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嚓嚓嚓——”

浮生界,天乾山中密林裏。竟有一隻巨大的螃蟹側身向核心地橫衝直撞,揮舞著一對巨鉗,沿途古樹被巨鉗輕輕一夾,就脆弱的像空殼一樣被夾斷。

這已是蘇伏收拾了那群獵生者,兩個時辰之後了。

橫將軍最終還是留了下來,不是因為他的拳頭比蘇伏大,看過了蘇伏鬥法,他至少會有很久生不出與蘇伏比鬥的心思。

在他老老實實的說出了自己的原本目的確是為了赤金神鑒之後,小青衣大方的表示,她並不介意多一個助力。

她拍板之後,事情自然成了定局,呂葵與水母隻能無奈接受。

但此後一個時辰,愈是往核心地去,獵生者就愈多。奇特的是,這些獵生者的實力都很低下,令人詫異。

可盡管低下,也要耗費他們許多時間。最終橫將軍自告奮勇,化作原形向核心地衝,沿途有獵生者阻路,就由另外兩妖出手。他是三妖中唯一一個能夠在陸地顯化原身的,所以此事自然就攤在他頭上。

如此一來,行程果然加快數倍。不再需要封印獵生者,小青衣也得到了休息機會。

在一個多時辰後,她就又恢複了消耗的神力。但這一路走來,每次休息,都是在恢複損耗的神力。她的精神卻沒有得到充足的補充,是以眉宇間蘊著一抹令人心疼的疲憊。

這樣一個小姑娘,就算在真界的凡俗界裏,那也仍是承歡父母膝下的稚兒,絕不要承擔如此多的重任。

蘇伏因要保持警惕,就沒有多修煉,注意到她醒來,便柔聲道:“不如趁此睡一會罷。”

小青衣搖搖螓道:“我沒事,這點苦都受不得,還怎麽引領白星族。”

語罷,她細細打量蘇伏的臉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蘇伏笑道:“想問就問罷,能應你的,就不會隱瞞。”

此時兩人兩妖都處在橫將軍背上。橫將軍本體較之呂葵還要大一些,其背自然寬敞。不過兩妖很自覺地各自據守一處邊緣,防止獵生者的突然襲擊,這時都不禁豎起耳朵傾聽。

小青衣不敢與蘇伏坦**的眼睛對視,不由垂螓,低聲說道:“那……那寶器是何物,我能感覺到,好多好多生靈因它而亡……”

蘇伏早有預料,便笑著說道:“它喚作煉魂幡,有禁錮生靈,溶解生靈的作用。雖然邪惡,但我行事向來有原則,不會濫殺無辜。”

小青衣高興的說:“我相信你。”在她認為,蘇伏那麽輕易就告訴了她這個秘密,亦是相信自己的緣故。她卻沒有細心留意,蘇伏並未將音聲掩藏,故呂葵與水母都聽得很清楚。

語罷,似乎又想起什麽來,問道:“你是否就是用他來對付古巫銅?古巫銅口中所言‘寶器’,是否就是煉魂幡?他是如何逃走的?”

蘇伏心裏一動,道:“不錯,古巫銅被我困在魂幡裏。但永淪詛咒下,他不會死亡。方才你我受到埋伏時,我才發現他不知何時逃脫了。依,你可知‘輪回盤’麽?”

小青衣美眸驀地睜大:“輪回盤?那是古巫族傳承已久的寶器,傳聞能將生靈的魂魄生生抽出,但我沒有親眼見過。族中對此的記載,也僅僅是片麵。”

蘇伏奇道:“古巫與靈巫累代爭鬥,不可能從未用過輪回盤罷,怎麽會對它那麽陌生?”

小青衣搖螓道:“古巫族仗著法體強橫,甚少利用寶器,像輪回盤這樣的傳承寶器,更是輕易不會動用。不過有傳聞,輪回盤能夠短暫開啟浮遊宮,不知是真是假。”

談及浮遊宮這樣敏感的詞,蘇伏還是略微顧忌,就笑著轉移話題道:“那你可認得黑提王子?”

心裏卻微動,暗忖:短暫開啟浮遊宮?自己身上有一枚太府令,按青衣所言,似乎是啟開浮遊宮所用。但她言語不詳,也不知是浮遊宮裏麵某個殿室,還就是浮遊宮本身。而白星族的傳承儀式,說不定還不能讓我進入浮遊宮,那麽即便找到那處所在,不也是一場空麽?

“需要想個法子,將那輪回盤奪過來才是……至少還能多幾分勝算。”

思慮定下,他就需要黑提王子的情報。青衣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她的麵上顯出很明顯的厭惡,好似看到臭蟲一樣,說道:“荒火族那老巫鬼的三子,荒火族的三王子。我聽說被他擄去的靈巫族女子,下場都很淒涼。他是個喜好虐待女子的變態,聽說還將美麗的女子的皮生生活剝,而後貼到傀儡上,作收藏品賞玩!”

“這三年以來,我見過他兩麵。古巫族似乎將追殺白星族的任務全權交由他,我們三番兩次逃脫,他總是能短時間內找到我們藏身處。不過此次白星族再不用躲藏,有星澗據守,除非古巫族傾巢而出……但沒有這個可能,古巫族內部爭權奪利激烈得很……”

說到這裏,她有些黯然道:“現今的白星族,在那些古巫眼中,已不值得動用全力來撲滅……”

蘇伏寬慰道:“白星族定有出路,你不是已經出來傳播對付獵生者的方法了麽。”

心裏卻暗自思忖:這黑提王子已經盯上了煉魂幡,按他那份欲獨占天下的性子,不會就此放棄。遲遲不動,很可能便是因為這三妖中的某個是他的探子。興許都是?也不無可能。

想此又道:“依見他兩次,他的實力如何?與貴族族主相較呢。”

小青衣道:“他自己實力隻比我強一點,但他不知用了什麽秘法,可以命令兩個獵生者,生前都是靈巫著名高手,實力比族主隻弱一些。而他手下獵生者死不盡,時時有補充,現該有數千大軍可以調動罷!”

蘇伏眉頭緊緊皺起,這可不是個好消息。疑似奸細的三妖,壓倒性的實力,倘他真的在前路某個地方候著,以逸待勞,他與青衣怎麽闖過這樣陣勢?

正想著,橫將軍忽然一個驟停,他身形略一顫,忙眼疾手快地扶住小青衣,遂沉聲道:“橫將軍,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