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不如求己?”

蘇伏將這幾個字咬得有些重,花音不知他心底醞釀的殺機,她撇了撇嘴:“就憑你自己,小心莫要讓他害了你就已是萬幸了,你沒看他那幾個弟子,一個個凶神惡煞模樣,且都有通神以上修為,你憑一己之力如何抗衡。”

“再說了,無量殿可是太淵城四大門派之一,聽說他們殿主洪齊天是個抱虛修士,你要是落在他們手裏,小姐也保不住你!”

蘇伏微微一笑,看來花音也是懂得其中利害的,不然恐怕早已按捺不住,當場出手了。

“莫要說這些不愉快的事了,我說過今日帶你來買胭脂的,你去挑挑,喜歡什麽挑什麽。”

花音狐疑地上下打量蘇伏,他的上身是粗布短打汗衫,下身則著麻線筒褲,活脫脫一副凡人裝扮,臉蛋兒雖然俊秀,卻在額上係了汗巾,本來長長的烏發被他自己剪掉,僅僅到耳廓,額上與眼際被烏發擋了近半,隻露出了半隻眼睛來,與救他時模樣,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算了罷,你有這份心,本姑娘已經很滿意了。”

花音打消了讓蘇伏出醜的想法,言不由衷地望向滿目琳琅的胭脂水粉。

蘇伏莞爾一笑,便伸手一展,手心多出了幾枚藍玉來,道:“我向來說話算話。”

花音驚訝地拿起其中一枚來,仔細辨認一二,確認是真品後,不禁歡呼一聲,衝向了胭脂的展櫃,指著她早已想要的“天香水粉”與“冰肌玉骨”對著負責販賣的女修獅子大開口道:“我要這個,這個,給本姑娘各來十份……”

那女修眼眸一亮,笑顏綻開道:“這位可愛的姑娘,倘您要各買十份的話,我推薦您購買雲記全新推出的‘愛美之心’之天上人間,其中就包含了‘天香水粉’、‘冰肌玉骨’、‘迷魂夜’等等,用了之後呀,保管您變得比現在漂亮十倍,百倍,您要不信,馬上可以帶您去試試,請隨我來……”

花音雙眸放光,便跟著那女修去。

蘇伏心頭略感無奈,看來在某些特性,隻要是女子,總是共通的,他望向二樓方向,古怪地想道:除開她之外罷?

“聽說了嗎?前幾日在城外劇鬥的其中有一個是劍齋真傳弟子石泰,目前已確認他死亡,卻不知凶手是誰!”

蘇伏收回目光,耳邊卻傳來一個令他頗為在意的音聲,那是雲記門外傳來的,他連忙望去。

卻是兩個散修自門口經過,且行且言,另一個道:“你消息未免太落伍了,我還聽說劍齋遣了一個神秘劍修,在神、商、廬三州殺了不少大門閥弟子……”

蘇伏心裏一動,連忙疾走幾步出了雲記,來到他們身後說道:“兩位道友留步!”

兩人疑惑地回身,卻見是一個裝扮奇異的修士,且好生麵熟,兩人忽然驚訝地說:“你,你不是幫火老販賣丹藥的蘇浮塵嗎?”

蘇伏左右望了望,便望向雲記對麵的茶樓,微微笑道:“兩位可否借一步說話?”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爽朗一笑:“浮塵道友原來是個修士,真是深藏不露。”

三人便去茶樓,蘇伏拿出靈玉來,要了一間雅座,待茶上畢,他略一拱手,笑道:“敢問兩位道友方才所言之事是否屬實,倘屬實,可否詳細與在下說一說?”

“其實此事早已傳開了,坊間雖有流傳多個說法,可我的消息乃是我的一個兄弟告訴我的,他乃是雲氏商行的人,跟著商行走南闖北,獲取一些內幕消息也不是難事。”

兩人似乎對蘇伏都有著好印象,其中一個知道得更清楚一些,便主動說道:“太淵城消息還是落後太多,我還聽說石泰是死在某個大門閥的真傳弟子手裏,劍齋暫時查不出來,損失了一個即將步入長生的真傳,便降下雷霆之怒,那神秘劍修是劍齋之人沒錯,不過聽說啊,此人乃是劍齋某個長老,一直秘而不宣,便是要在緊要關頭放出。”

他說得煞有介事,有板有眼,令蘇伏與他同伴聽得入迷,見二人神狀,他頗為得意,繼言:“那神秘劍修先去了一趟神州,先拿雲家下手,應當是覺得雲山城最有嫌疑,而後是黎家,靈虛派,整個天道盟被他攪得苦不堪言。”

“而後在天道盟反應過來之前,神秘劍修一溜煙便到了商州,聽說石泰死於一門外相的大神通之下,是以佛門也很可疑,最後才是咱們廬州。”

他說到這裏又頓住,愜意地沁了一口茶水,而後才笑眯眯道:“可東西魔宮魔門早有準備,邪公子柳無邪,魔劍絡羽,千變魔女沈書萱三個真人聯手,將那神秘劍修打得倉惶遁走。”

蘇伏聽到此處,心思一動,說道:“這三人都是何方神聖?”

“浮塵道友是從他州而來罷,無怪不知他們,說到這三人呀,那可是我們廬州的驕傲!”

那人得意地說道:“當今修道界,風頭正銳,睥睨年輕一輩的自然是葉璿璣葉真人,往下則要屬邪公子柳無邪,他可是真界唯一一個敢於公開宣布葉真人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為他的道侶的人物,令吾輩膜拜之。”

“魔劍絡羽,他乃是歡喜魔宗真傳弟子,亦是個天資絕頂的人物,擅使一手出神入化的劍術,絕不會弱於劍齋劍修。”

“至於千變魔女沈書萱,聽說她每一次出現都會以不同的麵目示人,而見過她真麵目的人都死了,是以誰也不知她長得甚模樣,才有千變魔女這個稱謂。”

他一口氣說完,便將茶水給喝盡,又道:“道友還有甚疑問?”

蘇伏讓小二再上了一盞靈茶,微微笑道:“多謝道友解惑,在下還有一個疑問,那個神秘劍修逃離之後,神、商、廬各大門閥是個甚反應?莫不會聯合起來對付劍齋罷?”

那人嘿嘿一笑:“說也是詭異,不知是怕了劍齋還是怎的,除了商州那些禿驢跑出來叫囂兩句之外,神州與廬州盡皆保持了沉默,說不準暗地裏正醞釀著對付劍齋呢。”

言至此,他長長歎了一口氣:“天下要不太平了,隻希望不要波及到太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