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

不絕於耳的衝天巨響,將方才衝出來的幾個黎家守衛嚇得魂飛膽喪,這才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不由尖叫的呼援:“敵襲……”

守護整個黎家本部的神陣在蘇伏的大力轟擊下,像似一個透明的罩子,劇烈的震**搖晃著,漸漸竟有不穩跡象。

“隻看過暗裏侮我黎家者,還未見過打上門來的,誰給你的肥膽?”

就在此時,黎家本部不知從哪一處別院裏衝天而起一個男子,他約莫三十五六的年紀,蓄著一撇短須,眼中泛出幾乎要實質化的怒火,他說著話的同時,幾乎一個眨眼就來到蘇伏的左手邊,手掌迅疾向蘇伏探來,有一輪大日明光生發。

“大羅天顛倒五行,大日炎皇!”

蘇伏眼睛微微一眯,頓止了擊打神陣的手,左臂沒有絲毫忌憚的迎去。與此同時,他心念微微一動,身後就即有銀河鋪展,一時之間,周遭充斥著濃濃的水之元氣。

此乃天元水星星體動勢之兆,在妖族之中,此種星體幾乎沒有妖會修煉,因為對於妖體而言,強度才是根本,其外因妖族可修功法神通不多,大抵會選擇伴有特異神通的星體。

而像天元水星星體,除了水行元氣的增幅,就隻有星力的總量高上數籌。對於妖族而言,星力多寡反而不是評判實力的標準。

但對於蘇伏而言,有這些就完全足夠。

水之元氣鋪天蓋地,他僅僅抬掌,虛空便有水之元氣瘋狂湧動,形成一條水色條狀生靈,但見其瞳,齒,須,爪,鱗樣樣齊全,形,神,氣,靈,魂,一一俱足,正是冰玉無角之龍,螭龍。

“水龍吟?”

感受著這氣息,撲向蘇伏的修士也算見多識廣,很快就認出來這是先天神禁,不由大驚失色,想要收回法術已經來不及,他麵色劇變:“道友且住,一切都是個誤會……”

“嗷!”

下一息,螭龍發出一聲高亢的龍吟,仿似是宣泄著蘇伏重見天日,掃清過往心酸憋悶委屈的長吟。

而那修士發出來的大日光華眨眼就熄滅,隨後是他法身,再是神魂,僅僅一吟之威,這位明顯是黎家嫡傳子弟的抱虛修士就灰飛煙滅,最後一句示弱的話語,就成了他的遺言。

“六叔!”

底下早已被這動靜吸引而趕來的許多黎家子弟看得清清楚楚,紛紛發出悲鳴。他們都用著殺人的眼神盯著蘇伏,卻又不敢靠近,隻在底下怒罵,怎麽難聽怎麽罵。

著麵便殺一個修士,顯見蘇伏心頭的殺意已是沸騰到極點,他的眼神冰冷,掃了一眼那些怒罵的年輕子弟,沒有急著動作,而是淡漠的說:“將我女兒蘇瞳交出來,否則我不介意大開殺戒!”

“誰知道那個小賤人是誰,你這個狗娘養的東西,趁家主沒來之前趕快滾蛋,否則有你好看!”

“就是就是,趕緊滾蛋……”

蘇伏撇了撇嘴,既然說不通,那就沒有什麽好說,他手指朝下一擺,螭龍一個龍擺尾,那鋼鞭一樣的龍尾就“啪”的一聲砸在神陣上,遂又是宛如末日降臨一樣的劇烈動靜。

當然,這不是一個輕鬆的事,守護黎家本部已有數千年曆史的神陣,從來沒有被人破壞過,蘇伏若是要做第一個,還得擋住接下來得反撲。

而若是找出陣眼,此事又會容易的多。因為黎家底蘊太薄,拿不出一件法寶做陣眼,這護族神陣隻不過是普通水平,與劍齋的大閻浮玄天劍陣相去甚遠。

他操控著螭龍重重擊打神陣,另一方麵又用靈覺探視,神陣因為被重擊,處於波**之中,那些迷霧就漸漸的消散了。

“嗯?”

突然,他眼睛微微一亮,這神陣的陣眼太不隱蔽了,居然就在一處荷塘的水榭中。他想也未想,撇開仗著神陣守護,指著他罵的黎家子弟,身形一閃,便來到這處荷塘的上空。

螭龍隨之而來,在他心念中,又開始重擊神陣。

但黎家不愧是黎家,神陣突然就綻放光芒,且愈來愈盛,顯然有人察覺變故,開始維持神陣的運轉。

說時遲那時快,蘇伏從第一擊開始到現在,也隻不過過去十數息而已,這短短的功夫,已經有大神通的能人反應過來,想必神陣稍微穩定時,就是黎家劇烈反撲的時候。

蘇伏定睛細望,底下田田荷蓮不知為何異常茂盛,而其中一處不時的有動靜,似乎有什麽東西要破水而出一樣。再用靈覺探看,才發覺是一條約有成人手臂粗細的五彩斑斕的錦鯉,它眸中蘊著對探索未知廣闊的世界無比濃鬱的渴望,來來回回的衝撞著擋住了它視線的荷蓮。

而這些荷蓮好似蘊含玄妙氣機,明明體型都超過了荷蓮甚多,卻衝撞不開薄薄的荷蓮。

蘇伏心中微微一動:“欲躍之魚?”

他嘴角微微一個勾勒,破陣之法已成竹在胸。他心念操控著螭龍散去,手輕輕的抵在神陣上,遂輕聲語道:無名躍魚,吾乃天元水星星君,持諱名浮塵,號尊者,吾見汝掙紮於運命之河,心有憐憫,故願助汝一臂之力。

“魚躍於塘,此時海,運命海,無盡海,任汝抉擇;十載歲月風雨,百載流光飛逝,千載移換變遷;待花開於彼岸,天邊的無崖盡頭,便是汝得道之時!”

這些似令言非令言的話語蘊含著絲絲的大道痕跡,能擋住蘇伏神陣,卻擋不住這蘊含絲絲的大道痕跡的聲音。

就好似受到點化一樣,那五彩斑斕的錦鯉的瞳孔內突有神光綻放,遂擺動魚尾,卻不再用蠻力衝撞,而是輕巧的穿過了荷蓮的縫隙,成功的突入水麵。

奇妙的是,它的身形居然沒有往下墜落。蘇伏淡淡一笑,手指微一勾動,那錦鯉驀地張開嘴,而後吐出一個個水泡來,這些水泡緩緩的沒入就近的水榭裏不見蹤影。

“豎子,安敢欺我黎家!”

與此同時,虛空驀地響起一個炸雷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