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幾乎是二人音聲才落,血河再次受到劇烈震**。

曲沐冷哼一聲,點指血陽尺,血河驀然滔天,向四方擴散。又有手掌凝聚,抓向幾個真人,其各退數十丈凝定。

“好個血陽驚神大陣,給道兄爭取時間!”

雲易儒的聲音響起,幾個真人便將那沉默寡言的男子擋在身後,將湧來的血河擋下。

柳無邪靈識掃出去,麵色微沉,道:“靈虛派宗主趙鴻淵,阻止他!”

兩人便即穿過血河,攜著血河濃鬱的汙濁之氣,與魔氣一起,鋪天蓋地的壓向天道盟方。

兩個真人一齊引動天地大勢,使得血河顫鳴著卷起兩道渦旋,好似巨浪一樣打下。

黎元放嘿嘿冷笑一聲,雙手各執法印,他的前方虛空,眨眼凝冰,厚厚數層,竟化作一道冰牆將珞羽二人的勢與血河擋得嚴嚴實實。

珞羽眼神微微一閃,並指為劍,輕輕點在冰層上。

“喀嚓——”

那足有數尺厚的冰層登時龜裂開,有著裂縫,便被血河汙濁沿著縫隙突入,兩息之後,冰層就“砰”的散碎,化作漫天冰粉。

“沒有那麽容易!”

莫雨真人見狀,亦並指為劍,於自家天靈處牽引,水流一樣劍器便顯化,於虛空舞動,竟將散碎的冰粉凝聚,眨眼又恢複原狀,且還多了一層水光。

“黎元放,還不快快使力!”

黎元放冷道:“不用你來教我!”

他雙手法印驀地變幻,自他身上湧出凜冽的寒意,周遭溫度驟降,幾乎要凍結一樣。

“哢哢哢哢……”

而下一息,周遭虛空果被凍結,黎元放的眸子映射出來的是白茫茫一片:“雪域!”

就見以冰牆為中心,那水光轟然擴散,化作點點雪花舞動,夾風如帶刀,沿途所過,盡皆被冰凍。就連那湧來的血河與兩個英秀都沒能逃過,方圓數百丈隻在幾息間就徹底靜止。

這兩個真人分開,實力算不上多強,然而合於一處,水與冰的組合,就別有一番威能。

黎元放放聲大笑:“見識到大爺厲害了罷,你二人就永遠化作冰雕,成為我的藏品之一罷!哈哈哈哈!”

莫雨真人劍指尚未鬆懈,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黎元放,你得意個什麽?若非壬水劍,你當你有這份能耐困住這二個?”

黎元放道:“多此一舉,便是沒有壬水劍,這二人也逃不過我的神通!”

“是麽?”

卻是魔劍珞羽發出聲音來,這“雪域”竟隻困住他幾息,凝於他身的冰層便就寸寸爆碎。下一息,就在黎元放二人未及反應時,龍涎劍霎時化作一道流光。

“叮——”

一聲脆響,劍尖卻與突然現身的一個人影的指間碰上。龍涎劍不敵,被彈飛開去。以那突然現身的人的指間為屏障,劍氣四下縱橫,卻未能傷及屏障之後的三人。

“虛空神通!雲山城,雲易儒……”

魔劍微微皺眉,將龍涎劍召回,身側柳無邪亦在此時破冰而出,他滿臉無趣道:“還以為是甚大不了神通,不過就是一些破冰……”

黎元放麵色一沉,旋即陰笑道:“柳無邪,你莫不是實力不如魔劍,晚了幾息破困,就故作一副鑽研神通的模樣罷!”

柳無邪沒有理會他,轉向雲易儒,笑道:“原來你便是雲山城城主大人,久仰久仰!”

雲易儒一人的氣息就將魔劍二人壓製,他臉現溫和說道:“雲某薄名不值一提,倒是兩位小友果不愧是數千載難得一出的人物,實力還要在雲某預估之上。”

柳無邪心思一轉,又笑說:“不敢不敢!貴家先前被玉清宗搶了一個子弟,不知雲山城可曾去討要了麽?倘抽不開身,魔門很願意為城主去討個公道。”

此言一出,本就繃緊了弦一樣的氣氛,愈發僵硬。

兩方對峙,莫雨真人收回水流一樣劍器,幽怨的瞪了柳無邪一眼,道:“弟弟莫非喜歡雲家那個破門子麽……”

柳無邪邪邪一笑:“怎麽可能,無邪對真人一往情深,隻是真人拋不開玄魔成見,不願與我歡好罷了!”

莫雨真人喜笑顏開,嫵媚的說:“誰說的呀,姐姐隻怕弟弟嫌人家老。”

“咳!”

眼見二人越說越熱乎,怕要現場親熱起來,雲易儒假咳一聲,打斷二人道:“雲某對族中子弟,向來寬厚。既然雲溪選擇玉清宗,雲某隻有祝她有一個更好前程。當然,她仍是雲山城之人,算不得破門子,二位真人都言重了!”

“如此,無邪倒奇了。”柳無邪嘴角微微勾勒一抹嘲諷:“這個雲溪是天道盟之人,又是玉清宗之人。什麽時候玉清宗也加入天道盟了麽?還是說雲山城與玉清宗的私交,已然好到如此地步了……”

場內幾人都知他挑撥雲山城與天道盟的關係。本來此次如此重大行動,交給雲山城主導就顯得有些不同尋常。

很有可能是聖地借此來考驗雲山城。

雲易儒也不惱,淡淡笑道:“雲溪加入玉清宗,乃是她自己做出的決定,與雲山城沒有絲毫關係。她不滿意家族為她擇取的道侶,才會做出如此決定,這不代表雲山城與玉清宗就有私交,小友可莫要把話亂說,引起誤會就不好了!”

珞羽趁著他們說話功夫,把手負於背,悄然並作劍指,有黑色氣息自他指間溢出,醞釀數息之後,“噗噗噗”的化作一道道箭矢一樣的劍氣,將被雪域籠罩的血河盡數擊碎。

正此時,身後血河複湧來大股浪潮,卻是曲沐催動血陽尺,大陣再一次攫取各處小型法陣的魔氣,來勢更比前次洶湧。

二人怎麽會錯過這個良機,一個背後騰起“白麵閻羅”,一個則是遠古蒼獸影子,借著鋪天蓋地的血河,二話不說就先行暴起。

雲易儒早有防備,隻見其手於虛空上方一拉,就見虛空好似帷幕一樣被拉下,將眾人牢牢護於身後。

接著便是震顫天地的動靜,整個太淵城都受到劇烈餘波而震動,一陣陣的地動山搖,城中剩餘之人,盡都陷入惶惶不安之中。

正此時,位於最後方那個沉默寡言的男子終於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