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雲劍早已起身,舒展一下筋骨,便喚醒了陳潘二人,下樓去吃早點。他們雖起得早,但樓下早已人流擠擠,好不容易鑽到一個座位坐下。陳佩之叫了些早點後便等著洪湖四俠和司徒玉她們。“喂喂!快給老子讓開!他奶奶的!”隻聽得門口一聲粗罵,但人潮湧動,自己都還找不到地方,哪會給人讓路?但這人卻彪悍得很,見別人不讓路,便硬是擠了過來,雲劍見門口處一陣動亂,那人擠進這人流中如入無人之境,像龍卷風一般無人可擋。這人擠進客棧中,方才瞧出他的容貌,雲劍大喜道:“是你啊!鐵兄!”那人正是鐵擎柱,這一別多年,他自然不認得雲劍,起初還以為雲劍是叫別人,待得雲劍再叫一聲,方才明白雲劍是在叫他,不由得一皺濃眉,自己威名四海,認識自己的人自當不在少數,但聽這認的語氣,好似舊時相識一般,但自己卻從無印象,當下走了過去,上下仔細打量雲劍一番,覺得似乎又在哪裏見過,問道:“你是誰?認得我嗎?”陳佩之等都愣了愣,不想雲劍竟然會認識這麽一個粗人。雲劍笑道:“鐵兄,你忘了小弟我了嗎?你三年前不是還問我爺爺要找過公子?”鐵擎柱恍然大悟,指著雲劍道:“哦!你是那小兄弟!不想你竟然長這麽大!人說女大十八變,這話當真不錯!哈哈哈!”他話一出口,方知不對,幹笑數聲,又道:“是,是男大十八變,嘿嘿!”雲劍心道:“方正可是一下子便認出我來,你竟然瞧了這麽久都不知道。”想起方正,不由得脫口道:“方大俠呢?他有沒有和你一起來?”

鐵擎柱往門外努了努嘴,道:“那個老實種在門外硬是不肯擠進來,我管他,他愛在門外待便給他待去!”他拍了拍肚子,道:“這一夜匆匆趕來,肚子也沒進一粒米,餓死我啦!”當下毫不客氣的便坐了下來,舉起筷子道:“吃啊,大家怎麽不吃?”陳佩之幹咳幾聲,道:“我們還在等朋友。”鐵擎柱摸了摸頭,笑道:“那當真是不好意思,我以為就你們三人!”雲劍心道:“方大俠為人老實,哪像你這般不客氣。”他抬頭望了望,人山人海,卻是不見方正。道:“我們要不要去找方大俠過來?”鐵擎柱也著實餓了,便不客氣,自己先動了筷,便吃便道:“林兄弟何必管他,那老實種又不是呆子,不會自己找東西吃麽?”這時洪湖四俠和司徒玉三人也下樓來,洪通海見了桌旁坐了一個陌生人,不由得微微一愣,走過去拱手道:“雲公子你們早,這位是……”說著指了指鐵擎柱。南宮晴一皺秀眉,心想這人怎麽這麽沒禮貌,人還沒到齊便自個先吃。鐵擎柱臉皮再厚,也得放下筷子起身,笑道:“在下鐵擎柱,這幾位應該便是林兄弟的朋友吧,幸會!幸會!”洪通海奇道:“林兄弟?”雲劍忙起身解釋道:“我是爺爺收養的,因此跟了爺爺姓,現在爺爺去世,我得知自己的身世,便改回了原姓。”鐵擎柱道:“那小兄弟你是姓什麽的?”雲劍雖然已長大,但他還是舊稱不改,依然叫雲劍作小兄弟。雲劍道:“鐵大哥,我本姓雲。”鐵擎柱點了點頭,尹天恩悄聲道:“大哥,若我沒眼拙的話,這大漢應該便是那一柱擎天鐵擎柱。”這四人之中屬他見識最為廣博,因此洪通海倒是沒有懷疑,一聞立即變色道:“原來他便是那個大名鼎鼎的一柱擎天,嗯,這人倒是個英雄,配與我們結交!”尹天恩點頭道:“大哥英明,所言極是!”

洪通海得知鐵擎柱的身份後,忙一改臉色,幹咳兩聲,道:“原來閣下便是那個大名鼎鼎的一柱擎天鐵擎柱,恕我們洪湖四俠眼拙,一時沒認出來,當真慚愧!”鐵擎柱哈哈一笑,道:“四俠大名鐵某早已久仰,今日一見果不其然!當真是幸會幸會!”洪湖四俠一聞大喜,都道:“鐵大俠才是,我等四兄弟也早幕英名了!”他們五人大喜過頭,互相擁抱,當真莫逆於心,都沒發覺鐵擎柱用錯了詞。司徒玉抿嘴一笑,道:“這幾人還當真是活寶。”洪通海道:“來,來,鐵兄,我們快坐下吃飯!”雲劍心中暗笑道:“你沒來之前他早吃了。”鐵擎柱道:“也好!”當下眾人都坐了下來,陳佩之四處張望,始終不見詩若雪的影子,心中頓覺失望,他隻道今早便可再見詩若雪。一頓飯過後,洪通海一看天時,道:“刀劍大會差不多要開始了,我們也趕上華山吧!”雲劍隻見客棧中人都漸漸走開,沒過一會兒便隻剩下他們幾個,隻見方正還站在門口,見人群都走開後,才跨步進來,鐵擎柱皺眉道:“你這老實種也不找塊地方坐坐,傻站在門口當門神麽?”話雖如此,但終究是一片關心,方正微微一笑,他的名頭比鐵擎柱大多了,在坐眾人大都認得他,當下也是幾番客套,方正道:“各位酒飽飯足,我們起身吧。”鐵擎柱道:“你和我趕了一夜路,什麽都沒吃,這可不成,來,好歹你也得吃上幾碗!”他對洪通海道:“洪兄弟,你們幾人先走一步,我配這老實種吃完飯後再趕去。”洪通海他們也不想失過好機,便點頭答應,與雲劍等人先行一步上山。這客棧人去樓空,鐵擎柱要些飯菜也都很快便上來。

雲劍從未來過華山,一路被這華壯麗巍峨的景色看得神魂顛倒。上山的道路不寬,擠滿了上山的江湖豪客,雲劍他們來得晚,隻得跟在後麵慢慢前移。雲劍道:“來的人可真多啊!”洪通海道:“那是不錯,這刀劍大會每二十年才舉行一次,我都還是第一次來。”說話間後麵匆匆撞來一人,那人臉色匆忙,額上汗珠如雨,想來是趕路而來,本來洪通海見他如此,也有心相讓,但這人一上來也不出言求讓,一話不說便撞了過去,洪通海本要相讓,正轉過半身,被他這麽一撞,身子頓時失去平衡,仰天跌下山道,陳佩之等人都大吃一驚。雲劍離他最近,當下急忙探出左手,一把抓住洪通海。洪通海身子強壯,這一跌之勢力道非同小可,司徒玉驚叫一聲,隻道連雲劍也會被帶下去,卻不料雲劍穩穩的抓住洪通海,將他拉了上來。眾人都停下腳步觀看,見雲劍將人救起,都是喝彩鼓掌。劉一名三人急忙圍了過去,問長問短。雲劍一話不說,幾步衝了上去,那撞人的男子由於道上人多,也沒走遠,而眾人見雲劍那般神力,都害怕給他撞了下去,急忙退開路來,雲劍沒費功夫便追上那男子,一把抓住他。那男子肩頭被人住在,不由得微微一愣,回過頭來,怒聲道:“你抓住我幹嘛!”雲劍冷冷道:“你撞了我的朋友,便可像沒事人一樣走開?你可知他差點跌落山崖?”那人氣態極狂,道:“這裏道窄人多,難保不會撞到人,要怨也隻得怨他沒站住腳,關我什麽事”

雲劍聞言大怒,恨不得一把掌把他煽下崖去,一字一字道:“你去給我朋友道歉,否則我便不客氣了!”那人大怒,想甩開雲劍,但雲劍手如鐵錮一般鑄在他肩頭,他不動還好,一動便疼痛入骨。那人怒道:“你快放開!我沒時間和你耗!”但雲劍就是不放,在旁一人悄聲道:“這位兄台,這人我認得,他是昆侖派王掌門的大弟子,這回上山隻怕是有什麽事,你就讓他去吧。”他也是像極快上山,否則讓雲劍這麽一堵,他們也上不去。雲劍冷哼一聲,放開了他,道:“這次暫且放過你,你滾吧!”那人臉色漲得如同豬肝一般,狠狠道:“好,你給我記住!哼!”轉身急忙匆匆而去。雲劍等匯合了司徒玉他們,便一同上路。洪通海聽雲劍說起,臉色不由得一沉,這昆侖派可是武林一大派,掌門人更是號稱昆侖不敗,看來隻得吃這個啞巴虧,幸好自己沒事。陳佩之冷笑道:“這昆侖派幾時在中原變得如此囂張?一個門人弟子便敢如此放肆。”雲劍心中思念起伏,他自然是想起了蔣不通,不知道今日是否能相見一麵。司徒玉瞧出雲劍心事,低聲道:“怎麽了雲郎?”雲劍道:“我想起了大哥。”司徒玉愣道:“是那蔣不通麽?”雲劍點了點頭,忽道:“玉兒,你師父今日應該有來吧?”司徒玉道:“那是當然的,我師父身為峨眉派掌門,豈能不來?”雲劍道:“那你不用和你師父一起去麽?”司徒玉微微搖頭,道:“我是俗家弟子,不必與師父一同前來。”雖是這樣,但其實她是想自己出來找雲劍。

隨著人流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方才到達華山頂峰。這見不遠處有一道觀,巍峨聳立,司徒玉見眾人都走向大會場,道:“雲郎,我們也去吧!”雲劍笑道:“我還不想去。”司徒玉睜著秀眼,洪通海走了過來,道:“多謝雲公子救命之恩!”其他三人也一齊道?“多謝雲公子救命之恩!”雲劍一擺手,道:“各位言重了,你我都是朋友,朋友有難我豈會見死不救?各位,你們先去吧,我還想去道觀裏參觀一番。”洪通海忙道:“我們和你一起去!”雲劍道:“你們還是先去,待會方大俠他們來時方不會找不到我們。”洪通海一聽有理,當下便與劉一名幾人先走去了。雲劍與陳佩之等人去走向道觀。這道觀也不知是何年所建,總之是蒼老無比。雲劍剛走近大門,門旁的兩個童子便招手相迎,合什道:“歡迎施主入觀參觀。”雲劍等人也合什還禮,陳佩之剛一走進道觀,迎麵便走來兩人,竟然是詩若雪和白鈺。陳佩之愣了愣,隨即明白,詩若雪是劍王之女,她要找父親自當到這道觀來。白鈺見到雲劍等人,微微一怔,隨即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司徒玉走過來,牽起詩若雪的手,笑道:“好姐姐,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詩若雪微微一笑,道:“你和雲公子他們一起來的麽?”司徒玉道:“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龍鳳雙槍的潘高峰大哥和潘飛鳳姐姐。”潘高峰兄妹一見詩若雪時也是一呆,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這等美貌是女子,相信世上沒有人見到詩若雪還能如若無見,把持得住的。詩若雪道:“你們好。”司徒玉笑道:“潘姐姐你們瞧傻了吧,這位便是劍王的獨生女兒。”潘飛鳳忙道:“原來是詩姑娘,當真失禮了。”詩若雪也還了一禮。

潘高峰雖然驚豔詩若雪的美貌,但他畢竟是久經大浪的人,稍為鎮定一下便恢複往常,微笑道:“詩姑娘美貌無雙,在下多有失態,還望見諒。”詩若雪淺淺一笑,道:“潘公子言重了。”白鈺冷冷地瞧著陳佩之,陳佩之卻癡癡的瞧著詩若雪。南宮晴頓腳道:“晦氣!晦氣!”回頭一瞥,卻見雲劍走進了大殿。這大殿上高高掛著老子的畫像,一派莊嚴。雲劍走了過去,在案上取來幾根香,拜了拜,正插好香,便見慧圓禪師從廳堂走了出來。雲劍急忙迎了過去,慧圓見了雲劍,笑道:“施主也來參拜?”雲劍笑道:“不錯,在下料得大師會在這裏,因此特意來看一看。”慧圓道:“哦?施主找老衲有何事?”雲劍合什道:“我想請教大師一個問題。”慧圓也合什回禮,道:“施主請問。”雲劍道:“大師,你說殺父仇人該不該報,不管這人是好是壞。”慧圓道:“因即是開始,果即是報,因等於果,果也就是因,這個答案早在施主心中。”雲劍合什道:“多謝大師。”他會如此一問,隻因他心中除了仇恨,更多的是國家大事,經過這些時日與丘不仁韓童等人的接觸,他心中隱隱覺得這件事背後有一個巨大的陰謀,而這個陰謀的鑰匙便是雁北天,雲劍此時功力大增,自忖有能力報仇,但一旦報仇成功,便斷失了這條線頭,以後要再尋根問底,便千難萬難,因此他心中決執難定,是否要報仇,這才想到要來問一問慧圓禪師,求他指點迷津。雲劍心中想通,道:“大師真是高人,一語點醒,令我豁然開朗。”慧圓道:“老衲沒什麽能耐,隻是比尋常人看少了幾樣東西而已。”雲劍心中一動,哈哈一笑道:“不錯!大師雖是塵世中人,卻早已不是塵世中人,因為大師隻是一顆塵土而已!”慧圓臉露喜色,不住點頭,對身旁一個瘦瘦的和尚道:“明法,你聽到沒,你念了這十幾年佛經,還沒這位施主悟性高。”明法合什低頭道:“是,弟子謹聽師傅教誨。”慧圓搖了搖頭,道:“你什麽都好,就是這個脾氣,唉!”說罷長歎一聲。

慧圓微笑道:“讓施主見笑了。”雲劍笑道:“大師言重了,每個人心中都有解不開的結,放不下事,這一切皆都隨緣,強求不來的。”慧圓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施主說得不錯,倒是老衲執著了!”他語氣一頓,道:“施主也是來參加刀劍大會的吧?”他眼尖,瞥見雲劍腰中佩劍,隻道他是來參加的。雲劍道:“在下隻是來參觀而已。”慧圓道:“那好,施主隨我來。”雲劍吃驚道:“大師你讓我和你去……”慧圓微笑道:“不錯,比賽快要開始了,我們進場罷。”司徒玉衝了進來,道:“雲……雲兄,哦……還有大師,你好。”慧圓頷首道:“施主,我和這位雲施主要去比賽場,你也一起去罷?”司徒玉愣愣地點了點頭,道:“好,好。”陳佩之也走了進來,道:“大哥,我們該走了,比賽快要開始……”他轉頭便瞧見了慧圓,忙道:“後生陳佩之見過大師。”慧圓哈道:“陳施主倒是客氣了。”雲劍道:“我和玉……司徒兄要和大師一起去看比賽,賢弟你也一起來吧?”陳佩之本想道好,但想了想,道:“大哥你們去就好了,我還要找找爹爹,況且晴兒的大哥也快到了。”雲劍道:“對不起,我答應和你一起找叔叔的。”陳佩之哈哈一笑的,道:“我們兄弟倆還客氣什麽,何況也不一定便能找到爹爹。大哥你平時不是很看得開嗎,怎地這回如此婆媽?好了,我們會場時再見!”轉身走了出去。雲劍道:“司徒兄,那我們也走吧。”當下與司徒玉兩人隨著慧圓入場。陳佩之則是與潘高峰等人說明了情況,本來也要進場,卻聽得鐵擎柱遙遙的呼聲,便等著他們上來後再一齊去。雲劍走入會場,隻見這個比賽台是建在一塊空曠的地方上,四周巨石危立,鬆木遮天,樹蔭下早已站滿了人。人聲嘈雜,不住的談論些什麽。在一座巨石下,備了一排紅木座椅,數來有八張。雲劍心知微奇,他聽陳佩之說評判有五位,但這卻有八張椅子,莫不是給自己準備的?

一位黃衣道人見慧圓大師走來,急忙過去相迎,道:“大師,您來早了,要過些時候再開始,要不您先到屋裏去避避烈日?”慧圓揮手道:“不必了,你去招待其他人吧。”說著緩緩走出去,那道人見雲劍和司徒玉隨旁而去,不由得一愣,道:“這兩位是……”慧圓道:“這話兩位施主是老衲招待來的,黃觀主沒意見吧?”黃觀主忙道:“晚輩不敢,大師言重了。”心中卻嘀咕:“大師平時連弟子也不帶進去,卻怎麽會親自招呼這兩個後生?”雲劍兩人隨慧圓來到巨石下的觀賞台,慧圓隨意坐在一張靠旁的椅子上,司徒玉和雲劍兩人便站在左右。司徒玉對雲劍耳語道:“雲郎,這些人都在下麵瞧著我們,感覺好怪啊。”雲劍低聲道:“隨他們看去吧,何必在意這麽多?”口中隨是如此說,但他自己也覺得怪怪的,有種受寵若驚,羨煞旁人的感覺。雲劍瞧了瞧,陳佩之沒見著,卻瞥見了南宮英,他站在人群中,左盼右顧,似在找什麽人,雲劍心知他自然在找南宮晴。不過多時,人聲漸漸安靜下來,雲劍知道比賽要開始了。忽聽司徒玉叫道:“師父!”說著跑了過去,雲劍回頭一望,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師太走了過來,麵色沉定,但相貌卻極為美麗,年輕時想來也不遜於司徒玉,這位正是峨眉派掌門絕緣師太。絕緣師太一見司徒玉,臉上立即露出笑容,道:“玉兒,你怎麽來這?”雖然司徒玉男扮女裝,但她一眼還是認出來,司徒玉還未說話,慧圓便笑道:“絕緣師太,是老衲擅自做主帶他們來的,不過老衲卻沒想到這位姑娘是你的弟子,你不會怪老衲多事吧?”絕緣忙道:“大師言重了,貧尼哪敢怪罪大師,倒是這妮子有幸才是。”她抬頭望了望雲劍,雲劍見她目光森嚴,忙拜道:“晚輩雲劍拜見師太。”絕緣淡淡道:“免了!”

跟在絕緣身旁的兩位女子,其中一位拉著司徒玉,低聲笑道:“師妹,那位公子是你的如意郎君麽?”司徒玉臉上一紅,微嗔道:“大師姐,你別瞎說!”絕緣回頭瞪了她們一眼,但卻沒說什麽,隻是走到座位上坐了下來。另一位女子道:“師妹,這位公子長得不錯,你若是嫌棄,那不如讓給師姐我吧。”司徒玉忙道:“我哪裏嫌棄啦!”她話一出口,方知自己上當,心中又好氣又好笑,自己自拜師時便常給她們捉弄。司徒玉嗔道:“二師姐你好壞啊!”說著伸手便去撓她們的癢。絕緣重重咳嗽一聲,她是心中極為愛護這幾個女弟子,才不忍出口責罵。司徒玉她們也不是不識好歹,聽得師父暗示,急忙收斂,回到絕緣身邊。本來雲劍站在慧圓身旁,絕緣是不想坐在隔壁的,但卻又不好故意疏遠,得罪慧圓,隻得硬著頭皮坐在其旁。雲劍尚且不知,但江湖人都知道,絕緣是出了名的厭惡男子。司徒玉當著師姐師父的麵,自然不能和雲劍走得太近,但她那兩個調皮的師姐卻總是推搡著她到雲劍那邊。正在此時,那位黃觀主又引著兩人走了進來,一個是位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另一位也是個中年男子,隻是衣裳穿得破破爛爛的,腰間斜斜插著一根綠棍。兩人並肩走了過來,齊齊向慧圓施禮道:“拜見大師。”慧圓忙起身,合什還禮:“曾掌門,解幫主,我們好久不見。”雲劍心道:“這兩人便是點蒼掌門曾幾道和丐幫幫主解仲英。”三人寒暄幾句,這兩人走過雲劍身旁,不由得詫異地看了雲劍一眼,但他們自然顧不得雲劍這等小角色,又向絕緣師太問候寒暄。隨即兩人便隔了一個座位坐下,他們自然知道絕緣不喜歡男子,識趣的讓開。

鐵擎柱跑到山頂,饒是他練的是外家功夫,一口氣跑來,不禁累的氣喘籲籲。轉眼一見方正,見他頭上雖然也冒著汗,但明顯不累。鐵擎柱罵道:“奶奶的,早知到你這老實種這麽能跑,幹脆背我上山來就是!害得老子跑得幾乎斷氣!”方正微微一笑,陳潘高峰拱手道:“這位便是雲中遊龍劍方正方大俠吧,久仰久仰!”方正道:“潘鏢頭槍法冠絕,在下也是久仰的了。”當下客套幾句,便急忙入場,南宮晴蹙眉道:“這人這麽多,我們這麽看啊!”鐵擎柱一卷衣袖,怒道:“老子撞他幾個下去!”說著衝衝便要走去,南宮晴抿嘴撲哧一笑,心中雖然惱怒他這麽久才來,但卻也覺得此人也有幾分可愛。方正知道他敢說敢做,急忙攔住他,道:“鐵大哥,這個萬萬使不得,你這麽一撞,定然引起大亂。”鐵擎柱怒道:“你給我讓開,否則怎麽看呐!”陳佩之左右一看,道:“我們上那裏去看。”說著一指人群後的一塊大石,且不說這石頭高得一般人躍不上,就算上得了也是否有勇氣站在上麵,這一個不小心,當即摔得粉身碎骨。鐵擎柱一呆,他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躍不上去的,陳佩之道:“晴兒,我們上去吧。”南宮晴撒嬌道:“表哥,你帶我上去,這麽高我也跳不上去。”陳佩之微一皺眉,但還是抓住她的手臂,道:“起!”兩人縱身一躍,穩穩落在大石上,潘高峰道:“妹子,你怕不怕?”潘飛鳳一揚秀眉,道:“怕的話我便不是飛鳳!”潘高峰笑道:“在下攀高峰,自然是越高的越好!”腳下一點,也躍了上去。潘飛鳳微微一笑,跟在潘高峰身後,也上了大石。方正道:“鐵大哥你若是躍不上去的話便不要勉強,在下先走一步。”說著身子一縱,跳上大石。這塊大石奇大無比,方正他們幾人一上也絲毫不覺到擠。

鐵擎柱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大石他萬萬躍不上去,好在他身材高大,站在後麵也沒人擋得了他,不過遙遙觀看,心中始終不是滋味。陳佩之往下探看,隻見洪湖四俠早擠在前麵,南宮晴眼尖,見到了四處在找自己的南宮英,便招手叫道:“哥哥,我在這裏!”南宮英聞言望去,隻見南宮晴與陳佩之站在一起,當下縱身躍起,使出家傳輕功,隻見他雙手一招開,緩緩滑向大石,待要落地之時,再振臂一呼,當即躍上大石。潘高峰讚道:“好個南宮家的飛鷹神功。”南宮英拱手道:“原來是潘鏢頭,久仰!”南宮晴微笑道:“哥哥,爹爹有沒有來?”南宮英搖了搖頭,卻對陳佩之道:“你沒事就好。”陳佩之忙道:“多謝英哥關心!”忽地聽得眾人一陣喧嘩,陳佩之張頭望去,隻覺呼吸頓時一塞,遙遙見詩若雪和白鈺在黃主帶引下走進場。詩若雪貌勝天仙,雖然江湖上也不乏美女,但眾家江湖豪傑幾曾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子,自問見過的美女中無一比得上,不禁都是歎為觀止,嘖嘖稱奇。南宮晴心中氣憤,一頓腳險些摔了下去。眾人正紛紛議論這位仙女的來曆,那黃觀主擺手示意止聲,但仍擋不住議論紛紛的聲潮,當下重重一咳,沉聲道:“大家請聽我說一說!”那聲音悠遠播去,將嘈雜的人聲一壓,人們聽他發話,也都給麵子的停住口,否則這千百來人的聲潮,豈是他能壓得住的?雲劍心道:“看來這觀主也有幾分功力。”黃觀主幹咳幾聲,道:“今天早上劍王詩萬裏詩大俠可能趕不上,為了能讓比賽繼續,因此我們請他的女兒詩姑娘代他一坐,請問在場各位有什麽意見?”眾人都高聲叫道:“沒意見!沒意見!詩姑娘坐再好不過!”聲音浩**,響遍山穀。也不知這些人是想看比賽的還是想看詩若雪。

南宮晴冷冷道:“這女人簡直就是個狐狸精!”陳佩之橫了她一眼,但終究不好計較。南宮晴卻更是惱怒,自己表哥為了一個不相熟的女人瞪眼自己,也不知詩若雪哪裏好了,不就長得美而已。黃觀主點了點頭,見眾人都同意,便想轉身走去,卻聽得南宮晴大聲叫道:“我不同意!”眾人聞言都是一愣,齊齊望了過去,南宮英低聲道:“晴兒!你給我注意點!你是不是想讓南宮家丟臉,這麽多江湖好漢,這臉我們可丟不起!”南宮晴鳳眼含淚,氣道:“連哥哥你也被那狐狸精迷上了!”當下一頓腳,飛了出去,陳佩之一驚,急忙拉住她,微怒道:“晴兒!你胡鬧夠了沒!”南宮晴哭道:“都是你不好!”南宮英見眾人眼光詫異,急忙沉聲道:“你若再無理取鬧,我立即便送你回去!讓爹爹好好管教你!”南宮晴聽南宮英搬出了南宮平,也不再敢發作,黃觀主道:“這位姑娘有什麽高見?”南宮英正想解釋,南宮晴卻搶先道:“這裏坐的不都是來評判比賽的前輩高人麽?怎麽能讓一個後生晚輩坐在那兒?刀劍大會宗旨不就是人人平等,皆可參加,難道劍王的兒女便可以搞特殊麽?”黃觀主一皺眉頭,不想她竟然搬出大會的宗旨來,一時倒是難以應付,台下一人尖聲道:“我說小姑娘,台上坐的那些前輩都是我們大家心服口服的,詩姑娘代他父親先坐,我們也是心服口服,你管得著麽?”他一起哄,眾人都也隨著他起哄,南宮晴自然鬥不過這麽一群人,氣鼓鼓的道:“表哥,我先在山下的客棧等你們!”說罷回頭便走,要她抬眼便看到詩若雪,那這場二十年一次的刀劍大會不看也罷。南宮英歎道:“唉!這妮子!佩之,你們先看,我去看看晴兒。”當下急忙隨她而去,雖然南宮英心中極是想看比賽,但畢竟兄妹情深,不能丟下她不管。眾人見熱鬧一過,也都不再去理睬。黃觀主嗬嗬笑道:“想來這位姑娘是嫉妒詩姑娘的美貌,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各位不要見怪。”話回正題,道:“詩姑娘,你上坐吧。”

詩若雪稍一猶豫,白鈺道:“雪姐姐,有什麽好猶豫的?你本就有資格坐這位子。”詩若雪道:“鈺兒,你別胡說。”白鈺道:“我哪有胡說,雪姐姐你現在的劍術本就不比叔叔差多少,這位子你該當坐得!”絕緣向詩若雪招手笑道:“雪兒,你來,和我坐在一旁。”詩萬裏曾帶詩若雪去峨眉山拜會過絕緣師太,詩若雪和司徒玉也就是在那時認識的,她對詩萬裏沒什麽好感,但對詩若雪卻十分喜愛,要不是詩萬裏不同意,早把詩若雪收作徒弟了。絕緣喜愛詩若雪,因此詩若雪對其也頗有好感,見她招手,便不好意思推搪,當即走了過去,坐在絕緣身旁。本來台下也有少數人覺得南宮晴所言有理,但見絕緣對詩若雪如此愛護,更是不敢有半句不是。黃觀主剛要進屋,隻見兩個男子走了出來,帶頭的男子哈哈笑道:“黃觀主,讓眾家兄弟久等,當真是對不起!”他身後那人卻是吳英豪。雲劍心道:“看來此人便是刀王畢深了。”他凝眼細細一看,隻見這人眼中精光收斂,留著三洛胡須,青衣長袍,看起來倒是很斯文。畢深走上台前,四方一拱手,說道:“畢某有事所延,讓各位在豔陽下久等,當真是罪過,畢某在此向給各位賠罪了!”隻聽台下的人道:“畢大俠客氣了!這等炎熱算不得什麽!”畢深走向座位,見到詩若雪,不由得微微詫異,他與詩萬裏一南一北,幾乎沒什麽碰麵。吳英豪見到詩若雪也是一驚,解仲英含笑道:“這位姑娘便是萬裏的女兒,萬裏還沒到,這位子就先讓他的閨女占占!”

畢深道:“原來如此,詩姑娘,萬裏兄還好吧?”詩若雪起身還禮,道:“托畢前輩的福,爹爹自當無事。”畢深點了點頭,就著曾幾道坐了下來。現在隻剩下兩個座位還沒人坐。絕緣微微皺眉,心道:“這王道夫怎麽還沒來,雖說他昆侖派遠在西域,但同在西域的曾幾道卻早早就到,他王道夫雖號稱昆侖不敗,但這架子也未免太大了。”心中思忖未止,黃觀主便道:“貧道還有一事要說,便是我適才受到王掌門的弟子來報,他說王掌門因為途中有事,無法來參加刀劍大會,要各位原諒。”他話一剛畢,台下眾人便大聲喧嘩,噓聲一片,有什麽事能重要過這僅二十年一次的大會?黃觀主雙手一擺,道:“王掌門深表歉意,他命他的師弟白大俠說明一下緣由。”說著從屋子出來一人,正是雲劍那日在茶館遇到的那個白衣男子,他便是王道夫的師弟,昆侖一劍白不傲。白不傲道:“我適才受到二師兄的來信,他說他和掌門師兄在路上遇到了冰火雙雄。不怕各位嘲笑,雖然掌門師兄受各位朋友愛戴,送了個昆侖不敗的名號,我也不是說我們昆侖派的武功會輸給誰,但大家都知道,冰火雙雄那套玄冰烈火掌至今無人抵抗,掌門師兄也沒把握能勝他們,二師兄擔心掌門師兄的安危,便留下相助,派了個弟子來報信,因此還請各位原諒才是!”說著深深一揖,眾人聞言都是一驚,冰火雙雄二十多年前便名動江湖,兩兄弟橫行江湖,還無人戰勝得了,聽白不傲如此說來,心中不怪王道夫,反而為他擔心起來。白不傲看了一看,道:“各位也不必太擔心,師兄以前還打敗過熊炎,將他打成重傷,雖說兩人聯手,武功要強得很,但是有二師兄在,想必要自保應該沒問題。”他這句段話說得極有骨氣,言下之意便是縱然對手的冰火雙雄,他們昆侖派也有能力搞定。

眾人心中暗暗點頭,忽聽一人道:“那這個位子誰來坐?”又一人道:“那不如就讓白大俠坐好了。”這兩人聲音一出,便有人相繼讚同,白不傲忙道:“這個萬萬不可!這個位子還是找其他前輩坐好了。”他是想來參加比賽的,自然不願坐這個位子。他怕眾人一轟倒,自己到時再難推辭,又道:“時刻已過,白某也不敢再阻攔比賽,白某先告退。”當下急忙忙的退下去,眾人隻道他是異邦派係,不敢在中原居大,也就不多計較。王道夫沒來,剩下的位子自然是他黃觀主的了,他是舉辦方之一,他坐上去旁人自然沒有意見。黃觀主高聲道:“好!比賽正式開始,老規矩大家明白,貧道也就不多說了,那麽,請第一位挑戰者上台!”但凡此類比試,均是無人願作第一人,隻因高手都在後麵,養精蓄銳以待最後取勝。但凡是這樣的比賽,卻也總有那麽幾人願意出頭的,此時從台下便躍上一人,這人簡簡單單一躍,毫無花俏,卻顯得武功紮實。畢深對吳英豪道:“這人是洛陽單家的,刀法一向沉穩見長,瞧他上台的身手,看來已得到單家刀法的真傳,沒想到一上台便來了個這麽不簡單的人物。”吳英豪一點頭,回頭見雲劍向他招手微笑,當下隻是微微點頭,他心中卻是另有心事。雲劍本想問他下挑戰書的人是誰,心中也能有個底,不見陳洛,他總是難安。但吳英豪似乎不願多加理睬,他也隻得作罷。這人年紀不過二十,隻聽他抱拳說道:“在下單凡!請各位多多指教!”黃觀主道:“原來是洛陽一匹刀單家的,那單雄老前輩應該便是單公子的父親了?”單凡道:“不錯!”黃觀主點了點頭,道:“台下眾位英雄,哪位要來挑戰單公子?”隻聽一人喝道:“我來也!”說著縱身一躍,隻見此人身材矮小,頭大如鬥,雙目似珠,一撇胡須直垂地麵。眾人見了此人心頭都是一驚,黃觀主也微微吃驚,道:“原來是九寨溝天門山的鬼門王百萬通,真是久聞大名,今日始見真身。”

百萬通一揮鬼門刀,桀聲道:“別囉裏八嗦的!快快開始!”黃觀主臉色微微一變,但他修道之人,涵養極好,隻是道:“是,是,比賽規則各位知曉?可以使用暗器,但不能淬毒,點到為止,休殺性命。”他說完話後便退在一旁,坐回了本是自己的位子。單凡撫刀一禮,位居下首,道:“百前輩請出招。”百萬通和詩萬裏是平輩,因此他要大上單凡一輩,單凡家教甚嚴,禮數皆盡。百萬通點頭道:“就你這禮數,待會免傷你性命。”單凡又好氣又好笑,道:“適才黃觀主不是說了點到為止了麽?”百萬通冷冷道:“是可知我們天門山鬼門刀法是一出手必要人性命的,否則又怎麽能稱得上的鬼門刀法呢?你小子人品不錯,小心別讓我殺了就是。”單凡心頭一凜,點頭應道:“是,晚輩謹記。”百萬通道:“接招吧!”忽地鬼門刀一砍,猛然劈向單凡,單凡自知自己功力不及對手,不敢以硬碰硬,當下側身引開,刀轉下盤,橫斬百萬通雙腿。百萬通一個雀躍,鋼刀揮舞,灑下一片亮光。單凡大喝一聲,道:“接招!”隻見他手中鋼刀一揮出,猛然直進百萬通的刀光中,解仲英嘿的一聲,道:“這姓單的小夥子看來終究是經驗不足,未探過對手的深淺,便直接使出家傳絕技一匹刀,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罷連連搖頭。畢深微微一笑,道:“解幫主,你這可看錯了,該說這姓單的少年有勇有謀才是。這鬼門王百萬通是什麽人物你又不是不知道,向來刀法狠辣,出手無情,這姓單的少年與他功力相差有一段距離,他若是不以快戰,隻怕越打便是越沒機會,他如此出招,憑借著家傳刀法的精妙,或可與百萬通有的一拚!”解仲英老臉一紅,呐呐道:“還是畢兄見識高明。”畢深哈哈一笑,道:“解幫主武功高強,這些後輩的武功自然不入你的法眼。”解仲英幹笑幾聲,心中卻道:“也不知你這句話是在誇讚我呢還是在暗諷我,嘿嘿,隻怕是各有一半!”

百萬通隻覺寒光直撲麵門,心中駭然:“這小子年紀輕輕,但這手一匹刀施展出來卻如此老練!當真萬想不到。”心中思忖,身子急忙後退,本來單凡盡可用這一匹刀的後招封殺百萬通的退路,但他心中謹記父親的訓告,對長輩出手的頭三招不可用實招,以虛招為禮,以示敬意。當下一收鋼刀,化作虛招。百萬通心中暗驚一身冷汗:“幸好單老頭平時家教甚嚴,否則老子這回可吃大虧了。”吳英豪也瞧出不對,問道:“師父,這單凡適才那一招明明可以封住那百萬通的後路,他卻為何收手不出?”畢深還未開口,解仲英便道:“那隻能說這姓單的小子還未練成罷了,想那一匹刀可不是那麽容易練成,他能使得這樣已經能了不起了。”吳英豪搖頭道:“不然,我看他刀勢老練,不會使出不後招的。”畢深道:“不錯,單家一向家教森嚴,想來這單凡受了家教的影響,對前輩出手弟三招都是虛招,以示敬意,這些尋常晚輩向前輩指教也都是如此,解幫主應該不會知道的吧。”解仲英一愣,隨即笑道:“我當然知道,我是想說,這單雄一向自負家教嚴謹武林第一,卻不料這回倒害了兒子,哈哈哈!”畢深心道:“這叫作大丈夫可敗不可失了禮數,你這叫花頭子豈又會知道?”回頭再見場中,單凡失了那個好機會,此時被百萬通那狠辣無情的刀法逼得直落下風。畢深眉頭一皺,心道:“這百萬通未免也太無恥了。”台下不少眼光高的也瞧了出來,登時大叫不爽,紛紛指責百萬通無恥。百萬通卻理也不理,隻是加緊刀法,單凡轉眼便被逼到場台邊緣,這規矩之一掉到場地外也是算輸。

單凡一咬牙,再次使出一匹刀,隻見一練刀光閃過,直斬百萬通左肩。百萬通回刀一架,擋了這刀,單凡大喝一聲,手中鋼刀橫劃一斬,刀光閃爍,百萬通手中鬼門刀脫手飛去。眾人驚呼一聲,但百萬通當即回手一掌,將單凡一拍下了下去,身子一個轉身,右手一伸,鬼門刀剛好落在其手中。這刀未落地,不能算輸,而單凡被打下台,卻是輸了。黃觀主與評判的五人耳語幾句,隨即起身,走向場中,宣布道:“這場比試是鬼門王百萬通獲勝!”台下一片唏噓,隻聽一人大聲道:“似你這般無恥的,洪某第一個看你不過!”說著仗刀躍了上來,雲劍吃了一驚,這人正是洪湖四俠的老大洪通海,他自稱天王刀,雖然未見過他的武功,但幾斤幾兩雲劍自然知道。劉一名大聲道:“大哥,快些教訓這個無恥之徒!”尹天恩卻道:“這姓百的武功不弱,隻怕大哥討不到好處。”劉一名道:“二哥,你怎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柳有風也插口道:“三哥,我看二哥說得不錯,咱們三兄弟拚著破壞規矩,也不能讓大哥受點兒傷!”其他兩人聽得點了點頭。洪通海也不是不知道自己什麽斤兩,自己一時衝動,動了義憤,話一出口人便躍了上來,此時心中不禁微微後悔,但見百萬通森寒的目光,心中打了個盹,暗自咬牙,心想事到臨頭也隻得拚了老命。當下大聲道:“洪湖四俠洪通海向你請教!”眾人見他如此勇敢前去挑戰百萬通,倒是沒一人嘲笑他。

百萬通冷冷道:“洪湖四霸幾時改了名號,在下怎麽不知道。”洪通海一遲疑,隨即一咬牙,大聲說道:“我們四兄弟以前雖然不怎麽樣,但現在我們要改過自新,絕不負這俠字!今日就先拿你開刀!”說著單刀一亮,黃觀主看了看,走回了座位,百萬通冷笑道:“濫竽充數,憑你們也敢行俠仗義?”洪通海哼道:“小事也是俠,大事也是俠,你管得著麽?”慧圓微笑道:“說得好!”雲劍心念一動,朝洪通海使了使眼色,洪通海見雲劍翹起大拇指,心中一愣,還未回過神來,百萬通便一刀斬來,洪通海大吃一驚,好在他武功也算不錯,急忙躲避開,回了一刀。他的刀法不及百萬通精妙,出手也無他那般狠毒,自然不敵,不過十幾招便落下風,把台下的另外三俠瞧得驚心動魄。雲劍對著洪通海,手上下一比劃,洪通海看了幾下,隨即心中大喜,知是雲劍暗中指點,當下照著雲劍的手勢出招,竟然連連化解了百萬通的招數。百萬通心中一愣,不想他的“刀法”竟然忽地變得如此厲害,這刀法使來似刀非刀,招數怪異卻精妙無比,心中更是一驚,見洪通海眼色閃動,忽地心念一動,側身一瞥,果然見雲劍站在慧圓身後指點,他自是不相信雲劍有此能耐,心想定是慧圓命雲劍指點洪通海的,適才慧圓說的那句話,雖然不大聲,但他卻也聽得見,此時一想更是毋庸置疑。他也不屑揭穿,心中早有注意。百萬通忽地刀法一緊,腳下步法急轉,幾刀逼得洪通海調轉背對雲劍,如此一來他便看不到雲劍的手勢了。百萬通嘴角掛起一絲冷笑,洪通海卻是心頭一寒。

雲劍也料不到他有如此一招,心中也是一急,絕緣冷冷看了看雲劍,心中分外詫異,她坐在慧圓身旁,自然知道慧圓並沒有指點雲劍,而雲劍所出的招式卻皆都是精妙無比,讓人意料不到,讓她不禁有些刮目相看。司徒玉的大師姐低聲笑道:“師妹,這位公子好厲害,連師父都不禁佩服。”司徒玉微翹粉顎,心中自然驕傲,沾沾自喜。絕緣橫了大弟子一眼,低聲道:“靜名,你給我少說兩句!”靜名吐了吐小舌頭,卻是不敢再動嘴,靜心不禁抿嘴一笑。洪通海正焦急間,卻見遙遙站在巨石上的陳佩之也是出手比劃指點他,頓時心中大喜,喝道:“來,接老子一刀!”卻是點出了左指,百萬通心道:“我管你出什麽怪招!老子隻管一刀劈了你就是!”當下狠狠一刀斬來,洪通海刀鋒一轉,撞開鬼門刀,接著伸指點出,戳中百萬通腕骨穴,反手刀背一拍,將百萬通的鬼門刀拍在地上。眾人轟然一聲,都鼓起了掌。黃觀主道:“好、這場比試,由洪大俠勝出!”百萬通踢起鬼門刀,反手一握,轉身走出會場。洪通海等人聲一靜,才拱手道:“不瞞各位!在下能夠取勝純粹是走了狗屎運!得高人指點,這不是在下本身功夫,取之不武,勝之不算!在下隻是瞧不過姓百的而已,出來泄泄氣罷了,所以還請大家原諒!”說著直接走下台,便是不承認這場勝利。眾人聞言皆都一愣,黃觀主也是愣住了,當下也隻得幹咳幾聲,道:“既然洪大俠如此說了,那我們便重新開始,請挑戰者上台!”

劉一名握住洪通海的手,讚道:“大哥,這些年算是我白認識你了,你這番話說得當真是有骨氣!”洪通海氣得一翻白眼,道:“有你這麽說的嗎?”尹天恩道:“大哥你有所不知,三弟的意思是說你如今已脫胎換骨,成為一位真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劉一名忙點頭道:“二哥說得不錯,我正是這個意思。”洪通海點頭道:“你們說得都極是有理,不愧為結拜多年的兄弟!”其實他心中想的卻是,自己看見雲劍的指點,那旁人自然也看到了,自己厚著臉皮撐下去,倒不如幹脆承認,落個清名。其實適才眾人不是關注他們的比試,便是在偷看詩若雪,倒是沒人注意雲劍,他這番想卻是多慮了。黃觀主見無人上台,心中不禁一焦急,沒人比武,這大會哪能繼續?畢深道:“豪兒,你去吧!”吳英豪等了這個機會很久了,聞得師父說來,立即走了上去。潘飛鳳心中一喜,朝他望了望,吳英豪見潘飛鳳關注著自己,膽氣頓時大了幾倍,站在台中,四方一顧,大聲道:“在下吳英豪!請教各位英雄!”“我來領教!”—聞聲從台下躍起一人,這人正是在山道上撞洪通海的那個昆侖派弟子。洪通海怒道:“原來是這小子,不行,我要上台教訓教訓他,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他抽出鋼刀,便又要上去,劉一名急忙拉住他,尹天恩伸手一奪他手中的刀,道:“大哥!大哥!你且息怒,你可要知道這裏的刀劍大會呀!你如此魯莽上台,可有辱我們洪湖四俠的俠名呀!”洪通海道:“難道就給他撞了便不算,那日後我的臉還往哪擱!”劉一名點頭道:“那是不錯,不過大哥你別傷心,我們可沒丟臉,日後由我們頂著就是!你這麽一去連我們也丟臉,這得不償失啊!”其他二人聞言也都點頭稱是。洪通海一翻白眼,氣道:“你們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尹天恩忙道:“大哥言重了,我們當然有你這個大哥,因此我們要報仇也是四人一起去,這兒等待會比賽結束後,我們四人幹他媽的!”洪通海點頭道:“你們說得有理,我們四人向來都的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的,這個要報仇,當然是要大家一起上,才顯得我們兄弟齊心!”尹天恩三人皆道:“大哥英明,所言極是!”

黃觀主撫須道:“原來是昆侖不敗王道夫的大弟子,素來被稱為昆侖派二代弟子中資質最高的昆侖雙絕刀周成功。”他款款而言,如數家珍,似在稱讚周成功,其實也不過是在顯擺自己見識淵博罷了。周成功聽黃觀主稱讚,心中好不歡喜,暗道:“看來在中原武林,也沒人敢瞧不起我們昆侖派的。”想到這裏,不禁四下一看,想找找雲劍身在何處,自己早上在山道上被他製得毫無還手之力,這仇豈可不報?但他心中微微失望,在人群中瞧不到雲劍。吳英豪拱手道:“幸會!幸會!今日吳某便來領教一下昆侖派的雙絕刀法。”這雙絕刀法是王道夫在兩儀刀法上創出來的,兩儀刀法需要兩人同時施展,但這套雙絕刀法卻隻需一人使雙刀即可,這也是他在這徒弟上下的苦心。周成功道:“好,吳兄請!”說著雙刀一架,做出個請式。吳英豪見他雙刀都是極薄的緬刀,心想他的刀法應該走的是輕柔一路的,與自己剛猛的卷風刀法可說是一剛一柔,今日這場比試應該不易取勝。吳英豪也緩緩抽出寶刀,這把刀是他師父今日剛傳給自己的,這把刀是畢深自己一手捶打出來的,畢深的父親是一位有名的鐵匠,最擅長打造刀器,因此畢深也學得了父親的手藝,這把刀的刀身亮得如一塊鏡子般,因此畢深給這把刀起了個名字,叫做明鏡刀,自成為刀王以來,這把明鏡刀更是聞名江湖。此時吳英豪一抽出明鏡刀,台下眾人都是一陣驚呼。解仲英嘿嘿笑道:“畢兄,想不到你這麽快便把明鏡刀傳給了徒兒,該不會是想要退出江湖了吧?”畢深微微一笑,並不回話,雲劍卻知道,這並非是畢深自願要退出江湖,他也是迫不得已,想來挑戰者的來頭的確很大,讓一代刀王如此害怕,急忙便傳刀於人。要知道江湖上把成名武器傳給徒弟,如同掌門人將掌門之位傳給弟子一般重要。

周成功心頭微凜,他也不是不知道這把刀的來頭,吳英豪能得到這把刀,便如同說明了他已經得到畢深的真傳和認可。吳英豪一亮刀,道:“周兄,你遠來是客,請出招罷!”周成功沒見這把刀之前本來是不願的,但此時一見明鏡刀,知道吳英豪武功不可小覷,當下也不作推辭,雙刀一晃,道:“如此周某有僭了!”一個兔躍,跳到吳英豪左側,走的正是兩儀的路子。雙刀一上一下,分襲吳英豪上下身要害,出招狠辣,當真不枉了雙絕之名。吳英豪長刀一卷,去勢如旋風一般,登時化解了周成功這一雙絕刀,長刀一進,緊逼周成功。周成功雙刀一回旋,刀光閃爍,絲毫不畏懼。雲劍心道:“不知蔣大哥怎麽樣了。”他心中甚是擔心蔣不通,王道夫武功如何他不知道,雖然聽蔣不通吹噓如何,但冰火雙雄的武功他是親自領教過的,便是如今的雲劍,自忖單獨對決尚有勝算,但若是兩人聯手,雲劍自忖毫無勝算。雖然蔣不通也是兩人,但真的交起手來結果真難預料,他心中擔憂,自然認為蔣不通他們勝算較低。慧圓轉眼一瞥,見雲劍劍眉緊鎖,想是心中自有憂愁。不禁問道:“施主,你可有什麽心事?”他與雲劍甚是投緣,否則換作他人他也不會去問人的私事。雲劍道:“是這樣的大師,我聽白不傲所說,心中甚為擔心,不知道他們打不打得過冰火雙雄。”他還未注意到絕緣那一向沉定的臉色早已變化,**起波瀾。司徒玉心中暗暗詫異,但她也知道師父的脾氣,不敢對問一句。雲劍道:“我和蔣不通的忘年之交。”慧圓點了點頭,絕緣聞言臉色微變。慧圓道:“冰火雙雄老衲聽過,所做的惡事倒也不少。”雲劍聽他答非所問,心中一愣,道:“那大師覺得他們的武功如何?”慧圓搖頭道:“這個老衲可不知道,不過老衲倒是有把握不輸給他們。”雲劍暗暗一驚,少林寺的方丈可不會信口開河,他敢這麽說,便有能力不敗給冰火雙雄,不過他這樣說,也是承認自己打不過他們兩人。

慧圓又道:“那位白施主不是說了嗎,他的師兄們能夠應付,否則他也不會來了。”雲劍一點頭,聽慧圓解釋一番,心中放心很多,回頭再看場中,隻見吳英豪身旁周遭圍起了一陣淡淡的旋風,知道他已使出了卷風刀法。雲劍本來以為吳英豪這套刀法使出來,周成功定然吃不消,不料周成功在吳英豪卷風刀法下,居然還是遊刃有餘,隻見他腳踏玄步,身法極快,雙刀不住揮舞,吳英豪的刀風絲毫沒影響到他。吳英豪心頭一凜,這是他施展卷風刀法以來從未遇到過的,今日始知遇到對手。但他心中不禁不退卻,反而更激豪情,心道:“若非如此,這也稱不上是二十年一次的刀劍大會了!”當下亢聲一引,全力施展卷風刀法,周成功看似遊刃有餘,實是已盡全力,見吳英豪刀法瞬間變得淩厲無比,心中隻是暗暗叫苦。吳英豪大喝一聲,身子急轉,連連劈出三刀,上中下各一刀,這正是卷風刀法的絕招“狂風怒號”,周成功隻覺三陣淩厲的刀風頓時襲來,分別斬向自己的麵、腹、腿三處,這三刀雖然是先後而發,但卻幾乎是同時而來,周成功除非有三頭六臂,否則絕難抵擋。潘飛鳳臉露喜色,陳佩之瞧了瞧,心暗自歎道:“大哥也好,吳英豪也好,都有自己的紅顏知己相伴,想我難得遇到自己動心之人,卻總似在天邊,遙不可及!”隻見場中刀光一閃,隨即叮的一聲,周成功手中隻剩下一把刀,另一把刀卻已飛落在地。他這套刀法失了一把刀便不能使用,如此鬥下去也是毫無勝算。當下隻得拱手道:“吳兄刀法精絕,在下認輸!”吳英豪拾起單刀,還給周成功,道:“周兄是第一個讓我施展這麽久的卷風刀法才能獲勝的人,吳某也甚為佩服!”兩人彼此一拱手,周成功便走下場,回到了白不傲身旁,這場比試白不傲自然看在眼裏,不禁微微一皺眉,不想這中原武林當真能人輩出,英雄年少。周成功見白不傲皺眉,隻道是自己表現差,讓昆侖派丟臉,不禁低聲道:“對不起師叔,都是我武功太差,給昆侖派丟臉了。”

白不傲一擺手,道:“你的武功算是第二代弟子中最好的了,你若不能勝,換做其他人也不能。我隻是感慨,這中原武林年輕一輩的高手居然這麽多,功力幾乎直追我們這一輩的人,看來我們昆侖派日後要想和這幾大門派平起平坐,相提並論,隻怕是很難了!”周成功道:“弟子一定會將昆侖派的武功發揚光大,以壯我派!”白不傲道:“我們昆侖派自玄機子祖師後,便隻出了師兄這麽一個奇才來支撐昆侖派,正是因為有了師兄,江湖上才沒人敢瞧不起我們昆侖派。我們昆侖派遠居青海,要想尋覓資質好的傳人可謂千難萬難,要遇到似師兄這般的奇才更是難上加難!本來以為第二代弟子中出了你這個資質較好的弟子,原以為可以振興昆侖派,卻不料一到中原便是一敗,唉!”說罷長歎一聲,周成功心頭一凜,隻覺肩上沉重了幾分,道:“弟子回去後自當加倍苦習,不枉師叔師父的一片苦心!”白不傲點頭道:“你能這般想便是了,記住,不要以為我們昆侖派的武功比不上別人,要知道我們的北鬥神功可是能與少林易筋經相提並論的武功絕學,當年兩位掌門人便是靠著這部神功橫行天下的,隻是這部神功極其難學,曆來也隻有少數幾人能夠練成而已。否則我們昆侖派何愁無出頭之日?”周成功肅然道:“是!弟子謹記師叔的話!”就在兩人談說中,吳英豪已打敗了另一個前來挑戰的人,這人是丐幫的一位護法長老,刀法自得西山一派,十分老練,但苦戰多時,卻終究還是敗下陣來。解仲英微微變色,想不到自己幫中的一位長老竟然還敵不過一個已打了一場的少年,心中自是難免憤慨。畢深斜看了他一眼,撫須微笑,心中自然得意至極。

曾幾道一直默默無聞,他點蒼派的弟子少有擅長刀法的,劍法厲害的也隻有蒼笑天一人,以蒼笑天的武功,要在這大會上脫穎而出絕非難事,但大會在即,蒼笑天卻稍信給他,說他正在照料母親,無法抽身前去刀劍大會,希望師傅能夠原諒。曾幾道待蒼笑天親如兒子,自然不會怪他,但畢竟這關乎到本派的名聲和發展,他心中自然也免不了鬱悶。解仲英心中鬱悶也不下曾幾道,見他似乎也頗為鬱悶,心中頓時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道:“曾兄,怎麽了,看你似乎心情不佳?是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曾幾道苦笑道:“我能有什麽不順心的事?是解幫主想多了。”解仲英哦了聲,又道:“對了,你那一向引以為傲的大弟子呢?怎不見他來?”曾幾道頗煩解仲英喋喋不休,但終究不好翻臉,淡淡道:“我那大弟子今年不來參加。”解仲英還是不罷休,道:“那是為何?江湖傳言他的劍法不是很高超麽?”說著淡淡看了畢深一眼,道:“人家畢兄的高徒都上場了,你的徒弟難道會沒資格參加麽?”曾幾道語氣頗冷的道:“江湖英雄能人輩出,我們那點伎倆不算什麽,他既沒有把握能當得了劍王,又何必來此對人顯眼呢?”他這話暗中諷喻解仲英,解仲英臉上一不禁微紅,當下呐呐的不再說話,見場中無人上台,又不禁道:“嘿!這些人都怕了刀王弟子的名號,嚇得不敢再上台了!隻怕待會畢兄還要和自己的弟子比試,那可好看了,哈哈哈!”他話音剛落,隻聽得一聲刺耳的鳴叫,這聲音像極了在悲嘶的鳥,畢深臉色微變,詩若雪低聲道:“師太,這聲音怎麽這麽怪?”隻見絕緣也是微微變色,道:“這是西域魔教四大壇主之一的青龍壇壇主風天行,這是他的獨門絕技,叫做青龍鳴,據說這門武功能用內力將聲音傳入人的體內,震傷人的肺腑,他每一次現身時都會響起這聲音,以示炫耀。此人武功之高,位居四大壇主之首。”雲劍聽到關於明教之事,不覺側耳傾聽。

詩若雪道:“我聽爹爹說,明教也並非是魔教,隻不過這些人大都是桀驁不群的人物罷了。”絕緣冷笑一聲,道:“想當年明教的兩大護法仗著魔功重創中原武林,當時不知有多少位武林高手都喪身他們手下,手段之狠讓人咂舌。”詩若雪道:“他們護法的錯,又豈能歸咎於全部明教人頭上?”絕緣瞪了她一眼,心知這孩子自幼被詩萬裏寵壞,自認己對的話,那是絕不服人的。當下也不去喝她多加爭執。慧圓聽在耳裏,對詩若雪微笑道:“姑娘這番見解頗有獨到之處,老衲佩服!”詩若雪淡淡一笑,上身半禮道:“大師過獎了。”吳英豪聞得鳴聲,臉色微變,道:“是哪位高人?請現身出來罷!”忽聽得一人怪笑道:“老子這就來也,你小子且莫張狂!”說著隻見一個身影從密林中躍出,翻身落在台中。此人身材高挑,相貌雖說不上醜,但卻讓人一見便極為不舒服。明教已有多年未現身中原,此時明教壇主風天行一現身,台下眾人均是一陣嘩然,黃觀主眉頭緊皺,但大會規定每人均可參加,來者是客,卻也不能趕風天行走,一時不知所措。風天行道:“你且下去休息吧,老子是在這裏等人的,此事與你無關,你別來礙事。”吳英豪大怒道:“你說什麽?你可知這裏是刀劍大會的會場!到這裏是來比武的,要等人你到別處去!”風天行皺眉道:“你可知此人我打探多久才知道他的行蹤,這人對我很重要,老子求你,你快走吧!”說者擺了擺手。

吳英豪等此機會已經多久,更何況是在心上人麵前表現,此人被這魔教的壇主如此侮辱,當真顏麵何存?臉色一變,當即便要動手。台下眾人也紛紛不滿,黃觀主緩緩起身,走了過來,淡淡道:“風壇主,你若是來參加比賽的我們歡迎你,但你若是存心搗亂的,這裏可容不得你。”風天行上下打量黃觀主,道:“你這老道也愛多管閑事?老子不是說了嗎,不是來搗亂,老子隻是來等人的。”黃觀主冷冷道:“你盡可到別處去等,幹嘛非要在這裏不可?”風天行道:“隻因此人要來這裏,所以我先在這裏等他。”黃觀主嘿嘿冷笑,道:“原來你們是約好了要在這裏搗亂大會的,既然如此,貧道奉勸你還是快快走人的好,否則休怪貧道出手請客!”風天行冷冷一看,忽地張口發出一聲鳴叫,慧圓拂袖單掌一禮,口念一句阿彌陀佛!隻見黃觀主上身晃了晃,卻見風天行連退幾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眾人這才明白,原來風天行和慧圓兩人借著黃觀主的身體一較內力,風天行與黃觀主相距較近,而慧圓卻遠得多,如此一來還能把風天行打傷,武功高出風天行何止幾籌?眾人都隻是聞說慧圓禪師為武林第一人,但究竟如何厲害,卻從無人見過,此時一見慧圓這份功力,都驚得呆了!慧圓合什道:“老衲見風施主要對黃觀主出手,才不得已而為之,因為相距甚遠,老衲不知道能否抵擋,因此拚出全力,不想傷到風施主,這實非老衲本意。”風天行歎道:“大師的武功是我所見過的人中最高的,風某不得不佩服,隻是縱然大師出手,我也絕不會走的。”眾人臉色一變,心想這人難道不怕死麽?

吳英豪忽地喝道:“那好,你既然不想走,那便和我動手罷!我們一較高低!”畢深一皺眉頭,心知吳英豪武功修為都不是風天行的對手,風天行道:“也罷!老子接受你的挑戰就是。”他除了對慧圓大師說話以風某自稱時,對其他人都是老子長老子短的。他抽出腰間佩刀,嘿嘿一笑,道:“幸好老子也是使用刀的,否則就難辦了。”吳英豪舉刀一禮,道:“你已受了傷,先出手罷!”風天行道:“好!那老子便先出為敬了!”風天行不知吳英豪已比了兩場,隻是被他這麽一鬧時稍作休息而已,否則以他的個性是萬不會先出手的。眾人見他毫不謙讓,更覺他行事乖張。隻見他刀舞了個圈,斜斜砍向吳英豪。畢深臉色大變,解仲英奇道:“畢兄,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勁嗎?”畢深還未說話,慧圓便緩緩道:“圓月刀法!”解仲英臉色也是一變!雲劍不禁問道:“大師,怎麽了?這刀法有什麽不對勁麽?”慧圓道:“當年明教黑白兩個護法各自仗著神功,手下兩套絕技橫行中原武林,黑陰使的就是這套圓月刀法,而白陽使的卻是一套逐日劍法,這兩人不僅功力高絕,劍術和刀法更是無人能擋。此事過後中原的幾大門派便聯手舉辦了刀劍大會,便是為了以防明教。推選出劍術和刀法造詣最深的人來對付明教的這兩套武功。”雲劍今日始知刀劍大會的真正由來。歸根結底,也是為了能夠來對抗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