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

一聲刺破夜空的暴喝震動了整個洛江城。正在房中靜修的趙雲倏然睜開眼睛,房門緊接著被推開,一個妖兵進來便單膝點地,慌亂地道:“雲帥,城樓上不知哪來的飛翼軍,正在攻城。”

“去看看!”趙雲身形倏然間一閃,便連同妖兵一起消失不見。

“嘎嘎嘎嘎……”

一來到就近城樓上,便即聞到翼妖族古怪的笑聲,循聲去望,夜空下卻是密密麻麻不知凡幾的飛翼軍盤旋環繞,偶有幾隻迅疾俯衝,總能抓住數個妖兵,往城樓下扔去。

這城樓有七丈多高,乃是星雲城兩倍還多,這一摔下去,不死也要重傷,而那些重傷未死的妖兵,則有敵軍“嘎嘎嘎”著下去生生將其啄死,非常的淒慘。

“都愣著幹什麽,弓兵,盾兵就位!把這些鳥人給本帥射下來!”趙雲暴喝一聲,手下各部統隊方才如夢初醒,開始有條不紊地行動。

趙雲眉頭皺起,妖兵什麽都好,足夠強壯,耐苦耐勞,老實服從,但就是不太聰明,容易慌亂,若是沒有他來發號施令,就好像木偶一般不懂得如何動彈。

“殺!”似是敵軍某個將領,淡淡地發出一聲沒有什麽殺意的口令。這倒是很正常的事,飛翼軍在莒州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莒州曾有一場著名的飛翼軍的揚名戰,便是有一萬裝備極為精良的地龍騎對上了兩千飛翼軍,最終結果卻是飛翼軍勝,雖然最終他們死剩三百個,卻奠定了飛翼軍無上地位。

麵對一座隻有少量弓兵與盾兵的城池,飛翼軍有足夠的資本藐視。

接下來果然是一麵倒的情景,哪怕趙雲指揮再精妙,也無法彌補兵種上的缺陷,己方的箭矢根本就射不中這些靈活的飛翼軍,他們一旦全速飛行,除了趙雲以外,沒有妖兵能夠捕捉到軌跡。

惟一的兩隻戰績還是趙雲親手殺死的,他微微沉著臉,心知星雲城那邊肯定出事了。

“雲帥,這……該如何是好?”一個統領也有些失了方寸。

“慌什麽!”

趙雲殺了兩隻之後便不再出手,隻是暗暗觀察著,目前見到的,約有五千飛翼軍,看來都是長途奔襲,氣力不算最佳。

他的鎮定果然起到了極大的作用,己方雖然不斷死傷,士氣卻堅挺著沒有崩潰。

“趙軍帥,我家主人很看重你,隻要你向我們投誠,必然予你不輸紫城的地位。”這時高空處那統領發出一聲高叫。

“哦?是麽。”趙雲淡淡應道,忽地將目光放在了城中,臉上頓時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他一麵向著身旁統領悄聲囑咐了幾句,一麵高聲道:“你家主人莫不是古山川古大帥?”

那統領聽罷眼睛一亮,當即悄悄地退下了城去。

“正是,趙軍帥果然聰穎無雙,若是您應下,並讓他們放下武器,在下便會下令停止攻擊。”敵軍統領誠懇地說道。

“口說無憑,不如先請你家主人出來一見如何?”趙雲高聲喝問。

“趙軍帥說笑了,在下喬公良,乃是梧桐城城主,難道這還不能表達我家主人的誠意麽。”那統領的聲音落下來,城中頓如炸鍋一般響了起來。

“喬公良,你這雜毛鷹,若再不將大祭司送還,拚著滅族也要給你一個難堪!”朱喜那破鑼鍋似的嗓門力壓群雄,猶如一支穿雲箭般直透雲霄。

喬公良冷笑一聲:“那老東西在半路就讓我殺了,不過他倒是留了一個什麽秘法給我,現在給我殺了紫軍,隻消殺一百個,這秘法就還給你們如何?”

朱喜頓時沉默下來,緊接著河鼠族族主何良卻冷笑道:“秘法乃是大祭司代代相傳,根本就沒有紙質記錄,真以為就你一個聰明,你這雜毛鷹!”

“哦,那真是太遺憾了。”喬公良惋惜地一笑,又向趙雲道,“趙軍帥考慮得如何了?”

“欲要趙某效命,卻遣個雜毛鷹來說項,你家主人實在不夠誠意,對不住了。”趙雲冷冷一笑,大手一揮,城樓上的所有妖兵紛紛竄入城中街巷。

被人左一口雜毛鷹,右一口雜毛鷹,喬公良已是氣炸了:“想利用地形麽,你們也不是第一個,教你們知道什麽是飛翼軍。——給我殺了他們!”

五千飛翼軍齊齊一個俯衝,聲勢驚人,帶起的狂風不住地肆虐著街巷、店鋪、幌子、涼棚,居民們紛紛躲在家中不敢出來。

而逃之不及的數百個弓兵霎時就被撕成碎片,肉沫灑了滿地都是。血腥更是增添了飛翼軍的瘋狂,他們“嘎嘎嘎嘎”地狂笑著,將趙雲帳下的妖兵攆遍全城,不時有慘叫響起。有些甚至貓捉老鼠似的逗弄著,故意不殺死,讓他拚命地逃。

“哼,沒有什麽地方可以阻擋飛翼軍,今日你們都要死,不用掙紮了!”喬公良落在了城中最高的屋頂上,抱著膀子冷冷望著東奔西竄的紫軍。

他殘忍地笑著,心中卻有些惋惜,本來洛江城應該是他的。

這時耳後冷不丁有寒芒透骨,他猛地回身,手中倏然間握了柄三叉戟,戟身精準地架住了幽暗之中刺來的長槍。

“趙軍帥這一手可不夠光明啊。”喬公良退了數步,笑著譏諷道:“妄圖殺死主帥翻身麽,讓您失望了,喬某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啊!”

趙雲拄槍而立,淡淡笑道:“閣下是或不是,又有什麽關係呢,五千飛翼軍,趙某就不客氣了。”

言罷其身倏然間湧出幽雲似的氣體,緊接著洛江城便響起了一聲嘹亮的鍾鳴。所有妖兵聞聽,紛紛躲入就近的民居之中,接近兩萬的妖兵倏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飛翼軍們各各對視一眼,旋即爆出如潮般的笑聲。

喬公良也是大笑道:“以為躲著就可以了麽?”

一個飛翼軍“嘎嘎嘎”地笑罷,身體一旋,頓如利箭般洞穿那民居,然後,他就滿身是血地被拋了出來。

這一幕,頓時令笑聲戛然而止,那飛翼軍的胸膛被利器捅出了一個血窟窿,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你做了什麽?”雖然才死了一個手下,可喬公良仍有一種遍體生寒之感,雖然荒謬,可他還是忍不住地發聲質問。

趙雲意味深長地道:“閣下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