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猛急忙還禮道:“丘大哥言重了!在下僻居鄉野,自以為刀法了絕,哪知……唉!”說罷一聲長歎。丘不仁道:“莫非是虎兄弟在刀法上敗給了人,卻是何人有此能耐?”虎猛歎道:“不錯!在下無能,在昨日敗給了刀王的弟子吳英豪。”丘不仁撫須微笑道:“人家的刀王的高足,虎兄弟敗了也不丟臉。”虎猛心頭有氣,暗道:“刀王的高足便又如何?”但卻終究不好發作,隻得忍了下來。當下幾人說了些客套話,便都坐了下來,虎猛和李鈺城仍是坐下下首,丘不仁則坐在他們之上,卻隻有葉超風一人獨坐上首,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態。李鈺城把萬戒和尚的事給丘不仁和葉超風說了,丘不仁推敲了幾番卻不出結果。李鈺城道:“看來隻得等萬戒大師回來後再作問他。”葉超風冷笑道:“一個臭和尚有什麽了不起的?何值得如此關心!”李鈺城幾番受葉超風奚落,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本不小,以晚輩自居,自以為已受辱,如今再聽得葉超風冷嘲熱諷。他再好的修養也不禁要發作,當下冷冷道:“就隻怕是前輩的武功還自不及萬戒大師!”

葉超風大怒,道:“一個小小的萬法寺和尚有什麽厲害的?膽敢和老夫相提並論!”李鈺城忽地哈哈一笑,葉超風怒道:“有什麽好笑的?”李鈺城道:“前輩可知道修羅人君古開山這號人物麽?”葉超風道:“你當我是無知小孩?這古開山乃是一個橫行一時的大魔頭,但卻在二十年前銷聲匿跡,從此不現江湖。”李鈺城道:“前輩在二十年前武功與之誰更高?”葉超風沉吟少許,道:“當時他的百劫神掌幾乎無人能接,我武功稍為不及他,但他卻也休想殺得了我!”虎猛忽道:“不錯,前輩輕功之高,乃是和清風道長並肩天下的,縱然武功不及古開山,但古開山卻也是殺不了前輩的。”葉超風頷首點了點頭,眼中頗為讚許。李鈺城道:“輕功的我不知道,但武功的我卻是知道。古開山當年並不是銷聲匿跡,而是給人殺死的。”葉超風一怔,道:“被人殺死的?那卻是誰?”李鈺城道:“二十年前,在揚州的道上,那個橫行一時的大魔頭修羅人君古開山便是給當今的萬法寺主持萬戒大師用金剛石指給殺了的!”眾人聞言皆是一驚,葉超風方知他說這番話是在說自己武功不及萬戒。暗自忖道:“如若是古開山真的是死在萬戒和尚手下,那我的確是不及他。”但他為人狂傲慣了,如何能輸得下這個麵子?當下冷冷道:“如此說來,那老夫他日可得好好請教一下。不過話又說回來,李公子怎麽會知道此事?這事江湖上沒人知道,隻有李公子知道,是否有些蹊蹺?”言下之意便是不大相信李鈺城說的話。李鈺城道:“那年我正是落榜之際,他傷心失落下正要回家鄉,恰巧便在那揚州道上看見了這場曠世之戰。之後我便決心棄文從武,到海外學得一身本領回來!如果前輩還是不信,盡可去問萬戒大師,不過大師為人低調,隻怕早已是忘懷了!”話到最後,頗有暗諷意味。葉超風冷哼一聲,不再作答。虎猛陪笑道:“真是奇怪,周大總管和木公子為什麽還沒來?”雲劍和司徒玉不禁對望一眼,想起那日在林子的情景,暗道:“他們果然都是一夥的,而且都與這位木公子有關!”葉超風聞言說道:“周大總管?那是什麽一號人物?老夫沒聽說過!”虎猛微微一笑,道:“葉前輩剛從西域回來,自然不知這位周大總管是何人,況且他早也為人總管,極少在江湖上露麵,人們也就淡忘了他。不過,相信他的外號葉前輩想必是不會陌生。他便是二十年前名滿天下的大摔碑手周全清!”

葉超風啊了一聲,顯是頗為吃驚,道:“原來是他!他到底是作了誰家的總管?”虎猛笑道:“木家的總管!”葉超風立即會意,不再言語。司徒玉和雲劍正聽到緊要關頭,但他們卻突然住口不說,不由得心癢難搔。虎猛又道:“聽總管說,今晚會帶一位武功可數的大人物來!”葉超風又不禁自傲起來,冷冷一哂道:“什麽樣的人物,有這麽神麽?”虎猛微微一笑,道:“葉前輩近十年可曾在江湖聽聞過血刀手雁北天這一人?”雲劍心頭一震,腦裏一片空白,心頭無形重了許多。這些日子來日夜都想手刃的仇人今晚便會見著!丘不仁臉色頓時驟變,想起血光崖一事。雁北天並未見過丘不仁,事後也未去找他,但丘不仁當日在血光崖上見識過他的厲害,卻總是以為雁北天見過他,而且想要殺人滅口。故而一直不敢在江湖上拋頭露臉。這事一晃便是十七年,如今卻又不禁舊事複燃,心頭七上八下,雜亂如麻。葉超風一怔,道:“今晚要來的人便是他麽?”虎猛道:“不錯,時候也快到了,我們再稍等片刻!”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但聽得門口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廳中人都不自禁的站了起來,隻有葉超風還高高在坐。但聞第一聲腳步聲還自細微,第二聲卻便已來到門外,端的是行走如風。雲劍臉色陰晴不定,殺害父母的仇人便能親眼見到了!心中不知是喜是悲。隻見廳門出現兩道黑影,雲劍心中一怔:“那木公子和周全清,加上雁北天,應該是有三人才對!怎麽隻有兩人?”他伏在屋簷上,卻見不著門口情形,心中暗暗焦急若是雁北天不來怎麽辦!隻聽得李鈺城拱手道:“周大總管,快請進!這位便是江湖人稱血刀手的雁北天雁大哥麽?小弟李鈺城久仰了!”他害怕對方不知自己姓名,居然自報家門。虎猛也道:“久仰雁大哥威名,今日一見不同凡響!”雁北天緩緩走了進來,雲劍眼睛睜大,隻見一個身披黑色大馬褂,臉色黝黑,滿臉胡腮的魁梧男子走了進來,他眼中仿佛永遠帶著一絲沉沉的悲傷。而另一個卻是在林子裏遇見過的那個周大總管周全清。雁北天道:“各位威名雁某也是久聞,幸會幸會!”當下幾人客套了幾句,李鈺城問道:“怎麽?隻有二位前來?木公子呢?”周全清道:“木公子剛還有事來不了,他說今晚會議取消,待他日再來重開,希望到時各位賞臉才是。”

虎猛三人忙道:“當然!木公子的話,我們莫敢不從!”雁北天自入廳中,從未正眼一見葉超風,仿佛當他不存在般。周全清道:“原來是葉前輩,今日你能賞臉來此,當真是萬感榮幸。”葉超風冷冷道:“隻怕有人不怎麽覺得,你說是不?雁北天。”雁北天微微一笑,頭也不轉過去看他,道:“或許吧!”葉超風心中暗怒,當下嘿嘿冷笑數聲,道:“閣下號稱血刀手,武藝深得鬼穀真傳,不過聽說閣下本是六合派的人,劍仙徐蕭之徒,卻為何拜到鬼穀門下?”雁北天臉色數變,忽地微笑道:“這個尊駕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葉超風道:“哦?為什麽?”雁北天緩緩道:“隻因這件事隻有死人才知道!”葉超風哈哈一笑,道:“我道是什麽?原來隻是無稽之談……”他話猶未完,忽地椅子瞬時爆開,但葉超風輕功確有過人之處,就在椅子震斷之際,人已迅速躍起,落在地上。竟無人看得清他的身手。雁北天讚道:“好功夫!”葉超風又驚又怒,無人看出得他的手法。葉超風怒道:“你來伸量我來著!”說著一掌拍向雁北天。雁北天哈哈一笑,身子飄開,隻見他的左腳所站之處,赫然深了半寸。眾人心中一震,原來他的用借物傳功之法來震斷葉超風坐的椅子。這道理雖然易淺,但這份功夫卻是極為不易。

雲劍心頭一震,暗道:“他武功如此高強,我卻是幾時能報此仇!”雁北天低頭看了看,道:“看來周大總管邀請的不止我們。”周全清奇道:“沒有啊!”雲劍心中一寒,忽地拉起司徒玉的手,身子頓時飛起,往後山奔去。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雁北天從屋頂衝了出來,追了上去。葉超風在廳中已有些時候,竟無人知覺有人伏在屋頂,不禁都大失臉麵。葉超風吼了一聲,撞破屋頂也追了出去。雲劍和司徒玉盡往偏僻崎嶇的地方逃去,雁北天連人也未見清楚,一時更難追上。司徒玉喘息道:“雲郎,你怎麽知道雁北天發現了我們?”雲劍回頭一顧,見雁北天還未追來,道:“因為他看見了投在地上的月光,想必是躲避葉超風那一掌時無意看見的,故此他才又去看了一次地麵,確認是否真的有人在屋頂偷看。”司徒玉道:“那他為何不直接抬頭看我們?”雲劍笑道:“傻瓜,他若是抬頭看的話,我們不早溜了,他這樣做是為了不引起我們的注意。”司徒玉一想有理,笑道:“不過他萬料不到你卻比他想的還要聰明,終究還是讓我們逃了!”她話剛說完,隻聽得雁北天冷然道:“你們逃不掉的,還是乖乖就擒吧!”司徒玉大驚失色,回首道:“雲郎,他追上來了!”雲劍道:“莫怕,他還追不到我們,他隻是用內力將聲音傳了過來而已,並未追得上我們,不過他內力如此渾厚,終究是要給他追上的!”司徒玉道:“那怎麽辦?”雲劍道:“現下之計便是你我兩人分別逃走,你往東回家去,我往其他地方逃,刀劍大會之時再見!”司徒玉急道:“不行,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麽主意,你想引開他們,將事自己全包了,我才會不同意呢!”雲劍急道:“大仇未報我決計不會死的,你放心好了,與其一起互相牽累被一網打盡,倒不如分開來機會反而大些。玉兒!這一次你無論如何都要聽我的話,否則我們就此一刀兩斷!”說罷不容司徒玉再說,將她的嬌軀一轉,用力往背上一推,司徒玉借力飛出數丈,隻聽她嘶聲的道:“雲郎,你一定要沒事……”含著淚去了。

雲劍暗鬆一口氣,轉身躍下了一條山澗,這條山澗甚為狹窄,上麵屹立著一塊巨石。雲劍奮起全力將巨石擊倒,堵在了山澗。雁北天來到時已被封死,葉超風和周全清也相繼趕到,過了片刻,虎猛和李鈺城才趕來,丘不仁慢吞吞的跟在後麵,他一直心中忐忑雁北天是否還認得他,心中實在不敢與他麵對。李鈺城道:“雁大哥可曾見到來人?”雁北天微微搖頭,道:“四周石木遮蔽,看不清楚,不過倒是見到一個青衣人,我來到之時聞得一聲巨響,想來是那人擊倒這山澗上的巨石,想以此來拖延時間。”李鈺城沉吟道:“來者會不會是帶信來的那個人?”雁北天奇道:“什麽帶信人?”李鈺城當下把事情簡要地說了,周全清道:“有可能,事不宜遲,我們得快些追上,否則讓他逃下山,咱們大事不妙!”李鈺城道:“我們分頭行動,一麵緊快封鎖下山的路,一麵追上那小子。”周全清點頭道:“甚是!”當下幾人紛紛離去。雁北天卻始終站在原地,未曾動身。隻聽他沉沉地道:“你還不快出來?要我親自動手?”

從巨石後忽傳來了數聲笑聲,一個蒙麵人走了出來,這人自然便是雲劍。雲劍道:“你怎麽知道我沒有走?”雁北天眼中精光一閃,道:“你製造假象,讓我們分頭尋找,自己卻可趁機沿著回路往返下山,介時無人知曉。憑你的功夫,寺中人也無人阻止得了你。你的如意算盤打得本來甚為妙,隻是你太小瞧了雁某,看破了你的陰謀!”雲劍歎道:“不錯,我確實是太小瞧了你,我問你一件事。”說著緩緩抬起頭,眼中精光直逼。雁北天道:“你說!”雲劍道:“你武功既高,又極為聰明,為什麽殺人放火,燒殺搶掠做些天地不容的壞事!”雁北天眼中掠過一絲悲傷,道:“為了某人!我隻能這麽說,好了,請閣下卸下麵罩,露出真麵目罷!”雲劍冷冷道:“我們的麵總是要一見的,不過在下現在還不想見麵,就請閣下原諒。”雁北天道:“好大的口氣!”說罷伸掌一拍旁邊的石頭,那石頭應掌而裂,這功力可見一斑。雁北天道:“你究竟是什麽人?來萬法寺做什麽?莫非你早已知道我們會在寺中開會的消息?”雲劍微笑道:“這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雁北天道:“哦?為什麽?”雲劍緩緩道:“隻因這個隻有死人知道。”雁北天心知是他偷聽到自己適才所說的話,借此來嘲諷自己,但他生性陰沉,不易被人激怒,當下冷冷道:“閣下說話如此的狂,待會有你好受的。”他似乎早把雲劍當做盤中餐般,不在乎什麽時候食用。卻聽得一人陰絲絲的道:“哼!我早就知道,你這家夥想獨吞功勞!幸好老夫聰明得緊,並未走遠,見你久久不走,兜了回來,否則就讓你一人獨吞功勞了!”說話間人已現身,卻是葉超風,葉超風看也不看雁北天,兩隻眼睛上下打量雲劍,道:“原來是你這臭小子,害得老夫丟了大臉。”雲劍冷笑道:“你的老臉也沒什麽好丟的。”雁北天哈哈一笑,道:“是沒什麽好丟的!”葉超風大怒,身影晃動,霎時便閃至雲劍麵前,伸手便抓住雲劍手腕。速度之快,當真迅如閃電。雲劍吃了一驚,手腕一震,伸掌猛拍葉超風。葉超風隻覺扣著雲劍手腕的手一震,不由得一鬆,見雲劍一掌拍向麵門。本來以他的輕功,要避開易如反掌,但他有心一試雲劍的功力,當下亦是一掌迎了上去。兩人雙掌一對,葉超風身子晃了幾晃,而雲劍卻不自禁的退了兩三步。葉超風點了點頭,道:“功力倒是不弱,是昆侖派的北鬥神功。”雁北天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逼問道:“北鬥神功?你是昆侖派的人?你師傅是誰?”

雲劍冷笑道:“我沒有師傅!要說的也隻有一個。但卻不是昆侖派的。”葉超風怒道:“胡說八道!你不是昆侖派的怎麽會昆侖派的北鬥神功?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雲劍哈哈一笑,道:“誰說北鬥神功隻準昆侖派的弟子會?北鬥神功創下來已近數十年,你管我會不會!”葉超風大怒,正要發作,雁北天卻搶先在前,道:“你說得不錯,你若是昆侖派的,也不至於不敢承認,你說你的師父是誰?”雲劍道:“在下是師父便是九斬神魔劍宮成是也!”葉超風和雁北天同是一驚,葉超風怒道:“你這小子滿嘴盡是胡說八道!劍宮成這廝早死了百年,怎麽可能是你師父?”雲劍怒道:“你這老匹夫敢侮辱我的師父,我要你的命!”說著抽出白玉劍,長劍急刺,葉超風身子一晃,避了開去,雲劍長劍一轉,使了招“雨化長空”,長劍陡然一折,往上一挑,嗤的一聲劃來了葉超風的衣袖。葉超風驚道:“不敗九劍!”雲劍反手一劍忽地刺向雁北天,雁北天喝道:“來得好!在下便來領教領教傳聞中的不敗九劍是否真的殺人不過九招!”說著伸掌一拍,雲劍冷笑道:“若是師父重世,對付你自然不用九招,在下資質愚鈍,隻怕是不能手刃你這惡賊!”

雁北天一掌拍開雲劍手中白玉劍,右手成爪抓向雲劍。雲劍冷冷道:“這便是閣下的鬼爪神功嗎?嘿嘿!嘿嘿!”想起當年父親受過的苦楚,不禁心中憤怒難當,心頭像是擠壓了塊鉛石般。雲劍仰天龍吟一聲,將心中的一股怒氣一泄而盡,長劍淩空一劃,吟聲不絕。雁北天心中一怔,暗道:“他如此年紀便有此功力,想來在江湖上總不會默默無名,他蒙著臉想來是不想讓人看見麵貌,莫非此人便是謝過!”他心中思忖,手上不禁微微停頓。雲劍趁機而入,使了招“幽香襲簾”,劍影飄渺不定,朝雁北天刺來。雁北天探爪一抓,使出鬼爪神功,雲劍並未見識過這門功夫,但從陳洛口中所知,那鬼穀穀主的武功不比東方鴻差,雁北天既是父親的師兄,又兼得鬼穀的武學,所使的功力自然不差。他見雁北天一爪抓來,隨即一個變化,長劍陡然一轉,橫鎖雁北天手腕。雁北天心頭一凜,讚口道:“不敗九劍,名不虛傳!”當下沉喝一聲,如古鍾晨撞,震耳欲聾。雲劍心神一震,手中長劍竟刺不進去,反而被迫的退了好幾步。葉超風驚道:“龍吟功!鬼穀十大絕技之一!”雁北天嘿嘿一笑,道:“你的劍法雖然厲害,但功力終究於我相差甚遠,你是打不過我的,別白費力氣了,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罷!”雲劍嘴角溢出了一絲血,饒是他內功修為精湛,才不至於被震得昏倒。雲劍察了察口血,咬牙道:“當真?”雁北天一怔,說道:“你連我這六成的功力都接不了,還能和我鬥什麽?”雲劍二話不說,一個掃堂腿忽然卷起一陣風煙。雁北天怒道:“你休想借此逃走!”當下猛然伸掌一拍,不料寒光數抖,隻見眼前如流星閃過一般,漫天劍影撲麵而來。雁北天大吃一驚,雁北天悶聲一吼,隻見他的眼睛竟然漸漸變為淡綠色,身上的馬褂居然都如吹風般鼓了起來,頭發更是漲開來,當真如古人所言:怒發衝冠!雲劍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化為點點寒光,全部都射在雁北天身上,正是那招所向無敵的九龍歸宗。雲劍本擬此招使成,定當能將雁北天殺死,不料長劍刺在雁北天身上,竟然發出叮叮銅聲。雲劍啊的一聲,竟被反彈震出三丈開外,一口鮮血橫空飛起,散滿地麵。雲劍撲倒在地麵,隻覺眼前頓然發黑,體內真氣渙散,內血翻滾,又大吐了口血。微喘粗氣,全身骨頭便像是都鬆軟了一樣。葉超風顫聲道:“天,天鍾神功!”

雁北天眼中綠光漸漸消逝,衣發也隨之落下。隻見他沉沉一吸口氣,嘴裏竟也吐出一口鮮血,但這血不是紅色,卻是淡綠色的,月光瀉在上麵,照出了一種可怕的顏色。雁北天暗道:“終究還是駕馭不到這門武功,一旦發功,自己便會受其反噬!”他暗暗調息了一會兒。雲劍深深一吸真氣,竟然隻有一絲絲。他心中大駭,急忙暗運經脈周轉之法,調息真氣。好在他內功紮得精深,真氣還能一點點的聚起來。葉超風在旁冷眼相看,他自持身份,不願撿這個便宜。雁北天調息一會兒後便恢複,當下走了過來,道:“怎麽樣?我不是說過了,你我功力相差甚遠,你是沒有什麽勝算的,哼!還是乖乖說出實話,否則……嘿嘿!便讓你試一試這鬼穀的十大絕技之一的火炎指功!”說著緩緩伸出食指,俯身點向雲劍。雲劍一咬牙,張口噴出了一股鮮血,雁北天大吃一驚,急忙往後撤開,這種情形竟然似曾相識!隻見雲劍臉上的黑布被吹落了下來,映照出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雁北天驚呼道:“是你!雲涯啊!”他顫抖著退了好幾步,雲劍靈機一動,翻身躍起,譚腿掃起一陣塵煙,自己卻往北逃竄而去。他仗著自己僅存的一點真氣,希望能逃到山下,躲避起來。雁北天心神一定,喝道:“想走沒那麽容易!”說著猛然拍出一掌,接著往後一引,雲劍身子淩空被拉了回去。但他極為機靈,卻借此時機,身子複後,轉身運上全身功力猛拍出一掌,雁北天倒是不意他有此一招,眼中一閃綠光,也迅疾地打出一掌,隻聽得一個聲音驚道:“不可!”但兩人雙掌已然相對,砰的一聲,四周卷起一陣輕煙,雁北天左手使用牽線掌,耗費不少功力,右掌與雲劍相對時僅剩一半的功力,不禁倒退了四五步,隻見他第一步時的腳印甚為深,到最後一步時已幾乎看不出痕跡。葉超風驚道:“鬼穀的卸功神步!”隻聽得嗖的一聲,雲劍身子如斷線紙鴛般斜斜飛出去。忽見得空中一閃過一道白影,接住了雲劍。月光一落,但見是個麵目清秀的文人,約莫三十來歲,一身白衣飄渺。葉超風失聲叫道:“是你!李幕顏!”雁北天微一驚訝,道:“他便是李幕顏?”葉超風道:“不錯,老夫曾在西域見過他一次麵。”雁北天冷笑道:“傳聞李公子詩文卓越,不想閣下武功也如此之俊。”李幕顏二話不說,當即點了雲劍心脈四周的重要穴道。雲劍隻覺一股渾厚的內力登時傳入自己的身體內。雲劍神智一清,抬眼一望李幕顏,隻見是一張清秀俊朗的臉,微微一笑,道:“你,你便是李幕顏?”李幕顏微微一笑,道:“不錯,你武功根基紮得很深,沒有性命大礙。”雁北天冷冷道:“看來李公子是要與我們作對了。”李幕顏笑道:“我見今夜月色明朗,便想遊山玩水一番,但卻到了山下時被人給攔住。我想這萬法寺素來好客,這個是百裏皆知的,怎麽突然會突然拒人於千裏之外呢?我想莫非是萬法寺遭劫了,我和萬戒大師有些交情,這事不能不管,於是便偷著上了萬法寺。怎奈萬戒大師卻是不在,我心中擔憂他中了毒手,便往後山來了,卻遇到了你們在這兒圍攻一位少年,當真是天理難容,小生我便動了義憤,否則便枉讀了二十年的聖賢書。我且要問上一問,這位少年究竟犯了什麽罪,要你們要如此下毒手。”

雁北天道:“李公子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這小子偷聽了我們的談話,知道了我們的秘密,自然不能容他於世。你說,這人偷聽別人是秘密,該當何罪?”李幕顏道:“如此說來這少年的確不該,隻是不知道二位說的是什麽內容?”雁北天道:“如果你知道了,那你也休想活在世上。”李幕顏哈哈一笑,道:“小生是說,如果你們談及的是壞事,那這位少年偷聽倒也不是犯了什麽大忌。”雁北天冷然道:“如此說來,李公子定是要護著這小子。”李幕顏忽道:“還是救人要緊!”忽然一個轉身,往後便飛去。雁北天不意他說走便走,愣了愣,隨即追了上去。葉超風喝道:“李幕顏,你我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何必來趟這趟渾水?”李幕顏道:“葉前輩,你雖為盜賊,但卻也沒做過什麽十惡不赦之事,何必也來趟這趟渾水?”葉超風大怒道:“好大的口氣!”身子倏然一躍,刹時便到李幕顏身後,李幕顏回頭笑道:“葉前輩好俊的功夫!”加緊腳步,抱著雲劍如乘風般飛去。雁北天心道:“這姓李的抱著一個人輕功還如此之高,當真是不可思議。”他在六合派中修習天行步,輕功本是很高,又在鬼穀修煉了鬼穀的輕功,此時他的輕功也隻是稍微遜於葉超風而已。但現下居然追不上李幕顏,他心中驚訝實不在葉超風之下。葉超風素來以輕功自負,此時竟然追不上李幕顏,不禁又驚又怒。雁北天心念一動,道:“葉前輩,聞說你輕功天下第一,如今瞧來卻是不然,李公子懷中抱著一人,本已吃虧,但你卻還追他不上,這輕功天下第一之名有愧於心!”葉超風怒道:“老夫還未使出真本事,你給我瞧好了!”當下一提真氣,見他足未點地,身子飄然飛去,這份輕功實已入化境,說是輕功天下第一實不為過。雁北天驚道:“葉家的天外飛仙!”葉超風瞬息便閃至李幕顏身後,但奇怪的是,卻是如何也趕他不上,總是在他身旁。其實李幕顏的輕功是稍遜葉超風半籌的,便連雁北天的輕功也比他高些。但李幕顏卻暗中使了巧計,他暗運真氣,在四周流動,葉超風一靠近便被真氣阻擋,是以他總靠不近李幕顏,而李幕顏卻借葉超風衝來之力先前,倒是省了力氣。如果葉超風不是靠近李幕顏,而是從旁追趕的話,李幕顏早已被追到。但他一味爭強好勝,也未察覺。三人俱是身負絕頂輕功之人,不過半晌功夫,已來到西北的山頭。忽地從石頭間躍出一人,卻是丘不仁,隻聽他喝道:“站住!”說著雙掌拍向李幕顏。

李幕顏橫抱著雲劍,也未出手,隻見他身子一側。緊追在身後的葉超風卻是倏然止步,喝道:“姓丘的,你敢動老夫!”丘不仁急道:“我,我沒有……”雁北天在後邊看得清楚,他的武功見識極為淵博,心念一轉便知道其實是李幕顏用了借力打力的手法將丘不仁打來的掌力轉移給了在身後的葉超風。隻是他一轉身之際便能運用,手法的確是高明得出奇。雁北天讚道:“李公子好手段!這借力打力的功夫江湖上隻怕屬你最高!”李幕顏笑道:“閣下誇讚了!小生武功哪裏高了,這門功夫比小生高明的人還多著。”葉超風自覺自己竟連此點也不知,不覺大失臉麵,怒吼一聲,道:“李幕顏,你竟敢戲弄老夫!老夫跟你拚了!”說著猛然拍出一掌,他輕功了得,內力也相當渾厚,這一掌隱夾風雷之聲,四周飛沙走石,卷起滾滾塵浪。李幕顏驚道:“風雷掌!”雲劍被這渾厚的掌風給震得昏了過去。李幕顏不敢怠慢,將雲劍放下,伸出右手接住葉超風打來的風雷掌。左手卻拍向丘不仁。丘不仁吃了一驚,急忙伸出雙掌相迎。兩人雙掌相接,丘不仁上身晃了晃,想得頗為吃力。但李幕顏卻神情自若,仿佛事情跟自己無關。雁北天自知李幕顏用上了借力打力的功夫,將葉超風的掌力傳給丘不仁,但這種轉移內力的功夫雁北天倒還是頭一次見。他自持身份,不願以多欺少。葉超風老臉漲成醬油色,一咬牙,猛吐內力,丘不仁內力不及葉超風,終究支持不住,狂吐了口血,翻身倒地。李幕顏哈哈一笑,伸掌拍往雁北天。雁北天心道:“這姓李的也未免太得寸進尺了!”但他心中不滿葉超風,心知是李幕顏的計謀,但卻將計就計,大喝一聲:“來得好!”接住了李幕顏拍來的掌。葉超風是個老江湖,此時已明白了事情,他心知雁北天練有天鍾神功,自己萬萬不敵,不禁又驚又怒,急忙撤掌,但手掌竟像是粘在李幕顏手掌之上一樣,無論他如何運力,均是抽不出來,忽覺一股強勁的內力襲向自己。葉超風被打得飛了出去,吐了口血,雖受了內傷,但終究脫離了李幕顏的掌力。李幕顏笑道:“雁兄好強勁的內力呀!看來小生今夜想要全身而退隻怕是很難了!”說著發掌拍向雁北天,雁北天哈哈笑道:“李公子客氣了,就李公子這身武功想要自己離開任誰也攔不住!”話中之意想要勸李幕顏不要插手此事,留下雲劍。李幕顏道:“古雲:見死不救枉為人,讀萬卷書不能曉通大義,讀之又有何用?”雁北天冷哼一聲,道:“在下是個粗人,不懂得李公子心中的大仁大義!那便隻能領教領教李公子的功夫了!”說話中已接住了李幕顏打來的掌。

兩人雙掌相接,所站之處竟然直陷三寸!李幕顏喝道:“好!小生遊遍江湖,雁兄功力之深可謂第二人,再接一掌試試!”說著又拍來一掌,雁北天這一掌已運上天鍾神功的內力,但居然被李幕顏給硬是接住。這是他自練天鍾神功後所未遇到之事,往日他遇到武功比自己強的對手,隻需施展出天鍾神功,便當真反敗為勝,但今日卻不料製服不了李幕顏,他生平罕逢強敵,不覺精神大振,一掌也迎了上去。這下兩人四掌相接,砰的一聲各自退了三步。雁北天想要施展卸功神步來化解反彈而來的掌力,卻不料他施展天鍾神功體內真氣混亂,竟無法施展,隻得硬是受了下來。剛一定身,便吐了口血。李幕顏身子一轉,反掌打在身旁的一顆巨石上,將那巨石打得四斷五裂。卻是他施展借力手法,將掌力移在石頭上。但縱是如此,他接力轉移別人的內力,自己體內也受傷不淺,他暗中調息,這一場看似李幕顏稍占優勢,但實則兩人都各自受傷。

李幕顏暗中驚訝,心道:“這雁北天果然厲害,我運上抖轉乾坤的武功居然也不能完全化解他的掌力!”他一見雁北天,雁北天的天鍾神功還未練成,一旦真氣混亂,他自己也無法控製。李幕顏見來者均受了傷,哈哈笑道:“那麽各位,小生就此告辭,他日有幸再來相見!”他一提真氣,抱起雲劍,轉身便走。忽地寒光抖動,一柄劍和一把刀從兩旁襲來。李幕顏頭也不回,身子一轉一帶,隻見虎猛和李鈺城的刀劍相撞在一起,叮的一聲,兩人彈來一丈外,手中僅剩下斷刀斷劍。兩人互望一眼,李幕顏已去遠了。周全清方才趕來,聽得消息,隻是頓腳不停,狠狠道:“李幕顏!你給我記住!他日相遇定不饒你性命!”他自知自己追不上李幕顏,縱然是追上也打不過他,隻得空自發怒,將一股怒氣全泄在一旁的石頭上。

雲劍迷迷糊糊,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刻,隻聽得耳旁潺潺水聲,隨即臉上一片清涼,頭腦立即清醒了許多。緩緩睜開雙眼,一張清秀的麵容映入眼簾。雲劍吃了一驚,脫口道:“我這是在哪兒?”抬頭四處張望,時已為清晨,陽光成束照射了進來,自己身處一間茅屋之中,雖然有些簡陋。但卻收拾得很幹淨,令你忘卻這裏的簡陋。雲劍心中奇怪,默運神功,隻覺體內空空****,竟聚不了一絲真氣。雲劍心頭一寒,回思昨晚之事,他第一次與雁北天交手時便有這種感受,心中暗自忖道:“莫。莫非我被那雁賊給廢了武功!”那少女見雲劍一麵驚憂的神情,便道:“公子,你別傷心了……”雲劍欲哭無淚,幾乎傷心欲絕。失去武功,叫他如何報仇,雁北天的武功已領教過了,自己縱然練上十年八載的也不一定報得了仇。其實,隻怕他一生也難報得了仇了,雁北天的天資猶勝他的父親,更不在他之下。雲劍心念至此,如何不傷心?他緩緩歎了口氣,翻身坐起。那少女啊了一聲,忙道:“公子,你的傷剛剛好,還不能亂動!”雲劍歎道:“我是好不了的了!”少女笑道:“公子不必擔心,李公子說能好便能好的。”雲劍心念一動,脫口問道:“李公子在哪裏?”少女道:“他出去一會兒,說是要給你找治傷的藥,他吩咐我說若你醒來,叫你不必擔心,他自有辦法的。”雲劍點了點頭,起身一揖,道:“多謝姑娘照顧之情,敢問姑娘芳名,日後好可相報。”那少女一還禮,道:“小女子姓王,名叫秀麗,公子貴姓大名?”雲劍笑道:“王姑娘當真是人如其名,在下姓雲,單名一字劍。”王秀麗臉上一紅,抬頭望了望門,雲劍問道?“王姑娘可知李公子何時回來?”王秀麗道:“李公子說是要等到傍晚時分方才回得來。”雲劍點了點頭,他身心疲憊,又躺了下去,心道:“不知玉兒現在是否安然無恙。”他忽問道:“王姑娘,你可知刀劍大會什麽時候開始?”王秀麗道:“公子,奴家是隻是個村女,不知這武林的事。”雲劍強笑道:“原,原來如此……”他隻道王秀麗既然認識李幕顏,那自然會知道應該熟悉這些江湖事。

雲劍心中不再多想,便又睡著了。再次醒來時已是中午時分。隻見王秀麗端了碗雞湯進來,笑道:“公子餓了吧?吃碗雞湯補補。”雲劍肚子也實在是餓,當即便不客氣,含笑著接過雞湯,幾口便給吃了下去。忽聽得門口一個男子叫道:“阿秀!我回來了!”王秀麗眼中放出光彩,目光立即移向門口。雲劍才知道她早上等的人不是李幕顏,而是這個男子。那人從門口進來,和雲劍一照麵,不禁同是啊了一聲!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萬劫山莊的王儀之。雲劍又驚又喜,道:“王兄弟!沒想到居然是你!”王儀之一手提著雞,一手拿著一袋糧食,乍然一見雲劍,不由得一呆,隨即大喜若狂,拋掉了手中東西,撲了過來,抱住雲劍,喜極而涕,道:“大哥!怎麽會是你!你怎麽會在這兒?”雲劍道:“我被人打傷,是李公子救了我來。”王儀之驚道:“那你有沒有事?”雲劍苦笑道:“我被仇人打傷經脈,被廢了武功。”王儀之驚道:“怎,怎麽會?大哥武功這麽高強,怎麽會給人廢了武功?”雲劍歎道:“仇人武功之高,實在是你我無法想象,我僅在幾招之內便被打傷廢去武功,若不是李公子出手相救,隻怕你我從此再難相見!”他忽地脫口問道:“話又說回來,王兄弟你怎麽會在這兒?”王儀之黯然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記得在大哥走後的幾天,老爺忽然收到一封信,他看完信後一直心事重重,便即把莊子的人都給遣走,而後叫康叔帶著少爺離開,自己不知去哪裏了。”

雲劍聞言心中一寒,心中不禁想起在雙月潭地室裏看到的那本子,心裏暗暗不妙。道:“王兄弟,你可知這事的來尾?”王儀之搖了搖頭,道:“就連少爺也不知道,好像康叔是知道,但他一直都不肯說。”雲劍問道:“那康叔他們在哪裏?”王儀之搖了搖頭,道:“我們每個人拿了銀子後就各自離開,康叔他們是最後才走的,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雲劍點了點頭,見王秀麗拿著雞和糧食走了出去,心中已知他們二人的關係,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王儀之臉上一紅,道:“我沒有親人,出來後不知要到哪裏去,最後到了這家村子住了下來,她雙親早故,靠養蠶為生,我見她生活艱苦,我們都是同命人,於是常來照顧她。”雲劍笑道:“王姑娘人很好,你要好好珍惜才是!”王儀之紅著臉點了點頭,忽聽得屋外王秀麗一聲尖叫。兩人都吃了一驚,隨手抄起武器衝出了門,見了之後更是大吃一驚,隻見王秀麗被人抓住,而那人赫然便是人麵獸心金樂聖!王儀之喝道:“你幹什麽!快放開阿秀!”王秀麗泣道:“大哥!快救救我!”雲劍心念一動,拔出白玉劍,王儀之啊了一聲,雲劍喝道:“你這**賊,上次還討打不夠嗎?快快放開你那髒手,否則今日必取你性命!”

金樂聖獰笑道:“好啊!你動手罷!看看今日是你死還是我死!”他見識不凡,瞧出了雲劍眼中身形渙散,中氣不濟,顯然是廢了武功。隻聽他繼續說道:“你若不裝腔作勢我倒還瞧不出你沒了武功,隻是你如意算盤打錯了,姓金的可不是那麽好欺騙的。”雲劍心頭一寒,他想以此來嚇唬走金樂聖,卻不料反而露出了馬腳。金樂聖嘿嘿一笑,冷冷道:“今日將你一並解決,除去後患!待解決了你們,再來好好享受這妞!”說著望向王秀麗,嘖嘖讚道:“不想這鄉野之地竟然還有這的姿色的女子,金某當真是豔福不淺啊!”王秀麗掙紮道:“你放開我!”忽地一咬金樂聖的手腕,金樂聖手腕劇痛,怒道:“你這賤人!”說著將王秀麗一甩,撞在樹上,登時昏了過去。王儀之怒極,喝道:“我跟你拚了!”唰的一聲拔出長劍,急刺向金樂聖。金樂聖獰笑道:“好哇,你這小子想充當英雄,隻怕是救美不成反送了性命!”雲劍與金樂聖教過手,自己上次勝他還是巧施計謀的,王儀之是萬萬不敵的。王儀之一劍刺來,疾點金樂聖的肩頭,金樂聖冷笑一聲,他原本的扇子在上次被雲劍削得粉碎,這回重新打造了一把。隻見他反手打在王儀之的劍背上,王儀之隻覺手上一震,手中青鋼劍硬是被從中折斷。王儀之大吃一驚,雲劍拔出白玉劍,奮力擲過去。王儀之回身接過,雲劍大聲道:“王兄弟!記住,這廝內力比你高得多,你切不可與他硬碰硬!”王儀之道:“你放心吧大哥!我會保護好你和阿秀的!”說完長劍一抖,灑下漫天劍花,金樂聖心頭一凜,初見他劍法並未高明,但卻突然使出這等精妙的招式。金樂聖折扇一開,想擋住來招。卻不料王儀之長劍鬥然一折,斜斜斬下,毫無痕跡。金樂聖心頭一驚,急受腰腹,仗著獨異的內功堪堪躲過這一劍。王儀之白玉劍揮出,劍影點點飄灑向金樂聖。金樂聖心中驚訝無比,折扇一掃,使出狂風式。一陣強風將王儀之掃得直退三尺,留下了一道長長的拖痕。王儀之借勢身子一轉,長劍從腰間射出。倏的一聲直逼金樂聖咽喉。金樂聖大吃一驚,這一劍來得他意料不及,饒是他反應神速,傾首避開這一致命的一劍,但脖子卻也留下了一道血痕。

金樂聖大怒,使出點脈神指功夫。雙指連出數招,但王儀之步法奇快,隻見他抬腳落腳之間便避開了。雲劍又驚又喜,暗道:“王兄弟這些日子來沒白過!適才連出三招蕭雁劍法,隻可惜最後一招鳳舞陰陽給金樂聖避過了。”他心中也未曾想到過自己改編的一套步法竟然有此奇效。王儀之縱然避得開金樂聖的殺招,但他手中無劍,卻也無法動得了金樂聖,金樂聖心念一動,腳下一個掃堂腿,掃起一陣塵煙,接著一個狂風式的扇功將塵煙掃向王儀之。王儀之大吃一驚,亂了步法。金樂聖趁機使出飛魚腿腿法,踢向王儀之。雲劍吃過這套腿法的厲害,驚道:“王兄弟快躲開!”但王儀之眼前塵埃滿目,竟然不知躲開,被金樂聖一腳踢飛。金樂聖縱身上前,還想要補上幾腳,卻見一人飛撲而來,伸掌猛拍向金樂聖。金樂聖見來人掌力氣勢如虹,心下一驚,急忙點出一指,往那人勞宮穴點去。隻見那人變掌為爪,淩空抓向金樂聖,見他手腕一扭,手臂一甩,金樂聖的手竟像是被那人控製一般,隨他的手勢反手點中自己胸前中府穴。慘叫一聲,身子橫飛出去。那人身子飄然落地,白衣隨風舞動,這人卻是李幕顏。

雲劍那晚被震昏過去,並未見識過李幕顏的武功,此時一見,不禁愕然驚呆。李幕顏扶起王儀之,王儀之隻是中了一腳,他身強體壯,倒也無關緊要。王儀之起身後急忙扶起王秀麗,見她雙眼緊閉,心頭大急,不禁哭了出來。李幕顏走了過去,伸手給王秀麗一把脈,道:“王少俠,你別傷心,她隻是昏了過去而已,我給她輸一輸真氣便好。”王儀之點了點頭,擦了擦眼淚。轉身拾起白玉劍,往金樂聖咽喉便刺了下去。金樂聖被自己點中穴道,動彈不得,李幕顏驚道:“不可!”反手一爪,王儀之手中長劍立即脫手飛去,給李幕顏奪了過來。王儀之道:“李公子!你為什麽不讓我殺了這**賊!”李幕顏便給王秀麗輸送真氣,一麵道:“這個我待會解釋,若想要治好這位雲公子的傷,便殺他不得。”王儀之一聽,隻得忍了下來。見王秀麗緩緩轉醒,急忙奔了過去。王秀麗撲到王儀之懷裏,哇哭了出來,王儀之不禁臉上一紅。李幕顏微微一笑,抓起金樂聖,笑道:“我們進屋吧,待會還要勞煩這位仁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