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位格?”蘇伏一怔,立刻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位業”。不同一個時代的存在,對各類事物的稱謂也有所不同,但萬變不離其宗,位格與位業卻是一樣的意思。

蘇伏第一步獲取的是功德果位。那是由青州的意誌頒布,由天道來承認的位業。

第二步便是《太玄經》核心要義誕生時獲封的位業,相當於“神君位業”。也就是荒土神君那樣的程度,隻不過此神君非彼神君。

荒土神君的位業是受“神主”所封,在當時太淵界的情形下,白星族就是理所當然的“神主”。所以荒土神君隻是白星族下轄的一個小山神。至於呂葵這樣的妖怪,能成為神君完全是因為赤金神鑒,品級又要再低一級。

蘇伏就不同了,他的神君位業是受到了天道認可的。天道認可了《太玄經》,因此頒布神君位業給蘇伏,等同天道是“神主”。

所以此神主非彼神主。天道可以說是真界運轉的基礎,他所冊封的神君,已經相當於純陽位業。當然,並不是說蘇伏就能獲得純陽大能的實力,隻是在位業上是平等的。

如果說天道是一位大家長,那麽純陽以上位業就相當於親生的孩子了。通俗一點說,隻有親生的孩子打親生的孩子,才能不被天道懲罰。

否則不然,就會像飛仙一樣受到位業反噬。

當然,以蘇伏現在的實力,想挑戰純陽還太早了,隻是神君位業讓他獲得了斬殺純陽的資格。

同樣的,今日證就的神主位業相當於魔主。假使蘇伏真能夠證得帝君位,那麽就與道祖、佛祖站在同一個高度了。

道祖、佛祖都是半步無量,位業高於魔主。所以魔主是魔主,而非魔祖。

也就是說,蘇伏若能證得帝君位,在位業上與道祖、佛祖是齊平的,要是見了麵,客氣一點,說不得還會稱他一聲師弟。

被那樣的大人物叫師弟,想想都足夠威風八麵吧。

蒼老的聲音用簡潔明了的說明,向蘇伏解釋了一下帝君位業。

實際上蘇伏確實對此道非常陌生。他一心修劍,怎知道著個《太玄經》會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而帝君位還有一個明顯的好處,就是證了以後,恐怕那些純陽魔主輕易不敢動他了,位業反噬可不那麽好受。

“爾等要如何助我?”蘇伏自然不會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麵上不動聲色,“帝君位格若是說證便證,紫極之後豈會再無帝君?”

蒼老的聲音道:“紫極隕落,萬龍座收了其帝格,適才那低劣頑物,處心積慮謀奪帝格,吾等深恨,誓死守護,方才未失。”

蘇伏想了想,便明白過來。所謂萬龍座應該便是王座了,原來稱為萬龍座,果然是貼切又威風,很有紫極帝君的風格;“低劣頑物”指的是那個怪物阿隆,此怪謀奪帝格不成,就想奪舍蘇伏,半點機會也不放過,難怪能活那麽久。

不過,蘇伏現在早已不是當年的他了。經曆了那麽多的風風雨雨,什麽人可以收,什麽人不能收,他都明白得很。

那怪物天生反骨,是他最厭惡的類型。倒不是說害怕駕馭不了,而是他沒那個心情與之周旋,這也是個人的喜好。

“吾觀神主氣態豐足,氣象壯絕,已有帝君之資。若神主願意助吾等解脫,吾等願助神主收伏萬龍座,神主融合帝格,不消十載,必可功成!”

蘇伏沉思片刻,道:“帝格究竟如何,未有嚐試,怎知他對寡人有甚好處?”

老龍何等世故,當下便笑道:“紫極當年魂飛魄散,斷無幸存之理,神主寬心便是。”

蘇伏聽到這話,心想嚐試一回也好,目前這局麵,破陰魄大陣就等於破了鬼刹算計,也算是一舉兩得。就算不能,也能在老嶽父的支撐下先行救人,其餘的交給那些大人物處理便是了。

“如此,”他應了下來,“便觀此神主位之究竟,若確能助爾等,寡人必當盡力。”

“多謝神主。”

……

“來了!”因是突然有所感應,雙目一閃,長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一股無形的氣場將周遭的氣霧推開,將整個絕龍穀籠罩在內。

“氣息是無法斷絕的,但可以瞞過那孽畜的感應。”他不知在向誰說,“隻要《太玄經》不暴露,其他都是小事。”

遠處的飛仙向他微微點頭。

……

說起來很長,實際上隻是一會兒的功夫。

蘇伏自王座上睜開眼睛,虛空鬥然發出震動,“咣當”的一聲,寶殿幻影破碎成無數閃爍的光點。那些光點沒有消失,凝固在虛空,如同在他身周懸掛了無數明亮的星辰。

“出來。”蘇伏伸出右手,將絲絲的星光牽引,交織成曼珠沙華的模樣,在他手掌之上懸浮。

叮——

劍身微顫,悅耳的劍鳴聲頃刻間響了九下,湖泊、玉樓、明月齊齊呈現。

蘇伏心神不由一震,連續劍意九轉,經脈卻沒有先前的灼熱感。難道位業之力能達到某種程度的護體?

如果說有了位業之力就死不了,蘇伏說什麽也不會相信。不然,強如紫極帝君怎會魂飛魄散?

未及多想,蘇伏心念一動,平靜如鏡的湖麵倏地天翻地覆,湖水被向兩邊劇烈推湧,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緩緩升了起來。

“上,上霄寶殿?”有鬼將失聲叫道。他們大多是豐音手下,非常熟悉上霄寶殿的構造。

如果說方才的寶殿幻影,還不足以引起他們的重視,那麽此刻見到了實質化的寶殿,就由不得他們不信了。

蘇伏站在寶殿之殿向下俯瞰,一片灰暗的天地因為寶殿的出現而出現了不同的色彩,他的心緒不由激**,有種天地任我為所欲為的萬丈豪情。

大丈夫就該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人生至此,夫複何求?

突然,他想起了前世流傳甚廣的一句話,他坐了下來,坐在王座之上,原本謙遜微垂的頭高高抬起:“我要那天,再也遮不住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