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際,從林子中忽然射出一塊木頭,僅在一瞬之間,便將那三枚毒鏢盡數擋住,可見發出木頭的人手段相當高明,眼光之準,拿捏之到位,實是常人難及。那三枚毒鏢盡數射在木頭上,那木頭餘勢未盡,撞在一株樹上,把木頭震斷成兩半。

雲劍心中驚魂未定,不覺轉眼看向那木頭,而黑衣人知道今晚雲劍有高人相助,自己隻怕討不到便宜,趁著雲劍分心,急忙一收軟刀,轉身走得無影無蹤。雲劍知是高人相助,當下提聲問道:“是哪位前輩高人暗中相助,在下雲劍在此拜過!”說著往地上一拜,忽地一陣袖風卷來,把雲劍托了起來,雲劍心中一凜,卻借勢身子急速彈出,往那方向一躍,隻見一個身影匆匆一掠而過,便消失在這深夜裏。雲劍心道:“此人既不想露麵,憑他的武功,我也見不著他,但他既然相助於我,想來也沒用什麽惡意。”當下把白玉劍插回了腰間,其實天已剛破曉,城門徐徐打開,雲劍匆匆進了城,回到了鏢局。他不想打擾別人,便從自己住的那個廂院翻牆而入。不料剛一躍入,猛聽得一人喝聲道:“是誰!”說著拍來一掌,雲劍鬥了一晚,身心疲憊不堪,這一掌來得突然,而他也完全沒有料到。被那人的一掌拍得翻了出去,雲劍究竟武功不弱,身子轉動,在空中連翻了幾下,化解了掌力,衣裳飄渺中落了下來。雲劍抬頭一看,這人長得有些文弱,身材中庸,咋看一下似乎隻是個尋常之人,但雲劍知道,這人那一掌勁道不弱,是個會武之人。

那人一見雲劍,厲聲喝道:“你是誰?偷偷摸摸的來鏢局做什麽?”雲劍知道自己翻牆而入招來了誤會,忙道:“小弟雲劍,受貴鏢局公子青睞,暫居在此,因為夜中有事,所以到了一早才回來,因不想打擾眾人休息,故而才翻牆而入的,請這位大哥明理才是。”那人一聞言,冷笑數聲,道:“我家公子怎麽會看上你這種灰頭土臉的鄉巴佬,我看你是個毛賊不會錯的!”雲劍心中微怒,道:“在下雖然是個鄉巴佬,但卻還從未給人瞧不起過,閣下是否相信,隻需請你家公子來便知曉。”那人冷冷笑道:“我這就抓你到公子爺去!”說罷一掌拍來,雲劍怒道:“你以為我不還手便是怕了你嗎?”當下側身一閃,一翻手背,拍開那人一掌,施展出三變鷹爪功抓向那人手腕。那人掌勢一變,忽地翻拳一搗,打向雲劍胸膛。雲劍見那人掌式奇特,忽拳忽掌,掌中有拳,拳中有掌,變化萬端,竟是一套上乘的掌法。雲劍隻得施展出真功夫來,兩人拆解數招,一時誰也奈不了誰。

雲劍心道:“這人終究是鏢局的人,而且看口氣,隻怕是個不小是職位。若是傷了他隻怕不好交代。”當下腳步一滑,使出非雪淩波步,好在這人似乎對這套掌法並未那麽領會,使用起來還不是很自然,雲劍才有得空隙溜走。雲劍滑開數丈,道:“且慢!”那人用了家傳的掌法來也未得打到雲劍,心中焦怒之極,見雲劍突然問話,不由得粗聲喝道:“幹什麽?是不是想要認輸了!”雲劍昂首道:“姓雲自出世以來還未認過輸,我隻是想告訴你,你若再糾纏不清,可有損你家公子的麵子。”那人怒極反笑,道:“展某行鏢數十年,也未有人敢如此話說,今日當真是大開眼界了!”說著舉手便又要打,正在此際,卻傳來了司徒瑜的聲音:“慢來!”原來他一早便來找雲劍,卻正巧碰到。司徒瑜走了過來,對那姓展地問道:“展叔叔,怎麽回事?”雲劍忙道:“隻怪在下不好,因為在下晚間有事出去,待得一早才回來,怕打擾了眾人休息,才翻牆入內,卻不料正好遇上這位展師父,被他誤會,才引起爭端。”他頓了頓,微笑道:“這位展師父掌法了得,若是司徒兄再晚來了一點,隻怕小弟我要吃不了兜子走了!”司徒瑜撲哧一笑,道:“那是當然的了,這位可是江湖人稱鐵掌震中州的掌中拳掌法傳人,展中堂師父,他是我爹爹的八拜之交,龍震鏢局是副總鏢頭,端的是威風無比!”

雲劍笑道:“幸會幸會!”他一兩語便把這場紛爭笑著蓋過去,又給足了展中堂的麵子,展中堂自也不好再說些什麽,何況自忖自己再打下去也是打不過雲劍的,見好就收才是江湖人應該懂得的道理。當下道:“兄台武功過人,當真是少年出英雄。”司徒瑜見展中堂誇讚雲劍,心中很是高興。司徒瑜道:“咱們不打擾展叔叔練武了,出去溜達溜達,隨便吃吃早點。”雲劍本來甚為疲倦,但肚子饑餓,也就順著他的意,當下兩人信步走到街上,雖然天色還尚早,但人們為了趕集買菜,也都早早出來,一派繁榮景色不減平時。雲劍道:“那展師父用是武功是叫做掌中拳掌法嗎?”司徒瑜道:“是啊,你看怎麽樣?”雲劍沉吟片刻,道:“這掌法雖然很是精妙,但這位師父看來還未得領悟貫通,使起來比我的白鶴神掌差得多了。”司徒瑜驚道:“白鶴神掌?你居然會萬獸莊的不傳武功?”雲劍想忘記往事,不料自己卻無意提起,強笑道:“這是小弟偶然的機遇啦,也並沒什麽了不起,何況我的掌法還差得多呢。”司徒瑜半信半疑,但雲劍不願多說,他也不好強問,當下道:“展家的掌中拳掌法聞名江湖,你卻怎麽說得好像一無是處般。”雲劍道:“我想這位展師父想來是有些地方未得要領,才以至於這套掌法使不出十分之三的武功來。”

司徒瑜道:“但他卻也憑這套掌法贏得了鐵掌震中州的名號。想來也不是華而不實的料。”雲劍沉吟道:“或許是江湖上的朋友高抬的也說不定……”他突覺自己失言,斜眼一睨,隻見司徒瑜臉色已大變,這展中堂好歹也是他爹爹的八拜之交,自己如此貶低人家,實在是不給司徒瑜麵子。其實雲劍也非本意如此,隻因他昨晚連連遇上兩個武功高強之人,一個在自己伯仲之間,一個則是深不可測,他自然而然的會以為展中堂的武功低下。司徒瑜冷哼一聲道:“閣下武功好生厲害,在下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說著擰頭一走。雲劍心下一驚,急忙拉住他,急道:“司徒兄,我並不是想展師父武功差的,其實,其實……”但司徒瑜就是不理,一甩長袖,仍是負氣走去。雲劍搶先幾步,攔住司徒瑜,賠笑道:“司徒兄,在下狗嘴吐不出象牙,請您大人有大量,還望海涵。展師父我也會去賠罪的,就請您別生氣,好麽?”司徒瑜強忍不笑,轉過頭去。雲劍又笑道:“何況司徒兄是要請小弟吃早點的,總不能讓小弟空著個肚子吧?”司徒瑜終於忍不住,撲哧一笑,道:“好吧,看在你誠懇的份上,少爺我就大人有打量,原諒你一次。”他唰的聲,秀出折扇,輕搖幾下,一派富家公子模樣。

司徒瑜裝作思考模樣略想一頓,道:“來江陵,不嚐這地道的江陵本地釀的美酒算是白來一趟……”他話還未說完,雲劍已臉色大變,司徒瑜問道:“怎麽了?身子不舒服麽?”語氣甚是殷勤,雲劍聽後也不禁感動,心想還是不瞞他的好,當下搖頭道:“我不喝酒!”司徒瑜一怔,強笑道:“也是,早上喝酒有傷身子。”雲劍接口道:“中午和晚上也不喝酒。”司徒瑜又是一怔,苦笑道:“你這人當真是怪。”雲劍慍道:“不喝酒就好怪麽?”司徒瑜怕他生氣,急忙扯開話題,道:“好吧,酒樓不一定是要喝酒的,咱們吃些有名的糕點。”雲劍點頭道:“這話倒也有理。”司徒瑜給他弄得啼笑皆非。當下與雲劍兩人一同到了一家酒樓,美名曰留香樓,據說此樓當年因一位美得能招來蝴蝶的女子來過,此後日益興隆,故名留香樓,過往文人墨士也都會來題上一兩筆。雲劍見這家酒樓裝設華麗,心道:“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來的都是這種高檔酒樓。”兩人剛一走進,迎麵而來的不是小二,卻是一位姑娘,原來這留香二字也有他意,指的便是這家酒樓有侍女專陪,這侍女其實就是妓女。這樣來在這種榮華的地區生意雖然更加好做,但卻有辱了這留香二字。

那位姑娘甜笑道:“喲,二位爺樓上坐,要找哪個姑娘來陪呀?”司徒瑜眉頭一皺,揮手支開那姑娘,對小二道:“小二,給我們一間風景好的雅間,若是爺滿意,隻有多賞。”姑娘悻悻走開,心道:“哼!是個稚兒!”那小二一聽,樂得開花,忙不迭的引雲劍二人上樓,到了一處四周有屏風相遮的雅間,下對著窗外的鬧街,上對著江陵城外的山脈,確實是一間風景不錯的雅間。司徒瑜看了好,不住點頭,甚是滿意。他每點一下頭,那小二也賠笑著點一下頭,仿佛能從頭裏麵掉出金子般。司徒瑜從袖袋中摸出了一兩銀子,笑道:“此間不錯,這是賞你的。”說著丟給小二,那小二便像餓狗接食般接住,又緊緊揣在懷裏,臉上笑得更甜,笑道:“多謝爺,多謝爺,請二位爺要點什麽?”司徒瑜道:“你給我們來些有名的小吃糕點就是,不用上酒,來壺龍井罷。”小二點頭道:“是是,二位爺稍後!馬上給您上來!”司徒瑜引著雲劍坐下,笑道:“你看這裏如何?”雲劍點頭道:“景色倒是不錯了,對了,你剛才卻是為何要支開那姑娘?”司徒瑜本來滿臉笑容,一聞此言,立即變色,冷冷道:“怎麽?你想找個姑娘陪陪?”雲劍一聽大驚,忙搖手道:“不,不是,我隻是好奇而已,我從未進來過這些大酒樓,我不知道的!”司徒瑜見那一臉著急樣,知他不會作假,當下嗤笑道:“你也用不著那麽緊張的啦!你說你未進過大酒樓,那你以前住哪兒啊?”

雲劍不願提起過往傷心舊事,不禁一時不語。司徒瑜卻自當雲劍見外,不肯相告,當下重重哼了一聲,道:“不說變不說,恕在下多嘴了!”雲劍心道:“有錢人家的子弟就是不一樣,事事總要順心,否則便使性子。”當下長歎一聲,緩緩道:“因為我的親人差不多都死了,所以我才不想提起,並非是把司徒兄當作外人看待。”司徒瑜心中打了一個突,知道自己失言,一時又難以啟齒,不知道說些什麽來安慰雲劍。心中想了想,悄聲問道:“那麽你是來找仇人的?”雲劍奇道:“你怎麽知道?”司徒瑜道:“我看你年紀輕輕,父母不應早早過世,且你武功不弱,隻怕親人是遭了武功高強的人的毒手了吧?還有就是你,嘿嘿,不怕說句難聽確實有些土氣,想來是第一次進城吧?”說著合起手,低頭淺笑道:“在下說得難聽,雲兄想必不會怪我吧?”雲劍微笑道:“你當真是聰明得緊,都給你猜得八九不離十了,我父母親確實是給人害死的,而養我爺爺也遭人毒手,還有,還有……”說著眼眶微微發紅,喉嚨哽咽,再也說不出來。司徒瑜柔聲道:“雲兄,別傷心了,不管對頭是何人,我一定幫你的。”

雲劍心中感動,伸手握住他的手,說道:“司徒兄,咱們萍水相逢,你卻為何待我這般好?”司徒瑜輕輕將手抽出,道:“人生得以遇知己,你我意氣相投,朋友有難,自當拔刀相助。我想若換作是我,似雲兄如此有義氣之人,也不會袖手旁觀的!”說著舉起一杯水,道:“咱們以水代酒,先幹了他!”雲劍也舉起杯子,兩人幹了。雲劍微笑道:“好!交得司徒兄如此良朋益友,我雲劍也不枉此生了!”司徒瑜笑道:“此話當真?”雲劍大聲道:“如有虛假,有如此杯!”說著三指一捏,將杯子捏得粉碎。司徒瑜拍手讚道:“好本事!”雲劍微微一笑,心中忽想道:“糟啦。我得意忘形竟把酒樓的杯子給捏碎。”此時小二已捧著一盤滿滿的點心進來,看見桌子上的杯子碎片,不禁一愣,司徒瑜指著這些碎片,道:“把這收拾了,錢一並算吧。”小二忙點頭,道:“是是!”說著把點心放下,將桌子上的碎片收拾得幹淨。司徒瑜又賞了他一些銀子,那小二歡天喜地的去了。雲劍尷尬一笑,道:“都怪我得意忘形,還讓你破費。”司徒瑜微笑道:“沒什麽,來雲兄,來嚐嚐江陵的糕點。”說著手指一指,道:“這是馬蹄糕,這是桂花糕,這是綠豆餅,還有這些是蜜餞,你都嚐一嚐。滋味相當不錯!”

雲劍一一嚐了,他從未吃過這些美味糕點,不禁讚不絕口,司徒瑜也吃了幾塊糕餅,他見雲劍吃得美味,自己也不禁心中暗喜。待得雲劍風卷殘雲過後,微笑問道:“雲兄,這麽樣,還合胃口吧?”雲劍一抹嘴角,豎起大拇指讚道:“這個當真不是吹噓,在下長這麽大還未吃過如此美味!”司徒瑜自己斟了杯茶,邊道:“對了,你說你整晚有事沒睡,還出了鏢局,那是去幹什麽?”說著故意壓低聲音,笑道:“是不是去做什麽義盜啊,專偷那些沒良心的富貴人家,來劫富濟貧?”雲劍苦笑一下,道:“司徒兄抬高小弟了,小弟是昨晚跟隨一個黑衣人出去。”司徒瑜似乎頗感興趣,追問道:“那是什麽樣的人?”雲劍沉吟道:“這人武功與我在伯仲之間,他引我出城後,便和我在林子中打了起來。”司徒瑜道:“會不會是你的仇家之類的人物?”雲劍搖頭道:“應該不是,他把我誤認為是別人了。”司徒瑜忽地撲哧一聲,笑道:“你這人還當真容易給人誤會,晚上被人誤會是別人大打出手,早上又被人誤會是小偷又大打出手。”雲劍也不覺一笑,司徒瑜又問道:“你可知被人誤會成誰了嗎?”雲劍心念一動,司徒瑜家是開鏢局的,來往四通八達,知道的人不消說自是很多了,當下問道:“此人名叫謝過,你可曾聽過?”司徒瑜沉思半晌,終於搖了搖頭,道:“我沒聽過有此人不過姓謝的倒是有一位很有名的人物。”

雲劍急問道:“那是誰?”司徒瑜道:“便是魔教的四大護法之一的逍遙王謝天英,此人早在弱冠之年便以袖中劍雙絕名震江湖,袖功和劍法均是一流,不過此人已好久沒有露過麵,至於謝過此人,不知道是否與他有何關聯。”雲劍道:“你懂的江湖事當真是多。”司徒瑜傲然道:“那是當然了!我爹爹是開鏢局的,我自小便聽著他說這些江湖故事長大,我師父又常常與我說,我當然知道的多了。”雲劍道:“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位人物。”司徒瑜道:“什麽人物。”雲劍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測,我昨晚的命便是他救的。”司徒瑜“啊”了一聲,驚道:“什麽?”雲劍見他反應甚驚,想來是極為關心自己,不覺心中暖暖的。當下把昨晚一事與他說了。司徒瑜沉吟片刻,道:“袖功如此厲害,還有手法如此之準的,隻怕那人便是謝天英。”雲劍驚道:“什麽?你說是謝天英!”司徒瑜道:“隻怕謝天英與謝過便是同一人,謝天英號稱逍遙王,未曾聽過其娶有妻室。而謝天英這些年均未露麵,隻怕便是以謝過之名來行走江湖。”雲劍點頭道:“你說的有理,隻怕事實便是如此。”但他心中仍有疑問,那韓童又是何人,寶圖是什麽東西,那黑衣人是什麽來頭,雲劍心中疑問雖多,但也不再多問,心想自己要好好查探明白,那謝天英正好是明教之人,此去再適合不過了。

司徒瑜道:“雲兄,我們吃飽出去走走罷?”雲劍道:“甚好!”當下司徒瑜結了賬,兩人信步走到郊外。雲劍下意識的走到了昨晚打鬥之處,隻見那碎裂的木頭還在,但那三枚毒鏢卻已不見。雲劍心中奇怪,暗道:“莫非是那黑衣人昨晚去而複返,拿走了這三枚毒鏢。他是怕我從這三枚毒鏢上尋得線索,找到他的廬山真麵目。哎!早知如此,昨晚便該將毒鏢取回,縱然自己不識,司徒兄總該知道。”司徒瑜見雲劍沉思,走過來笑道:“雲兄,又怎麽了?”雲劍忽地捂住他的嘴,司徒瑜臉上一紅,拍開他的手,正要發作,雲劍悄聲道:“有人!噤聲!”司徒瑜凝神一聽,果然在不遠處隱有人聲。雲劍悄聲道:“可能是昨晚與我相鬥的那個黑衣人,咱們要小心點才是。”司徒瑜點了點頭,兩人悄悄施展輕功靠近,伏在一棵大樹後便,探頭一看,果然在山坡下站著兩人。雲劍陡然見到這兩人,不禁全身一顫,這兩人竟是虎猛和李鈺城!這兩人站在山坡下,似乎是在等什麽人。雲劍心中忽地想到:“他們莫不是在等冰火二雄!”想到這裏不禁熱血沸騰,他本來正打算衝出去一報血仇,但想到他們可能正在等另外兩位仇人,便忍著不動。

司徒瑜見他臉色大變,神情激動,忽地暗想道:“難道虎猛和李鈺城這兩人便是雲兄所說的仇人,而雲兄到江陵來也是為了找這兩人。”他自以為這樣解釋得通,心中暗下決心要把雲劍。雲劍凝神一聽,他內力較為深厚,隱隱聽得虎猛和李鈺城說什麽周大總管,什麽萬法寺。心中暗暗奇怪。忽地聽得一人笑道:“兩位久等了,在下來遲,還望不要怪罪的好!”笑聲洪亮震耳,雲劍心頭一凜:“此人好深的內力!”虎猛走上去,賠笑道:“不敢不敢,這裏雖無人煙,但周大總管還是小心的好。”那周大總管哈哈一笑,道:“怕什麽,諒有幾個毛賊有膽偷聽。”說話竟更是響亮。虎猛正要說話。周大總管忽地一揮手,道:“等等!”卻轉頭望向與雲劍相反的樹林,凝神靜聽,虎猛二人也不敢開聲說話。司徒瑜暗暗好笑:“你這人好生糊塗,既說不怕人偷聽,卻有裝模作樣。裝模作樣也罷,卻還望不著邊……”雲劍暗叫:“不好!”猛然一拉司徒瑜的手,往後急忙奔去。正在同時,周大總管也朝他們那邊衝去。他們同時躍動,誰也占不到便宜。司徒瑜心中一驚,暗道:“原來如此,他這是聲東擊西之計,好讓我們放鬆警惕。”

雲劍們勝在隔了一道山坡,兩人慌不擇路,司徒瑜起初還要雲劍帶著,之後也施展輕功跟上。雲劍見他輕功不弱,不禁讚道:“好輕功!”司徒瑜笑道:“多謝雲大俠稱讚。”往後望去,失聲叫道:“不好!快給那人追上!”雲劍回頭一望,隻見一個黑點急速追上,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心道:“好家夥!”雲劍一拉司徒瑜,一起躍進草叢,雲劍隨即拾起一塊石頭,往後飛鄭而去,在草叢上壓出一道長長的痕跡。司徒瑜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這是誘敵之計。兩人屏住呼吸,凝神細聽。不久便聽得有人高聲道:“他們定是躲在草叢中!”李鈺城和虎猛也不久便趕到。李鈺城問道:“怎麽了,有人偷聽嗎?”周大總管道:“有是,是兩個毛賊,他們逃的也快,咱們進草叢裏邊招招看。”雲劍和司徒瑜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又聽得周大總管道:“咦,怪也!”想是他們發現了雲劍造的那道痕跡。虎猛哈哈大笑,道:“這毛賊當真是笨,好像是怕我們找不到似的,走,咱們找去!”隨即聽得悉悉草聲,想來他們是走了進去了。司徒瑜暗暗好笑:“你才是笨呢!這叫做欲蓋彌彰,調虎離山!”在雲劍臉邊耳語道:“咱們走吧?”雲劍鼻聞得一陣麝香,微感甜醉,心中暗暗奇怪,卻搖了搖頭,也在司徒瑜耳邊輕聲道:“且慢,等他們走了咱們再走!”司徒瑜臉上一陣火燒,心中雜亂如麻,忽地想到:“原來如此,他們是故意走,要引我們出來!”

隔了半晌,果然聽得在不遠處那周大總管的聲音:“看來他們的確是留下這道痕跡,往另一邊去了。”李鈺城問道:“若是他們走另一邊的話,草叢之中應該留有些許痕跡才是。”周大總管沉吟道:“隻怕他們先躍在樹上,之後待得我們進入草叢後,才從樹上逃走。”虎猛恍然道:“原來如此!隻不過他們究竟是什麽人,周大總管看得可清楚?”周大總管道:“那兩人輕功不錯,但隻見得他們細細的背影,不過這也好。”虎猛奇道:“為什麽說這也好?”李鈺城接口道:“以周大總管的輕功來追,尚且還有一段距離,這便是說那兩個毛賊離我們隔有一段相當的距離,我們說的那些話他們自是聽不見。”周大總管道:“不錯,不過下次要小心點才是,這可是要掉腦袋的!”雲劍和司徒瑜對望一眼,心中打了個突。隨後幾人便匆匆走出草叢,看來似乎是有要事。雲劍待得他們走遠後,才敢出來,往相反的方向又奔了好一陣子,才敢落腳歇一歇。雲劍喘了口氣,道:“當真是險得很,若是被他家夥發現,隻怕我們兩人的小命便不保了!”司徒瑜微喘粗氣,也道:“是啊,這人輕功高得很,一下子便追來,若不是你想出了那個法子,隻怕我們兩人就真是在劫難逃了。”

司徒瑜頓了一頓,又道:“話說回來,那三人便是你的仇家嗎?”雲劍微微搖頭,道:“那個周大總管我不認識,但虎猛和李鈺城便是殺害我爺爺的凶手。”司徒瑜點了點頭,道?“這兩個倒還比較容易對付。”雲劍仰頭歎道:“但是還有三個很難對付的。”司徒瑜問道:“是哪三人?”雲劍笑道:“說出來隻怕要嚇死你。”司徒瑜嘟著嘴巴道:“你說,我才不怕呢。”雲劍淡淡道:“一個是我爹爹的師兄,叫做血刀手雁北天,另外兩個就是冰火二雄。”司徒瑜著實吃了一驚,道:“不會吧?你說你雁北天是你爹爹的師兄,那你的爹爹難道便是……”雲劍道:“不錯,我的爹爹便是東劍雲涯。”司徒瑜道:“原來如此,但你要報仇卻為何要去西域。”雲劍沉吟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我娘在遺書中寫道的。”正在此時,忽地傳來了幾聲“龍鳳!趟鏢!”雲劍問道?“這是什麽?”司徒瑜道:“這是鏢局的趟子手喊的走鏢的切語,意思是要告訴在這一帶的綠林強盜來的是哪一趟鏢。一般鏢局都會聯係他們鏢道上的綠林人物,每年進貢一些禮品,好讓自己保的鏢相安無事。”雲劍一點頭,道:“原來是這樣,走鏢還有這許多門道。”司徒瑜微微笑道:“走,我帶你卻瞧瞧如何?”雲劍道:“也好。”

兩人施展輕功,走到林子盡頭一處山坡上,俯瞰而下,隻見一隊鏢馬浩浩****的走來,共有二十來人,運載著三箱貨,上麵走貼著封條。從車輪印看來,這三箱裝的貨相當有分量。騎在最頭的是一男一女,年紀不大,相貌相似,看來是一對兄妹。男的長得頗為俊朗,一臉凜然正氣。女的長得嬌美動人,不過卻頗有豪氣。鏢旗上高高飄著“龍鳳鏢局”四個大字。司徒瑜對雲劍道:“那走在最前麵的男子叫做潘高峰,女的叫潘飛鳳,是對兄妹。一手七十二式幻花槍法名震江湖,而那潘高峰據說武功極為了得。他們年少失父,兄妹倆便扛起鏢局的營生,自從他保鏢以來,從未失過鏢,端的是讓綠林強盜聞風喪膽。”雲劍笑道:“你家也開鏢局,那失過鏢嗎?”司徒瑜臉上一紅,道:“不瞞你說,我爹正因為自己武功不成,才早早送我去學藝的。言下之意自是失過鏢了。”雲劍道:“隻可惜我大仇在身,不然與你聯手保鏢,諒也沒幾個賊人敢劫。”司徒瑜聞言臉更紅了,又道:“這龍鳳鏢局是一槍震江湖潘言正所開創,潘言正是潘高峰的祖父,雖然創鏢沒有多少年,但自潘高峰整頓以來,卻是日益興旺。”

雲劍笑道:“如此說來,他們卻是你們的勁敵了。”司徒瑜搖頭道:“我們與他們不同道的,每個鏢局都有自己走鏢的路線,因此倒是不相幹,隻是名聲好的,保的鏢便多罷了。”雲劍心道:“原來單是走鏢的便有這麽多學問。”隻見這隊鏢已然走近,對邊林子裏忽地闖出了五個大漢,其中兩個赫然竟是虎猛和李鈺城。雲劍翟的一醒,對司徒瑜道:“原來他們在林子中商量的事便是來劫鏢。”他望了望,續道:“但那個周大總管卻是不在。”他見那周大總管不在,心中放了一半。司徒瑜道:“你可知那另外三人的名頭?”雲劍苦笑道:“我閱曆淺薄得很。”司徒瑜道:“他們是西北惡名昭著的江湖十惡霸,這三人分別是八霸王八,九霸衛九,十霸燕十。”雲劍忍俊不禁,道:“王八,好名字!”司徒瑜笑道:“是啊,他們的名字乃是按排序來起的。大哥趙一,二霸錢二,三霸孫三,四霸李四,五霸周五,六霸吳六,七霸鄭七,八霸王八。他們原隻有八人,也是按著趙錢孫李,周吳鄭王來姓的,而後來加入了衛燕二人,才改為十惡霸。隻是不知他們本是在西北作惡,卻怎地跑到江陵來劫鏢,真是怪哉。”雲劍道:“且聽聽他們說些什麽。”

隻聽得潘高峰拱手道:“久仰各位大名,不知今日到此作甚?”王八冷冷道:“咱們兄弟幾人久聞了潘鏢頭一手幻花槍法的厲害,今日特地來領教領教,還望潘鏢頭不要嗇教。”潘高峰微微一笑,道:“各位遠道而來,做小弟的總不能讓各位失望,在下包各位滿意就是。”說著拍拍手,一個鏢手捧著一小箱子白銀走了出來,潘高峰笑道:“還望各位不要嫌少,一點心意請務必收下。”雲劍道:“這潘高峰怎地如此窩囊,盜賊一來便送金送銀的,毫無英雄氣概。”司徒瑜道:“幹這一行的總是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要看看劫鏢的人是什麽人物,若是一般小賊,三兩下便搞定,但來的是鐵劍書生,還有江湖十惡霸的人,就不易應付,此事能過且過,破財消凶。”雲劍道:“話雖如此,不過那王八隻怕是不買賬。”果然聽得王八冷笑道:“潘鏢頭這點東西便想打發咱們兄弟走?隻怕也太不夠意思了。咱們兄弟幾人遠道而來來劫你的鏢,這些銀子未免也太小氣了。”這人名號王八,說話也當真王八。潘高峰微笑道:“那麽各位要些什麽,潘某盡力而為就是。”幹這一行的,不有些耐心卻是不能,潘飛鳳似乎有些能耐不住,但究竟忍了下來。王八和燕十對望一眼,不禁哈哈大笑,王八指著那三個大箱子貨物,道:“我要這三個箱子裏麵的東西。”燕十卻指著潘飛鳳**笑道:“老子我就要這娘們。”王八等人聞言轟聲大笑。

潘飛鳳相貌英美,性子也火,聞得燕十話語下流,當下忍耐不住,怒道:“無恥**徒!”潘高峰一揮手,哈道:“妹子別惱,做哥哥的給你出氣。”王八怒道:“如此說來,潘鏢頭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潘高峰笑道:“各位要求,潘某恕難從命。”王八一取雙錘,道:“那咱們手底下見真招罷!”潘高峰翻身下馬,喝道:“拿槍來!”手下一人隨即扛了一支銀槍過來,瞧分量少說也有五十來斤。潘飛鳳大喜,也立即下馬,取過一支金槍,分量卻也有二十來斤。雲劍對司徒瑜道:“若不是親眼看,真不相信這樣一個嬌滴滴的人竟會用這麽重的兵器。”司徒瑜沒好氣的道:“是啊,人家是美,銀龍金鳳,你便好關心麽?”雲劍一愣,隻覺這人好生無理取鬧。隻見潘高峰長槍劃地,高聲道:“劃下道兒罷!”王八哼了聲,道:“好!讓老子來領教潘鏢頭的高招罷!”潘高峰正待出手,潘飛鳳卻搶先站了出來,道:“哥哥!這廝由我來!”說著長槍一進,道:“接招吧!”王八怒道:“好個潑辣娘!”正要進招,燕十卻腳下一點,接了潘飛鳳一槍,道:“八哥!你娘們讓小弟來吧!你下手沒有個度,傷了這嬌滴滴的小娘們太可惜了,好歹也要讓小弟我享受享受!”王八怒道:“你……”他這人最討厭別人搶他的對手。衛九攔住王八,笑道:“八哥,十弟這人就是好色點,你就由著他去吧。”王八哼了聲,算是應成了。燕十大喜,**笑道:“小娘子,老子最會憐香惜玉了,小娘子隻管放心……”

潘飛鳳恨他出言輕薄下流,長槍一點,使出殺招,隻見他槍頭顫抖,分襲燕十胸前幾大要穴。燕十輕功甚為了得,他不退反進,雙刀逼近潘飛鳳。潘飛鳳手握金槍,這金槍分量雖然不輕,但被潘飛鳳握在手中卻宛如綢緞般,隻見她大喝一聲,金槍一卷,驀然刺向燕十腰肋。燕十喝道:“好!”雙刀一鎖,想夾住潘飛鳳的金槍,卻不想潘飛鳳雖為女子,但力氣卻甚大,一紮馬步,長槍直挺而進。這正是槍法中最為基礎的進槍式,但使起來卻頗有成效。燕十大吃一驚,腳下滑動,急縮三尺,潘飛鳳瞧準時機,長槍忽然一挑,槍頭挑開燕十雙刀,直刺燕十的咽喉。燕十又是一驚,隻見他單腿踢出,踢中金槍中端,將頭一擺,避開這一招致命的鎖喉槍。隨即雙刀飛出,兩把短刀嗖的一聲飛向潘飛鳳。潘飛鳳隻得撤槍退來。燕十又驚又怒,潘飛鳳這一招迫得他使出自己的兩招成名絕技,奪命三郎腿和燕還舊巢雙刀絕技。這下他再也不敢大意。燕十怒道:“臭娘們,看老子如何收拾你!”他竟然欺身近去。潘飛鳳大怒道:“打爛你的狗嘴!”槍頭一轉,刺向燕十的嘴巴。燕十一矮身,右手短刀絞住槍頭,左手短刀一進,探入潘飛鳳的腰腹。潘飛鳳哼了一聲,往後退了數步。

燕十大喜,正要調侃幾句,潘飛鳳卻猛然一回攻,槍法奇幻,隻見她抖轉槍頭,幻起朵朵槍花,忽虛忽實,忽左忽右,已然施展出家傳本領“幻花槍法”。這幻花槍法是集點穴功夫和長鞭功夫於一身的槍法,當年潘言正憑借這套獨門的武功,打盡了綠林道上的強盜。被奉為“一槍震江湖”“中原第一槍”。端的是赫赫有名,雖然潘飛鳳使起來自然不及潘言正,但卻也足以讓燕十大吃苦頭。燕十暗暗吃驚,暗悔自己大意失荊州,如今給潘飛鳳搶得先機,卻隻有招架的份兒了。潘飛鳳槍法連綿不絕,殺得燕十左躲右閃,好不狼狽。王八一夥不由得看得大皺其眉,而潘高峰那邊卻呼聲陣陣,喝彩連連。燕十大怒,他也算是有本事的人,隻見他見右手刀倒轉握起來,竟然使出了久絕江湖的“正反兩手刀法”。虎猛是個使刀的大行家,卻也從未聽聞過,今日一見,當真是三生有幸。燕十這一手“正反兩手刀法”一將使出來,局麵立即逆轉。潘飛鳳見他一正一反兩手刀法參差使用,刀法奇異無比,往往從人意想不到之處砍來。潘飛鳳大驚,急忙使出一招“花開百朵”。遍點燕十上身穴道。燕十也不敢強攻,左手上砍三刀,左砍三刀,右手下削三刀,右削三刀,使一招“正反八方風雨”,擋了潘飛鳳一招,兩人刀槍相接,一時叮當之聲不絕於耳。

潘飛鳳輸在女子力氣不悠長,燕十卻輸在短兵器隻有近身出招才有效。這一道理潘飛鳳自是明白不過,因此她盡力施展出長兵器的長處,將幻花槍法使得潑水不入。燕十若是近身搶攻,潘飛鳳便立即揮槍點穴,迫得燕十不敢過分欺近。槍素有“兵中之龍”之稱,槍法自是不易練。雲劍看得如癡如醉,嘖嘖讚道:“好看!好看!”司徒瑜翹起嘴巴道:“人家當然好看了!”雲劍陶醉在其間,也不在意,輕輕“嗯”了一聲。司徒瑜更加氣惱,忽聽得潘飛鳳喝道:“著!”一柄金槍倏然點中燕十肩頭,燕十肩頭頓時鮮血淋漓。但他也好生了得,咬牙忍著疼痛,反手單刀夾住潘飛鳳的槍頭,施展出奪命三郎腿,單腳一踢,正中潘飛鳳的手腕。潘飛鳳手腕劇痛,金槍脫手而去。燕十拋開雙刀,雙手成爪,抓向潘飛鳳的胸部。潘飛鳳畢竟是女子,遇此突變,不禁尖叫一聲,險些昏了過去。潘高峰和雲劍等都大吃一驚,正在此際,隻聽得一聲烈馬長嘶,馬聲未止,一個人影已然飛到,端的是迅雷不及掩耳。燕十一驚,手上一遲緩,那人淩空猛發一拳,燕十猶如胸頭遭人重錘打擊般,搖搖晃晃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潘飛鳳身子一軟,往後倒下,那人腳剛一著地,急忙伸手托住潘飛鳳的腰。隻聽他道:“起!”身子一個起落,已到了潘高峰身旁,這幾下速度之快,隻在眨眼之間。潘飛鳳被那人扶著腰,臉蛋不禁飛紅,那人察覺一驚,急忙將手抽開。作揖道:“冒犯姑娘,真是該死。”

隻見他身穿黑色棉襖,眉目端正。潘高峰急忙還禮道:“多謝吳少俠相救,不然小妹定當要遭那廝侮辱。”那人忙道:“路見不平自當拔刀相助,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潘兄言重了!”潘高峰還未開口,潘飛鳳已搶先問道:“哪個吳少俠?”潘高峰笑道:“不就是你嘴邊常掛起的那個吳家二重拳傳人,吳英豪吳少俠麽。”其實是潘高峰常說,而非潘飛鳳,他早有意要給自己的妹子找一個好歸宿,如今有此機會,便趁機一言,想摻和兩人。潘飛鳳雖為女中豪傑,但究竟是黃花閨女,聽此一言,不禁滿臉通紅,啐了潘高峰一口,將頭轉了過去。吳英豪也不禁心中砰砰亂跳,如鹿在撞。潘高峰見“事”有可成,笑得更是開心,混不把劫鏢一事放在心裏。但燕十一夥人可不肯罷休,燕十大聲叫道:“姓潘的!你這個混蛋,竟敢把老子看上的女人許給他人,我管他是天皇老子也好,我可不答許!”潘飛鳳氣得眼眶泛紅,直頓腳。潘高峰一直忍氣不做聲,便是想讓吳英豪為自己的妹子出頭。而吳英豪也終究忍耐不住,幾步站了出來,喝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說話最好放幹淨點!”燕十肩上的傷早已包紮好,怒道:“你這小子來最好!老子要把你剁成肉醬!”

吳英豪哈哈大笑,道:“我空手會你雙刀,你適才打了一仗,受的傷也著實不輕,我便隨便讓你三招如何?”他這一味的顧著潘飛鳳的麵子,潘飛鳳心裏感激,衝他嫣然一笑。吳英豪登時人如輕了一半。雲劍見到此處,不禁想起張婷婷,心中酸楚,微歎一聲。忽聽得司徒瑜冷冷道:“人家已有心上人,你空自傷心歎氣也沒有用。”雲劍一怔,隨即明白,慍言道:“我和他們素來不識,何來牽掛傷心之言,你莫要老是取笑於我。”司徒瑜被雲劍慍道,不生氣反而開心,笑道:“好啦好啦,你莫要生氣啊,我賠不是就是了。”雲劍問道:“那位叫做吳英豪的,使的二重拳卻是什麽?”司徒瑜笑道:“我聽師傅她老人家說過二重拳,這二重拳便是一拳打出,還有一股後勁,就像第二次出拳般,中著往往會受內傷,是一部很厲害的拳法。”雲劍道:“那得好好看一看。”隻見燕十氣得哇哇大叫,怒道:“讓你嚐嚐老子的手段!”說著雙刀一封,斬向吳英豪。吳英豪嘿嘿一笑,猛發一拳。燕十吃過他的二重拳苦頭,見他猛發來拳,立即撤身躲避,硬是收了來勢。吳英豪哈哈笑道:“你怕什麽?”原來他這一拳隻是虛晃一招,並未用上二重拳。這時已有不少人笑了出來,燕十又羞又怒,忽地雙刀飛出,使出燕還舊巢雙飛刀絕技。隨即身子淩空頓起,吳英豪連發兩拳,本想打落飛刀,卻不料短刀旋空一陣子後,竟自個飛回去。吳英豪這兩拳打空,燕十彈腿已至,連踹了吳英豪幾腳,但吳英豪功力紮得很深,退了三步,忽地收腹彈起,將燕十彈開。燕十身在空中一翻,手中雙刀又是飛出。吳英豪怕他有詐,又是連發兩拳,但這又是虛飛一刀,那雙刀空鳴一聲又自回去。

吳英豪受踹之際又連發二重拳,不禁真氣有些不接。燕十瞧準機會,欺身接近,一招“奪命追魂”,雙刀齊齊砍向吳英豪。吳英豪無力反擊,隻得撤腳一退。燕十忽地彈起左腿,將吳英豪一腳踢飛。眾人大驚,潘飛鳳更是驚叫一聲。燕十怪笑道:“老子今天就取了你的狗命!”說著雙刀一飛,呼嘯著削向吳英豪。潘高峰和潘飛鳳都不禁站出一步。隻聽吳英豪清嘯一聲,淩空一翻,雙拳立發,這兩柄刀是要取吳英豪的性命的,因此這一招算準了是實招。那兩柄飛刀被吳英豪的二重拳打落,燕十不禁一驚,吳英豪腳落實地,隨即衝了上來,又是一拳打來。燕十不敢硬接,急忙避開。吳英豪火頭正旺,雙拳呼呼有聲,氣若下山猛虎。打得燕十左躲右避,招架不及。待得吳英豪發出第一十二拳時,聽得燕十一聲慘叫,淩空飛起,噗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吳英豪雙手叉腰,並不繼續進攻。衛九大驚,急忙扶起燕十,見他麵如金紙,呼吸低微,已知受了重傷。當下狠狠地瞪了吳英豪一眼,道:“此仇江湖十惡霸定會來還的!”攙扶著燕十回了去。鏢局那邊頓時響起震天價的喝彩聲。吳英豪喝道:“下個是誰,快快出來!”王八那邊虎猛忽地站了出來,拱手道:“在下願意領教刀王之徒的刀法。”他語氣故意強調刀法,便是害怕吳英豪使出二重拳來。吳英豪哈哈一笑,道:“好極!”當下拔出佩刀,虛空一斬。他此時氣勢正旺,不管對方來誰他也不怕。

雲劍驚道:“他是刀王的徒弟?”司徒瑜道:“不錯,此人身兼兩大奇功,端的是武林的後起之秀。”他忽地心念一動,道:“雲兄,你自認為與吳英豪相比誰贏?”雲劍沉吟道:“若是空手對決隻怕我沒什麽勝算,但若是用兵器的話,大概會兩敗俱傷。”司徒瑜道:“如此說來你是沒贏他的信心了?”雲劍苦笑道:“以我目前的武功來看,至少贏他不了。”他頓了頓,道:“天下之大,當真是能人倍多,今日便見識了不少年少英雄,看那潘高峰雖然一直未出手,但隻怕他的武功應該不在吳英豪之下。”司徒瑜點了點頭,兩人不再多說,那吳英豪和虎猛已展開架勢,吳英豪拱手道:“承認了!”虎猛也拱手還禮道:“領教了!”說罷長刀直入,吳英豪舉刀橫架。虎猛不待招式使老,刀勢一轉,下削吳英豪下盤。吳英豪立即變招,刀法轉圓,化解了這一刀。兩人拆了十幾招,兩柄刀卻未碰過,吳英豪知道自己遇到使刀的勁敵,收了狂態,凝神應戰。虎猛心知吳英豪是刀王的高徒,刀法之厲害不想自明。單刀出手也是留了後路。兩人拆了十幾招都隻是探探虛實,想試試對方武藝深淺。吳英豪刀勢一變,一刀斬去,已用上了真功夫。虎猛不敢怠慢,立即一刀迎了上去。

兩人刀法頓時一變,以快打快。吳英豪使的是快門刀法,虎猛家傳的刀法雖然也是快刀,但畢竟慢了一籌,處處被吳英豪製住。吳英豪刀法如**,不可阻擋,虎猛隻得全力守住,心中驚疑不定,暗道:“我自以為刀法已窺得門堂,但卻被畢深的徒弟便打得如此狼狽,今年的刀劍大會哪還有臉去參加。”當下沉喝一聲,使出“亂門刀法”。隻見他左跌右撞,刀法畸形怪異,看似雜亂無章,卻是暗隱殺機。吳英豪讚道:“不愧是使刀的名家,竟然使出山西亂門崗的刀法。”當下刀法一變,竟使出地堂刀法,原來這正是亂門刀法的克星,亂門刀法主在腳步精妙,地堂刀法卻專攻下盤,正是其對頭。虎猛拆不了幾招,腳步便被打亂,他心念一動,刀法忽地疾削而出,使出“沾衣刀法”,那日在林子中他施展這套刀法卻奈何不了雲劍,但自己幾番推敲之後,明白自己當時若是突變招式的話,定當能將雲劍手刃刀下。吳英豪驚道:“沾衣刀法!你怎麽會白雲寺的不傳刀法。”原來這套刀法便是虎猛三年前到白雲寺偷的,畢深曾帶吳英豪拜訪過白雲寺主持無眉大師。但無眉大師為顧全白雲寺的麵子,不肯說出刀譜被偷之事。因此吳英豪並不知道,隻是覺得奇怪,虎猛卻怎麽會沾衣刀法。虎猛沾衣刀法一施,吳英豪整個人頓時被層層刀光包圍住。雲劍向司徒瑜道:“虎猛的沾衣刀法我是領教過的,這刀法雖然厲害,不過卻有一處缺憾,便是這套刀法沒有一招殺招。”他先前總是問司徒瑜,這次自己卻知道,心中不禁大是得意。

司徒瑜點頭道:“不錯,我聽師傅說這套刀法是一位高僧所創,這位高僧菩薩心腸,因此這一套刀法無一招是攻招。”雲劍恍然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套刀法沒一招殺招。”心道:“他知道的總是比我多。”隻見吳英豪在虎猛的刀光下險下還生。潘飛鳳不禁暗暗焦急,吳英豪心道:“可不能在潘姑娘麵前丟了臉。”當下大喝一聲,橫刀便出,虎猛刀鋒一轉,貼著吳英豪的刀擦過。吳英豪一刀劈出,猶如秋風掃落葉般,勢不可擋,刀法渾圓大氣,精妙無比。虎猛不覺一驚,刀法一滯,吳英豪一刀又來,破了虎猛的沾衣刀法。司徒瑜道:“他使出了卷風刀法啦。”雲劍道:“卷風刀法便是刀王的刀法吧?”司徒瑜道:“不錯,這是畢深一生刀法的精髓。”雲劍讚道:“果然厲害。”虎猛每擋一刀。便如被狂風掃過般,手上和臉上被刮得隱隱生疼。虎猛使盡平生懈術,不過二十招,已然顯出敗像。原來他被吳英豪使出的刀風卷住,這便是卷風刀法的精妙所在,每一招所出的刀風連綿起來,將人裹住,把對手變成板上子肉,任人宰割。虎猛忽地大叫一聲,身子橫身飛了出去,卻是中了吳英豪的二重拳。王八大怒道:“說好要比刀法,卻怎用上了你的臭拳!”虎猛站了起來,對吳英豪道:“多謝手下留情。”王八一怔,李鈺城道:“虎大哥若不被那姓吳的打出,便會被他砍傷在刀下。”王八經李鈺城一說,方才明白,道:“原來如此,這小子還有點良心,待會可不殺他。”

吳英豪大怒道:“要你這王八蛋手下留情,有本事盡管拿吳某的命去。”潘飛鳳脫口道:“不行!”話一出口,臉蛋頓時飛紅,將頭轉過去,手下的鏢手不少暗暗笑出聲。吳英豪大喜,道:“潘姑娘放心,諒他還沒有這個能耐。”王八望了望天時,道:“時候到了。”鏢局那邊聞言不禁一怔,潘高峰閱曆較深,驚道:“不好!他們在此隻是拖延時間,隻怕有埋伏!”一時間人聲沸騰,潘高峰揮手喝道:“鎮定應敵!”四字如軍令一般,人聲頓消。王八哈哈大笑,道:“潘鏢頭,你也太小瞧我們了,我們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怎會為劫一趟鏢便搞得如此興師動眾。我們是在等朋友,我們那朋友也要分一杯羹,所以便等著他來一起劫鏢。”他將這等話說的如此輕鬆平常,實是無恥之極。潘高峰一想也是,若是要埋伏,也不至於等那麽久,心念未頓,忽聞得一陣大笑聲,來者竟然是鐵氏三兄弟。鐵單哈哈笑道:“讓諸位英雄久等了!”李鈺城等人此次是第一次見麵,也都道:“久仰!”鐵雙左顧右盼,但眼角從未掃向吳英豪那邊,隻聽他道:“是什麽點子要勞煩諸位英雄。”吳英豪大怒道:“便是老子!”其實他隻是來相助的,算不上是點子。

鐵三大笑道:“老子今日便代你老子教訓你這自稱老子的小子!”他一口老子的說個沒完,便如繞口令般。司徒瑜撲哧一笑,道:“這小鐵三還真好笑。”雲劍失笑道:“小鐵三?”吳英豪大怒,喝道:“接招!”鐵三哈哈一笑,竟把屁股翹起,對著吳英豪道:“老子用屁股來接你的臭拳!”吳英豪大怒,猛然一發二重拳。王八驚道:“小心!”話音未落,鐵三屁股已中了一記二重拳,身子頓時飛起,重重的跌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鏢局那邊不少人都大笑了起來。司徒瑜也咯咯笑個不停。鐵單和鐵雙哇哇大叫,撲了過來,吳英豪怒喝一聲,又各自發了一記二重拳,那兩人雖一身外家功夫了得,卻也禁不住這等高深的內家拳,兩人分別連退了好幾步,又退了回去。鐵三捂著屁股站了起來,三人一到便各自白挨了一拳,不禁大怒。齊齊撲向吳英豪,把他團團圍住。王八大喝道:“兄弟並肩子上啊!”除了受了重傷的燕十之外,其餘人都紛紛亮出兵器,朝著鏢隊殺了過去。龍鳳鏢局那邊隻有潘氏兄妹兩人武功較高,其餘人武功平平。一時間便成一場混戰。潘飛鳳金槍頓出,與衛九的毒龍鞭對上,潘高峰武功高強,一把銀槍與虎猛和李鈺城鬥上。王八手握兩柄重錘,當者披靡,雙錘一送,中者必傷。眼見他已衝到了鐵箱旁,無人擋得了。潘高峰大驚,長槍一抖,出一記絕招,逼開虎猛和李鈺城。轉身飛向王八。虎猛喝道:“休走!”長刀疾出,使出家傳本領“飛雲抽刀”。潘高峰一驚,急忙轉身避開。李鈺城仗劍又衝了上來。

雲劍拔出白玉劍,對司徒瑜道:“司徒兄,該我們大顯身手了!”司徒瑜早已躍躍欲試,也當即抽出佩劍,道:“好!煮一隻王八吃吃如何?”雲劍笑道:“這隻王八還是留給潘鏢頭吧,我們去挑了那隻老虎。”司徒瑜點頭道:“他們是你的仇人,我說過要幫你複仇,我們這就去宰了他們為你爺爺報仇。”雲劍心中感激,道:“好,我們上!”當下長嘯一聲,兩人衝了下來,李鈺城和虎猛見是雲劍,不禁變色。鏢局那邊的人不知來者是敵是友,一個脾氣暴躁的人一刀便砍向雲劍。雲劍喝道:“不去保護鏢箱,砍我作甚?”那人一怔,雲劍已從他頭上躍過,他還未回過神來,又一個人影飛過,卻是司徒瑜。雲劍淩空一掌拍向虎猛,當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一掌雲劍運上全力,氣勢猛烈無比,虎猛不敢硬接,急忙避開。潘高峰少了一個敵人,登時輕鬆許多。李鈺城江湖成名,手底下實力亦是不凡,但潘高峰武功卻比他更勝一籌,長槍點點畫畫,把李鈺城逼得節節倒退。司徒瑜咯咯一笑,撲了過來,一招“神光離合”,劍走偏鋒,在李鈺城的左肩上劃了一道口子。李鈺城大怒道:“你這臭小子從哪裏來的!”司徒瑜笑道:“從你家來的。”雲劍一抖長劍,逼開虎猛,轉首對潘高峰道:“潘鏢頭,這兒由我們來,你快去對付那個王八,休要他得逞了。”

潘高峰心中感激,拱手道:“多謝兩位兄台仗義相助!”轉身衝向王八,喝道:“要想奪鏢,先過了潘某這一關!”王八怒道:“哪來的臭小子竟敢來管老子們的事!”當下與潘高峰鬥在一起,潘高峰槍法奇絕,王八一時落了下風。虎猛畏懼雲劍蕭雁劍法,不禁連連退步。雲劍心道:“老頭開眼,竟然叫我一日遇到仇人兩次,今日非取他性命不可!”他心中一股長久的怨氣得以此日發泄,不禁仰天一聲久久長嘯,嘯聲遙遙播了出去,眾人都不禁為之一凜,均想到:“不想此人年紀輕輕,內力竟如此渾厚。”雲劍長嘯聲完畢,劍光疾長,如閃電一般急穿而過,虎猛閃躲及時,但肩頭仍不禁被一劍刺穿。虎猛又驚又怒,不想與雲劍一別幾月,武功竟然增長如此之快。他忍著疼痛,施展出沾衣刀法,把雲劍困住,一時得以保住性命。虎猛肩頭受傷,刀法不禁越使越慢,雲劍瞧出破綻,沉喝一聲,一招“孤山煙雨”破了虎猛的刀法,隨即一招“雲鶴衝霄”,這一掌大氣磅礴,勢道不凡,一招擊中虎猛胸口。虎猛狂吐一口血,仰天翻到。雲劍轉眼一瞥,隻見潘飛鳳被衛九的毒龍鞭打得節節倒退,雲劍見那衛九一鞭打出,竟然能製敵九處,心念一動,暗道:“這莫不是大叔說的九轉環龍鞭!”心念至此,想那虎猛身受重傷,應該逃不掉,便轉身想過去。

司徒瑜雖與李鈺城相鬥,但眼光始終不離雲劍,見他要去幫潘飛鳳,忽地使一招“乍陰乍陽”,在李鈺城的小腿上劃了一道,李鈺城又驚又怒,暗道:“這是峨眉派的洛神劍法,這小子難道是峨眉派的。”司徒瑜叫道:“雲兄,這姓李的交給你了。”也不管雲劍答不答應,拋下李鈺城便去幫潘飛鳳。雲劍見另外一個仇家,也把九轉環龍鞭的事放在一邊,當下長劍一抖,刺向李鈺城。那日在林子中,雲劍險些死在李鈺城鐵劍之下,李鈺城自然不把他放在眼裏,鐵劍橫掃,一招“氣蓋九州”殺向雲劍。雲劍這幾月來武功進展甚速,也不怕李鈺城,劍鋒急掃,與李鈺城拆鬥得正酣。潘飛鳳有司徒瑜相助,局麵登時逆轉。兩人槍劍夾擊,把衛九打得為哇哇大叫,衛九怒道:“你們這對狗男女打一個,算什麽本事!”潘飛鳳怒道:“你這狗嘴給我吐幹淨些!”司徒瑜笑道:“潘姐姐,你也別生氣了。”潘飛鳳怒道:“誰是你姐姐!”司徒瑜也不生氣,笑道:“你若是有時間在這兒生氣的話,還不如去幫幫吳大俠。”潘飛鳳一驚,轉眼一見,隻見吳英豪在鐵氏三人的三角鐵陣中,施展卷風刀法雖然尚且不敗,但卷風刀法甚為消耗內力,時間一長,不禁已大汗淋漓。潘飛鳳紅著臉道:“公子,適才出言不遜,還望見諒。”司徒瑜笑道:“自然見諒,自然見諒。”潘飛鳳看了一眼潘高峰,隻見他銀槍穿梭自如,把王八逼得遠離了鏢箱。心裏一鬆,對司徒瑜道:“公子自個小心。”司徒瑜笑道:“在下有的是使不盡的本事,潘姑娘休要牽掛就是。”潘飛鳳金槍一點,從外刺向鐵氏三人,司徒瑜又喊道:“你從外邊夾擊他們,切要遠離陣法!”吳英豪見潘飛鳳趕來相助,登時精神一振,一招“風卷殘雲”刀風猛烈,頓時將鐵氏三人逼開。

鐵單罵道:“他奶奶的,是誰這麽多嘴!”司徒瑜笑道:“是我啊,你們還記得我嗎?”鐵氏三人見是司徒瑜,不禁臉色大變,那日在官道上,他們被雲劍和司徒瑜打得屁滾尿流,當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心神意亂,潘飛鳳在旁一招“花飛滿樓”,把鐵氏三人陣法打亂。鐵雙怒道:“哪來的娘們!”鐵拳一出,一記怪招橫掃向潘飛鳳。吳英豪怒道:“休要無禮!”一記二重拳使上十成力,冷不防的把鐵雙打得橫身飛去,狂吐一口血,當即昏了過去。鐵單和鐵三大吃一驚,把起鐵雙一溜煙便跑了。這一來手足情深,二來有雲劍和司徒瑜在此,他們焉能不怕?吳英豪體力過失,身子搖了搖但覺眼前身影模糊,幾欲暈倒。潘飛鳳大驚,急忙扶住吳英豪,顫聲問道:“吳公子,你怎麽樣啦?”充滿了關念之情。吳英豪聞言精神一振,道:“我,我沒事。”當下坐了下來,運功調息。潘飛鳳見大勢已定,索性便站在吳英豪身邊保護他。雲劍劍影紛飛使出絕招“九龍歸宗”,李鈺城驚駭欲死,身子淩空頓起,使出救命絕招“神龍擺尾”,他身子急速旋轉,忽地鐵劍拖出,點向雲劍,雲劍對“九龍歸宗”的九個變化還未能完全掌握,見李鈺城奇招頓出,不禁側身一讓,李鈺城卻借機脫身。

忽聽得王八一聲慘叫,雙手手腕被潘高峰一招“鳳凰比翼”點中,鮮血長流。虎猛掙紮著站起,李鈺城一看大勢已去,紛紛逃走。衛九罵道:“好不講義氣!”轉身一招“神龍暴怒”逼開司徒瑜,和王八一共竄入林中。司徒瑜咯咯笑道:“罵別人不講義氣,自己跑得比別人還快。”潘飛鳳和吳英豪也一同走了過來,吳英豪內力深厚,沒費多少功夫便恢複。潘高峰點了點人數,雖無人傷亡,但被王八打傷的卻也有八九人。潘高峰拱手道:“多謝二位英雄仗義相助,潘某在此謝過。”說罷揖到地。雲劍和司徒瑜忙不迭的還禮,雲劍笑道:“哪裏哪裏!若不是賊人仗著強手多,也不用我等這些無名之輩來出手。”心中暗自笑道:“又出了一個謝過。”吳英豪笑道:“兄台這手劍法若還是無名之輩,隻怕世上也無人能稱作是高手了!”雲劍道一聲“過獎”。潘高峰道:“敢問二位英雄上下,好讓在下等銘記於心。”雲劍道:“潘鏢頭客氣了,在下姓雲,單名一字劍,這位是……”司徒瑜搶先笑道:“在下姓夏,單名一字梭,日月如梭的梭!”雲劍心中大奇,暗想他明明叫司徒瑜,為何要騙人說是夏梭。他心中雖有疑問,但也不好當麵拆穿司徒瑜。潘高峰道:“原來是雲兄和夏兄,我等真是孤陋寡聞,江湖上出了這等少年英雄都不知道。冒昧問一下二位是住在哪裏,日後也可登門拜謝。”

雲劍道:“潘鏢頭不必客氣……”潘高峰笑道:“雲兄若不嫌棄,叫聲兄弟即可。”潘高峰比他大六七歲,雲劍微笑道:“潘大哥,在下隻是暫居在此,不久便要離開的。”潘高峰正要回話,司徒瑜卻一拉雲劍,道:“在下等還有一些事,你們也還得繼續保鏢,我們也不敢再作打擾。”也不由分說,拉著雲劍便走,回頭還不忘笑道:“小弟在此先祝過潘姐姐和吳大俠百年好合!”潘飛鳳和吳英豪臉上都不禁一紅。潘高峰等見雲劍性子隨和,對他大有好感,心中頗有不舍。但心想司徒瑜所言也對,自己重任在肩,也不好多加逗留。隻覺司徒瑜此人行為怪異,大違常理。卻隻有潘飛鳳微微一笑,道:“那位雲公子好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