不上名號了,但能夠和周全清他們站在一處,想必也是一流高手。宋清蓮心頭一緊,雲劍不認識,他可認識,沒想到對方竟然約了這麽多高手來,隻怕今日必有一場惡戰。

雲劍對司徒玉低聲問道:“這些人都是什麽來頭,我不認識。”司徒玉微微一愣,心想雲劍也太沒見識了吧,道:“這些都是黑,道上的高手,你不見過也應該聽過罷?”雲劍心中苦笑一下,當年他確實聽陳洛和蔣不通說過,但知道名字,卻哪裏知道其相貌,當下搖了搖頭,道:“我見識孤陋寡聞,還請司徒兄賜教。”司徒玉抿嘴一笑,當年她學藝之時,閑暇之餘便總是聽絕緣師太說些江湖舊事,還有一些成名的武林人物,是以她雖也是出師不久,但見識卻比雲劍多得多。

司徒玉正要開口,但宋清蓮卻已抱拳說道:“原來是江南杭州的總瓢頭一鏢三棍王用,幸會幸會。”王用會來,宋清蓮毫不意外,這王用在杭州做的是沒本錢沒買,但丐幫卻是一直行俠仗義,而杭州又是丐幫在江南的重心,因此兩幫時有衝突,但王用礙於丐幫勢力,以及幫主解仲英的武功,也不敢太過造次,這次丐幫虎落平陽,他焉能不落井下石?

王用冷笑數聲,道:“你我都是老相熟,又何必如此客氣?”兩人一上來便針鋒相對,宋清蓮這邊有雲劍等人相助,也不怕他,剛才更是見識到了陳佩之萬劫神劍的威力,自忖便是自己,也不敢硬接。因此他聽後倒是沒生氣,微微一笑,道:“不錯,以前的恩怨也該結結了。”王用看了陳佩之一眼,他看陳佩之施展的萬劫神劍後,心中極為忌憚,本來他們先讓左寒撣埋伏,便是想看看宋清蓮這邊來了多少個高手,卻不料一上來陳佩之一個萬劫神劍就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王用道:“這是你丐幫和我的恩怨,你該不會是想要讓別人出頭吧?”宋清蓮還未回答,金碧俠便站了出來,大聲道:“不錯,你們金鷹幫與我們丐幫的恩怨就此一結,待會由我來領教你。”王用淡淡道:“你是誰?配和我動手?”他怎麽說都是和解仲英平起平坐之輩,讓他去和丐幫的一個晚輩結恩怨,他頓時有些不樂意。

宋清蓮看了金碧俠一眼,見他信心滿滿,這幾日來他得到冷一刀指點,武功進展也頗為迅速,當下正是給他一個立威揚名之機,既可解決與金鷹幫長久以來的恩怨,又可以在丐幫弟子麵前豎立威信,無論如何都值得一試,當下道:便“這是我們丐幫幫主的候選人,王瓢頭你說配不配?”王用眼裏劃過一絲狠辣,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們的準幫主給除掉,在借今日之機將丐幫的骨幹都清除掉,那對自己金鷹幫乃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當下點頭道:“既是如此,那王某就領教了。”

宋清蓮微微一笑,斜眼望去,還有兩位是黑,道上專門黑吃黑的獨行大盜,不過因為他們手下狠辣,黑白兩道的人都得罪了,才不得已歸隱避敵,這兩人是結拜兄弟,出道和歸隱時間前後不到十年,但武功高強卻令人記憶深刻。雲劍見這二人不相識,便問:“這兩人是誰?好像沒聽說過罷。”司徒玉抿嘴笑道:“他們早早收場,你自然沒聽過,這兩人是幹黑吃黑的,黑白兩道都得罪了不少人,因此多年前便躲命去了,想來是給那個木公子收去,也難怪這些年一直沒動靜。”

雲劍點了點頭,從劍王那裏得知木公子這些年來網絡眾多高手,不斷壯大自己的勢力,冰火雙雄尚且給他們收去,莫說這兩個受盡江湖人士追殺的獨行大盜了。雲劍看了這二人一眼,司徒玉接著道:“這兩人號稱黑白雙煞,意思就是黑,道和白道兩邊都敢下手,黑煞就是那個穿白衣服的,叫做嶽天,穿黑衣服的那個卻是白煞嶽地,聽說他們本姓不是嶽,但因為在南嶽衡山結拜,因此為了紀念便改性為嶽,而名字叫做天和地就是天地共證的意思。”

這時黑煞嶽天張口道:“想不到你這小子竟然知道怎麽清楚。”司徒玉得意一笑,道:“我還知道你們衣服顏色倒過來穿便是你們行事黑白顛倒的意思呢。”嶽天點了點頭,怪笑一聲,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是我們的知己呀。”司徒玉嘴角一揚,她知道黑白雙煞怎麽多事那是因為當年黑白雙煞曾栽在絕緣手裏,聽絕緣說,那時她還年輕,到衡山拜訪念心師太時遇到黑白雙煞,他們見色起意,便對絕緣動手,後來絕緣被一個少年所救,兩人聯手打敗了黑白雙煞,之後絕緣一直對這件事念念不忘,因此多方打探,得知了黑白雙煞許多事,不過待她當上掌門後,這兩人卻已歸隱起來。這件事絕緣也是茶餘飯後說給司徒玉聽,但司徒玉問起當年救絕緣的少年時,絕緣卻是死都不肯說。

司徒玉這時卻來了心思,暗道:“師父不說,這兩人恐怕知道,我不妨探他一探,問問內情。”本來打探長輩的事乃是一件大不肖之事,但司徒玉想此事也非那麽重大,絕緣也不會知道,她心中一旦好奇,就非要弄清楚不可。當下眼珠子一轉,道:“我知道這麽多事,當然是有原因的。”

黑白雙煞對望一眼,均不知其中意思,嶽地道:“你這話從何說起?”司徒玉輕輕一咳,道:“二十多年前你們在衡山山腳是否遭遇到一對青年男女?”兩人聽完臉色都是一變,嶽天沉聲道:“你是那兩人的後人?”司徒玉微微一笑,道:“你先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再告訴你。”嶽地微微一愣,問道:“什麽問題?”司徒玉笑道:“當年那個少年你知道他是誰麽?”嶽地愣道:“我哪知道。”說完便知自己上了司徒玉的套,敢情這小子一點也不知道,卻來這裏套他們的話。當下怒道:“好哇,不管你與他們是否有關係,今兒衝著你這當麵耍我們一事,就決計不能和你罷休!”

雲劍看了司徒玉一眼,心想司徒玉幾句話便把人得罪,這妮子結梁子當真快得驚人,還好這兩人今日恐怕也難免一鬥,而且也非善類,殺掉也算是為武林除害,結便結罷,當下也不去說她什麽。司徒玉見雲劍沒開口,便知他已算是縱容自己,當下折扇一開,輕搖著笑道:“我看你們幾十年不出門,隻怕腦袋也生鏽了,因此才開導開導於你們,你們不感激也罷了,竟然還不識好歹,浪費本公子的一番心意,當真人如其名,黑白顛倒。”

黑白雙煞當年雖然被逼得歸隱躲命,但這二人在十年間便闖出了赫赫名堂,幾曾給人如此戲弄過,兩人不禁怒不可釋,顧不得他人,當下衝向司徒玉。陳佩之本來想出手,但見雲劍在她身旁,也就沒去插手,相對黑白雙煞,冰火雙雄更是難纏。陳佩之看見他們,他們自然也看見了雲劍和陳佩之,他們平生交手幾乎未曾吃虧,卻接連兩次在陳佩之和雲劍手下吃癟,心中鬱悶難當,但經過兩次交手,他們也不敢再小瞧這二人,特別是陳佩之,一手萬劫神劍足以讓他們有所顧忌,因此這兩人一上來倒是不急著出手,和周全清等人看著事態發展,金山蛟幾人是請來的,讓他們做出頭鳥自己倒也不吃虧。

黑煞嶽天一掌拍來,雲劍見他掌力渾厚,以司徒玉的功力難以接擋,急忙擋在她的身前,也是一掌拍出。兩人雙掌對接,雲劍身子一晃,而嶽天卻是退了幾步,黑煞臉色驚訝萬分,他是成名已久的人物,竟然擋住不雲劍一掌。嶽天心頭一陣怒火頓起,喝道:“再接我一掌!”說著運起全身功力,想要把雲劍一掌擊斃。雲劍低聲道:“玉兒,你退後些。”

司徒玉知道其中厲害,也不敢托大,擾亂了雲劍,急忙退後數步。雲劍運轉北鬥神功,將功力一下子爆發出來,見嶽天雙掌擊來,當下正合己意,也是雙掌推出,但卻打得很緩慢,這是白鶴神掌的絕招“鶴遊仙雲”,白鶴神掌以巧勁著稱,招式大都以巧為主,但這一招卻惟獨例外,是白鶴神掌中最厲害的招式,一掌擊出,全憑功力,毫無巧勁之言。

尋常出掌,乃是越快威力越大,但白鶴神掌卻是內家掌法,雲劍緩緩推掌,其實是在蓄力以待,準備一下子爆發。這招威力驚人,但也隻是在兩人硬拚的情況下,因此雲劍倒是頭一次使用這一招,憑雲劍此時的功力,很少有人敢和他硬拚。兩人四掌再次一對,甫接之際,雲劍立即吐出蓄謀已久的掌力。嶽天和雲劍接掌之初,不覺雲劍掌力渾厚,心中一喜,隻道雲劍剛接的那一掌乃是全力而施,自己卻受了傷,因此這一掌打來確實氣力不濟,而他自己適才那一掌也確實是隻用了七分力,現在傾盡全力,不怕雲劍不死。

但是下一刻他立即感覺不對,正想要再施力氣,準備拍死雲劍,但隻覺雲劍的掌力忽然如泄洪之水,湧倒而來,他的掌力乃是憑借一時之勇,威力雖然巨大,但後勁不足,這便是外家掌法和內家掌法的不同,出掌之初,外家掌法威力比內家掌法自然大,但接掌之後,外家掌法卻是隻是一時驍勇,能打傷對手自然是好,但若是對手接住,卻是使自己陷入被動,不過對方若也是外家高手,自然另當別論。

怎奈雲劍乃是內家高手,內家掌法開始時威力不如外家,但後勁卻是比外家掌法強大多,不會氣力不足,這邊是內家掌法的優勝所在,大多數內外家功夫俱是如此,外家功夫隻要肯苦練,除開身體缺陷,任何人都可以練習,但內家功夫不同,內家講究心性,並非所有人都適合修煉內家功夫,外家功夫進展快,而內家功夫進展卻是緩慢,但越是練久,威力也就越大,初期內家功夫可能不是外家功夫的對手,但後期內家功夫確實肯定能勝外家功夫。

嶽天終於抵擋不住雲劍排山倒海的掌力,噗的一聲大吐口血,搖搖晃晃的退了幾步,然後坐到在地,臉色立即變得慘白無比。其實他的功夫不弱,若是一開始便和雲劍周旋,而不是硬碰硬的話,憑著他功夫老道,經驗豐富,雲劍一時倒還能以傷他,但他功力不及雲劍,一開始卻便要和雲劍硬拚,不受傷才怪。嶽地驚吼一聲,急忙衝了過去,再他看來,雲劍一個後輩,如何傷得了嶽天這個成名已久的高手?

兩人能夠在黑白兩道上獨行,武功自然有過人之處,但也正因如此,嶽天一上來便小瞧雲劍,他雖然高強,但功力卻深不過萬戒,和雲劍對掌硬拚,自然是非傷不可。他們兩個若是早些出來,知道雲劍在刀劍大會的事,恐怕便不會小看了雲劍。嶽地扶起嶽天,嶽天傷勢頗重,當即在一旁盤地調息,而雲劍卻也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在他眼裏,已經殺一儆百,立下威信了。

果然,周全清這邊的人看了情況後,雖然他們對雲劍功力有所了解,但自己一方的人一上來,兩招便被打傷,自然難免有失士氣。這些人臉色都微微一變,而丐幫,除了連軼幾人深知雲劍的功力外,其他人也都驚訝萬分,才明白連軼為何要拉雲劍相助。冷一刀和詩萬裏也都頗為驚訝,不過相較陳佩之,雲劍卻有些遜色了。

王用心道:“自己和丐幫的恩怨還是盡早料清,免得多耽擱功夫,這些人來曆不明,雖然年紀輕輕,但武功一個個都忒煞了得,我自己先放下話對付丐幫嗎,而那些人就讓他們去對付好了。”心中一番計較,當下走前一步,道:“那邊的恩怨已經開始結算,宋清蓮,我們的恩怨也該是時候算算了。”宋清練微微一笑,道:“好,碧俠,你去。”

金碧俠點了點頭,也走上前去,對王用一抱拳,道:“丐幫弟子金碧俠領教王幫主武藝。”他是丐幫弟子,行事光明磊落,坦坦****。王用怪笑道:“好,你是後輩,你先出招罷。”金碧俠道:“我雖還不是幫主,理當是你的後輩,但我這次卻沒個人與你決鬥,乃是我們丐幫和你們金鷹幫的恩怨,因此王幫主如此說來,未免有托大之嫌。”

王用倒是料不到金碧俠如此能言善語,這番話說得他啞口無言,當下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是,隻得幹笑數聲,道:“廢話少說,我們開始吧。”心中卻是對金碧俠恨了幾分,金碧俠道:“這裏我們丐幫也算是半個地主,理當由王幫主先出招為敬,因此王幫主就請出招罷。”

幾年前解仲英為了暗中迎合明教,便決定將丐幫部分基業遷移至西域,也正因此事,才鬧得丐幫暗中分裂,與周全清一夥的何東慶自然不肯答應,因此西門傲一出山,便急著聯合殺害解仲英,明教乃中原大敵,和明教聯係之事隻有解仲英知道,而何東慶卻是借著周全清他們的力量才打探得到,因此解仲英一死,誰也不知道他為何要遷移去西域,他一死事情反倒擱置下來,不過這些年暗中調和,在這嶽州偏遠之地,卻也有丐幫的分舵,便是因此事而來,所以金碧俠自稱是半個地主倒也不錯。

王用心中暗暗惱火,但他城府極深,能做到江南杭州一帶的總瓢頭,自然心計深厚,當下微微一笑,道:“既然金少俠都這般說了,我還不出手的話倒是矯情了,也罷,我就勉為其難,有僭了!”他這麽說乃是免得事後叫人說他以大欺小,落下話柄,教丐幫無可抵賴。

王用說完後,便從腰間取出一條三尺來長的短棍,瞧那質地,想來是純鋼打造,隻見短棍兩條個有一個雞蛋大小的小鐵球,乍然一看,倒是一件奇門兵器。

金碧俠不是解仲英的弟子,他的武功來自宋清蓮,因此不會打狗棒法和降龍十八掌,好在尚有冷一刀這個長老在,他知道丐幫為了以防萬一,以免幫主倏然離世,導致掌法和棒法失傳,因此把這兩種武功記載一張羊皮之上,稱為羊皮秘籍,向來隻交給幫中曆代資格最老,最有威信的長老,這些長老也是曆代相傳下來,就是為了避免此類事發生,要知這兩種功夫乃是丐幫的無上至寶,失傳了任何一種都將是巨大的損失,長老之間是不能學習羊皮秘籍上的武功的,這羊皮秘籍存放在一個精致的鐵箱子裏,而這個箱子隻有打狗棒才能打開,這也是為了避免一些長老忍不住想要去偷看,要知這武功隻有幫主才練得,打狗棒在幫主隨身攜帶,這箱子自然也隻有幫主才能打開了。這也是丐幫那般著急打狗棒下落的原因之一,失去了打狗棒不僅是失去個象征,更重要的是失去了丐幫的兩種無上武功。而現在的羊皮秘籍便傳在冷長老手裏,隻要拿回打狗棒,一樣可以讓金碧俠學習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本來這該是幫主親自相傳,但到了無可奈何之時,長老也是可以代傳的。

王用道:“你用什麽兵器?”金碧俠練的乃是拳腳功夫,兵器確實沒有練過,當下道:“我不擅長使用兵器,王幫主隻管請招就是。”王用心中冷笑,他卻是誤以為金碧俠是托大,他這個準幫主不會打狗棒法誰信?王用道:“既是如此,那王某不客氣了,金少俠接招吧。”說著短棍一揮,徑直打向金碧俠下盤。

金碧俠躍身躲開。橫出一掌,劈向王用頭頂,他見王用一開始便出狠招,當下也不和他客氣。王用舉手一擋,卻不料金碧俠這一掌乃是虛招,王用擋了個空,金碧俠趁機下蹲,一拳探入王用小腹。王用暴喝一聲,仗著自己橫練的功夫,準備硬接金碧俠一拳,手肘一曲,當頭一棒猛打向金碧俠頭頂!這招若是打實了,金碧俠非喪命不可。

卻不料金碧俠這一拳又是虛招,一拳打出,雖然拳風猛烈,但卻隻是虛晃一下,彈腿跳開,王用一招用實,重重砸在地上,將地麵砸出個大坑。金碧俠忽然飛起一腳,重重踢在王用肋部,王用雖然練的是外家功夫,但這一腳力道好不沉重,也踢得他牙根緊咬。

雲劍心道:“金碧俠先是連使虛招,待得王用招數用實,再突出實招殺他措手不及,這人功力雖然不及我,但隻怕真正交手,誰勝誰負也還難說。”王用雙目紅赤,怒不可釋,回肘一擊,頂向金碧俠胸口。他橫練外家功夫,每每出招均是力道沉重,若中一招隻怕當即便要受傷。高手對決,一旦受傷便很難再獲勝。金碧俠心知王用功力比自己高,也不去硬擋,見他手肘撞來,當下腳步滑開,伸手撥住王用手肘,往後一帶,想要摔他。

卻不料王用雙腿一蹲,金碧俠竟然撼他半分不得。王用喝道:“受死吧!”喝聲中,一棍直撞金碧俠小腹。金碧俠剛撒手,但卻被王用反手抓住,短棍立即伸到腹前一寸。好個金碧俠,忽地拔地而起,也不見他如何屈蹲,身子已筆直彈起,見他小腹避過短棍,雙腿猛然一夾,赫然便夾住了短棍。

王用顯然是料不到他有此一招,不由得愣了愣。金碧俠一手抓住短棍,趁勢一拉,曲腿撞向王用,王用若是不撒手,這一撞足以將他鼻梁給撞斷。王用心中一驚,急忙撒手,短棍便給金碧俠奪去,金碧俠奪棍踢腿,逼開王用一氣嗬成,丐幫眾人不禁大聲喝彩。

金碧俠拿著短棍,拱手道:“王幫主承認了,這棍子用不用還你?”王用老臉羞紅,冷冷道:“不必了!”說著又抽出兩根一模一樣的短棍,道:“老夫小看了你,著了你這小子的道,不過你可別得意,好戲還在後頭,老夫可還沒有出力。”宋清蓮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碧俠,你且要小心提防。王瓢頭號稱一鏢三棍,這三別棍的武功甚為厲害,你小心應付著。”

雲劍問道:“這三別棍是什麽武功?”司徒玉搖了搖頭,道:“你看看不就知道?”其實雲劍自也知道,待會一看便知,但習慣了問司徒玉,還是忍不住脫口問出。金碧俠道:“師父,徒兒會小心的。”王用怒道:“小心也沒用,你瞧好了!這是第一招,你好生接著!”說著一棒打了出來,橫劈向金碧俠,招式和剛才交手的一般,瞧不出半點不同。

金碧俠回棍一擋,卻見王用棍子一縮,將棍子上麵的鐵球對準了金碧俠棍子上的鐵球,那兩顆鐵球一將相對,立即吸住,原來這鐵球乃是磁石為製,兩頭均可相吸。金碧俠短棍被吸住,微微一愣,隻見王用手腕一抖,那短棍立即跳出金碧俠手掌,橫頭打向金碧俠脖頸。金碧俠一驚,急忙低頭讓開,百忙中還還了一招且王用手腕。

王用冷笑一聲,手腕急轉,吸在一頭的短棍急速旋轉,瞬間連連出招。金碧俠身子滾動,竟也是輕巧地避過所有招式。王用冷哼一聲,忽地猛喝道:“接我這招一式三雕!”隻見他手上青筋暴起,手腕用力一抖,短棍脫棍飛去激射向金碧俠,金碧俠慌忙中仰身避開,伸腿勾踢,還了一腳。

王用接著左手短棍飛出,叮的一聲脆響,接住先頭飛出的短棍,那短棍打得一個急轉,棍頭猛的砸中金碧俠肩頭。金碧俠忍痛一哼,這一棍差點把他肩骨給砸斷了。左手一撥,將兩節短棍擋開,王用右手的短棍趁機一接,也是吸住淩空的兩節短棍。見他手肘一擺,一招“三角鎖喉”,三節短棍回頭一接,拚成個三角型,將金碧俠縮在裏頭。

眾人給他這奇異的招式看得都是一愣,雲劍心道:“這人功力雖然不高,但招式之怪,隻怕少有人能夠接住,金碧俠拳腳功夫那麽了得,都中了招。”王用哈哈一笑,道:“怎麽樣?我這招三角鎖喉如何?還是乖乖受擒吧!”笑聲中已踢出一腿,掃向金碧俠的小腹。金碧俠喝道:“未必!”這短棍每根都有三尺來長,縱然夾住金碧俠,金碧俠想逃脫卻也是輕而易舉,但他既要破開這三角鎖,又要逼開王用的招式,卻是極其困難。

金碧俠見王用腳已踢來,隻得先作應付。當即也是一腳踢出,兩人雙腳一對,互相上下,王用喝道:“這招如何?”說著一手往金碧俠頭蓋頂猛然拍落。金碧俠雙手被縛,要想舉手抵擋,卻得先破開短棍才行。金碧俠雙手忽地握住短棍,雙腿齊出,砰砰雙雙踢在王用小腹上。這種招式縱然成功,但自己勢非屁股著地不可,介時對手若然還擊,便能難再躲開。金碧俠使出這種招式,也是迫不得已。不過他仗著拳腳上的功夫,倒還是有些把握避開。

任是王用連的是鐵布衫功夫,被這雙腳踢中,也痛得他臉色鐵青。手上也不禁微微一頓,金碧俠瞧準機會,身子一縮,急忙溜開,但王用哪容得他踢了自己便拍屁股走人?當下一運氣功,把短棍激射出去,暗夾著一枚精致的鐵鏢,這枚鏢是他的保命暗器,鐵鏢體型小巧,恍若飄葉,一旦射中人體,鏢內安置的銀針便會射出,給人再一次傷害,銀針細如牛毛,不好淬毒,但一旦射入人體,就很難將他們找出來。這種暗器江湖上人稱牛毛鏢,寧撞刀口,莫遇牛毛說的正是這種令人聞風喪膽的暗器。

王用將牛毛鏢夾在短棍中激射而去,短棍的風聲淹沒鏢聲,金碧俠根本就察覺不到。金碧俠施展綿綿掌撥開迎麵而來的三節短棍,接著他的掌力,那三根短棍呼嘯著旋轉而去,王用小腹受傷,又再用勁射出短棍,一時身法難免不靈敏,躲避不及,給兩根短棍一打在頭上,一打在腹部上,而另一根則是打在他的腿上,打的均都是重要和受傷的部位。

王用痛呼一叫,已是滿頭鮮血,金碧俠的綿綿掌已有火候,這三棍打來力道都極為強勁,好在王用練的是鐵布衫,雖然還未大成,但總算沒砸昏過去,而小腹和腿自也不好受,就差點單腿跪地了。丐幫眾人正要歡呼,卻瞧出金碧俠不對,金碧俠捂著左肩,表情極為痛苦,本來王用要射的是他的胸口,這一來牛毛針一射,金碧俠非當即喪命不可,但金碧俠反應還是快了些,卻還是擊中了左肩,雖然牛毛鏢隻打中了左肩,卻痛得他連左手也動彈不得,稍為一動,身子立即如針在砸,而事實也卻是如此。

其他人還未反應過來,宋清蓮對王用卻是知己知彼,見了金碧俠痛苦的表情,立即覺察不對,急忙叫道:“碧俠,你中了牛毛鏢是也不是?”金碧俠有些艱難地點頭,左肩離胸口近,他一點頭便遷及肩膀處的肌肉,那裏麵插著細針,一但遷扯,立即一陣鑽心的細痛。以他此時,隻怕隻有右手和雙腳還能動彈,身子要再彎曲,恐怕是不能的了。

王用見了金碧俠的表情,立即震天一笑,也顧不得頭上的傷勢,在一旁的幫眾卻是暗暗焦急,這次王用帶來的隻是幾個心腹而已,跟在黑衣人之後,倒是沒有被陳佩之的萬劫神劍射到。王用拾起短棍,一曲一拐地走向金碧俠,臉上滿是鮮血,但卻獰笑得極為恐怖。丐幫眾人都臉色一變,想要出手,但已經說好規矩,一旦違反,隻怕丐幫的名譽便要掃地了。

情勢緊急,卻也隻能為金碧俠暗中擔憂了。王用舉起手中短棍,厲聲笑道:“隻怕你現在都難以動彈了吧,今日你死了,要怪就怪你那個不中用的師父,教出你這等廢物來!”說著手掌一落,金碧俠卻急忙避開,他輕功極為不錯,雖然一時難以動王用,但躲避卻也輕而易舉。王用冷冷一哼,他也已受傷,行動還不如金碧俠敏捷,被金碧俠避了過去,急忙又是一棍打來,金碧俠喝道:“看招!”雙腿盤起,身子在空中急轉數圈,砰的一聲重重踢在王用頭上。

王用的頭原本已受了傷,焉能在受此創擊?雙眼一翻,當即昏死過去。金碧俠無法運足全力,否則這一下也足以要了王用的命。金碧俠鬆了口氣,宋清蓮等人急忙過來,而王用幾個心腹也急忙將王用扛起來,灰溜溜的去了。雲劍已從司徒玉口中得知這種暗器的厲害,當即道:“金兄,我用內力將你體內的針逼出。”宋清蓮卻二話不說,從懷中取出一塊拳頭大的磁鐵,對金碧俠道:“忍著點。”

金碧俠點了點頭,宋清蓮將磁鐵放在金碧俠的左肩,來回挪動,隻聽得嗤嗤數聲,不一會兒便吸滿了細細的銀針,連同那隻鏢也吸了出來,不過那隻鏢在金碧俠體內炸開,吸出來的卻在金碧俠左肩上劃了一個洞,鮮血登時溢了出來,朱無戒取出藥粉,給他敷上,才止住了血。這一場比試,總算是丐幫獲勝。

雲劍回頭一看,隻見周全清等人臉色陰晴不定,不知在打什麽注意。周全清對冰火雙雄低聲道:“請各位穩住那個姓雲的和那姓陳的,隻要把這二人牽扯住,我們這一丈勝算便大了許多。”熊冰和熊炎兩人估量了形勢,他二人施展玄冰烈火掌的話,對雲劍或是陳佩之都必然能夠獲勝,但要麵對二人,隻怕有些不易,但這一次對木公子的計劃有很大的關聯,若是這一次能夠消滅丐幫等人,那木公子的計劃便可以提前進行,縱然對這二人有些危險,但卻也值得一試。

熊炎道:“都是為了木公子,說不得也隻得拚了!”周全清點了點頭,看向嶽天,這二人幾十年前算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一條人物,但卻不料今日第一次出山,便給雲劍一掌打傷。嶽天知周全清的意思,當下縱身躍起,他二人不僅武功獨到,他們獨門的心法可使功力恢複起來事半功倍,因此他療養一下,便已好了,不然他們得罪那麽多人,縱然別人打不過,但卻也耗得死他們。

周全清點了點頭,想必這二人確實有獨到之處,莫則木公子也不會冒險收留他們。要知他們為黑白兩道追殺,眼線極多,收留他們便有可能暴露木公子的身份,雖然這些年也被人查到過,但卻已都被雁北天等人殺死。

雲劍和瞧出他們有要動手的意思,對宋清蓮道:“宋長老,你派人保護好金兄,這些人隻怕要動手了。”宋清蓮點了點頭,冷一刀名聲雖在,但卻不能讓他動手,畢竟他一個丐幫元老,若是有個什麽閃失,那可是極大的損失,有冷一刀在,縱然丐幫現在沒落,但一般的江湖門派也不敢對丐幫如何。

宋清蓮對冷一刀道:“冷老長老,碧俠是我們下任的丐幫幫主,關係重大,所以希望老長老能夠護著他。”冷一刀道:“這個其中利害我曉得,你放心。”當下護著金碧俠退在一旁,雲劍轉身對司徒玉道:“玉兒,趙姑娘的安危便拜托你了。”司徒玉心中不願,但也知趙婷的安危事關重大,而且雲劍也不想讓她犯險,畢竟來的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雲劍也怕司徒玉有個什麽閃失。

司徒玉點了點頭,帶著趙婷走到一旁,卻見冷一刀向她招手,道:“姑娘過來老夫這裏。”司徒玉知他有心庇護,她也見識過冷一刀的武功,比自己強多了,有他在趙婷更安全。當下道:“多謝前輩。”和趙婷走到他的身邊。周全清倒未料到雲劍如此快的安排,微微一愣,道:“各位兄弟,上!”說著縱身躍出,雲劍撲了過去,一掌打向他,但熊炎卻迎了上來,他的傷也早已療好了。熊冰跟在身邊,兩人一上手便施展玄冰烈火掌,不給雲劍稍有喘息的機會。

陳佩之瞧出雲劍難處,急忙一記萬劫神劍射了過去。熊冰側身避開,他的玄冰掌雖然厲害,但卻也不敢硬接。能夠推動氣劍的,威力自然強大。周全清等人衝上來,宋清蓮道:“今日老叫花子便來領教大摔碑手的威力!”當下一掌迎了上去,兩人雙掌一對,宋清蓮卻是被震退數步,心中駭然,沒想到周全清的大摔碑手威力如此驚人,想他成名江湖已久,果非虛名之士。周全清也沒想到宋清蓮硬接了他一掌居然沒事,看來此人的功力也不在自己之下,要知當初李幕顏接他掌力之時也得仗著扭轉乾坤神功來化解。

雲劍拔出白玉劍,劍影閃動,在熊冰熊炎兩人之間來回穿梭,陳佩之在旁相助,和冰火雙雄的玄冰烈火掌鬥個旗鼓相當。陳佩之一麵用真氣抵擋玄冰烈火掌的掌力,一麵催動萬劫神劍,但威力卻受了限製,無法發揮全力,這也給了冰火雙雄兩人喘息的機會。雲劍轉眼一瞥,隻見眾人都已交上手,詩萬裏劍法高超,一人獨戰黑白雙煞,再瞧他二人出招,這兩人也確實有過人之處,兩人一個修練的是外家功夫,一個修練的是內家功夫,黑煞憑著自己抗擊打能力抵擋進攻,而白煞卻仗著內家掌法出招,兩人一外一內,配合得竟也相當默契,相輔相成,若非詩萬裏輕功極好,隻怕也難以抵擋。

朱宇文和朱宇天兩人的功夫雖然高強,但畢竟二人並非已武功專長,明教四大壇主各有所長,這兩兄弟擅長的都是暗殺機關之術,這也是朱宇天能夠獨自一人到大牢裏解救朱宇文。不然隻是憑借著武功高,要想闖過森嚴的大牢,卻也是不可能的。這兩人和金山蛟交手,卻討不到好處,金山蛟當年敗在張天鳳手下,一直耿耿於懷,這些年勤學苦練,在判官筆的造詣上更是登峰造極,要知任是一種武功,要想練到登峰造極談何容易,況且能夠使用判官筆這等兵器的,都是一流高手。不然傷不到敵人,自己反倒被傷,隻因這判官筆極為不好使。除了功力深厚外,武功也要有相當的造詣才行。能夠修煉判官筆的都是很不容易,因此張天鳳當年看在這種武功份上,才放過了金山蛟,不然以他那招“巧奪天工”,要想取金山蛟性命卻也不難,而不是隻刺瞎他的眼睛而已。

朱宇文兩人武器早已在逃亡途中所失,麵對金山蛟的判官筆也隻能使出看家掌法來應對,三人各施其技,一時倒也難分高低。丐幫這邊便隻剩下朱無戒,還有幾個武功較高的人而已,朱無戒一把鋼刀和虎猛拆得難解難分,兩人都是使刀的好手,一時乍遇勁敵,都是精神一振。李鈺城一把鐵劍卻占盡上風,他的武功比連軼高,下手又狠辣,另一個丐幫舵主秋亭中,急忙揮使一把精致的長斧殺了過來。

郭重在這些人的武功之中算是最高的了,他遊目思顧,道:“左兄弟,你去對付那些小叫花子,那老叫花子我來對付。”左寒撣自知自己不是冷一刀的對手,當下也隻得去對付其他武功較弱的丐幫弟子,他的大力金剛掌威力強勁,一路殺來,卻也給他打傷了不少丐幫弟子,卻聽得一人喝道:“你來接小爺一拳。”說著一人掄拳猛打過來,卻是漢三拳,他天神神力,接連三拳把左寒撣打得仰翻在地,但他本身功力不怎麽樣,而左寒撣練的又是內外雙修的大力金剛掌,所單是外家掌法,漢三拳倒是不懼,他接了左寒撣三掌,已然受了嚴重的內傷。

郭重衝到冷一刀等人麵前,司徒玉立即仗劍衝了上去,她和郭重交過手,知道自己遠不是他的對手,當初和陳佩之南宮晴三人才和他堪堪打成平手,雖然他練的是外家功夫,但隻怕連雲劍這個內家高手也不過如此。郭重的百摧鐵掌和金剛神功都是武林一絕,他的百摧鐵掌已有八分火候,已然不遜色周全清的大摔碑手,而他的金剛神功若是一旦練成,也是可以達到金剛不壞的威力,不過卻比少林金剛不壞體遜色一些,金剛不壞體神功本是內外兼修,極為難練,而這套金剛神功便是從中演變而來,據說是當初一位少林弟子另辟捷徑,單是修煉外家部分,創出了這套武功,但饒是如此,能夠練到大成,也基本上很少有人能夠傷得了他。

他這套武功雖然還未練成,但除了陳佩之這等深厚無比的功力外,一般縱然是雲劍,也是難以傷他。司徒玉仗著身後有冷一刀,倒也不怕郭重。郭重見司徒玉劃劍而來,往左閃開,冷笑道:“憑你這點本事,還不足以在我麵前賣弄。”當下橫掌抹去,絲毫不懼司徒玉寶劍之利。司徒玉一招“乍陰乍陽”,劍尖挑向郭重左肩。郭重反手一拿,卻不料司徒玉招式一變,長劍劃了個半弧,砍在郭重右肩上,這一招招式變化精妙,讓人措手不及。

冷一刀不禁脫口道:“好!”但郭重早已運起金剛神功,這一劍雖然砍中,但司徒玉功力不深,卻也隻讓他感覺疼痛而已。司徒玉見自己這一招砍實下去,但竟然絲毫沒有效果,心中頓時一驚。郭重單掌一拍,司徒玉手中長劍一震,幾乎拿捏不住。急忙退了開去。郭重喝道:“哪裏走!”一掌緊接著拍了過去,想要一掌將司徒玉斃在手下。

正要拍中司徒玉之時,忽覺麵前生風,心中微微一驚,反手一拿,他練了百摧鐵掌,手掌如鋼鐵般堅硬,猶勝常人手中兵器。這一手給他抓實,偏頭一看,卻是趙婷。郭重冷冷道:“郡主還請自重為好!”冷一刀驚道:“什麽?她是郡主?”郭重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冷一刀竟然還不知。

趙婷心想反正人也知道了,也無需再隱瞞,當下怒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郡主,為何還膽敢如此無禮?”郭重哈哈一笑,笑聲中又避了司徒玉一劍,道:“這些人敢劫持你,我卻為何不敢?”手中手上一用勁,登時將趙婷拉了過來。趙婷啊的一聲,不禁脫口叫道:“雲劍救我!”司徒玉本便要去救她,但聽她這句話,心頭沒來由得生氣一股醋意,竟然遲疑不動。

雲劍聽得呼聲,心中一緊,陳佩之道:“大哥,這裏我來應付,郡主要緊,你快去。”雲劍道:“你自己小心。”他們本來兩人和冰火雙雄打,還稍為略占上風,但若單是讓陳佩之一人,就有些吃力了。但支持一會兒總沒關係,他沒和郭重交過手,但心想憑借自己一身深厚的功力,加上蕭雁劍法,要想傷他恐怕不難。當即一招“九龍歸宗”逼退熊冰兩人,他這一招百試不厭,遇到高手,雖然不能取其性命,但要來自保和傷敵,卻也綽綽有餘。

熊冰兩人吃過苦頭,見他使這一招時,便急忙先撤開,雲劍倒是輕易的溜走。趙婷被郭重拉了過去,郭重伸出鐵掌,準備將她一舉擒獲,然後作以要挾,逼迫雲劍等人就範,卻不料忽然一陣猛烈的刀風刮起,直射而來。郭重心中一驚,雖然他練有金剛神功,一般刀劍難以加害,但若是頭上被這麽刺上一刀,隻怕當即便要喪命。郭重隻得放開長鞭,急忙躲開,冷一刀冷冷道:“你這後生小輩,膽敢如此無禮。今日老夫就來教訓教訓你。”

雲劍看了看,司徒玉已護著趙婷躲到一邊去,頓時放下心來,回頭一瞥,隻見地上橫躺豎躺著五六個丐幫弟子,均是被左寒撣所傷,心中一皺眉頭,自己當初也不是他的對手,這些丐幫弟子雖然是骨幹,但畢竟武功有限,幾人聯手倒也還有勝算,但被左寒撣打亂陣腳,連傷了好幾人。雲劍長嘯一聲,縱身躍了過去,喝道:“姓左的,接老子一掌!”左寒撣抬頭一見,心中頓時一驚,他在幽山被雲劍一掌震傷,心中還有餘悸,自然不敢聽雲劍的話和他硬拚,急忙側身躲開。

雲劍一落實地,也不和他客氣,一招九龍歸宗登時使出,左寒撣隻覺周身寒氣逼人,饒是他武功高強,也駭得一身冷汗。雲劍正要手刃左寒撣,忽然後背一痛,心中大驚,反手一掌將那人震開,這人卻是丐幫中人,其他丐幫弟子見狀,都是一愣,隨即大怒,紛紛喝道:“你究竟是誰?”那人哈哈一笑,道:“你們恐怕還未見過老子,我便是江湖十惡霸之一,排行第四的李四。”

他原本計劃乃是要偷襲冷一刀,但見左寒撣危險,隻得出手相助。雲劍被他冷不防的一掌打得氣血翻滾,好在他功底厚,略微調息倒也不大礙。雲劍心中暗暗吃驚,本來這一戰勝算便已不大,但卻還有個李四,江湖十惡霸的武功雲劍是領教過的,雖然周五等人不是他的對手,但雲劍對付他們已感不易,這個李四的武功顯然比周五等人高強,而且還不知是否還埋伏著他們的人,但雲劍遊走一看,見丐幫弟子不是受傷的,便是和周全清等人交手,倒是沒可能還埋伏著敵人。

但雲劍心中卻是暗暗怪異,江湖十惡霸既然是他們一夥的,若是將他們都叫來,那雲劍這些人恐怕毫無勝算,如今卻隻是來了一個,難道他們以為就李四一人便已足夠?雲劍心中不再多想,因為李四已經開口說道:“你這小子便是打傷周五的那人是也不是?”雲劍冷冷道:“你很快便會知道了!”李四冷笑道:“好大的口氣,今日不給你個教訓,便要讓你瞧底了江湖十惡霸!”說著從取出一個鐵鉤,這鐵鉤造型奇特,便如同張開的五指,見他左手拿著鐵爪,右手握著一條短棍,這短棍的一頭不滿短釘,也是一柄奇門兵器。

雲劍早就見過他們這些造型各異,但歹毒無比的武器了,此時一見,也不覺驚異。冷笑一聲,手握白玉劍立身而站。李四瞧了瞧白玉劍,點頭道:“你這把劍也算得上門奇門兵器,尋常人怕的便是劍不尖不鋒利,你這劍倒好,連劍頭都削掉。”雲劍道:“這把劍乃是一柄利刃,削掉它的劍頭就是不讓它太過露鋒芒。”李四道:“言之有理,不過今日你恐怕要死在這裏了。”

雲劍道:“我還有很多事沒做,你想要我的命還早著。”李四也不和他多說了,當下短棍一揮,徑直打向雲劍。雲劍心道:“他的短棍果然使的是剛猛一路,而那把鐵鉤隻怕用的便是陰柔一路的。”當下一招“雨化夕陽”,長劍淩空一劃,霎時間點點劍光灑下。李四心頭一凜,暗道:“上次聽周五所這小子劍法厲害,今日一見,豈止是厲害?”他卻不知,那日雲劍心存慈念,不然也不會放走周五和吳六了,因此施展出來的劍法總是留有餘地,但今日一戰,事關丐幫以及自己多人的存亡,他也不敢再稍有仁慈之念,心下狠辣,手中劍法自然厲害得多。

李四短棍揮灑,如遇險境便用鐵爪保命,他鐵爪一出,必是攻敵之要害,而自己卻趁機往後躲避,這一來,雲劍要想施展九龍歸宗殺他,便不容易了。周全清見了正和冷一刀交手的郭重,心中數轉念頭,自己一方縱然最後能夠戰勝,但這一戰下來,隻怕大都元氣大傷,心道:“若是擒住郡主,這一切都好辦了。”當下用密音傳功對左寒撣道:“寒兒,你快去幫忙郭重,抓住郡主,最好連那司徒玉也一並抓來,這一來我們手上有人質,也不怕他們不乖乖就範。”

他這套密音傳功乃是他早年到西藏討教佛法時,西藏一位高僧所受,這套武功在中原極為少見,會的人更不用說了。左寒撣點了點頭,接著雲劍和李四交手之機,衝到司徒玉身邊。司徒玉早已戒備,當下一招“神光離合”立即刺向左寒撣。左寒撣武功原本高過雲劍,對付司徒玉自然不難,隻見他手背一翻,一柄薄刀已在手中,一招“如封似閉”迎了上去,左手施展大力金剛掌,逼近司徒玉,司徒玉內力不及他,自然不敢和他硬接,隻得躲避開去,但如此一來,幾招拆下,已頻入險境。

趙婷終於瞧不過去,回卷一鞭,打向左寒撣。左寒撣武功高她甚多,自然輕易避過,手上加緊,迫得司徒玉又是再退一步。冷一刀瞧出二人危險,急忙一刀逼開郭重,他的功力比郭重深厚,郭重百摧鐵掌縱然已有八分火候,也不敢去接。避刀之際,冷一刀已抽空砍向左寒撣。冷一刀刀法精絕,去勢奇快,晃眼間便已至左寒撣脖勁。左寒撣大驚,回手一招無地生根,刀勢拔地而起,猶如無中生有一般,實是一招絕地反擊的絕招。

冷一刀也不禁讚一聲好,刀法卻忽地猛然一轉,砍向左寒撣肩頭。左寒撣這一招無地生根有三個變化,無論敵人從上路中路下路任何一路攻來,皆可憑借此招擋開。見冷一刀變招,刀鋒一轉,側著擋開冷一刀這刀。冷一刀倒是料不到他這一招還有這處變化,心中略微一頓,招式又是一變,由直砍轉為斜削,劃向左寒撣肋腹。

左寒撣眉頭一皺,隻得施展另一個變化,刀尖垂地,又是擋住了。冷一刀這才有些驚訝,他變招之快,出刀之迅天下少有能夠拆解,不然他也不會叫冷一刀了,他心中驚訝,刀法又是迅速變化,這一刀卻是砍向下盤,左寒撣大腿腳筋。左寒撣心中暗暗叫苦,他這招無地生根隻會兩個變化,後麵一個擋住下路的變化他還學不會,當下一咬牙,橫出一刀,疾刺向冷一刀咽喉,想要迫使冷一刀撒手,但冷一刀刀速比他想象的還快,他刀剛一遞出,便覺得腿部一涼,已知冷一刀的刀已刺到。

左寒撣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一刀下去,自己的腿便不保了。忽地猛聽一人喝道:“手下留情!”卻是郭重一掌打來。冷一刀雖然可以一刀砍掉左寒撣的腿,但自己卻非得硬接郭重一掌,雖然自己功力深厚,但這麽被郭重這個外家高手硬是打一掌,卻也非受重傷不可。但他若是避開,左寒撣這一致命一刀卻也極難躲避,不由得進退兩難,真如前有虎後有狼。

司徒玉喝道:“撒手!”一招“淩波微步”,身法奇妙,繞到郭重身後,一劍疾刺郭重後背。郭重若是一掌打實,雖然可以重傷冷一刀,但自己後背被司徒玉這麽一刺,卻非喪命不可。郭重心中數轉,回手一抓,硬是抓住司徒玉的劍。而冷一刀卻借此際避開郭重一掌威脅,側到一旁,但長刀仍是指著左寒撣。

左寒撣大腿保住,心中鬆了口氣,回刀擋去。那邊雲劍和李四兩人鬥得難解難分,雲劍的蕭雁劍法雖快,但李四一遇險境便出鐵爪,一時倒也奈他不和何。李四招式怪異,似乎獨創一格,短棍似棍似刀,往往出人意表。雲劍心中驚訝,李四心中驚訝卻更在雲劍之上,心中暗道:“這少年如此年輕,功力已這般不凡,若再過幾年,便奈他不何了。”他卻不知,雲劍雖然天資聰穎,但這一身內力卻非自己,他見自己精妙招式均被雲劍劍法化解,心中不禁又想:“他現在還不熟悉我的招式,因此出手有所顧忌,若讓他熟悉,以他這手劍法,想要傷我輕而易舉。看來若要殺他,非得請大哥或是二哥出馬。”

陳佩之失了雲劍相助,漸漸有些不濟,他一麵要運功力抵抗天寒真氣和地熱真氣,一麵又要施展萬劫神劍對敵,饒是他功力深厚無比,此時額頭也冒出一陣細汗。他初始還瞧不起玄冰烈火掌,這時方才知道厲害。原本他想隻要練成萬劫神劍,便可天下無敵,但今日終於明白,武學浩瀚如海,天下絕無一種武功練成便能天下無敵的。陳佩之一麵運功,施展出來的萬劫神劍威力便減半,因此熊冰兩人倒是不懼,憑著淩厲的掌風,將氣劍化解掉。

三人已打了一百多招,熊炎兩人見陳佩之還能堅持,心中也是暗暗焦急,要知這掌法全憑的都是真氣,兩人功力深厚,但卻已堅持不了二百招,不過兩人自出道以來,用此掌法與人對敵,從未打過一百來招,今日倒是一次。心中不禁暗暗駭然陳佩之功力之深,他們還不知道陳佩之此時的功力還未完全發揮出來,若是能夠將徐蕭傳給他的功力全部轉化穩固,那即便是堅持到二百來招也是能夠。但現在陳佩之的功力還未完全穩固,恐怕到了一百五十多招便是極限了。

那邊朱無戒和虎猛兩人快刀相對,已拆解了二百來招,兀自伯仲之間,不分上下。而連軼卻已被李鈺城所傷,但其他丐幫弟子卻又圍了上來,李鈺城縱然武功比他們高,卻也耗不起,心中暗暗叫苦。朱宇文兩人一是明教壇主,一是明教旗主,武功都是一流高手,但兩人手中沒有武器,反倒是落了下風。被金山蛟一對判官筆打得無還手之力。他判官筆所指之處不是人體大穴,便是奇經八脈,兩人都不敢稍有疏忽,謹慎對敵,但這一來卻給金山蛟大占便宜。也是陷入苦戰。

宋清蓮此時和周全清也是打得如火中天,宋清蓮仗著功力深厚,周全清仗著掌力剛猛,各自擅長,難分高低。郭重喝道:“撒手!”手腕猛然一抖,司徒玉手臂一陣酸麻,手中長劍立即被震開,心中暗道不妙,郭重立即一掌拍來,他惱怒司徒玉偷襲,這一掌運盡了全力。但他卻也不想,自己是偷襲在先。

司徒玉施展出幻影千重掌,一招“雲海三峰”迎了上去。冷一刀這邊又和左寒撣拆解上,左寒撣有那保命一招,一時倒也不敗。郭重忽地使出龍門三浪掌,三疊雄厚的掌力將司徒玉震開,這招龍門三浪掌極耗費真氣,而他本身又是外家高手,這一招不到萬不得已時他是不用的,他震開司徒玉,縱身一躍,跳到趙婷麵前,一爪抓來。趙婷大怒,“直搗黃龍”長鞭直刺郭重麵目。

若是對手是左寒撣,趙婷倒可拆解一番,但怎奈郭重武功高她甚多,而他百摧鐵掌又是一門極高的外家功夫,招式一變,抓住趙婷長鞭,手上一抖,立即將長鞭奪取,反手一抓,擒住趙婷手腕,趙婷手腕被抓,如扣鐵鎖,絲毫動彈不得。金碧俠怒道:“放開趙姑娘!”他傷勢頗重,但還是奮力一掌拍來。

郭重冷笑一聲,一掌迎去,砰!噗!金碧俠縱然未受傷也不是郭重的對手,更別說此時受了傷,被郭重一掌震開,又吐了口血。跌倒在地上,麵色慘白。宋清蓮眼觀八路,自然也看到,不禁叫道:“徒兒!”但分神之際,卻被周全清一掌打中,吐了口血,還好他內功深厚,倒不至於傷到五髒。不然以周全清的大摔碑手掌力,被打中五髒非傷不可。周全清見大勢已定,不禁哈哈狂笑,雲劍等人都是心頭一沉,己方多人受傷,再拚下去恐怕便要全軍覆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