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城。

“事不宜遲!”李世玉一副下定了決心的狠模樣,“管玉虎,你速去道台處,無論你用什麽方法,挑動那些散修的怒火,把矛頭指向妖族!”

“是!”管玉虎的血液有些沸騰,有種幹大事的感覺,所以把個人恩怨暫時拋在了腦後,立刻應命而去。

“這是幹什麽?”晁景仁卻不滿道,“你要拉攏妖族,還去得罪他?這不是耍我麽?”

“晁兄這就有所不知了。”李世玉冷冷一笑,“要坐定某個事實,就必須利用妖族。等到我說動侯玉尊與落日,那時當場就能定罪……”

晁景仁皺了皺眉,旋即笑道:“好個李坊主,原來早有準備,我卻是錦上添花了。”

李世玉聽他改口,不由誌得意滿:“天工坊是我安身立命的基礎,怎能不上心。”

說罷向他拱了拱手:“晁兄與妖帝有些淵源,想來定能在他麵前說得上話,請助在下跑這一趟,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我盡量便是了。”晁景仁淡淡道。

……

李世玉馬不停蹄地來到玲瓏閣門口。

守衛認出了他來,將他攔住:“停步,玲瓏閣重地,閑雜人……”

“讓他進來吧!”這時,左手邊的抄手遊廊內走出來一個人,卻是張敬青。

“張兄!”李世玉眼睛一亮,向他抱拳,“我有事找落日城主,不知能否替在下引見?”

“進來吧。”張敬青點了點頭。

李世玉便走進去,微笑道:“張兄近來可好?”

兩人並肩而行,張敬青卻似笑非笑地答非所問:“你明目張膽地走進玲瓏閣,看來是準備起事了?你放心,我們暗中合作了那麽多年,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還是張兄了解我,”李世玉笑著說,“那就先謝謝了。”

“你不用謝我,”張敬青笑道,“前次要不是你提醒,玲瓏閣哪能及時清理盜匪,從而擠進四海商會呢?我們玲瓏閣因此挽回了大量損失,這可都是李兄的功勞。”

“慚愧!”李世玉道,“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我不想把天工坊和玲瓏閣的關係搞得那麽僵。”

“整個天工坊,就你最有遠見。”張敬青讚道。

這時來到一處閣樓門口,張敬青上前敲了敲門:“師傅,天工坊少坊主求見。”

“請進。”裏頭傳來落日城主的聲音。

……

李世玉與落日城主密談半個時辰就出來了。出來後,立刻返回天工坊的總部,來到了侯玉尊的院子外。

正巧晁雪鬆帶著侯楚楚從裏頭出來,看見李世玉,晁雪鬆皺了皺眉,勉強喚了聲:“師兄。”

侯楚楚不由抱緊了晁雪鬆的胳膊,低著頭不願看他。

李世玉停下來,莫名地笑道:“師弟和弟妹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啊,真讓人羨慕。”

“還要感謝師兄的成全。”晁雪鬆也變得有些心機了,這話說的心機十足。

見李世玉不應,他又問:“師兄來找我嶽丈麽?他現在很忙,你不如晚些再來。”

李世玉皮笑肉不笑地說:“再忙能有見我重要?”

他徑自繞過了晁雪鬆,揚長而去。

晁雪鬆有心想要攔下他,侯楚楚卻拉著他的胳膊,小聲哀求:“夫君,我們快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他!”

“夫人既然如此說,”晁雪鬆無奈道,“那便依你,不理他便是了。”

……

李世玉徑自來到侯玉尊的書房,也不敲門,走了進去,就見侯玉尊埋首於案,果然正在忙碌。

“我不是說了嗎?”侯玉尊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地說道,“這裏的水不好喝,不用送茶來,聽不懂嗎?”

“侯爺辛苦了。”李世玉微微一笑,轉身閉了書房的門。

侯玉尊聽到聲音,這才抬頭看去,不由一怔:“少坊主怎麽來了?”

“難道我身為少坊主,還不能關心一下侯爺麽?”李世玉徑自找了張椅子坐下。

侯玉尊微微蹙眉,然後道:“多謝少坊主關心,您若沒事,就請自便,我這邊正忙呢,恐怕沒空招待您。”

自從侯楚楚被李世玉無情拋棄,他與侯府的關係就急遽惡化。侯玉尊基本不想看到他,一看到他,就有捏死他的衝動。

要知道,他可就這一個寶貝女兒,好在有個晁雪鬆對他不離不棄,也不枉自己把家傳絕學傾囊傳授。

李世玉點頭道:“侯爺放心,我說幾句話就走,不會耽誤你太久的。”

“侯爺或許不知道,天工坊正麵臨一個巨大的危機。”

侯玉尊一聽,不由擱了筆:“怎麽說?”

李世玉稍稍感應了一下門外,確認無人偷聽,這才低聲道:“侯爺知道迷子舍利嗎?”

“那是什麽?”

李世玉解釋道:“迷子舍利,是法華宗一種懲罰門人弟子的寶貝,會吸收並留存修士的神念,之後將舍利置於惡地,惡地的負麵氣息就會影響到那個修士的本體。”

“這麽邪門?”侯玉尊皺了皺眉頭,“可是這個跟天工坊的危機有什麽關係?”

“所以法華宗派出了個殿主,利用舍利收集某些修士的神念。”李世玉把聲音壓到最低,“為的就是要對付某些大門閥。如今此人就潛藏在我們天工坊裏。”

侯玉尊神色一冷:“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有一樣事可以證明。”李世玉低低地笑了一聲。

“你的消息從哪裏來的!”侯玉尊淡淡道,“別被幾個小毛賊給騙了還不知道,給天工坊和你師傅丟臉!”

這就是訓斥了,身為天工坊二把手,他也算是看著李世玉長大,本就是他的長輩。

“如果我說,消息來源於妖帝,侯爺是否會重視一些?”李世玉笑著說。

“妖帝?”侯玉尊搖頭道,“我不信,妖帝怎會傳出這種沒有任何依據的妄言。”

“那個殿主把舍利放在了太寰道台裏。”李世玉道,“侯爺想想,打了那麽多年的仗,誰沒利用過道台啊?那舍利得吸收多少人的神念啊?如果您不信,隻要想想這三年來妖族的行為就知道了。”

“行為?”

李世玉解釋道:“道台修複了三年,妖族嚴禁任何人靠近,所有匠師都有專門的妖兵監督,出入證明異常嚴格。而今道台修複完成,卻仍然不願開放限製,這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引那位殿主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