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先把你廢了再說!

雷洪遠是一個很有個『性』的老頭,或者說是一個很倔強的老頭。他樂善好施,朋友滿天下,同時也嫉惡如仇,仇敵遍地走。雷洪遠不喜歡求人,無論遇到再大的麻煩,他都會咬牙獨自解決。

跟跟雷洪遠認識了兩年多,宋柏宇對雷洪遠的『性』情多少有幾分了解,看到雷洪遠眼中絕望無助的目光,宋柏宇堅定地點了點頭。雷洪遠之所以會跟自己求救,肯定是他碰到了實在無法解決的困難,別說雷洪遠已然開口懇求他了,即使雷洪遠不開口,看在血須草的份上,宋柏宇也會主動幫忙。

“雷老,有我在,沒事的!”宋柏宇持續輸入真氣進入雷洪遠體內,幫雷洪遠滋養枯萎的經脈,調理紊『亂』的循環係統。

雷洪遠看到宋柏宇答應自己後卻遲遲沒有動靜,他眼中盡是焦急的光芒,正想開口催促宋柏宇呢,卻突然感覺到胸口堵悶的感覺正慢慢地消散,而且渾身說不出的輕鬆,他兩眼愕然地看向宋柏宇,半響說不出話來。

“好了,雷老,我們現在一起走吧。”看到雷洪遠驚訝的眼神,宋柏宇笑了笑,卻沒有解釋什麽。

“宋柏宇,要不我送雷叔去醫院,你先去雷叔家看看吧。”李芸芸並不知道雷洪遠身上發生的巨大變化,她隻當雷洪遠氣急攻心之下已然病倒,現在亟需治療,是以聽到宋柏宇讓雷洪遠一起去南城區時,她不滿地看了宋柏宇一眼,輕聲反駁道。

隻是李芸芸很快就瞪圓了眼睛,因為在她的注視下,雷洪遠慘白的臉『色』慢慢地變得紅潤起來,眼中也重新煥發出奪目的光澤,李芸芸甚至有一種錯覺,雷洪遠突然年輕了十幾歲一般。

“柏宇,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啊,老頭子我今天算是長見識了。”雷洪遠站直了身子,又舒展了一下拳腳,滿臉詫異地看了宋柏宇一眼,眼中盡是欽佩的神『色』。

“雷叔,您……您沒事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雷洪遠從地上利索地爬起,李芸芸結結巴巴地問道,她是學醫出身,她看得出來雷洪遠剛才的身體狀況有多惡劣,可是轉瞬間就跟沒事人一般,這實在有違嚐試,她自然免不了驚訝。

“芸丫頭,柏宇把我多年的痼疾都給治好了,我現在渾身輕鬆,不用去給你們醫院創收了,你該不會失望了吧。”因為身體突然康複的關係,雷洪遠心情大好,話語間居然開始調侃李芸芸。

李芸芸聽到雷洪遠的身體康複跟宋柏宇有關,她心中剛剛湧起的對宋柏宇的一絲不滿立即消失無蹤,一雙美眸中盡是驚訝和佩服,連雷洪遠的打趣都沒有聽到。

“雷老,你先跟我們說說你家到底遇到了什麽困難,也讓我們心中有個底。”上車後,宋柏宇問雷洪遠道。

“哎,作孽啊……”雷洪遠聞言長歎了一口氣,苦著一張臉把發生在南城區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宋柏宇聽完愕然,他沒想到這件事情還跟李毅扯上關係了。

李毅年初跟金陽市『政府』簽訂了投資協議後,要求金陽市『政府』對老城區進行一係列的規劃建設,而金陽市『政府』在拿到李毅遞交的規劃圖後,立即看出了其中蘊含的巨大商機,於是有些人就開始動歪腦筋,開始對規劃區周圍的土地打主意。

雷洪遠住在南城區解放路北側,解放路的南側是老城區,北側是新城區。按理來說解放北側不屬於拆遷範圍,可是某些人在李毅的驅使下,卻以各種名目把解放路北側的數個小區劃入了拆遷範圍,雷洪遠所住的小區恰好就在拆遷之列。

“……我們十幾棟樓跟李老板的規劃區完全不相幹,卻被拆遷辦劃入拆遷範圍,大家反響強烈,都不想拆遷,拆遷辦在五證不全、不顧物權法關於‘改建、重建建築物及其附屬設施;應當經專有部分占建築物建築物總麵積三分之二以上的業主且占總人數三分之二以上的業主同意’的規定,雇傭流氓采用砸房、砸玻璃、灑糞便、堵鎖眼、打人等多種惡劣手段『逼』簽,最後,還對堅決不屈服的群眾進行了強行拆除,並宣稱這是『政府』行為不得違抗等,這不是胡鬧麽?”

聽到雷洪遠的話,宋柏宇默然。雖然無心仕途,但是老姐平時卻沒少在他耳邊灌輸一些理論,黑社會就是『政府』的夜壺,想用時就用,不想用時就踢得遠遠的,而拆遷工作,顯然是『政府』最需要用到夜壺的時候。

但是宋柏宇知道,老姐雖然有心發展金陽市經濟,卻絕對不可能損害群眾利益,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出來,肯定是下麵的人在執行任務時曲解了意思,或者說下麵的某些人利欲熏心,想以權謀私。

宋柏宇和雷洪遠談話的功夫,他們的車也抵達了雷洪遠所在的小區外麵,而這時宋柏宇心中也有了決斷。

雷洪遠下車後,他的臉『色』頓時巨變,因為他看到自己房門前裏三層外三層的,被鄰居給圍得水泄不通,房間裏麵,隱隱傳來老伴的痛哭聲。

“讓開,麻煩大家讓開一下。”雷洪遠一邊往人堆中擠,一邊大聲喊道。

看到雷洪遠回來了,大家都親熱地跟他打招呼,隻是大家看向雷洪遠的眼光卻有幾分憐憫和同情,說話時也是歎氣搖頭的,讓雷洪遠的心一個勁地往下沉。

宋柏宇和李芸芸緊緊地跟在雷洪遠的身後,耳邊聽著眾人的討論聲,他們意識到事情似乎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不能走,你們今天誰什麽也不能走,砸壞東西打傷了人,就想這樣拍拍屁股走人,門都沒有!”艱難地擠進房屋後,宋柏宇聽到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說話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書生,雖然人長得文質彬彬的,臉上的神『色』卻說不出的堅定,他使勁地揪著一個刀疤臉的胳膊,不依不饒地說道。

“熊瞎子,你他媽的有病啊,信不信老子連你也一塊給做了?”刀疤臉被眼鏡書生給揪著胳膊,聽著耳邊連綿不絕的謾罵聲,他兩眼冒火地大罵道。

聽到眼鏡書生和刀疤臉的對話,宋柏宇的眼神下意識地掃視了一下房屋,他發現房屋的地板上躺著兩個人,一個是五十幾歲的老太婆,兩邊臉頰上有著鮮明的巴掌印,頭發淩『亂』不堪,正哀嚎痛哭不已,另外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胳膊處鮮血淋淋,額頭上也有著一個硬幣大的傷口,瘮人的血跡從傷口汩汩流出,年輕人臉上血『色』全無,眼中的光澤正一點點地流逝

宋柏宇曾經來雷洪遠家做客過一次,認識地上的那個老太婆正是雷洪遠的妻子,年輕人則是雷洪遠的兒子雷朝旺。

看到雷朝旺生命垂危的樣子,宋柏宇三兩步跨到雷朝旺身邊,他看得出來雷朝旺的生機正一點點地流逝,要是不及時救治的話,就真的可能鬧出人命了。

“有本事你就把我給做了,不然今天說什麽也要帶你們去見警察。”眼鏡書生有著一股倔勁,就是不肯鬆口。

“熊瞎子你他媽的就是一白癡!”刀疤臉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猙獰,沒好氣地斥罵道,他抬起一腳就把眼鏡書生給踹倒在地。

隻是刀疤臉顯然低估了眼睛書生的力氣,眼睛書生固然被他踹得倒地了,刀疤臉自己也被眼鏡書生給扳倒在地,更要命的是他還被眼鏡書生給押在身下。

聞著鼻端濃濃的血腥味,雙手著地處更是『摸』到黏人的鼻涕,刀疤臉怒氣大冒,厲聲吼道:“你們都還愣著幹嘛,給我把熊瞎子一起給廢了,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區的人是不是一個個的都那麽命硬。”

“我先把你廢了再說!”擠進房屋的雷洪遠看到妻兒都受傷躺在地上,他氣得雙眼通紅,額頭上青筋也條條突起,聽到刀疤臉的話後,他順手拎起一個花瓶就砸到了刀疤的頭上,一個花瓶被他給砸得粉碎,泥土夾雜著血水順著刀疤的臉頰緩緩流下,那樣子說不出的嚇人。

“雷叔,您可回來了,這些流氓趁著您不在家,把您的盆景給砸爛了十幾盆呢,旺哥動手阻攔他們,還被他們給打得半死,雷嬸也被他們給推倒在地。”眼鏡青年看到刀疤臉被雷老給砸暈過去,他厭惡地把刀疤臉給推到一邊,迅速地爬了起來。

“洪榮,辛苦你了。”雷洪遠拍了拍眼鏡青年的肩膀,感激地說道。

“老東西,你居然敢砸我,你活膩了是吧?”刀疤臉給雷老一個花瓶給砸得『迷』糊了半響,回過神來後他怒火中燒,大聲吼道:“給我把這個老東西給剁了,然後把房屋中能砸的東西全部砸爛。不給這些釘子戶一些厲害瞧瞧,他們還以為我們是慈善機構的呢。”

刀疤臉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子,用手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血跡和泥土,他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水,瞪向雷老的眼光都快噴火了。

隨著刀疤的一聲令下,房屋中的十幾個混混抄起手上的鐵棍就到處『亂』砸,一時間房屋中尖叫聲和哭喊聲鬧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