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挽傾撫掌而笑:“李元佑篤定我們兩個至少會留一個,那我們就該給他一個驚喜。”

“可,可是你們兩個都進去了,萬一都被困住了怎麽辦?”林青期期艾艾地說。

蘇伏和杜挽傾相視一笑,道:“這便是心理和膽量的對弈。若是寡人方才推測無誤,李元佑分身乏術,這一步棋就走對了;反之就是我們一敗塗地。”

“這,這也太冒險了……”九命也有些擔憂。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杜挽傾豪情萬丈地說,“大丈夫當為則為,哪有那麽多顧慮!”

“哈哈,杜兄是個爽利人!”蘇伏像是重新認識了他一樣,發出暢快的大笑。

“彼此彼此!”杜挽傾也笑了起來。

“不過,雖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也不能冒進。”蘇伏想了想,道,“寡人建議分成五組,其中一組守住外麵,以便隨時將此地境況傳訊回內陸。餘下四組,分三個時段進入幻境,讓對方摸不透我們的打算。”

“留下來的人不用多,兩個足矣。”他莫名一笑,“我看我們一邊出一人,就挺好的。”

杜挽傾笑著說:“那就按此辦。”

說完,他轉向林青:“林青,你留下來。”

“哦……”林青心裏不願,卻不敢忤逆。

杜挽傾猜到了蘇伏的打算,便道:“你我,各一組?”

蘇伏笑著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那麽,就讓在下打頭陣吧。”杜挽傾道,“蘇兄身為劍修,破陣的事,就交給你了。”

“那我就當仁不讓了。”蘇伏應下,又道:“九命,你和林青道友一起留下。瞳瞳小白一組,子龍一組。杜兄,你的人由你安排。”

杜挽傾也不客套,就囑咐道:“淡清,你和趙帥一組;許師兄,你和小樓一起和小公主她們同行。”

諸葛小樓十分聰敏,一下就明白他的用意。許沛在關鍵時刻很可能拖後腿,放在她身邊看管,以免發生不好的事。

兩個首腦明確了目標,行動十分迅速,很快就將次序也排定了。

……

島的位置已經被諸葛小樓精確測量出來,幻境自然無法掩藏。所以無需尋找門徑,直接投身而入即可。

不得不提的是,“森羅萬象”並不是隻吸納神念,倒不如說,吸納神念是微煙老人想出來的一種全新的思路。在歸墟時,易白青開啟仿製的幻境,蘇伏他們便是本體進入。

蘇瞳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見幻境裏也是接連天地的暴雨。

雨幕幾乎統治了他們的視線,目力可及之處,僅僅隻有身周十丈。

十丈方圓,看不出什麽來,隻見得長到人高的荒草,被風雨摧倒在地,顯得萎靡不振。

“這裏是什麽地方?”蘇瞳左看右看,都沒能看出個端倪來。

“你叫蘇小白是麽?去探探周圍的情況。”許沛指著小白理所當然下命令。

跟著又望向蘇瞳:“你叫蘇瞳?據說你是個劍修,如果是雜魚,就由你來出手對付;你對付不了,我自然會出手,明白嗎?”

蘇小白不愛說話,不代表她會任人擺布。除了親近的人,她根本理都不想理,更別提聽從命令了。

蘇瞳表麵對人無害,那隻是修養使然,不代表她沒有傲氣。

諸葛小樓尷尬極了:“師兄,你有事可以命令我,瞳瞳小白又不是同門,怎麽能隨意指派她們呢。”

“進到了這裏,怎麽還能有門派之別?”許沛用著認真的口吻訓斥道,“到了這裏,我們應該拋開一切成見,誠心合作才對。我年紀比你們長,修為也更強,自然由我下命令。”

“師兄!”諸葛小樓又好氣又好笑,“你難道沒看過瞳瞳的對決嗎?”

說完她就想起,蘇瞳上場那次,許沛恰好不在。

“有東西過來了!”蘇瞳忽然擰眉,雪玉劍倏然出現在她手裏。

就在眾人百丈外,伴隨著會移動的鬼火,逐漸湧過來一大片黑壓壓的影子。

“不要緊張,我在這裏,你們不會有事的!”許沛從容自若地說著,背後隱現生機妙樹,一顆果子脫落,化為一道強光,形成一麵半圓形的光罩,不但將雨幕擋在後麵,光罩本身發出的光亮,也照出方圓百丈的情形。

這是一個荒原,一個十分蕭瑟的荒原。

蘇瞳口中的東西,卻是荒原特產——狼群。

狼群在修士眼中,自然是可以隨意屠戮的,可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卻不是普通的狼群,而是一群妖狼。

看著腰身覆蓋著鱗甲;腳爪比人臉還大;最小都有牛犢大的狼群,從未經曆過這凶險的諸葛小樓臉色微白:“這,這好像是天狼一族……已經數萬年不曾出現在真界了。”

詭異狼群的出現,蘇瞳很快就認出此地,不由驚呼道:“這裏是天狼原!”

“什,什麽是天狼原?”諸葛小樓顫聲問道。

“哼,管它什麽原什麽狼。”許沛冷笑,“這些畜生絕無法靠近你十丈內,師妹你就放心好了。”

蘇瞳緊了緊飛劍:“天狼原位於黃昏大陸一隅,棲息著天狼一族。當年狼王‘邪見’觸怒紫極,被鎮壓在天狼陵。這裏出現天狼一族,說明天狼陵就在不遠處!”

嗷嗚!

她話音方落,難以數盡的天狼突然齊齊仰天咆哮。

在眾人正前方的天狼排開一個通道,就見一頭毛色明黃,額長獨角,壯年牛大小的天狼排眾而出。

它的狼眸狹長,勾勒起一個十分陰冷的弧度,目光盡是貪婪與嗜血:“我們天狼一族,有幾萬年沒嚐過新鮮的血肉了!我都快忘記,撕裂獵物時,血肉橫飛的暢快感!就連聲音,都使我無比的懷念。”

雖說是幻境,但已經達到了十成的真實。

而且,蘇瞳她們進來的全都是本體,絕不是先前對決時的神念,無形之中就給人一種沉重的壓力。

“你不是邪見,你是誰?”蘇瞳還算冷靜,冷冷問道。

“嗯?”那看起來像頭狼的天狼微微眯起眼睛,“沒想到過了數萬年,還有人記得吾王的名字。不過,你太放肆了,吾王的名字是你隨便叫的?”

“我看放肆的是你!”就在這時,許沛突然做出了一個讓眾人意想不到的動作。

蘇瞳不由驚聲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