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廬州,新太淵城孫府。

“小姐?”就在夏舞綾提起紅素時,正巧被剛回來的絮兒撞見。在她的身旁還有兩個女子。

夏舞綾惶急道:“絮兒你回來得正好,紅素突然暈過去了,你快來看看她怎麽樣了。”

絮兒走過來,見兩個托盤與滿地的幹果,有些不解道:“怎麽會?紅素身體不是好好的嗎?”

“方才我正出關呢,就見她倒在我門口。”夏舞綾急道。

絮兒扶住了紅素,探視了一番,發覺其氣息平穩,不像是受傷的樣子,便道:“小姐你放心罷,紅素這是睡著了,她沒事呢。”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夏舞綾安下心了似的拍了拍胸脯,又道,“扶她到我房裏睡罷。對了,這兩位妹妹是誰呀。”

絮兒將紅素安置好,這才出來引見:“小姐,這是孫仲謀派來保護你的人。一個叫荷香,一個叫羅碧虛,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仲謀哥哥去哪裏了,還有為什麽要保護我呀?”夏舞綾疑惑道。

絮兒道:“誰知道呀,可能是害怕小姐被搶走。”

她想起了五年前的事,但應該與那無關,她想。

夏舞綾俏臉微紅,啐了一口:“盡胡說八道,還不快去給這兩位妹妹安排一個房間。”

“知道啦!”絮兒嘻嘻笑著,“對了,您上次說要突破,可還順利?”

“順利哦,人家現在可是準真人拉。”夏舞綾嬉笑著說完,突然又難過下來,“可是紀月死了……”

絮兒見她言談舉止都與往日無異,心裏突然迷惑起來。她不明白小姐之前的異變,就像她不明白孫仲謀為何要偷偷挖走紀月的屍體,又偷偷埋回去。

麵上卻笑道:“您那隻兔子壽命也該走到盡頭拉,不是還有絮兒嘛。”

“夏姑娘,其實我們見過麵的,還記得嗎,在煉幽山。”羅碧虛忽然開口。

“煉幽山?是什麽地方,好玩嗎?”夏舞綾好奇地說。

絮兒向羅碧虛小聲傳音:“我知道你曾經是散修盟的人,去過煉幽山,也見過小姐,但小姐已然忘記過往,你別再提了。”

“忘了……麽……”羅碧虛意味莫名地一笑。

絮兒皺眉望著她,不明白此人怎麽那麽古怪,不明白孫仲謀為何要把這個女人派來。

“忘了,挺好。”羅碧虛又說,“不會痛苦,挺好。”

“嗯。”絮兒趕忙拉住她道,“好了,我領你們去找個房間,孫仲謀說由你們來保護小姐,我不常在府中,你們有什麽需求可以找紅素,就是睡在裏頭的姑娘。”

荷香從始至終不發一言。

羅碧虛走出門洞前回身望了一眼向自己笑著招手的夏舞綾,刻骨的怨恨在美眸裏流轉,齒縫裏透出冷笑:小姐,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一定會……

……

紅素昏昏沉沉醒過來,睜開眼睛就見夏舞綾笑嘻嘻地看著自己,不由道:“舞綾姑娘,你怎麽……”

“噓!”夏舞綾豎起纖纖玉指,堵住了紅素薄薄的雙唇,“這是我們的秘密,好不好?”

“秘密?”紅素發現靈氣無法運轉,強忍住心裏的恐懼,“舞綾姑娘,你到底想對我做什麽。”

“我不想對你做什麽呀。”夏舞綾眨了眨可愛的大眼睛,一臉的天真無邪,“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你突然暈倒在我門前,正好絮兒回來了,說你隻是睡著了。”

“是,是嗎。”紅素冷淡道,“那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放開你,不是不行,可你要答應我,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夏舞綾撫摸著她綢緞一樣順滑的臉頰。

“是說你揮手就抹去了兩個人的存在的秘密麽。”紅素冷冷道。

“人家哪有那麽殘忍,是你記錯了,記錯了好嗎。”夏舞綾委屈地說。

“不,我沒有記錯,你殺了人,你不是夏舞綾!”紅素掙紮要起身,“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侵占她的身體。”

“這本來就是我的身體,說侵占什麽的,太沒有禮貌了。”夏舞綾說著,突然冷漠下來,“你和蘇伏一樣討人厭。而且愚蠢,沒腦子,不懂得要活命,就要圓滑一點,就算你現在假裝著答應下來,我也可以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紅素一呆,臉上一紅,他不知道蘇伏是誰,卻突然想起了孫仲謀的教導,她感覺很慚愧,於是赧顏道:“那你能不能當做沒有聽過,就當是個秘密。我,我不想死,我還想呆在他的身邊,不想那麽早離開。”

“不是不行。”夏舞綾忽然一笑,“你告訴我,那兩個女人是什麽來曆好麽。”

“哪兩個?”紅素呆呆地說。

“荷香,羅碧虛。”

“你忘記了嗎,荷香是絮兒的手下。”紅素道。

“哦?那羅碧虛呢?”

紅素想了想,道:“曾經好像是爺的一個朋友的侍女,她的主人死了,所以一直在雲氏商行效力。”

“回答太模糊了。”夏舞綾冷冷道。

“你想反悔嗎!”紅素氣憤地說。

“不,我又不會要了你的命,就是可憐我辛苦積攢的……”夏舞綾突然停住不說,好看的秀眉深深地皺了起來,想著自己怎會說出這樣的言詞,應該是受到曾經的宿主的影響。

她搖了搖螓,淡淡道:“孫仲謀為什麽要派她們來保護我?他知道一些什麽?”

“你又忘記了!”紅素冷冷道,“我們去商州的時候,受到了法台宗的襲擊,那些禿驢想要抓你,是爺拚死保護你回來的。除此以外,我想不到還有什麽理由。”

夏舞綾微微眯眼,記憶的碎片非常零落,原先的宿主反抗非常激烈,她不得不重新整理,過了會兒展顏一笑:“嗯,確實有那麽一回事,那麽佛門這幾年怎麽沒動靜了,你知道嗎?”

“爺是有說過,好像是說自身難保一類的話,還說這幾年緩下來了,一定還會來的。”紅素道。

“孫仲謀可曾說過佛門為何要抓我麽?”夏舞綾又問。

“不曾說過,你該放開我了,我都按你要求辦了。”紅素說。

“好,不過有些記憶還是不要留著,免得害死你。”夏舞綾說著,美眸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溫度,變得冰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