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不定還記得我……先避避再說!”

蘇伏心念急轉,身形驀然化作無數白點散去,沒入周遭不見。

“咦?”

隻見這十八九的姑娘有一張壞壞的笑臉,兩道彎彎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漣漪,像被傳染了笑意似的,又像似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吹彈可破,白裏透紅的臉頰上嵌著兩個可愛酒窩,櫻桃小嘴兒並未合嚴,露出一點細密的雪白貝齒;她一襲綠裙曳地,裙裾在褶皺處用白色的絲線繡出白百合花兒,在風中搖曳。

她的兩隻雪白皓腕各有一隻一模一樣的碧玉鐲子,其上皆套著一枚小巧的鈴鐺,隨著她的皓腕而動,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她的笑臉上略帶疑惑,明明聽到了有人喊自己名字,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呢?

她輕飄飄的落在蘇伏站的地方,就見一抹異常濃鬱的生機綠意自她身上溢出,令周遭的焦土竟受到絲絲的滋潤,非常玄妙。

“想跑……臭娘們,看我不活剝了你!”

她方才落地,遠空便有兩個禦器飛行的修士衝將過來,刺耳的破空音,帶著他們氣急敗壞的咒罵,就在半空處便有法決醞釀,晴空驀地劈下兩道火光與水雷,閃著恐怖聲音,威勢凜然。

著綠裙的姑娘嘻嘻一笑:“你們兩個大男子,居然欺負一個弱女子,也不嫌害臊!”

她背對二人,其中一隻皓腕驀地豎起,小巧鈴鐺更是晃**個不停,碧玉的鐲子忽然自主的升空而起,有靈光綻放,眨眼在她背後形成一麵光罩,將二人攻擊盡都擋下。

“我說過你們再追我就要還手啦!”

她幾乎在語罷的同時,雙手便各撚法印,檀口中有嬌音:“天法地,地法靈,靈法道,道法自然,萬竹弑心……”

就在令言出口時,她身上的綠意生機瘋狂向四周蔓延,眨眼便見焦土長出了綠竹,它們破土而出的瞬間,便節節瘋長,撐天而起之後,化作利箭一樣的襲向尚未落地的二人。

“臭娘們!還有點本事,不過就這點修行,也敢跟我巫王宗的人作對,真是不知死活!”

兩個修士其中一個滿臉桀驁,手中動作不停,取出了一枚非常玄妙的符篆來,他身上湧動劇烈靈氣氣息,卻被那符篆吞噬大半。

遂那玄妙符篆便發出一聲恐怖狂吼,一隻溢著黑氣的爪子便自虛空內探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向那姑娘。沿途所有綠竹都被彈飛,虛空發出不堪負荷的呻吟。這符篆居然是一件法符,隨隨便便就能用出法符,可見這兩個修士身家非同一般。

綠裙姑娘似乎嚇傻了,竟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遠遠觀望的蘇伏心念微微一動:這法符氣息怎麽那麽熟悉。

就在他正要出手救人的同時,耳邊驟然傳來一個聲音:“法相天地!”

幾是同時,綠裙姑娘的身前就有一尊大威天龍金剛破土而出,其作叱吒明王狀,一手持念珠,一手握降魔忤,有惶惶之光,在這晴空下,亦無比的刺眼。

那黑爪擊在金剛上,非但沒能破開他防禦,反還被降魔忤掃飛出去,在半途失去靈氣的支撐,便還原成法符。

“綠竹師姐,你沒事罷!”

場間複又落下一個禦劍的少年,約十七八的年紀,長得唇紅齒白,束著玉冠,深藍錦衣加身,真真個風流少年。

他落在綠裙姑娘身側,關切說道:“師尊囑我好生看著你,不讓你闖禍,你怎麽又得罪了同道!”

少年說著,伸手一攝,便將那法符取來,而後散去法相金剛,歉意的拱手道:“兩位道友,實在對不住,我家師姐雖然調皮了點,但卻沒有惡意,望請原諒。此法符還請二位收回去,就當賠罪了!”

“哼!”

自稱巫王宗的兩個修士落下地來,左邊一個滿臉桀驁的修士哼了一聲,舉走兩步過來,一把奪過法符,陰測測道:“原是法相宗的人,你們宗主荼毒都不敢對巫王不敬,你們兩個小輩倒有點膽氣,就是不知死活了一點!”

少年淡淡一笑:“師尊是否懼怕貴門之主尚未可知,然我等皆為神州新近崛起門派,理應相互扶持才是。我師姐性子便是如此,既未對貴門造成損失,不如就此揭過的好!”

兩個修士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忌憚,想了想,便借著這台階下來,說道:“也罷,既然話說到這份上,隻要這姑娘以後不要再壞我們好事,今次事便就此了結,若有下次,巫王宗絕不會再輕輕放過,你等好自為之!”

兩人語罷,冷冷瞥了一眼綠裙少女,身形一展,便各自禦器而去。

少年輕舒一個口氣,無奈的轉向正向周遭掃視的姑娘道:“師姐,師尊說過多少次了,咱們才立山門,不宜得罪同道。咱們好不容易才擠入天道盟的行列,可別因風評不佳緣故,又被掃出天道盟,那時師尊可就要萬分頭痛了!”

“知道啦!真囉嗦!”

綠裙姑娘撇撇嘴:“主人真是的,那天道盟有什麽好,要我說就留在青州最好!”

少年聞此,心中一酸,澀然道:“師姐又在想那個人了?”

他語聲微頓,繼言:“青州雖好,兩大聖地卻不會放任法相宗重新立門。師尊就是知道此點,才毅然回到神州的。”

“為此,師尊先後替太乙聖地做了多少事,方才得到立山門的許可,師姐可莫要白費了師尊一番心血!”

說到這裏,少年輕輕一歎:“那麽多年過去了,劍君蘇伏要出現,早就出現了。此次你執意要來廬州,師尊已經很不高興了,回去對師尊說一些好話,他一定能原諒師姐的!”

綠裙姑娘眉頭微蹙:“江河,這十載以來,我為法相宗做的,難道還不夠多?還不夠買來我的自由麽,你們要監管我到什麽時候?”

被稱作江河的少年,眉頭更苦了:“師姐,怎麽是監管呢,這是師尊的一片拳拳愛護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