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音聲落地,隻見一道曼妙身影輕飄飄地落下,美眸掃過蘇伏等人,嬌顏頓時綻開。

其傾世之顏綻開,讓人無比驚豔,便連雙胞胎姑娘都喃喃地說:好……好美啊……

來人手持小扇,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她身著一襲雪白的紗衣,真絲織成,與人神秘與潔淨之感,繡有牡丹的端莊抹胸,又給人一種明豔之色。

三千青絲挽了百合髻,別著一根精致的木釵,又多了一份典雅。

她看去約莫十七八的年紀,黛眉如畫,雙眸蘊著秋水,似有楚楚之意,綻著明光的嬌顏傾世絕倫,一顰一笑都牽動人心。

修長的頸脖往下是一片白膩,令人暈眩的**肌膚,雖將胸前裹得嚴實,卻反而襯托出其高聳。

她蓮步輕移,來到蘇伏身前,嬌媚地行禮道:“奴婢小蘇見過老爺。”

蘇伏臉色難看,此女不是夜流蘇,又是誰來?

夜孤雲見了她,不覺有異,隻高興地說:“姐姐,你怎麽來了?莫非姨娘將你從禁室裏放出來拉?”

“哦?”

霓裳眼中帶著異色,嘻嘻笑道:“看蘇公子一表人才,又會作詩,果然是‘風流’人物,便連我族僅次於族長,最美的一朵花兒都摘下了。”

夜流蘇聽到“僅次於族長”之言時,黛眉微挑,卻沒有說話。

事到臨頭,蘇伏反而不懼,揖禮笑道:“仙子別來無恙。”

“在下與仙子之間早已隨著‘道心誓’兩清,‘老爺’之稱還是莫再提了,免得貴族誤會就不好了。”

霓裳笑吟吟道:“既然你們相識,那便由流蘇你來招待蘇公子罷,我去通稟族長。”語罷身形一展,翩然而去。

蘇伏望著她遠去背影,心底略有擔憂,蘇瞳到底被她們帶去了何處?

夜流蘇幽怨地打斷了他的思緒,道:“老爺定是另結了許多新歡,將人家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身處一旁的憐兒完全呆住了,她沒有想到平日威嚴甚濃的流蘇小姐竟然像個怨婦似的,又哪裏敢攪擾,便悄悄溜走了。走時還將一臉不情願的夜孤雲一起給帶走。

夜孤雲走前笑嘻嘻地對蘇伏道:“蘇伏,我姐姐天天念叨你,這下終於見到你了,你可要對她好一點,不然我可不會放過你哦!”

雙胞胎姑娘這時不禁想道:莫非便是此人帶壞了文泰叔叔?

望著蘇伏的眼神便有些氣憤,那是一種敢怒不敢言的氣憤,蘇伏殺妖王的無敵姿態尚清晰地印在她們心底。

蘇伏若是知道了她們的想法,不知要作何表情。

見蘇伏眉頭微蹙,夜流蘇麵上表情似是無家可歸的小姑娘,又仿似被遺棄的寵物,拉著蘇伏衣襟,眼眶泛紅,眼淚說來便來。

蘇伏雖不知妖女到底為何如此,不過他時刻提醒自己要謹守心智,妖女必在想法報複。

“夜流蘇,明月穀是你的地盤,不用做出怨婦般的姿態罷,你我都清楚,我們之間隻有恩怨,沒有纏綿。”

蘇伏不動聲色地退了兩步,輕輕說:“當初恩怨既了,我信守承諾將靈魄還你,怎麽如今還想要算舊賬麽。”

夜流蘇不再裝樣,美眸微轉,嬌笑道:“人家怎敢,你現下可是劍齋內門弟子,沒有想到當初的小散修,搖身一變,已成了我狐族都要忌憚的大門閥弟子。”

“時勢與命數。”蘇伏平靜地說,“二者息息相關,伏能入劍齋,乃是偶然中的必然,身為修士,你應該明白。”

“再有,仙子當知冤家宜解不宜結的道理,在真界,多一個朋友,便能少一個敵人,仙子何必苦苦為難?”

夜流蘇在蘇伏身上尋不到破綻,便微微轉身,背對著他說:“我承認你說的話都很有道理,可我夜流蘇自記事以來,都不曾遭到如此慘痛的失敗。”

“這份失敗的恥辱仿似毒蛇般無時不刻噬咬著我的心,屢屢思及便無法成眠。”

“你可知那個女人去要回我的法體,費了多少功夫?本來這一切都在我的算計之中,搶走我法體的,下場必定淒慘,可因你的從中阻梗,我使了百般的功夫都沒辦法脫開石泰,苟魔虎一死,我的計謀便失敗了近半,被石泰將我送回明月穀,便將我近十載以來的努力全部付諸流水。”

蘇伏敏銳地發覺,她稱呼取回她法體的人為“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應當沒有別人,應是夜神月無疑,說明母女倆關係有些僵硬。

當初偷聽到她與苟魔虎的談話,聽其內容便可知奪了她法體的來頭很大,並且必是莒州的某個勢力。讓夜神月都要費很多功夫,並且值得夜流蘇算計的,火雲洞與天壇教首先便可以排除,剩下的便是四大部族或妖神宮裏頭的人。

譬如妖皇的某個弟子?

“苟魔虎修的《無相天魔道》乃是奪了夜流蘇法體之人所贈,那便說明那人或許還與魔門相勾結,這必然是個天大秘密。”

蘇伏想到這裏不禁苦笑萬分,沒有想到當初為求機緣的那一絲貪念,反致他卷入這一場陰謀中。

不過他如今身份今非昔比,並非沒有辦法脫開這道漩渦。

“仙子所求大道,不論詭謀、天機、本物,我所求之大道,同樣不論詭謀、天機、本物,本無本質區別,便難免狹路相逢,為爭相脫離苦海,不免便要在苦海裏頭爭殺,有爭殺必然有勝負。”

蘇伏不願與她浪費時間,便將話放開了說:“我想仙子當初若能製我於死地,必然毫不猶豫,既如此,我又怎麽可能留手。不要說什麽隻要不去招惹你,便不會有衝突的廢話,你我同求大道,當知機緣在前的抉擇。”

“我知道,以仙子心性,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不會將我放在眼裏,這沒有什麽,你是狐族少族長,又是妖皇陛下的義女,身份上的天然優越感便令你看我不起,這都是理所當然的,可我仍要勸你一勸……”

“恩怨既然兩清,從此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莫要再來招我,否則……”

他神情不變,身上卻驀然騰起熾亮的鋒利白芒,仿似整個人都化成了一柄劍,聲勢異常驚人:“否則我蘇伏也不是好惹的!”

蘇伏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