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左洋是悲劇的,他原本以為謝言是李雲衝奪舍重生,修為也最多不過是分神期之境,所以才敢帶著兩個元嬰期的弟子就前來找謝言的麻煩,可惜他這回是踢到了鐵板,不僅什麽好處都沒有撈著,就連自己也落入了謝言的手中。

不過,在如何處理左洋和林紹兩人的問題上,謝言卻犯了難。

這左洋他是絕對不能留在身邊,畢竟左洋要實力沒有實力,要手段沒有手段,留在身邊也沒有什麽用,而且也不能殺了他,畢竟損失一名分神期的高手對於太炎宗這樣的一流門派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傷筋動骨了,如果殺了左洋,太炎宗那裏肯定是會不死不休。

思來想去,謝言還是覺得將左洋兩人放回去比較好。

一來,左洋在太炎宗的地位頗高,否則他也不會得到太炎宗主的信任來執行這一項任務,如果有左洋在太炎宗做內應,今天的事情就可以得到圓滿的解決,不僅青元宗能夠得到重建,也可以通過左洋將李雲衝的事情引到玄武門的身上,然後讓太炎宗和玄武門之間互相猜忌,那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其次,有了左洋在太炎宗做內應,他不僅能夠借助太炎宗的力量來為自己所用,而且他和莊妙涵兩人的身份問題,也能夠得到圓滿的解決,至少他們兩人在昆侖秘境之中遊走的時候,不用再為身份的問題擔憂。

最後,將左洋放回去,也等於是在太炎宗安插了一個探子,以左洋的實力身份,一旦昆侖秘境之中有什麽大的動靜,他都能夠在第一時間得知,這樣一來謝言也得到了昆侖秘境第一手的情報。如果以後四大秘境與巫族之間的鬥爭再次爆發,他也能夠借助左洋來收集情報。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謝言就立即向左洋吩咐道:“一會我放你離開之後,你就帶著林紹和池絎返回太炎宗,然後向太炎宗主詹木河報告說李雲衝很有可能已經被玄武門給抓獲,而一年前李雲衝的死訊,不過是玄武門在故布迷陣而已。”

左洋早已經將謝言就是李雲衝的猜測傳回了太炎宗,所以這個時候謝言隻能是將太炎宗的視線從自己身上轉移開來,然後嫁禍給玄武門,畢竟一年前謝言是在玄武門長老的手中失蹤,說是被玄武門給生擒活捉,也算是說得通。當太炎宗和玄武門互相猜忌的時候,謝言就可以在左洋的幫助下重新安排一個身份,然後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修真界之中。

“屬下遵命!”

對於現在的左洋來說,謝言所說的話就是真理,自然是不會有絲毫的忤逆。

“還有一件事情!”

忽然,謝言又想到了計劃中的一絲破綻,然後立即又吩咐道:“你帶著林紹和池絎返回太炎宗的時候,可以先去一趟天弓城,找到現在駐紮在天弓城的玄武門蔣長老,不管用什麽理由,你都要與他打上一場,最好受點輕傷,這樣的苦肉計才有說服力。”

“是,屬下遵命!”

對於謝言所有的命令,左洋都會不折不扣的執行,哪怕是謝言讓他去送死,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欣然前往。

隨後,謝言又將那已經昏迷的林紹也一起用鬼穀邪瞳巫力控製住心神,同樣也向他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後將兩個人聚在一起,將計劃中存在的一些破綻和疏漏都給補齊,又製定了一些臨時應變的手段,然後這才放心讓兩人離開。

“蓬!”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破聲響起,那包圍著青元宗主峰的九轉風行陣突然炸開了一座巨大的縫隙,緊接著兩道狼狽的身影從青元宗山門大殿之中飛出,竟然就是那來自太炎宗的左洋和林紹兩人。

不過兩人此刻的形象很難讓人恭維,原本風度翩翩的林紹,此刻是一副衣衫襤褸的樣子,臉色也十分的蒼白,顯然是受傷極重。而他身邊的左洋,此刻也全然沒有了分神期高手的威嚴,胸口的一道傷痕再加上嘴角溢出的血絲,足夠說明他現在的狼狽。

“太炎宗的雜碎,竟然敢來我玄武門的地盤撒野,還不快滾!”

就在這個時候,青元宗的山門大殿之中了,立即就傳來了謝言憤怒的吼聲,隨即一道劍氣從大殿之中飛出,快若閃電一般追上了逃向遠方的左洋和林紹兩人。不過這一道劍氣的警告意味居多,隻是將兩人的身體打得踉蹌一些,最終還是讓兩人給逃了出去。

不過,謝言這幾乎是驚天動地的一吼,聲音之中夾雜著真元能量快速向四周傳播,足足傳出去數十裏,那些隱藏在青元宗附近的探子以及還沒有來得及逃走的散修,都聽到了謝言這霸氣而囂張的吼聲。

從這一天過後,玄州境內就傳出了一則流言,說是太炎宗意圖謀取玄武門的地盤,然後將玄武門在玄州的霸主之位取而代之,隻是太炎宗的計劃剛剛來得及在迷霧深林之中開始實施,就被玄武門給識破。

這個傳言說的是有鼻子有眼,仿佛是都親眼目睹了事情的真相一樣,尤其是後來太炎宗長老左洋出現在了天弓城之中,與玄武門蔣長老爆發了一場戰鬥,當時在天弓城之中的數萬名修士都親眼目睹了這一幕,更是對這一則流言都信以為真。

“怎麽可能,太炎宗長老竟然敗了!”

這個時候還看不出流言的威力,但是謝言一嗓子吼出來,卻讓聶餘奎從失魂落魄之中驚醒。看著左洋兩人逃出青元宗大殿之後就快速消失的遠方的虛空之中,聶餘奎長大了嘴巴,許久之後,才終於滿是不可思議的自言自語了一句。

在謝言進入主峰大殿之中的時候,聶餘奎和裴瑜兩人已經在外麵等的分外著急,謝言闖入大殿之中已經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除了最初的時候傳來了一陣劇烈打鬥聲之外,其餘時間大殿內都是一片靜寂,如果不是莊妙涵一直在旁邊勸慰兩人,恐怕聶餘奎早就帶著裴瑜闖進陣法之中看個究竟了。

雖然謝言一直說能夠哦擊敗左洋,但是聶餘奎心裏也由衷地感到懷疑,如今真的看到左洋和林紹兩人落荒而逃,他心底卻也同樣由衷地感到難以置信,還情不自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是在確認自己有沒有看花眼。

“不用追了,那兩名太炎宗的弟子已經被我給擊敗了!”

這個時候,謝言也立即從大殿之中走了出來,然後立即走到了聶餘奎和裴瑜兩人麵前,一臉神色凝重的說道:“這一次太炎宗弟子出現,對於青元宗來說是禍非福,雖然我這一次假裝是玄武門弟子,將那兩名太炎宗弟子驚退,但是保不準他們什麽時候就會再次卷土重來。所以你救出譚宗主他們之後,就勸他們都遠離玄州,在其他地方東山再起,否則我能夠救你們一次,卻無法再救你們第二次!”

“小言你也太膽大了,怎麽能冒充玄武門弟子呢!”

聽到謝言的話,聶餘奎又立即緊張起來,連忙埋怨道:“玄武門比太炎宗還要霸道,你冒充玄武門弟子的事情一旦暴漏,肯定會引來更大的麻煩,我們青元宗在玄武門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他們也不會找我們的麻煩。但是小言你就不同了,他們肯定不會輕饒你的!”

看到聶餘奎一臉真摯的關切表情,謝言也不由得心中一暖,立即就說道:“今天我冒充玄武門弟子的事情,就隻有你和裴瑜兩人知道,所以隻要你們兩人不說出去,就肯定不會有人知道真相。而如果是玄武門的弟子追問起來,你們隻要全然矢口否認,說是根本不知道我是誰,他們也不會怪罪你們的。”

雖然最初的時候,聶餘奎也因為寶物而對謝言和莊妙涵兩人生出壞心,但是他畢竟沒有付諸實施,所以謝言原本對他的感覺是好壞摻半。

按照謝言以前的性格,現在這個時候,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肯定會用鬼穀邪瞳巫力將聶餘奎和裴瑜兩人都控製起來,這樣就再沒有人親眼見到過他返回青元宗的事情,也根本不會再有人知道到底是誰擊敗了左洋和林紹兩人,這樣就可以完美的將所有事情都嫁禍到玄武門的頭上。

隻是看到聶餘奎和裴瑜兩人明知道這個時候返回青元宗會與青元宗一起覆滅,他們也都甘願冒著生命危險隨著謝言返回青元宗,這證明兩人的心中都還保留著一些良知,所以謝言不願意用鬼穀邪瞳巫力來控製他們的思想。

“那麽,謝言你放心好了,我是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

聶餘奎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一臉的感激和欣慰,他知道謝言已經是看在當初身為青元宗客卿長老的情分上,才肯出麵擊退太炎宗的修士,如果自己過河拆橋的話,以後就可能斷了這一段情分,甚至還會與謝言交惡,那就真的是自尋死路了。

“我相信你們!”

謝言微笑著說了一句,然後伸出手指,快若閃電一般在聶餘奎和裴瑜兩人的額頭上輕輕一點,頓時一股元神之力順著指尖鑽進了兩人的腦海之中。

看著兩人有些驚慌的神色,謝言連忙安慰道:“你們不要擔心,如果我想要對你們不利的話,根本就不會管青元宗這一檔子事。我剛才是在你們的腦海中留下一道元神之力,有這一道元神之力保護,除非是合體期的高手親自審問你們,否則都無法從你們元神之中查到什麽的,隻要你們咬緊牙關,把所有的事情都矢口否認,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雖然他也相信聶餘奎兩人能夠信守承諾,但如果是玄武門動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施展攝魂術或者**術之類的元神攻擊秘法來逼問聶餘奎兩人,那以他們的實力,肯定是無法再保守秘密。所以謝言防範於未然,才在他們腦海中留下一道元神之力,不僅可以防止他們主動說出事情的事情,還可以用來防備那些元神攻擊類法術的攻擊,一舉兩得。

知道兩人心中肯定會生出一些別樣的心思,謝言也並沒有太過在意,收手之後,他然後笑著說道:“我現在就離開,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給你處理好了,譚宗主和其他青元宗弟子都被關在內殿之中,你救出他們之後,希望能夠盡快動身離開這迷霧深林東域,免得又殃及池魚!”

一句話說完,謝言立即就攬著謝言的身體,身影在空中連續幾個閃爍,很快就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