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我殺了你!”

一道狂猛的火柱自古景旭身上衝天而起,並呈圓狀擴散開來,他被憤怒吞噬了神智,重重地掙開古師梁的束縛,便即化為一道火光橫掃密林,將雙方之間數十丈的樹木給焚燒一空,而在其中交戰的雙方,也有數百個妖兵受到波及而死。

樹木一空,方圓數十丈頓時一覽無餘。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火光映照下,原本妖識鎖定著的龍吟瑤,居然變成了十二三年紀的小姑娘,正用著一副不符合她年紀的冷淡表情望著他。可正是這麽一副冷淡如水般的表情,卻深深地迷住了他。

隻見她白玉般的精致小臉渾然天成,多一分則長,少一分則短;鵝黃的輕衫外罩了一件淺白的薄煙紗,繡著雪梅的裙裾垂到了腳裸,更是襯托出了她那清靈纖巧,溫潤清雅的絕俗氣質。

古景旭一陣迷糊,隻覺此生看過的所有女子中,竟無一個能與之比肩,甚至生出“此生若不能擁有如此佳人,活著還有何意義”的荒謬之感。

她的眼睛晶瑩澄澈、靈動之極,有種逸世絕俗的純淨,猶如一麵清澈的水鏡,倒映出了他的身影。

古景旭從她的美眸裏看見了那團火光之中因暴怒而賁張狂舞的亂發與猙獰如惡鬼般的臉龐,這是我嗎?他不禁疑問,突地有些惶恐,若是不小心傷了她,隻怕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緊接著一聲“嗆鋃”的劍鳴就將他拉出了幻想,他眼中完美無缺的小美人兒,白嫩如凝脂般的柔荑不知何時竟舉了一柄雪玉般的飛劍,遙遙指著他。

從飛劍的柄處正有一重重的閃著耀眼冰光的冰環往劍尖凝聚,撲麵而來的凜冽寒意使古景旭猛然清醒過來,他猶疑片刻,終是理智占據了上風,咬了咬牙撲了過去。

“冰魄降塵!”

蘇瞳朱唇輕啟,一縷清音自舌底婉轉而出,猶若冰雪彈奏出的動人樂章,令人不自禁的心搖神馳,意酣魂醉。

在半途的古景旭不禁又是一個迷糊,呼吸略略粗重起來。

雪玉飛劍發出劇烈的震顫,凝在劍尖處的冰錐終於承受不住激射而出,與古景旭化為的一大團烈焰碰撞,“嘩”地一聲化為了漫天的冰霧彌漫開來。

見冰霧彌漫,古景旭身形微微一頓,旋即大笑道:“這就是你的招式?看起來也不怎麽樣嘛,讓哥哥來教教你。”

“八重獄!”

其將手一揮,便見燃燒著恐怖高溫的烈焰頓時分出數點火光,化為了八枚燃燒著的火羽,在半空劃出了一道道虹弧,“咻咻咻”地落在蘇瞳身周,深深地刺入焦土中。旋見八道手臂粗細的火柱衝天而起,火光升騰間,在火柱之間的空隙處,頓時布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哈哈,你叫什麽名字,從今日開始,你就我古景旭的女人了。”古景旭誌得意滿地說道,“不許反抗,不許不聽話,還有最好別動這火柱,你會吃虧的!”

“八重獄”是一門大神通,是利用火行與土行元氣相合而成的複合神通,可以反彈被困之人的攻擊,非常的詭異。

與湛台神秀的“無息神火雷”相似,但二者卻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古景旭的修為太弱,火柱也看起來很羸弱,真正的強手,其中任意一道火柱都比古景旭這八道圍起來的空間要大。就連古師梁也沒有機緣,正是此次古山川“收買”他的好處之一。在對陣趙雲時,被他那一下膝撞撞得失去理智,哪裏還能想得到剛學會的神通。

蘇瞳秀眉微蹙,此人如此的口出無忌,是怎麽活到現在的?雖然恨不得一劍刺死他,可眼前的火獄確有一種古怪,居然會把冰霧都隔絕在外,著實古怪得很。

試探性地揮出一道劍氣,落在火柱之間那薄薄的紅暈上,像似落入詭異的虛空亂流般,紅暈泛起些許漣漪,竟又倒返回來,相距不足兩丈,蘇瞳嚇了一跳,急忙揮劍將之斬滅。

“哥哥都告訴過你,不要試圖反抗了,你怎麽就是不聽話。”古景旭搖搖頭一笑,就像個對妹妹惡作劇感到無可奈何的哥哥,有些寵溺,有些憐愛。

他緩緩地落在火柱外,凝望著貌似楚楚可憐的蘇瞳,美若朝霞的小臉上不施粉黛,卻如珠玉生暈,透著冰肌玉骨的熒光。往下移目,又見修長且細膩的頸脖與那微微隆起的峰巒之間竟露出一抹令人頭暈目眩的滑膩雪白,隱約可見精致的鎖骨,不自禁的生出將她狠狠揉入懷中的衝動,心神不由得一**。

蘇瞳正思忖間,眼角餘光無意瞥見他的表情,腹中一陣翻湧,竟是隱隱作嘔。一股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氣憤,化為了珠玉交擊似的清脆聲音:“你這三隻腳的烏鴉,別用那麽惡心的眼神盯著瞳瞳行不行?”

古景旭勃然大怒,三足烏族最恨的就是別人利用血脈嘲諷他們,誰讓“火鴉出身”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洗不掉的烙印呢!

而像他這一類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並且身為洛江城少城主,又被古師梁萬般寵愛,可謂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過分溺愛下,變得驕縱跋扈、目中無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肆意妄為。

“你不要仗著我喜歡你就大放厥詞,以為我不敢殺你嗎?”古景旭目光森然。

“你搞清楚誰在大放厥詞!”

蘇瞳實在懶得看這種平生僅見的無腦白癡。雖然她對誰都客客氣氣,不忘禮節,那是在詩書的熏陶與蘇伏的教導下造就的,不代表她沒有脾氣。冰魄劍意方才完善半載,她就已經創造出了獨屬於她的劍招,其天資悟性比蘇伏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毫不客氣的說,整個真界能入她法眼的英秀根本就沒有幾個,更何況是英秀都算不上的古景旭?

像古景旭這類自以為是又沒有什麽本事的人,向來是她最討厭的類型。

雪玉劍突地往地上一刺,體內狂湧的靈氣像似找到了宣泄口般,化為了冰魄劍意瘋狂地注入飛劍,再由飛劍吐出,散入地底蔓延開去,方圓數丈的泥土瞬間被凍結成冰,封住了土行元氣。

那火柱吸取不到土行元氣,連結火柱的薄薄暈紅頓時消失不見。

雪玉飛劍抽出的同時,毫無預兆地刺向了古景旭那仍自喋喋不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