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珂撕心裂肺的叫喊、痛哭,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刺痛著沈逍的內心。

他能感受到寧珂心中那股悲憤之意,還有絕望之情。

她可以不在乎寧家的存亡,毀了也就毀了,因為當初她曾勸過她爹,是寧家非要自尋死路,她也無可奈何。

但寧珂可以毀滅,但人得留著啊。不管怎麽,那都是她的至親之人。

即便她爹再剛愎自用,做的不對,她也不忍心看到她爹被滅殺,族人一個個全都被轟殺。

此時,如何能不崩潰。

“是我害死了我爹,害死了老祖,害死了所有族人!”寧珂將一切錯誤,都歸咎在自己身上。

而後,憤怒的冷視著沈逍,“你可知道,我爹雖然處處針對你,針對神藥堂出手,但他從來沒有想過真的滅殺你,隻是想讓你屈服寧家而已。”

“隻要你肯屈服,我爹不會難為你,還會同意我跟你在一起。我知道你不肯低頭,絕對不會屈服給寧家,所以我不想讓你為難。可是你呢,你是怎麽回報我的!沈逍,你說,你說啊!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滅殺我爹他們!說啊!!!”

沈逍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隻能悲傷的吐出一句,“對不起寧珂,我真的……很抱歉。”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不想聽這三個字。對不起能讓我爹他們複活過來嗎?我要你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麽這麽狠心對我,為什麽?!!!”

“你誰啊你,憑什麽在這裏大呼小叫的。”洛姬看著就來氣,根本就對沈逍有些生氣,現在更加的心煩,直接出聲嗬斥寧珂。

倉羅急忙拉住洛姬,搶先開口道:“寧珂,你誤會沈逍了,事實情況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沈逍他沒有想過要滅殺你爹他們,甚至都不曾想過滅殺任何一個寧家族人。”

“嗬嗬,沒想過?沒想過,那現在怎麽會造成這樣的局麵,我爹難道不是被你們神族之人滅殺的?!”

寧珂冷笑一聲。

這句話,堵得倉羅說不出話來,事實情況還真是如此,確實是被神族的神王滅殺的。

“寧珂,你先冷靜一點,聽我慢慢給你解釋。當時,沈逍隻是圍困住寧家,脅迫寧老祖妥協,答應跟我們前去天閣樓商談。沈逍沒想過真正的圍攻寧家,本來都已經選擇退兵了,沒想到這時候神王出現了,出手就殺了寧老祖還有你爹,覆滅了寧家,我們根本來不及阻止。”

倉羅急切的將事實真相說出來,可惜寧珂根本聽不進去。

笑的更加淒慘,“你跟我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嗎?神王,嗬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也是你們神族的大能強者,類似於仙王級的存在吧。”

“沈逍是神族的皇者,如果沒有他授意,即便是神王就能隨便出手嗎?即便是神王他自己的主意,那也是你們神族滅殺了我的家人,是我的仇敵!”

倉羅急的不行,“寧珂,我求求你冷靜一點。這裏麵有很多事,都不是沈逍可以左右的。他雖然貴為神皇,但並不是每個神族之人都信服於他。麵對神王出手,他也是無能為力啊,你要相信沈逍,不是他辜負了你,而是事情……”

“不用再多說了,我爹他們死在你們神族手上,就是不變的事實,解釋再多都沒有用!”寧珂冷笑一聲,帶著悲壯的笑意,看著沈逍,“我也是寧家之人,既然我的家人都被你神族滅殺了,那也不差我一個,動手吧!”

“寧珂……”沈逍真是痛心到了極點,沒想到他跟寧珂之間,居然有一天會走到這一步。

“你不動手是嗎?那好,既然你不動手,那我可要動手為我爹報仇了。”

話音落下,取出一柄仙劍,朝著沈逍猛然刺去。

這一幕來的太突然,嚇了倉羅和洛姬一跳。

不過,寧珂出劍的速度並不是多麽迅猛,她的內心也是糾結和掙紮的狀態。

可是,沈逍根本沒有阻擋和閃躲,就這麽站在原地不動,任憑寧珂的仙劍刺入了體內。

頓時,鮮血染紅了衣衫,順著仙劍流出,滴落而下。

寧珂瞬間驚醒過來,愣愣的看著沈逍,“你為什麽不躲,為什麽不抵擋?!”

“因為這是我欠你的,理應償還。”沈逍慘笑一聲,“我沈逍自問這一生,從來沒有失信於人,沒有對不起其他人。唯獨對不起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你。”

“你說的沒錯,即便這件事不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過失。你爹和你的家人,都是死在我神族手裏,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這樣可以讓你心裏舒服一點,那盡管來吧,終究是我欠你的。”

猛然再次前行一步,仙劍再次刺進體內,從後背貫穿而過。

這一幕,嚇壞了寧珂,也嚇壞了倉羅和洛姬。

憤怒的洛姬想要出手,但被沈逍攔住了,“不管你的事,你們誰都不要動!”

“哼!”洛姬冷哼一聲,異常憤怒。

倉羅暗自歎息一聲,無奈的搖頭,帶著祈求的神色看向寧珂,希望她能諒解沈逍的苦衷,不是他的本意如此。

洛姬眼中含著淚,不停地往外流。

猛然將仙劍拔出,帶出一道血箭,沈逍當場臉色蒼白,沒有動用修為護體,他也就比凡人稍微體格強壯一點。

這麽一劍刺入體內,也是會要人命的。

“沈逍,別以為這樣我就可以原諒你。你們神族對於我的傷害,遠遠無法彌補。從今日起,你我再無半點情意,你神族就是我寧珂不共戴天的仇敵。”

砰!

用力震斷了那柄仙劍,猛然仍在地上,恩斷義絕!

“他日再見,我必殺你,你也不必手下留情。記住,我們是生死仇敵,再也半點關係。”

說完,轉身離去,快速跑出神藥堂,不知去向。

隻不過,在跑出神藥堂的時候,眼淚終於控製不住的流下來,怎麽都止不住。

大腦一片空白,隻感到天昏地暗,世界都仿佛失去了色彩。

跟沈逍的關係,她曾幻想著有朝一日可以穿上鳳冠霞帔,嫁給沈逍當妻子,可怎麽都沒有想到,兩人會走到這一步。

再見麵,已是生死仇敵,再也任何關係。

寧珂走了,沈逍也跟丟了魂似的,默默撿起地上那柄斷劍,上麵還殘留著他的血跡,劍柄上還殘存著寧珂掌心的溫度。

可劍已斷,難再續,他跟寧珂之間,難道真的就沒有半點希望,可以回頭了嗎?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