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道法會?”

龍吟瑤仿似聽到了極妙的提議,一臉躍躍欲試道:“此法會聞名已久,早也想見識一番,不知它究竟如何證法?”

暖煙淡淡瞥了她一眼,道:“你的修為至多接到天都令,持令牌可入天池,法會當日,持令到場的修士便以修為相互印證,具體如何你自己一觀便知。”

蘇伏心裏一動,問道:“敢問道友,倘我持天辰令,可否進入會場?”

“自然可以,不過以你的修為,恐怕半息也堅持不住便會敗下陣來,亦不過丟人現眼而已。”

暖煙又道:“進天池我有辦法,不過救小姐尚要看你們能力,證道法會龍蛇混雜,你們必須裝扮成雲家仆從,若是有人認出你們,便前功盡棄,是以你們需要不會被高人識破的幻法,我這裏有兩個虛空傀儡。”

說著,她取出了兩個黑漆漆的人偶,嘴臉看不清,有肢節,精妙的符文是三人前所未見的。

暖煙將其中一個拋去給龍吟瑤,道:“你無論如何裝扮都無法像仆從,這個傀儡可以助你收斂多餘氣息,形貌亦可微微變換,至少不會太惹人注意。”

蘇伏驚訝道:“道友,它可非符錢可以估量,恐怕雲家亦拿不出多少個罷。”

“虛空傀儡”是必須精通幻術的大師才能製作的一種傀儡,非但可以隨操控者心意變幻,以假亂真,還能夠掩蓋本身氣息,除開真人靈識外,別無它法可破,是以價值非常高昂。

暖煙道:“這不用你來管。”

龍吟瑤把玩了一會,興致盎然道:“這玩意如何使用?”

“以靈氣激活,可隨你心意化作一模一樣的你,或者你見過的任何人,且可模仿任何你見過的人的氣息,包括法決,隻是它為虛幻,無有半絲攻擊力,若是碰到真人以靈識擊破,虛空傀儡便會化作虛無。”

龍吟瑤聞言,眯眼一笑,手上有紫光閃過,眨眼功夫便化作了蘇伏的模樣,同是麵容俊秀,朗星雙眸深邃而悠遠,長長烏發盤成道髻,法體有著極為隱晦的鋒芒,自從於莒州大有突破之後,原本縈繞著的恐怖浩然氣亦同樣斂藏,除開衣飾差異竟無絲毫破綻。

紀隨風望著這一幕,心底忽然憶起萬山縣那一夜,九命以半吊子的虛空傀儡拖住他與師妹,結果反而為蘇伏收作妖仆。

蘇伏乃是首次見到這傀儡神奇,不禁讚道:“真界奇妙之物屢屢令人大開眼界,這虛空傀儡不知何人所製,竟能以假亂真到如此程度。”

龍吟瑤嘿嘿一笑,驀地以手捏劍指,輕輕一劃,便見虛空倏然裂開,有劍光爆射。

其餘三人不動,卻都靜靜閉眸體會,那劍光擊在身上果沒有絲毫作用。

紀隨風心底震驚,這劍氣的威能必是模仿蘇伏而發,能到如此程度,即是說蘇伏已晉入劍道第一境的劍氣成絲,並且《浩然度滅》已是圓滿,否則不可能以陰神修為發出如此威能的劍氣。

暖煙震驚更甚,她本來以為紀隨風帶來的隻是兩個貪慕他身份,欲趁機結交之人,不曾想僅僅側麵驗看,便有著駭人的實力,她心底對蘇伏的評價不禁往上拔了數個層次,幾要與龍吟瑤相較。

她頗有深意地望了一眼蘇伏,道:“道友好高的劍道造詣。”

蘇伏不輕不淡地說:“看得過眼罷,倒是暖煙道友才令人看不透,單一個雲家執事便如此,雲山城還真是不得不讓人心驚的存在。”

紀隨風輕咳道:“不論如何,我們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聚在一起,暖煙道友,這位是蘇伏,乃是我至交,她是龍吟瑤,乃是蘇兄道侶……”

龍吟瑤麵容微燒:“甚道侶,莫要胡言,我可未應他。”

暖煙淡淡點頭道:“有此道侶,蘇道友果是有福之人,閑話不提,我有一計,你們且聽聽,最好能有補益,為了小姐,也為了你們的安全。”

旋即她便將自己想法娓娓道來。

蘇伏聽後心底更是驚訝,雲家的一個執事,非但敢背叛雲家而幫外人,還敢去惹天道盟實際掌控者太乙聖地?若是此計成功,他們便大功告成,全身而退。

而她與雲家,必然遭致聖地怒火。

龍吟瑤忽然開口:“此計妙是妙,可道友要如何脫身?”

暖煙自斟自飲了兩杯水酒,秀美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她輕輕說道:“我的安危不用考慮,你們隻管將小姐帶走,永遠不要回來。”

蘇伏與紀隨風對視一眼,皆暗歎,此計中非常緊要的一環便是替身,替身堅持的時間長短,與他們能否逃走息息相關。

值此當務之急,三人對太乙聖地並不了解,無法想出更好計謀。

紀隨風深深一禮道:“道友高義,在下代師妹多謝你。”

暖煙擺了擺手:“我這條命便是小姐所救,不過是還她一命,閑話休提,此計關鍵不在我,而在如何引法會**,且在你等帶著小姐出逃時有足夠實力於混亂中護送你等安全逃離天池。”

龍吟瑤莫名一笑:“交給我好了,正好試試近來修煉的成果,讓我將這證道法會攪成一鍋大雜燴罷。”

蘇伏見她這笑容,心底莫名地一寒。

暖煙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便將另一個“虛空傀儡”扔給紀隨風,道:“你身上大門閥氣息太過濃烈,必要換個樣子。”

旋即取出件雲家侍從服與二人穿上。

蘇伏微微苦笑,他拜入劍齋不久,自然無法與出身高貴的龍吟瑤同自小便在玉清宗長大的紀隨風相比。

一切裝扮妥當,三人麵麵相覷一番,莞爾失笑,倒也驅散了一些緊張。

蘇伏本想將容貌略改,旋即想到若是用上易容,加之形體變幻法術,恐怕容易弄巧成拙,萬一有修士能識破,所有的安排都會付諸流水,屆時想從太乙聖地手上強搶雲溪,無異於癡人說夢。

這時暖煙淡淡道:“爾等若對此計再無補益,便如此定了,事不宜遲,最好即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