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出兩個大境界以上的威壓使晁雪鬆不能動彈,但他卻強著臉,咬牙說道:“我和我哥初來日曦城,從不曾得罪你,你為何要來為難?我不喜歡你,更不想見到你,你要殺就殺死我好了,反正我就是討厭你!”

張淩雪走到他身前,伸出蔥白嫩手,輕輕替他撥開擋住臉頰的兩綹黑發:“嗬,不知為何,你愈是如此,姐姐愈是舍不得殺你。你知道麽,若不是姐姐護著你,你早就變成屍體被抬出城了。縱然如此,你還是討厭姐姐麽?”

晁雪鬆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更不想明白,執拗地不吭一聲。

“就因為四百藍玉,你就如此恨我?”張淩雪輕輕托著他的下巴。她的身高與其仿佛,這個動作倒是看起來很有視覺衝擊。

“你給了我哥希望,又親手奪走。”從晁雪鬆的角度,他隻需往下一看,就能看到無限美妙風光,但他的臉卻沉靜下來。

“原來如此。”張淩雪微微一笑,“該說你心機幽微呢,還是心思簡單。那你現在應該知道,‘天演丹’的珍貴程度。”

“那又如何,要麽你殺了我;要麽,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晁雪鬆生平第一次,學會了用冷硬的語氣說出拒絕的話。

“這話真讓姐姐傷心。”張淩雪突又嫵媚一笑,將他按在了遊廊的柱子上,如同惡霸一樣強行吻上了他。

這一吻,頓時讓晁雪鬆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美妙滋味。

過了會兒,兩人分開,他整個人都呆掉了。

“弟弟,現在知道到底是誰對你最好了罷?”張淩雪舔了舔紅唇,眼神極為誘人,“侯家小丫頭有什麽好的?除了臉蛋好一些,要身段沒身段,要情趣沒情趣,白骨一樣的身子,抱著都嫌硬。姐姐就不同了,還可以任你為所欲為哦!”

“還有啊,你一天就五枚白玉,多累啊!來姐姐那裏,姐姐一天給你一百藍玉,還附送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這樣好的買賣,除了姐姐這裏,你到哪裏去找啊。”

“對不起,我不需要!”晁雪鬆說著就要逃離這裏。

“真是不懂情趣啊!”張淩雪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正要強行擄走,這時卻有個聲音響起來。

“張大小姐,夠了罷?他是我們天工坊的人。”

張淩雪的動作微微一頓,就見遊廊盡頭走來一個男子,唇角頓時洋溢莫名的笑:“奴家道是誰呢,原來是綠林盜二當家孟大先生。若是沒有記錯,孟大先生和奴家還有一段未解的‘緣分’。怎麽,才換個主子,就那麽急著表忠心?”

“往事任你說,人,你是帶不走的。”孟驍淡淡說。

張淩雪臉色一沉:“哼,數十年前,你就是這點修為,數十年後,仍然沒有長進,我看你能猖狂到幾時!”

語罷,深深望了一眼晁雪鬆,身形輕輕一縱,數個起落間,就離開了清微園。

……

張淩雪才離開清微園,來到一處窄巷裏,迎麵走來一個英俊的青年。

“看來還是沒辦成。”青年負手淡淡說。

“我突然改變主意了。”張淩雪望著青年,抿著嘴冷笑。

“看來我們的默契已經沒有了。”青年雙目微眯,語聲變得冷漠。

“我不管什麽默契,晁雪鬆不能死,不然你一定不會好過。”張淩雪說完,徑自與他錯身而過。

“你愛上他了?”青年忽然冷冷道。

張淩雪步子微微一頓,頭也不回地說:“你說呢?”

“人盡可夫的殘花敗柳,也配談愛。”青年譏笑。

張淩雪霍然回身,冷冷盯著他:“不要忘記,你可上過我這個‘殘花敗柳’的床,足以讓你老師清理門戶,不要惹怒我,對你沒好處!”

……

“殘花敗柳?”張淩雪立在街道路口,愈是咀嚼,愈覺不是滋味。

她突然轉頭,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越牆而過,徑自來到侯楚楚安置晁家兄弟的小閣樓。

來到門前,她推門而入,就見晁景仁盤膝在榻上,正在努力重新感悟天道。

“是你?”推門聲驚動了他,他睜開眼睛就看到張淩雪站在門口冷笑,咬牙怒道,“你這賤人騙了我們,還敢出現在我眼前!”

“賤人也是你罵的?”張淩雪淩空就是一抽。

晁景仁被抽倒在地上,他的臉馬上高高腫起,不由痛叫一聲:“賤人,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殺你?不,那樣雪鬆弟弟肯定恨死我了。”張淩雪冷冷一笑,“像你這樣屁本事沒有,就隻懂得叫囂的人,如換個人來,早一巴掌拍死你了。我來,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

“知道麽?你現在喝的藥,一服就要一百藍玉。”她指著案上的藥罐,“你知道你弟弟現在有多辛苦嗎?居然還有臉活著拖累他,我要是你,早就把自己埋了!”

晁景仁下意識就以為晁雪鬆去找蘇伏求助了,還敢騙他,胸中頓時騰起一股怒火,急怒攻心,頓時牽動傷勢,一口血就噴出來。

這數日努力的苦功又全部白費。

“哼,醜陋。”張淩雪見他痛苦得彎曲成蝦米狀,心裏頓時暢快了些許,但還是有一種難以言述的抑鬱,讓她無法痛快起來。

過了會兒,她忽然冰冷一笑:“好啊,你們都喜歡她,我倒要看看有誰會真的喜歡‘殘花敗柳’!”

想到這裏,她望向了晁景仁,臉上滿是殘酷的笑容。

……

蘇伏醒來時,發覺身處在一處清幽的山洞裏,四條手臂粗壯的鐵索分別從洞中四壁伸出,牢牢綁縛著他的四肢。

身上看起來原本是普通衣物,此時卻變成了禁製遍布的囚衣。從囚衣上,似乎有莫名的力量透入體內。

身後是一泓清潭,有微光從清潭位置的頂壁照射下來,可見還是白日,但他感覺暈迷得有些久了,應該至少過了一天。

這時腦袋清醒了,修為卻被禁住,真可謂屋漏偏逢連夜雨。

“瑩瑩你看,我們的貴客醒了。”

一個男子攬著徐瑩從洞外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