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正是侯玉尊的愛女侯楚楚。

她見朱耀榮一臉登徒子的模樣,本能就感覺不喜,冷淡地道:“這位道友請自重,這裏是日曦城。”

“好香!”朱耀榮好歹也算是名門弟子,不敢太過分,就故意嗅了嗅,一臉陶醉地說。

“你……”侯楚楚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放肆!”就在範太陵要製止朱耀榮時,那幾個守門的弟子見自家可愛的楚楚小姐被調戲,馬上就是大聲怒喝。在日曦城,天工坊不說當老大,也沒人敢騎在他們頭上。

“你沒長眼睛嗎,連我們楚楚小姐也敢調戲!”一個守衛大怒著走上來,就要推開朱耀榮。

朱耀榮世家出身,又是太乙聖地弟子,平日跋扈慣了,哪裏容得區區一個守衛冒犯。其身頓有靈光閃耀,那守衛慘叫著飛跌出去,嘩啦啦撞到另外幾個人。

有個守衛慢了一步,機智的他知道自己等人不是對手,當即跑進去找侯玉尊。

“師兄,是他們先動手的。”朱耀榮無辜地轉過頭來說。

範太陵皺眉走過來,向侯楚楚道:“我是太乙聖地的門人,是來求見微煙前輩的。我師弟行事孟浪莽撞,還請姑娘見諒。”

侯楚楚在朱耀榮一動手就感應到了,對方的修為對她而言非常恐怖,這時又有一個更恐怖的人站在她麵前,嚇得她一動不敢動。

不過對方這一開口,才知道原來是誤會。她微微退了兩步,道:“原來是太乙聖地的前輩,是楚楚誤會了。”

“原來你叫楚楚,好動人的名字。”朱耀榮笑道,“不要叫前輩嘛,都把我們叫老了,如果你不嫌棄,不如喊我一聲耀榮哥哥。”

侯楚楚俏臉微紅,不敢搭話。

“誰欺負我女兒!”這時一道洪鍾般的聲音滾滾而來,伴隨著一道逼人勢氣,聲音由遠及近,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屬於渡劫宗師的勢氣逼得朱耀榮連退數步,駭然地望向來人。

來人自是得聞消息急急趕來的侯玉尊,他瞪著朱耀榮:“你個小兔崽子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調戲我侯玉尊的女兒?”

“原來是天工坊的侯前輩。”範太陵瞪了朱耀榮一眼,微微拱手道,“我等來自太乙聖地,葉首座座下弟子,前來求見微煙前輩,並非有意冒犯。”

“前輩見諒,見諒。”朱耀榮訕訕一笑,哪裏知道這小娘子還有個那麽威武霸道的爹。

“哼!”侯玉尊見侯楚楚沒有損傷,礙於太乙聖地,他還是沒有發作。

“爹,這是一場誤會,他們沒有對我做什麽,你別生氣了嘛。”侯楚楚小聲道。

“楚楚,你沒事罷?”青年緊隨其後,關切地問著。

侯楚楚笑盈盈道:“世玉哥,我沒事的。”

“都說讓我送你回去了。”青年小聲埋怨,“你看看,這就出事了罷。”

微煙老人緩緩走出來:“葉道友著你等來尋老夫,所為何事。”

“微煙前輩?”範太陵試探問著。

“是。”

四人趕忙老老實實行了一禮,道:“我等奉首座之命,前來向前輩求一個消息。”

……

亡城。

夜雲蔽空,黑天昏地,如同都被黑沙暴籠罩了一樣。

遠空又飄過來一朵雲,亡城上空頓時電閃雷鳴,不一會,傾盆大雨就落了下來。

豆大的雨點串連成線,隨著“嗚嗚”刮來的颶風左右擺**,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擺弄一樣。原來有時候,雨也是身不由己。

這一場難得的大雨洗去了黑沙暴肆虐過的亡城,使得整城麵貌都為之煥然一新,就連亡城獨有的死亡以及壓抑都淡去了。

但隨著一個窈窕動人的身影踏入亡城時,死亡與壓抑重新籠罩上了這座小城。

亡城的街道上空****的,隻有她一個人行走。

腳步聲很輕,被掩蓋在風雨聲裏。雨珠墜落到她身周,卻像有生命般畏懼地飛開,風雨都沒能攪亂她的美貌,對於這一點,她很滿意。

可她很討厭雨,每當下雨的時候,她就會想起那個讓她失去善惡,失去廉恥的夜晚。那個胖得像座小山一樣的廚子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而身下的疼痛,卻幾乎讓她忘了喘氣。

所以她的步伐愈來愈快了。

道途難走,就像這條石板築成的雨路。

但總有走到頭的時候。盡頭一座小院,房屋是由沙土混合建造的,屋裏亮著微弱的燈,好像是專門等著她來一樣。

雨淩菲踏了進去,但是突然又停了下來。屋裏頭傳來一聲聲纏綿,似乎在告訴她,裏麵沒有她想找的人。

她正好駐足在一個水缸旁。亡城的每家每戶都有這麽一個水缸,用來盛難得的雨水。

她站在水缸旁,落下來的雨點自然就往旁邊飛去。水缸的水如同鏡子一樣緩緩平複,就映照出了她的麵容。

這是一個怎樣美貌的女人啊。眉宇間蘊含萬種風情,一顰一笑都充滿了對男人的**。

雨淩菲突然想起了自己,雨夜讓她惡心地想嘔吐,屋子裏的纏綿也讓她想嘔吐。她走過去推開門,床榻上是一男一女兩個陌生的人,驟然遭受這驚嚇,都不知所措地望過來。

“人都哪裏去了。”她輕輕地問。

“不……不知道啊……”兩人驚聲道。

“回答錯誤。”她心念一動,兩朵幽藍色的冰花便從他們體內長出來,鮮血很快流淌一地。

看著他們痛苦地翻滾、掙紮、慘叫然後雙目圓睜,死不瞑目,就好像當年那個雨夜,她發了瘋般將那廚子開膛破肚,他也是那樣的猙獰。

雨淩菲快意地笑了笑:“下雨天,還是努力修煉比較好呀。”

她離開了小院。

站在大街上,她有些迷惘起來,因為沒有路指引她了。

這時一個男子從雨幕中穿出,臉上帶著微微錯愕的表情:“你……你怎會在這裏……”

“這麽稱呼本座,太沒有禮貌了罷。”雨淩菲嫵媚一笑。

“掌座……”男子微微行禮,有些不自然,好像時隔多年重逢一樣,“我沒想到,你會找我回來。”

雨淩菲笑了笑:“我也沒想到,你願意回來。怎麽不見魯惇,長風呢?”

“長風師兄去追南玉陽了。”男子道,“魯惇想偷襲我與師兄,被師兄殺了。還有南宮雨,他想殺我,被我打傷後就逃得不見蹤影。”

“師……掌座,南宮雨說,你囚禁了長風一脈,這是怎麽回事?”男子有些激動,又有些不解。

雨淩菲望著這個曾與自己有過露水情緣的男人,淡淡笑道:“隻是試探風越一脈是否忠誠罷了。你們有沒有見過雨淩菲。”

“雨淩菲?”男子驚訝道,“他不是因暗算掌座而遭受囚禁了嗎?”

“她逃了。”雨淩菲淡淡道。

男子突然“哇”的噴出一口血箭,他臉色蒼白,踉蹌幾步,幾乎站不穩。

“孫仲謀,你怎麽了?”雨淩菲靈識照見裏,男子並沒有什麽小動作,猶疑了下,還是攙住了他。

“扶……我進去……”男子說。

雨淩菲不悅地皺眉,但想到還要利用他,隻好將他扶進了院中另一間房裏。

男子進了屋,勉強爬上了床榻,服了兩枚百草丹後,便開始運功療傷。

雨淩菲不喜歡風雨,連聲音也不喜歡聽,就將門給關上。但黑暗一片,雖然於她無礙,還是覺得不慣,又點上了油燈。

昏暗的光照亮了男子的臉。那是一張非常英俊的臉,與從前相比,少了些許邪氣,卻多了幾分迷人的韻味。

他的變化很明顯。

雨淩菲忽然很想知道那一日他們遭遇蘇伏,她逃走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這二十幾年來,她背叛過無數次,根本不會在乎這一次。隻不過這一次,她卻是產生了好奇心。

男子自然是孫仲謀,或者說蘇伏。

蘇伏忽然睜開眼睛,幽深雙目,使雨淩菲失神一瞬。

四目相對,卻是無言以對。

良久後,蘇伏打破了沉默:“原來我們的過往,僅僅隻是一聲孫仲謀,就煙消雲散了。”

雨淩菲微微蹙眉:“過往?”

蘇伏忽然很激動地抱住了她:“夕月,我以為你找我回來,是因為思念我……”

“夕月?”雨淩菲當然可以選擇擊飛他,可她被這話給震住了。難道,難道說朝夕月居然與自己的徒弟苟且?

她忽然升起玩心,任由蘇伏用力抱著,道:“也有這一部分原因。”

“太好了!”蘇伏似乎很激動,表現在他的雙手上。他的雙手不住地在她身上探索,極為熟練地撫過她每一寸肌膚,就好像已然做過了無數遍的動作一樣熟練。

“不要這樣,我們是師徒……”雨淩菲試探說。

“你不是說過,世俗的倫理道德根本束縛不住我們的愛?”蘇伏一麵撫摸,一麵深情地說。

忽然,他吻上了她的頸,舌尖緩緩劃到耳垂。

雨淩菲隻覺心神微震,全身的肌膚都似乎觸電一樣微麻。這種觸感讓他想起了這個男人的美妙之處,在那方麵,簡直讓人驚歎。

她的美眸微微迷離:“這是何等的不潔啊!”

她的心忽然輕鬆了。原來朝夕月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幹淨,她的心裏開始平衡。

既然如此,在找到她之前,何不代她享受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