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要還是不敢要?”謝言背靠著椅子,聲音慵懶的問了一句。

“小人是既不想要又不敢要!”莊文傑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稍微說錯一句話就可能丟掉性命,所以說話很是小心。

他不知道謝言是如何拿到這青銅小鼎的,依他對樊光毅的了解,如果這青銅小鼎真的是國家文物,哪怕是定海市市長親自來討要也沒有用。正是因為如此他才選擇了殺人奪寶這種極端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現在,這價值一千萬的青銅小鼎落在了謝言的手中,在莊文傑想來,肯定是謝言忍受不住那一千萬人民幣的誘惑,強行從樊光毅手中搶走了寶物。一想到這,他就更加不敢接受謝言所說的那一百萬人民幣的報酬了。

“你跟那群文物販子是如何聯絡的,你知不知道他們的來曆?”謝言又問了一句。

謝言之所以留下莊文傑一條命,正是想要通過他找到背後那群文物販子的蹤跡,弄清楚他們為什麽要花費這麽大的力氣得到青銅小鼎,這些人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青銅小鼎的秘密,或者隱藏在他們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在樊光毅的辦公室裏謝言也找到了一些有關劉公墓的資料,劉公墓是在三個月前發現的一座秦朝大型墓葬,墓主人是秦朝一位少為人知的貴族。於是國家文物部門召集了國家頂尖的考古專家,展開了對劉公墓的考古發掘工作,因為這劉公墓中的陪葬物品或許能夠解開秦朝貴族生活的秘密。但是當墓室挖開的時候,卻驚愕的發現裏麵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十多個盜洞,劉公墓的陪葬品幾乎被偷盜一空。而這些盜洞無一例外都是在最近幾個月才挖出來的,也就是說在劉公墓被發現之後不到幾天的時間就有盜墓賊光顧了這裏。

出現在劉公墓中的十幾個盜洞,也就意味著共有十多個盜墓團夥曾經進入過劉公墓,而與莊文傑相聯係的那一群文物販子是否就是其中之一?他們既然已經得到了劉公墓中的寶物,為什麽又要對蘇教授發現的青銅小鼎念念不忘,而且還開出了一千萬的高價誘使莊文傑奪寶殺人,這裏麵又隱藏著什麽樣的玄機?

修為到了謝言這種境界,如果冥冥中將要發生的事情與自己有因果聯係,那麽心中就會有一種心血**的感覺,情不自禁的想要探個究竟,如果是渡劫期或者大乘期的修士,掐指一算便能夠推算出事情的前因後果。謝言現在修為下降到了築基期之境,隻能模模糊糊的感應到自己的未來與這青銅鼎有些聯係,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要解開青銅鼎秘密的感覺。

“我和那群文物販子隻是見過幾次麵,互相之間有過一次交易,卻根本不知道他們的來曆,他們找到我的時候給我留下了一個電話,說是讓我拿到青銅鼎以後就打電話聯係他們!”想起在樊光毅書房中所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詭異一幕,莊文傑知道自己在謝言麵前根本保不住秘密,很幹脆的就說出了實情。

“嗯,那你現在就聯係他們吧!你就是青銅鼎現在在你的手上,問他們什麽時候看貨,在哪裏進行交易。不過,千萬不要暴漏我的行蹤,一切都由你出麵解決。”謝言自然是判斷很輕易就出來莊文傑說的都是真話,莊文傑隻不過是一個利用職權吃裏扒外的小角色,那些文物販子自然不會向他暴露太多的秘密。

“是是!”

莊文傑還以為謝言是怕事情敗露之後承擔責任,所以才不想親自出麵。他雖然心中有些不滿,但是謝言的恐怖已經給他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根本容不得他拒絕,於是他連忙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預先設定好的電話。

“喂,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鈴聲響了三次,終於接通了電話,說話的是一個聲音低沉的中年男子,話語中頗具威嚴,似乎是那文物犯罪團夥的頭目。

“七爺您老放心吧,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了,現在青銅鼎就在我的手中,您想什麽時候進行交易!”莊文傑恢複了一臉市儈的神色,仿佛是進入了角色一般,說話語氣的情緒都沒有絲毫的破綻。

“真的拿到手了?”電話那邊傳來七爺那驚喜的聲音,似乎是不敢相信莊文傑這麽快就將事情給辦成了。

“當然,我親自出手還有什麽辦不成的。”莊文傑拍著胸脯,鄭重其事的說道,說得好像是確有其事一般,若非是謝言知道事情的真相,恐怕也會被他的表演給騙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有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似乎是有人經過隨即又很快離開了,然後那七爺才曼斯條理的開口道:“我聽手下的人說,陝西那邊剛剛出了一條人命案,在劉公墓中發現青銅鼎的那老家夥昨天晚上摔死了,這事不會是你做的吧?”

“怎麽可能?我們是求財的,不是殺手。殺人這種事情可是要掉腦袋的,七爺你不能亂說!”莊文傑毫不猶豫的將蘇教授的死與自己撇開了關係,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打死不會承認自己殺了人。

“好好好,就當不是你殺的!真沒想到你這小子看起來斯斯文文,做起事情來卻心狠手辣。這年月人才難得,我都忍不住想要將你拉過來一起幹了!”七爺根本就不相信莊文傑的話,心中已經認定蘇教授就是死在了莊文傑的手中。

“真的可以嗎?”

莊文傑情不自禁的就開口問了一句,不可否認,七爺隨口所說的一句話讓他心動了。樊光毅如果報警,他在國內就會如同是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如果七爺這一夥文物販子能夠接納他,那他正好可以一展所長,運用自己所學的專業知識將盜墓這個行業‘發揚光大’。

“你不會是真的殺了那老家夥吧,真有你的!我隻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你居然當真了!”電話那邊的七爺聽到莊文傑的聲音,頓時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一般。

“七爺您真幽默....”莊文傑麵色尷尬的說了一句,隨即就將話題轉移到了青銅鼎上麵:“七爺您現在回到定海了沒有,不如我們盡快交易吧。那青銅鼎放在手中實在是令人心裏不踏實,還是快點出手了才能睡個安穩覺!”

“嗯,我現在就在定海!”電話那邊傳來七爺低沉的聲音,沉默了一會他又加上了一句:“我是昨天與你乘坐同一班飛機飛回來的!”

七爺一句話說完,謝言頓時就看到莊文傑的額頭上冒出了幾滴豆大的汗珠,顯然是被七爺的話給嚇壞了。

雖然如此,他還是強忍住心中的震驚,盡量用正常的語氣說道:“七爺您又開玩笑了,我是昨天下午乘坐火車回來的,您怎麽可能在飛機上遇見我,估計是飛機上有人長的與我相似,您看錯了吧!”雖然直到七爺不可能向警察報案,但是莊文傑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乘坐飛機飛回定海,否則讓七爺拿到了他的把柄,那他以後就要受製於人了。

“沒錯,就是你!”

電話那邊的七爺斬釘截鐵的說道,語氣十分的肯定。似乎是還嫌莊文傑受到的打擊不夠,他又接著說道:“你還不知道吧,昨天下午那一趟從陝西開往定海的火車走到半路的時候出了事故,車上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半路上。”

七爺一句話撂下,頓時電話這邊的莊文傑就臉色蒼白的跌倒在地。他知道自己這回真的完了,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過他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反正今天過後他就要潛逃到國外去了,就算是東窗事發了也與他再沒有什麽關係,反正他這即便賺到的錢也足夠在國外逍遙的了。

“七爺您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是想要威脅我嗎?別忘了,青銅鼎現在還在我的手中!”莊文傑也算是殺過人,手上沾過血的人物,自然不會輕易服輸。如果七爺想要在這件事情上威脅他,那就大錯特錯了。

“嗬嗬,你不要緊張。我隻是想要告訴你,你所有的動作都在我們的掌控中,千萬不要耍什麽花樣。”七爺嗬嗬一笑,不再咄咄逼人,把話敞開了說。

“哼,你們人多勢眾,我又怎麽敢耍花樣。這青銅鼎對我沒用,我隻想拿到屬於我的錢!”莊文傑故作不滿的說了一句,那無可奈何的語氣,好像真的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這樣的人才,如果當初學的不是考古而是表演的話,現在肯定是紅透半邊天的一線明星。

“知道就好!”電話那邊七爺滿意的說了一句,隨即就說出了交易地點和時間:“這樣吧,為了防止夜長夢多,今天下午三點,我們就在北郊廢舊的玻璃廠進行交易。”

莊文傑抬頭看向謝言,是想要征詢他的意見。

看到謝言輕輕地點了點頭,莊文傑立即拿起話筒,說道:“七爺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我們之前也做過幾次交易,希望這一次也能夠合作愉快。八點的時候我會準時趕到玻璃廠,如果八點一到你們還不出現,我就會馬上離開!”

“一言為定!”電話那邊,七爺鄭重的說了一句。

“一言為定!”莊文傑也信誓旦旦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