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陳凱遵我所囑,於天亮之前抱著那罐金餅在村頭大路八方一圈圈地撒完了金餅,他便在最後三圈八卦西北乾位附近候著,但凡有人經過這裏率先拾起這些金餅便暗合了“移乾”之道,玄機可憑。WwW、QunabEN、coM

說來也巧,李二狗、魯麻子、陳黑毛三位當地有名的地痞正好搓了一個通宵的麻將,淩晨六、七點正趕回家,恰恰又正是他們三人率先經過陳凱布置的三處八卦西北乾位上,三人不約而同地揀起了地上的金餅,李二狗和陳黑毛並不認得這是黃金,那魯麻子卻頗有眼力,認了出來。三人不勝大喜的時候,陳衝了上去,本來,這三人是附近各鄉人見人避的主兒,陳凱自然知道後果,但為了完成我的托付他橫下了心。

很自然,陳凱和他們爭執說這黃金是他的,那三人本不信他陳家窮困如何會有黃金,即便相信了,在這路上撿起來又豈會還給他?陳凱則立即掏出毛筆朱砂黃紙,讓他們三人分別寫下一字以做憑證,那三人得了好處,生怕被暴露,又哪裏肯寫?陳凱愈加拖住他們不放,自然招來一陣毒打,所幸的是,陳黑毛是他們陳家的一個遠親,雖平素早已不往來,但見李二狗和魯麻子對一個弱小的少年拳腳相向,卻也於心不忍,隻好勸阻二人,於是三人接過毛筆朱砂分別在黃紙上塗上三個字,哈哈大笑一番而去。

三地痞寫下的字正是這“日”、“操”、“滾”三字。

我見陳凱一身汙泥,鼻青臉腫,心下一陣發酸,拍拍他的肩頭,輕歎一聲道:“實在難為你了……”

“方大哥,關鍵是,你說過求得的字‘形’必須要和你那兩個什麽神煞‘開’和‘花’貼合起來,但你看看這三個字,盡是肮髒粗俗字眼,形體完全貼合不起來……”陳凱望著我。語調極為急促。

我靜靜端詳著這三個字。心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酸辣苦味一齊湧來,不由又氣又笑又惱,誠如黃家上下所嘲笑的,我殷勤辛苦了這麽一晚,所求的神煞三字竟是這三個國罵之字!

“方先生,我將三個字分別拆了一番。完全拆不出什麽‘開’和‘花’的形體,是不是有些問題……”楊天驄湊了上來在我耳邊骨碌一番。

“玄門正統拆字之法皆不似神煞鬥數推字之法,各拆字之法推字求變理,而神煞推字求鬥數,二者變化生克蔚為玄奧精深,一個求變。一個求數,根旨不同,推法亦有不同。”說到這裏,我向陳凱問道:“寫下這‘日’字的李二狗定不是真名,他的真名叫什麽?”

“李旬歡。”旁邊黃二爺的三兒子黃波答道。

一個地痞流氓原來還會起這等雅名,不知古先生泉下可慰?當即,我連番掐指推算起來。

黃家上下則在一邊盡數嬉笑著,嘲諷之意浮於眉端。言道“若玄機藏於這三個字內。那麽天下樹木盡可開花了”,黃三爺當即走上來向我一抱拳道:“這樣。方先生,你們先忙,等你們求出了什麽‘玄機’再來通知我。我也想看看,你的‘楊公天禪風水’如何從三個字內求出玄機!”說罷便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