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躲在藍海城城外的楊勝望著漫天的魔元就此化為烏有,感到十分惋惜,“我就說,誰要和那個煞星作對,肯定沒好下場,還好老子機靈。李元佑死定了,我還是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反正沒人知道我的身份,嘿嘿嘿……”

這樣想著,他小心翼翼的在林間奔走,跑了一段,離藍海城有些遠了,才想祭出法器,卻被突然出現的人給嚇得魂飛魄散。

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一點預兆也沒有就那樣出現在他眼前。

定睛看了看,不由才長長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那煞星追來了呢。我的死活無關緊要,他們怎麽會追來,真是自己嚇自己……”

由於這時候已是醜時,天還是很黑,他並沒有看清楚對方的樣子。

這時這才有心情辨認對方的容貌,心裏又是一驚:“你,你不是天工坊那個……”

“迷子舍利呢?”來人的語聲冷的好像商州的冰雪。

“什麽,什麽舍利?”楊勝腦子迅速轉動,便想起了自己曾在符盤下麵偷了一枚寶貝。

“我不想再問第二遍,說或者死!”來人向楊勝走了過來。

楊勝眼珠子轉動著:“你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是什麽舍利……”

話未說完,脖子就被一隻手給提了起來。

恐懼頓時像潮水一樣淹沒了他,他蹬著腳挺著脖子,雙手不斷地摳著,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和驚恐:“呃呃呃呃……”

來人的眼睛毫無情緒波動,慢慢的將他推向死亡的邊緣。

“給……給……你……”

楊勝勉強從喉嚨擠出聲音,顫抖著手伸入懷中,把那枚舍利給取了出來:“別……別……殺……我……”

喀嚓!

來人收了舍利,毫不留情地扭斷了他的脖子,跟著彈一彈指,楊勝整個人就被燒成飛灰。

他在原地站了會兒,遠遠望著藍海城,唇邊慢慢的漾起一絲冰冷的笑意。

突然,他收斂了笑意,轉過身去,雙手合十:“無量吾佛,拜見宗主。”

在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個披著袈裟的老僧,他雙手合十回了個禮:“文慧,你的殺心愈來愈盛了,真不知道當初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為了吾佛大業,小僧甘願化身阿修羅!”來人沉聲道。

“唉!”老僧歎了口氣。

來人將舍利交給老僧,殺機畢露道:“宗主,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殺了他們?”

老僧接了過來,目光從楊勝的灰燼轉到了藍海城:“這個蘇伏確實很讓人頭疼,不但處處和我們作對,還毀了我們法華宗五千多年的心血,本座親自追殺他,竟也讓他逃過了一劫。”

“算了,”他神情平淡,“迷子舍利也找回來了。法劫近在眼前,你速速回去準備吧。”

“是!”來人應下,當即化光而去。

如果蘇伏在這裏,就會認出這老僧,正是當年追殺了他將近十萬裏的淨慧禪師。

……

李元佑跌跌撞撞地穿過密道,來到秘窟的洞口:“娘,瑩兒,快,快帶上元生……我們走……”

他倚著石壁,咬牙一揮手,一道微弱的幽火頓時將頂壁給砸出了個小洞來。

徐瑩聞聲趕了出來,見他胸前染滿了血跡,頓時哭了出來:“佑哥,你怎麽樣了……”

“還,還死不了……”李元佑踉蹌著來到石室門口。

婆婆正從裏間迎出來,忙扶住了他:“元祐啊,你這是……”

“娘,這裏不能再久留了……”

“那些人那麽強,我們逃,逃得掉嗎?”徐瑩害怕地說。

“你,你看,我算……算無遺策,怎會不鋪墊後路……”李元佑冷冷一笑,回身指著石室對麵的中央圓台,晁景仁正躺在上麵。

“這人和妖帝有些淵源,隻要有他做人質,我們就能安……”

話未說完,背心處“嗤”的一聲悶響,一隻幹枯的手從他的胸口處突出來,抓著他的心髒。

鮮紅的心髒正在“噗通,噗通”的跳著,血一滴一滴往下淌。

“全逃出去……”接著未說完的話,李元佑抽搐著臉。

“為,為什麽……”他低頭望了望自己的心髒。

“如是我聞,恨本是愛的歸途。一個不輸,一個不哭,寧願醒著清楚,中了恨的迷毒;一麵滿足,一麵殘酷。”

聲音是兩個人的,一個是徐瑩的,一個是婆婆的。

婆婆的眼神變得十分空洞,宛如行屍走肉一樣。

“是啊,為什麽呢?”徐瑩輕輕撫著李元佑的臉,“我啊,做夢都想著你,念著你……你可曾想我一分,念我一分?每回我從夢中醒來,發現身邊躺著的人不是你,我對你的愛就減一分,對你的恨就多一分。”

“十年前,婆婆的壽元就走到盡頭了。”她輕輕把頭埋在李元佑的右邊胸口,“那個時候,我的理智崩潰了。因為我發現我沒有做到答應你的事,那我之前付出的委屈算什麽?這麽多年委身一個不愛的人算什麽?所以我崩潰了,我把這些都算在你頭上……”

“李元佑,”淚珠滾滾落下,她的嘴角滲出血跡,臉色變得慘白,“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可是,我還愛你,就算一直減,一直減,一直減,我還是愛你……”

“現在,你又想逃走,從我身邊逃走,讓我再一次陷入絕望地獄……”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哀傷,“那就,一起死,隻要死了,你就永遠和我在……一起了……”

她緩緩滑倒下去,身體逐漸失去溫度。

徐瑩一死,婆婆也像斷了線的人偶癱軟下來,李元佑的心髒便掉在了地上。

一隻手撿起了他的心髒,遞到了他的麵前:“嚐過自己心髒的味道麽?”

李元佑勉強抬起頭,見是不知何時醒過來的晁景仁,不由牽動著嘴角:“你的野心,終於開始綻放了?”

“這不是你教我的麽?”晁景仁饒有興味道,“其實你還沒回來之前,我就看見她服毒了,恐怕你戰勝回來,她也做好了和你同歸於盡的打算。你也真會忍,被人戴了幾十年的綠帽子,最後落到這樣的下場,有什麽感想?”

“我早就,知道了。”李元佑輕聲道。

“死鴨子嘴硬!”晁景仁冷冷一笑。

他托著李元佑的心髒湊到鼻間聞了聞,陶醉地說:“這世上,再沒有什麽比力量的味道更美了,你同意嗎?”

不等李元佑開口,他就狠狠咬了一大口,用力地嚼著:“我會變得比你更強,然後為你報仇,把吞天魔功的副本給我,我知道你一定有。”

“在,儲物袋裏……”李元佑**嘴角,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景仁啊,記住我今天失敗的樣子,記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