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聲悅耳,竟引得眾人齊齊望去,那聞子鶩心頭一震。

隻見那一道黑風沙石上,定定凝立一個稚氣未脫,氣韻清新純淨,雋雅清逸的小姑娘。

純、清、靈、潤,如晨露新聚、溫潤晶靈,如奇花初綻,清麗絕俗。她晶瑩澄澈的美眸溢出絲絲滌**人心的耀人神彩,白膩如脂,肌光勝雪的肌膚在明光下泛著一層誘人光澤,宛如才長成的靈果兒。

她一身雪白衣衫,在清風搖曳與黑沙石上,猶如一朵純淨的百合,又仿似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靈逸脫俗,純淨無暇的身影直透人心。

麵對幾個修士投來的視線,蘇瞳美眸微怯,卻坦然而立,顯見與蘇伏一般,有著些微遺世的孤高清寡。

卻反而更令人著迷,那譏諷之人不禁開口讚道:“好一個鍾天地之萬千靈秀的隔世仙子,此趟遊曆真是好極,一掃惡狗纏身的晦氣!”

方舟子輕咳,道:“此言不差!”

聞子鶩這時回神,隻覺腹內有一團火,卻被他強壓下,冷笑著:“哼,你二人莫要得意,性命先留著,等我隨時來取。”

“至於證道法會,不要單說我等,你二人不同樣如此。不單你二人,這小子怕也是為了證道法會而出行罷,否則一個區區劍齋內門弟子,跑來此地做甚?要說令人作嘔的姿態,你三人不過五十笑百步而已。”

……

“那小子可敢留下名姓,他日再遇可要好好地向你討教討教,我可還從未與劍齋‘高人’交過手呢。”

聞子鶩雖在與蘇伏說話,眼睛卻盯著蘇伏身後的蘇瞳,不知轉著怎樣心思。

蘇伏此行目的乃是明子,難聽一點說,就是吸引火力的,他自然不會怯場,隻是對於聞子鶩不懷好意地盯著瞳瞳他頗是惱火,便同樣冷道:“劍齋蘇伏,隨時等你賜教,隻怕你不敢。”

“好好,我記住你了小子,哈哈哈!”

震天笑聲中,聞子鶩攜著同樣大笑的兩位師弟風也似的遠去,顯見對蘇伏實力有著忌憚,加之氣息有些玄妙的銀甲將士,勝算大減才不得不退。

方舟子笑著禦器近來,拱手而禮道:“不曾想又被師弟救了一次,大恩不言謝,前方不遠有個修士坊市,不若我等去那兒討杯水酒。”

“對了,這位晁補之晁道友,來自海外三山島。”

方舟指著身側嬉皮笑臉的修士道:“雖與他不過新近結交,莫看他一副嬉笑模樣,修為倒還過得去。說起來與劍齋有些淵源呢。”

晁補之不禁瞪眼道:“甚叫還過得去啊!”

蘇伏微笑行劍禮,道:“劍齋蘇伏,見過晁道友,海外三山島,伏還是首次聽聞。”

晁補之嬉笑著還禮:“海外三山島太行山太行劍派晁補之,見過蘇道友,道友那一劍的風華,晁某自愧不如啊。”

“不敢不敢!”

蘇伏笑著謙辭,又指著趙雲等人道:“這位是我家家將,喚作趙雲,生前為將軍,死後轉了鬼道。黑貓是我妖仆,喚作九命,性子憊懶……”

又指著蘇瞳笑道:“她是小女,喚作蘇瞳。瞳瞳,快見過兩位師伯。”

蘇瞳笑盈盈地向著兩人行禮道:“蘇瞳見過兩位師伯,祝兩位師伯仙道永享,壽與天齊。”

“哈哈,好好,就衝著這話,今日還非得出點血了。”

晁補之大笑,顯見對此言非常受用,加之蘇瞳那絕世姿顏與嬌柔清音,更是令他喜笑顏開,遂自儲物袋取出一物,他神秘一笑:“我雖是劍修,卻喜鑽研雜七雜八之物,此乃我一友人所贈。”

他取出了一個似是裝著丹藥的瓶子,瓶子並不如何精致,隻是最為普通的一種,當晁補之揭開瓶塞,卻有一道仿似幽蘭,直沁神魂的芬芳溢出。

九命聳動鼻子,卻沒有聞到任何味道,他雙眸放光,驚叫道:“此丹敢莫是駐顏丹!”

晁補之微微驚訝,扭首一見是蘇伏妖仆九命,他不禁讚道:“好見識,蘇道友手下真是臥虎藏龍,一個妖仆竟有如此見識。”

他將瓶子遞給蘇瞳,笑道:“此丹正是駐顏丹,可令修士容顏永駐。當然,它有個副作用,便是服下此丹後,法體便徹底定形。是以小蘇瞳可要謹記,此丹隻能在你長大之後服下,否則便永遠長不大咯!”

“我那友人來自天工坊,本來欲給我家侄子用來討個道侶所用,今一見令愛,頓覺令愛才是此丹主人,隻盼此驚世天顏常駐人間。”

蘇瞳聞言心喜,她雖然還小,卻從書中明白了韶華易逝的道理,可此丹想必珍貴,她不知該不該收。

晁補之看出了她顧慮,笑道:“小蘇瞳,你不必有所顧慮,其實此丹所用之料不算上等,真正價值不過百萬符錢,與一顆補源丹相當,對於劍齋弟子而言,百萬符錢不過等閑,算不得甚大禮罷,無需那麽多顧慮。”

蘇瞳聞言望了望蘇伏,見他輕笑著點頭,這才歡喜地收了小瓶,隨即甜甜笑著說:“多謝晁師伯厚賜,您如此慷慨,今屆證道法會定有師伯名額。”

晁補之卻苦笑擺手說:“我此次登陸,卻非為那甚名額。”

方舟子這時沒好氣地說道:“補之你不厚道,誠心要我難堪啊!”

他在儲物袋一番檢索,卻隻尋出一柄晶瑩玉潤的飛劍,劍身宛如極品玉石所製,柄處繪滿白紋,他苦著臉說:“小蘇瞳,師伯今日出門未攜甚好物件,若不嫌棄,此劍器與你玩耍。”

蘇瞳一見那飛劍造型,心頭便喜愛,忙接過來,隻見羊脂白的劍脊處刻有一行蠅頭小字,依稀是:“孤清碧玉寒潭,深水宮闕,飛天連玉雪,卻似流年。”

蘇伏細細觀之,讚道:“清詞照人,雖隻上闋,卻可照見鑄劍之人高雅。”他靈覺掃過此劍,竟有七層禁製,不知有無醒靈。

方舟子笑著介紹道:“劍名玉雪,配小蘇瞳的冰肌玉貌正是相宜,乃是我師門一個師姐所煉。”

晁補之曖昧一笑:“甚師姐,是情人罷,否則怎會將此劍贈你?”

方舟子淡然笑道:“我曾幫過她一個小忙,此劍亦是我自己要求,否則她怎會贈我。師姐性子清冷如雪,我這點能耐,怕是無法融化她。”

蘇伏聞言微微蹙眉,道:“既如此,師兄將此劍送出是否合宜?見麵禮倒不必如此隆重,瞳瞳尚未入道,此劍現下與她亦用不到。”

方舟子卻轉過了身去,悵歎道:“有一些東西總是要遺忘的,總不能活在昨日。且此事乃是我自己癡心妄想,自不量力罷了。”

“罷了罷了,往事不提也罷,前方有個坊市,我等不若去那小聚。”

這時蘇伏反倒不好多言,否則便有交淺言深之嫌,他正欲應下。

晁補之麵色卻驟然一變,急怒道:“不好,景仁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