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在走下車準備去和謝涵真與謝興安兩人相認的時候,卻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了,難道要他直接走上去說‘嗨,你們好,我叫謝言,我也是謝家弟子,認識你們很高興!’,這樣的話,恐怕隻會被別人當成是騙子。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卻正好聽到了謝涵真和謝興安的對話,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麵前這女子竟然是自己父親的妹妹,也是自己的小姑姑。而那男子正是謝家三代弟子謝興安,從輩分上來說自己應該稱呼一聲大哥。

謝涵真臉上激動地神情,讓謝言心中的擔憂一掃而空。而就在他準備上前表明自己身份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一名鬼鬼祟祟的中年男子走到了謝涵真的身後,竟然趁著謝涵真因為見到謝言而心神恍惚的時候,向謝涵真的體內打入了一股黑色的能量。

這一股能量極為隱晦,就算是謝涵真清醒的時候也未必能夠察覺,更何況他現在因為謝言的出現而心神失守,根本不知道有人靠近了自己身後,更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經被人做了手腳。

那中年男子隻顧著自己的行動,卻沒有注意到他所有的動作都落入了謝言的眼中。還沒有下車的時候,謝言就注意到這個一直隱藏在人群之中的魔道修士,依他築基中期的修為,在謝言麵前根本無所遁形。

他暗中打入謝涵真體內的那一股黑色能量,正是魔道法術牽魂血咒。這牽魂血咒是一種極為歹毒的魔道法術,一旦有修士被擊中,牽魂血咒的能量就會潛伏在修士的體內,如同是一顆被埋在土壤裏麵的種子,不斷地吸收修士體內的法力和元神。這牽魂血咒的能量極為隱晦,同級別的修士很難發現它的存在,而當牽魂血咒完全成熟的時候,卻都已經晚了。牽魂血咒的能量會直接將修士的法力和靈魂都完全吞噬,煉製成一具傀儡。

襲擊謝涵真的魔道修士隻有築基中期的修士,施展的牽魂血咒也殘缺不全,但是他下次再遇到謝涵真的時候,卻可以直接引爆謝涵真體內牽魂血咒的能量,令謝涵真體內法力失去控製。而一名女修士失去法力落入一名魔道修士的手中,幾乎不用去想也能知道會遭到什麽慘絕人寰的對待。

除了爺爺謝興安之外,謝涵真就是謝言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直係親屬,而且正魔不兩立,謝言絕不能看著魔道修士暗害一名修真者,所以與公與私謝言都必須要出手,將謝涵真從那魔道修士的手中救下來。

那魔道修士也注意到了謝言的行蹤,謝言身上爆發出來的強大的能量和冰冷的殺意,讓他本能的感受到了一絲危險。依他的實力,看不穿謝言的真正實力,隻是知道謝言的實力肯定在他之上,很有可能是一位築基後期甚至是築基頂峰的修士。想到這裏,他顧不得再對謝涵真下手,連忙調動起體內的法力,一座青銅古鍾突然在他的頭頂上空浮現出來,然後瞬間幻化成一道青銅色能量結界,將他整個人都罩在裏麵。

這青銅古鍾是那魔道修士從師門的寶庫之中得到的一件七品頂階法器,名字叫做翰音古鍾,不僅是一種音律攻擊的法寶,還是一件防禦性極強的防禦性法寶。在召喚出翰音古鍾的時候,那魔道修士的臉上明顯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神情,顯然是對翰音古鍾的防禦力很有信心。

可惜,他根本不知道的是,謝言並不是他認為的築基期修士,而是一位金丹初期的修士,並且謝言凝聚的還是六轉金丹,以金丹初期的修為就能夠抗衡元嬰期修士。他認為是牢不可破的翰音古鍾,在謝言的麵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

“蓬!”

謝言重重一掌打在了那青銅色的結界上麵,通體黝黑如墨的三棱戮魔刺從謝言的手心鑽出,五品高階的寶器瞬間就破開翰音古鍾的防禦,悄無聲息刺破那魔道修士的丹田。他根本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甚至腦海中還在想著為什麽翰音古鍾所形成的結界會這麽輕易就被謝言破開,然後隻覺得丹田之中一陣撕裂的痛苦傳遍全身,緊接著一股陰暗的能量侵入靈台之中,隨即眼前一黑就完全失去了知覺。

三棱戮魔刺牛刀小試,第一次發威就輕鬆斬殺了一名築基中期修士,這讓謝言很是欣喜。在那魔道修士的元神之力完全消散之後,他身上的法寶翰音古鍾也立即失去了控製,重新化作一隻拳頭大小的銅鍾懸浮在那魔道修士屍體的上空。而與此同時,又有一青一紫兩道虹光從他的體內飛出,化作一柄九寸長的飛劍和一麵紫色玉盤,靜靜地懸浮在了空中。

那青色和飛劍和紫色的玉盤,都是那魔道修士所煉化的法寶,在主人死後,他們也都失去了控製,從那魔道修士的丹田之中飛了出來。兩件法寶的品級都不低,那青色飛劍是一柄七品高階法器,而那紫色玉盤卻是一件六品中階寶器。

謝言隨手打出一道法力,卷起那青銅,飛劍和玉盤,以及掛在那魔道修士腰間的空間袋,緩緩的落在手中。然後隨手打出一道靈火,將那魔道修士的屍體燒得幹幹淨淨,連一絲灰燼也沒有留下來。

幸好在這周圍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早已經見慣了生死,所以並沒有感到害怕,也沒有產生什麽騷亂,隻是看向謝言的目光帶著一絲畏懼和震驚,顯然是謝言表露出來的實力深深地震撼了他們。

而就在這個時候,位於海洋魅麗號遊輪之中負責看守千年參王的那名金丹期修士,臉上卻突然露出了震驚和疑惑的神色,顯然他在謝言出手的時候,也已經感受到了謝言身上金丹之境修士的氣息。

“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有金丹期修士前來,希望他隻是為了這千年參王,不要打亂了我的計劃。否則,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牆壁和空間,在謝言的身上停留了一會,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隨即,他又對著旁邊一名身穿軍裝的天階之境武者吩咐道:“少鈞,你現在去吩咐下麵的人,不要去招惹剛才那個少年,如果他再惹出什麽事情,由我出手對付他!”

“遵命!”

那名叫少鈞的中年男子立即站起身,恭敬地向那金丹期修士拜了一拜,然後快步走出了房間。

而此時,謝言也已經收拾好了手中的法寶,走到了謝涵真和謝興安的麵前。隻不過,謝言剛才那一番表現,已經深深震撼了兩人的心靈,原本謝涵真還有九層的把握謝言就是哥哥謝承化的孩子,但是看到謝言的表現之後,她心中的把握已經隻剩下了一層不到。

“如果他真是哥哥的孩子,現在最多也就十八歲吧,而一個十八歲的孩子怎麽可能擁有如此恐怖的修為。一掌擊殺築基中期修士,他的修為至少也有築基後期之境,甚至可能是築基頂峰乃至金丹期的修士。這樣的人物,怎麽可能隻有十八歲!”一瞬間,謝涵真的心中升起了無邊的失落,神情很是沮喪。

“小言你沒事吧,剛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

從謝言出手到事情結束,總共也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莊妙涵經看到事情結束之後,立即就一臉擔憂的跑了上來。剛才謝言那一番動作可是把她給嚇壞了,若不是對謝言的性格很是了解,她還真的以為謝言要打的人是謝涵真和謝興安呢。

“妙涵姐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謝言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然後拉著她走到了謝涵真和謝興安的麵前,然後裝作一副根本不認識兩人的表情,關切的問道:“兩位沒事吧,我剛才看到那魔道修士想要偷襲這位姑娘,就忍不住出手了,希望你們不要誤會才好!”

“這位前輩客氣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請受在下一拜!”

謝涵真回過神來,連忙拉著站在一旁的謝興安,對著謝言恭敬地拜了一拜。

知道謝涵真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素未謀麵的姑姑,謝言怎麽敢承受她的拜禮,連忙拉著莊妙涵向一旁閃開了。雖說在修真界中實力為尊,實力高的就是前輩,實力低的就是晚輩,但是這些規矩卻不適合在自己親人的身上。哪怕謝言現在是大乘期的修士,也絲毫不敢承受謝涵真的拜禮,這不是實力高低的問題,而是倫理道德的問題。

看到謝言竟然避開一旁不接受自己的拜禮,謝涵真立即就愣住了,隨即好像是想到了什麽,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緊接著臉色又立即變得激動起來。很顯然,她心中也猜到了謝言不接受自己謝禮的原因。

“涵真,興安,你們兩人沒事吧?我聽說這邊發生了打鬥,還死了人,你們都要小心一些!”

就在謝涵真準備上前詢問謝言的時候,突然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從不遠處響了起來,將她想要說的話都打斷下來。謝言順著聲音看去,數十米外的地方,一位年約六旬的老者快步從人群之中走了過來,在這老者的身後還跟著十多人,其中有老有少,身上都散發著武者特有的真氣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