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先輩

幾人在那一瞬間都愣住了,之前走了那麽多趟都沒有看到這個人,為什麽這一趟會突然出現一個人坐靠在那裏?這實在太詭異了,他是憑空變出來的嗎?四人都隻穿著一件彈力背心,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大片的雞皮疙瘩從滿是紅斑的手臂上鼓起,寒毛豎得像一把把鋼刀,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毛孔裏冒出來,內心深處已經對眼前詭異的景象恐懼到了極點。

每個人都不出聲,但是急促的呼吸聲和撲撲的心跳聲暴露了他們心底的不安,反而顯得四周更加靜得可怖。由於距離不算近,他們為了節省電源,四隻手電隻開了一隻,在這樣的情況下看不清前麵那個是什麽人,讓他們首先想到是之前抓他們的那幫人中的一個,可能誤打誤撞跑進了這裏。每個人都警覺地把手裏的匕首拽得緊緊的,可是這麽明顯的手電光找過,那個人居然沒有反應,可能已經死了,於是他們小心地走上前去,赫然發現那竟然是一具骷髏。

走近了看,發現這是一具幹枯的骷髏架子,應該已經死了很久,隻見他兩腿伸直背靠著牆壁坐在那裏,從他並不算長的棕褐色頭發可以看出這應該一個歐美人,至少不能算是黑頭發的亞洲人種,從骨架的大小可以判斷出他是一個男性。他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但還能看出這好像是一套軍服,但款式似乎不是當代的,感覺至少是數十年前的,腳上是一雙大頭靴子,款式也很舊,也是破破爛爛的。他的肩上挎著兩條帶子,一條是槍帶,是一條步槍的帶子,槍被他夾在腋下,看槍的款式可以看出這是一把近百年前的步槍,劉萬勇把槍拿起來看了看,發現早已生鏽不能用。肩上的另一條帶子是一個挎包的帶子,挎包就擱在他身體左側的地上,包的質量似乎相當好,並沒有破得很厲害。葉雲茜把包打開,從裏麵搜一些便攜的日用品,早已爛掉,還有幾個古舊的彈夾,也是不能用,還有一個是用牛皮紙包起來的方形的東西,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本筆記本。

這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全部圍攏過來看,這是一本泛黃得很厲害的筆記本,可能由於牛皮紙的保護並沒有腐爛掉,打開扉頁,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用英文寫的名字-喬治懷特。

見到這個名字,所有人都為之一震,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就是喬治懷特,一位百年前的探險家先輩,一位讓人肅然起敬的探索遠古文明的先鋒。這樣的一位人物就在這鮮為人知的古城裏靜靜地坐了上百年,不禁讓當下的四人從心底泛起一陣感傷。其實這跟他們之前的猜測是差不多的,喬治懷特失蹤八成就是死在了古城裏,不過讓人沒想到的是他竟是這樣安詳地坐在這裏死去的,與他們在腦子裏想像過的場景有很大的出入,也許以這樣的一座古城作為他的墳墓是再合適不過的事情了。

葉雲茜把筆記本翻到下一頁,發現裏麵寫的是喬治懷特的探險日記,上麵用潦草的英文寫道:“一**九年二月七日,完成了一係列的準備工作,並留下了相關的線索,我告別了修道院的聖人,南下前往東高止山脈去尋找那始終縈繞在我心頭的古城,這是我的一個夙願,不管有多大的困難,我都要堅持下去,我隱約感覺到自己可能會回不來了,但這無法阻擋我追求遠古秘密的腳步。。。”

下麵幾頁的內容都是寫喬治懷特一路上的經曆,沒有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幾頁之後有一段日記是這樣寫的:“一**九年二月二十六日,經過這麽多天的跋涉,我終於來到經過我長期研究所定位出來的地方,雖然還沒有找到古城的確切位置,但是直覺告訴我,它就在附近。遺憾的是,跟我一起來的那幾個隨從都受不了這一路過來的辛苦,同時他們也害怕最後會死在山裏,所以一個接著一個地跑了,還帶走了不少的補給。最後隻剩下我一個人,但是我並不怪他們,因為沒有堅強意誌的人是絕對走不到這一步的,他們隻是為了生計而跟著我,犯不著把命撘進去。我獨自一人在這裏轉了幾圈,沒有發現古城的痕跡,開始也覺得很鬱悶,後來想到這座古城真正的建造是在大洪水時代,不可能會建在海拔這麽低的山穀裏,我應該往高的地方找,沒想到果然不出我所料,在山腰上找到了古城的痕跡。”

接下來幾頁是寫喬治懷特如何進入這座古城,以及他在古城裏的見聞,其中有一段是這樣寫的:“進入古城已經兩天了,所有的發現都讓我興奮不已,從中發現的符號和圖案有一些是跟粘土板上的符號相似,但還有很多是我以前沒有見過的,看來我所掌握的這種古代語言還遠遠不夠。這裏有許多的符號和圖案,我無法一一描述,不過我注意到這裏的太陽徽章和蓮花的圖案好像經常出現在一些重要的位置,這是在粘土板上所沒有看到的。經過我的考慮和分析,認為這樣的太陽徽章極有可能是來自於那個遠古文明的地位比較高的階層,甚至有可能是皇族,絕不可能是源自於這座古城。尤其是那個盾牌形狀的太陽徽章,它中間的圖案在這個遠古語言中是讀作烏魯米爾,是某某帝國的意思,也就是說這個盾牌太陽徽章所表達的含義是太陽帝國,說明這個遠古文明在當時非常強盛,足以稱為帝國,同時也是一個崇拜太陽的帝國,這與現今許多太陽崇拜的民族文明很相似,也許對於太陽的崇拜都是源自與這個遠古的文明。”

再下麵幾頁的內容是記錄喬治懷特在古城中搜索時發現了那個會議室,並且也發現了桌麵上的圖,認為這是一副海上的航行圖,目的地有可能是一片消失的大陸,不過他在日記裏也是語焉不詳,無法看出跟多的內容。後麵幾頁,他寫到了他進入七個蛇口中的一個,遭遇了跟劉萬勇他們同樣的問題,他在最後幾天的日記裏寫道:“一**九年三月十一日,我已經盡力了,已經斷糧和缺水兩天了,還是找不到出去的路,這裏就像是一個沒有窮盡的迷宮,我嚐試了很多方法試著走出這裏,結果都沒有成功。牆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圖案看得我都快發瘋了,我已經搞不清楚這是哪裏,可能在迷宮的深處,也可能在迷宮的邊緣,可我就是走不出去,我不想再去管了,我知道死神的翅膀就要降臨到我的身上,我隻想用我最後的一點點力氣寫下這篇日記,如果有後來者看到這本日記,希望以我的經驗能給你們一些借鑒,剩下的就隻能聽天由命了。我在這裏來來回回走了無數趟,這些彎曲的甬道看起來都是一樣的,好像就是同一條,其實不是,我做過實驗,當我推開門進入另一條甬道,在裏麵轉了一圈回到原來的甬道,其實那已經是另外一條甬道了,因為我在那裏做的記號不見了,我不知道它的運作原理是什麽,似乎會空間轉換一般,隻要我推門進入另外一條甬道,並且呆上幾分鍾,原來進來之前的空間就已經轉換了,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循,似乎都是隨機的。還有,盡量不要去看牆上圖案,它會讓你發瘋的,但是它到處都是,不看又怎麽走呢,所以我一直都沒有走出去。我的經驗就這些,可能也沒多大幫助,願後來者見到我遺骨時能夠自求多福,我將在這裏靜靜地等待著你的到來。”

看完日記,幾乎每個人都感到脊背一陣發涼,原來喬治懷特是被困死的,那麽現在他們也深陷其中,是不是也會遭遇同樣的命運。在一個地方困死絕對是一種非常殘酷的死法,它會把你心中的焦慮和恐懼放大到極點,令你筋疲力竭,歇斯底裏,最後奄奄一息地在絕望中死去。

葉雲茜正要合上日記本,卻發現日記本後麵的幾頁紙裏好像夾著什麽東西,翻開發現原來是一張折起來的紙條,不過這張紙條看起來很新,與日記本的泛黃破舊相比顯得格格不入。她把紙條拿出來展開一看,裏麵寫的竟然是一行潦草的中文字,上麵寫道:“墓地閻羅就是凱羅,他是內鬼,那些人就是他引來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