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伯,你看見小言了沒有,說好了要他在這裏等我的,怎麽一轉眼就又不見了!”莊妙涵一身盛裝打扮,焦急的站在門口。

一個月前,定海市老市委書記許昌和因病退休,本來應該是做了一屆市長的夏啟宏順利上位,但是一周前,突然從外省空降下來一位市委書記張遠河。這張遠河似乎頗有能量,身後有著八大武學世家之一的張家支持,很快便在定海市站穩腳跟。

三天前,張遠河發出請柬,在家中宴請定海市知名企業家以及社會名流。莊聞軒的三足鼎集團,在國內醫藥、化妝品以及珠寶行業都遐邇聞名,自然是得到了張遠河的邀請。

張遠河初來乍到,雖然沒有與夏啟宏產生衝突,但兩人之間的矛盾已經很明顯了。定海市本來就是夏家的地盤,張家弟子突然橫插一腳,奪走了夏啟宏定海市市委書記的位置,無疑是在挑戰夏家的權威。

身為夏啟宏的至交好友,莊聞軒選擇了回避。但是身為商人,他又不能直接拒絕張遠河的邀請,最後就讓莊妙涵和謝言兩人代替自己出席酒會。

眼看著現在已經是下午時分,六點的酒會馬上就要開始,但是等莊妙涵裝扮一新走出門的時候,卻不見了謝言的身影,這如何不讓她心急如焚。

“言少爺正在花園裏練武呢!”院子裏馮伯正在悠閑地修剪花草,聞言立即轉身抬手指了指花園深處。

“這都什麽時候了,他還有心情練武,酒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莊妙涵輕輕皺了皺眉頭,快步向花園深處走去。

路過馮伯身邊的時候,莊妙涵突然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在他身上四下打量了一下,笑著說道:“馮伯您這幾天看起來有些不一樣哦,看起來好像是一下子年輕了幾十歲一樣神采奕奕、容光煥發,與以前的區別好大!”

“嗬嗬,看到言少爺和小姐終於走到一起,我心裏高興,當然就容光煥發了!”馮伯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的說道。

自從三天前謝言將他身上的屍毒之氣驅除幹淨,又用回春術幫他梳理的身體,他整個人就如同是枯木逢春一般,再次煥發出生機,體內的真氣也開始慢慢地恢複,恐怕不到一個月就能夠恢複巔峰時期的實力。

以前馮伯身中屍毒,身軀傴僂,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是一塊埋藏在地下早已腐朽的木頭一樣。如今體內生機恢複,整個人精神矍鑠、目光炯炯,就連身體也變得硬朗起來,怪不得莊妙涵會感到驚奇。

“馮伯你也調笑我,不理你了,我去找小言去!”莊妙涵俏臉微紅,腳下步伐加快,轉身就消失在花叢中。

花園深處有一座小石亭,那裏正是謝言練武的地方。還沒有走近小石亭的時候,莊妙涵的耳邊就聽到了一陣陣如同是疾風驟雨一般的‘蓬蓬’響聲。

隻有幾步方圓的小石亭中,謝言的身體如同是一直靈巧的猿猴,在石亭各個角落來回騰挪移轉,手中銀色長槍如同是一條出動的毒蛇,在空中挽出一朵朵槍花,映著西方的晚霞,顯得熠熠奪目。

謝言整個人似乎都沉浸在武術的世界中,神色專注而莊重。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在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著銳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張端正剛強、宛如雕琢般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上,更顯氣勢逼人,令人聯想起熱帶草原上撲向獵物的老虎,充滿危險性。

莊妙涵站在小石亭下麵,整個人都看呆了,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謝言練武的場景,但是現在謝言的身上卻有一種別樣的美,深深地吸引著她。不知不覺的,她的心跳突然加速,眼神有些迷惘,帶著一絲神情,腦海中滿是謝言那威武雄壯的身影。

“七探盤蛇,靈蛇飛動!”

一杆‘化龍’長槍,在謝言的手中,真的如同是靈蛇化龍一般,呼嘯著騰空而起。隨著他雙手微微用力,槍頭在空中接連點了七下,七道截然不同的真氣從槍頭吐出,瞬間就在空中化作七條靈動的長蛇,攀附在小石亭的柱子上。

隻看見石柱上的石塊簌簌的落下,眨眼間,原本光滑如壁的石柱上麵就多出了七條龍形浮雕。

一套七探盤蛇槍在謝言的手中使得出神入化,那石柱上麵的七條龍形浮雕都是一氣嗬成,或盤或臥、或撲或咬,栩栩如生,線條流暢渾然天成。仔細看去,竟好似要從石柱上麵飛下來一般。即便是宗師級的雕刻大師見到了,也會不由得心生佩服。

“凡人的武學,雖然不及修真者的法術,但是用於近身戰鬥,卻有其獨到之處。這一點,倒是與巫族的戰技戰決有些類似!”

本來謝言還對七探盤蛇槍這種凡人武學有些不以為然,但是經過幾天的修煉,他卻從中感受到了凡人武學的博大精深。修真者的道術法術都是奪天地造化之力,但是凡人的武學卻發其道而行之,“剛健有為,自強不息”,努力突破自身桎梏。

“妙涵姐,你等急了吧!”謝言收回長槍,緩步走下石亭,來到莊妙涵麵前。

隨著謝言的身體漸漸靠近,撲麵而來的隻屬於成年男人的雄性氣息,頓時讓莊妙涵腦海中出現了短暫的暈眩。

“還有半個小時酒會就要開始了,你快去準備一下吧!”似乎是為了掩飾心中的慌亂,莊妙涵連忙說道。

“你等兩分鍾,我馬上就出來!”

似乎是感受到了莊妙涵的窘迫,謝言微笑著說了一句,立即就轉身離開。兩分鍾不到,謝言就已經煥然一新的出現在莊妙涵麵前,一身米色休閑西服,更顯得成熟穩重的氣度,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整個人似乎都帶著天生高貴不凡的氣息。

“妙涵姐,我來了!”

看到莊妙涵的時候,謝言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弧角相當完美,似乎能讓陽光猛地從雲層裏撥開陰暗,一下子就照射進來,溫和而又自若。如同春風一般,自然和煦,親切淳樸且富於雄性感。

“小言真的長大了!”莊妙涵的心中徒然有些迷惘,謝言再也不是那個需要她保護的小弟弟了。車禍過後,謝言整個人都好似脫胎換骨一般,少了一絲輕浮和幼稚,變得成熟穩重溫文爾雅,仿佛是升華了一般洗去鉛塵不染浮華。

“走吧!”莊妙涵甜甜一笑,挽著謝言的手臂漫步向前走去。

張遠河的家距離紫綬山莊也不過隻有十幾分鍾的車程,謝言和莊妙涵兩人來到的時候,酒會還沒有開始,但是已經聚集了大量的人。

這些人,都是應張遠河的邀請而來,但目的卻不同。有的隻是抱著觀望的態度,有的則想著與張遠河攀上關係,還有的如同莊聞軒這樣忠於夏啟宏的勢力,隻派了家中小輩前來,三方涇渭分明。

酒會是在張遠河家的花園裏舉行,類似西方的聚會,人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謝言和莊妙涵兩人走進來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妙涵姐姐,你來了!”

正當謝言打量著周圍的時候,一個熟悉的銀鈴一般的笑聲從身後響起,不知什麽時候,夏雨菱來到了兩人的身旁。

“是小菱啊,你爺爺怎麽會放你出來了,難道就不怕你再闖禍?”

看到夏雨菱,莊妙涵上前拉起她的手,笑著問道:“你是和誰一起來的,夏伯父呢,沒有來嗎?”

兩天前,得知謝言已經出院的消息之後,夏啟宏就帶著夏雨菱親自來給謝言賠罪。

而且這場車禍是由殺手柳眉一手策劃的,與夏雨菱並沒有太大的關係,真要計較起來,她也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莊妙涵已經從謝言口中得知車禍的真相,自然就原諒了夏雨菱,兩人重歸於好。

“人家才不會闖禍呢!”經過這一次的事故,夏雨菱好像一下子變得成熟了起來,笑著說道:“我這次是和哥哥一起來的,爸爸說他還有工作要忙,就讓我和哥哥代替他出席酒會了!”

“是這樣啊,那你就可有的煩了,那些人一定會可勁的巴結你這市長千金的!”莊妙涵笑著說道。

“我才不怕呢,有我哥哥在前麵擋著!”夏雨菱狡黠的一笑。

說著,夏雨菱又走到謝言身前,很是乖巧的問道“小言哥哥,你的身體好些了沒有?這兩天爺爺一直讓我待在家裏修練武功,根本沒有時間去看望你,你可千萬不要生氣!”

“沒關係,我也是練武之人,身體沒有那麽脆弱,你不用擔心!”對於夏雨菱這個如同鄰家小妹妹一樣的女孩,謝言心中還是很喜歡的。

“原來小言哥哥也是一名武者,那太好了!你練得是什麽武功,有沒有我哥哥的武功厲害?”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夏雨菱很快便恢複了少女的純真和可愛。聽到謝言會武功,立即好像是遇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樣,高興地大叫起來。

“你的武功肯定沒有我哥哥厲害,不然也不會被我給撞到了!”夏雨菱晃著小腦瓜,笑著說道:“不如這樣吧,我讓我哥哥教你武功怎麽樣?我哥哥可是化勁巔峰的大高手,有他親自教你,保證你以後不會再被車撞到了!”

“小菱你在說什麽呢,誰又被車撞到了!”

這時,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一個身穿黑色西裝,器宇軒昂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來人正是夏雨菱的哥哥夏宇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