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鼎山道長當街打滾,自然吸引無數關注。快看啊,化神期打滾了,好稀奇。

但周圍也有明白人,有人當即就表示:“這是被紮人偶了吧,真夠狠的、也真有膽量,竟然對一個化神期紮人偶,也不怕被滅滿門。”

很快就有人認出了鼎山道長,當即通知附近逍遙派的人。麵對一個發瘋的化神期,沒有人敢靠近。

距離這裏最近的,是逍遙派的齊雲峰一脈,齊雲道觀的‘觀雲道長’聽到門下匯報,趕緊來到這裏。而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這半個小時內,鼎山道長在大庭廣眾之下,一直在打滾。

橫著滾、豎著滾、半空360°高難度轉體滾……

等觀雲道長抵達的時候,這鼎山道長正在用腦袋撞磨盤呢,那花崗岩的磨盤已經支離破碎——化神期的腦袋就是硬啊。

觀雲道長到了之後,懸浮半空,口中誦讀清心咒、安魂咒,一道道靈光字跡落到鼎山道長身上,漸漸平複了他的瘋狂和痛苦。

而後觀雲道長從身上拿出一個八卦牌,雙手結印,對著鼎山道長眉心一指,八卦牌瞬間化作一道流光烙印到鼎山道長的眉心上。

一道八卦虛影在鼎山道長眉心緩緩盤旋,鼎山道長則哎呀一聲跌落地麵,開始喘粗氣。“沒想到,這封魂咒竟然還有用到自己身上的一天。”

“你這樣子,隻能暫時使用封魂咒了。你就暫時享受一下普通人的世界吧。”

“謝謝了。給你添麻煩了。”

觀雲道長微微搖頭:“我倒是不怕麻煩,你這滿大街打滾的,可是給逍遙派帶來了很不好的影響。走吧,我們去見掌教。”

鼎山道長頓時麵色鐵青。

逍遙派所在的主峰、無量山,高萬仞,山峰上下環繞三層浮雲。山巔終年被薄霧籠罩。四周寒鬆蒼翠,雪鶴翩翩。

這裏終年結冰,站在山峰上竟是望不到山腳。山太高了,站在山巔俯視,大地被一層層水霧籠罩,隻能隱約看到無邊的蒼翠、以及晚宴的河流。

山間奇珍異獸穿梭,遍地都是奇珍異草。這裏是當之無愧的福地,但卻沒有人敢來這裏撒潑。

這一天下午時分,觀雲道長載著鼎山道長向無量山山巔飛去。山巔之上,有一座由冰雪雕砌的、如夢似幻的宮殿。重樓玉宇,宛若天宮。

上有一匾額:逍遙宮。

等落到山巔後,鼎山道長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好冷。”

觀雲道長給鼎山加了一個防禦,就跨入宮殿,門口有弟子上來拜見師叔、師叔祖的。觀雲道長點頭,“誰知道掌教在哪?”

一個女孩說道:“在後山喂雪鶴呢。我剛剛給掌教送靈獸丹的。”

“好的。”觀雲道長摸了下小姑娘的頭頂,“根基不錯,不過修為急了點,別天天修行,多出去玩玩。”

“謝謝師叔祖。”

觀雲道長帶著鼎山道長來到後山,就看到掌教整斜躺在一塊寒冰**,逗弄幾隻剛剛孵化出來的雪鶴。

此時的雪鶴一身淡黃色的絨毛,圓滾滾的很是可愛,但已經初現不凡,那看上去稚嫩的鳥喙可以輕鬆的啄開堅硬的寒冰,尋找寒冰下的食物。

“掌教。”鼎山道長不好意思的來到掌教麵前,麵色忐忑還有憤怒。

掌教看上去三十歲樣子,一襲青衫,慵懶中透著灑脫。他淡淡的笑了:“喲,封魂咒都用上了,被紮人偶了?誰幹的?膽子不小啊,逍遙派的化神期都敢亂來。”

鼎山道長不敢欺瞞,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那慵懶灑脫的掌教麵色嚴肅了。“你……你……你竟然插手到國家戰爭中,還是玄真教的地盤。你你你……要氣死我是不是!我早就對你說過,你那個道侶應該轉移到我們這邊。

算了,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不說你了。你那道侶……暫且放一邊,先去把你的神念要回來,不然你一輩子都要頂著封魂咒。”

鼎山道長惡狠狠地說道:“等要回神念,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張浩!一個小小的築基期竟敢挑釁化神期,殺了也就殺了!”

掌教微微搖頭:“據你所言,你並不占道理。那個張浩或許有些言語激烈,但也算不得侮辱。而且說起來你一個化神期竟然被一個築基期的耍了,你好意思開這個口?”

鼎山道長眼睛已經紅了,但他卻不得不承認……掌教說的太有道理了。是啊,自己一個化神期的高手竟然被一個小輩給耍了,這事情就算自己有理也不好意思公開啊,更別說自己沒理了。

掌教緩緩起身,抱起一隻小小的雪鶴輕輕撫摸,雪鶴則輕輕供著掌教的掌心。掌教想了一會對觀雲道長說道,“觀雲子,你去一趟玄真教,看看能否將鼎山的神念要回來。這事情,我們先禮後兵。當然,也不能丟了我們逍遙派的威名。”

鼎山道長急了,“掌教,我們直接過去搶過來不更快嗎?”

掌教笑了:“隻怕現在玄真教已經有了準備。我們要是過去搶,死了也白死!我們聖地之間的交鋒,必須占著理字,不然出了事隻能自己擔著。”

鼎山道長有些焦慮和憤怒:“怕這怕那的,能做什麽事!”

“哼!”掌教冷哼一聲,“你那不是勇敢,是無腦!不過你經曆這樣的事,我暫且理解。

你留下。觀雲子,你去一趟玄真教,斟酌著辦。但如果玄真教太過分了,我們也不怕他,大不了開戰!”

“是。”觀雲道長轉身離開逍遙宮,向玄真教飛去。

……

當此時,恰如逍遙派掌教所預料的,玄真教已經接到了信息。風誌淩還沒有返回,但消息卻已經傳回了。作為聖地,當然有快速傳訊的法子。

總之風誌淩還沒有返回,玄真教上下就被驚動了。

一名元嬰期的內門弟子小跑的來到明虛道長的“閉關之處”——對,是閉關、而非對外說的關禁閉。

這裏氣勢雄渾、強橫的力量法翻湧,四周空氣似乎都褶皺了。明虛道長剛剛突破到了化神期,還不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能力。

“怎麽了?”看到這弟子如此慌張,明虛道長有些疑惑。

這元嬰期的弟子說話都有些哆嗦:“師叔大事不好了,師弟殺了兩個化神期,有一個還是逍遙派、鼎山道長的道侶。”

明虛道長疑惑:“哪個師弟?”

“張浩!”

“張浩?”明虛道長眨了下眼,“開什麽玩笑。我收張浩為弟子的時候,那小子才煉氣期,現在了不起築基期。你告訴我他弄死了兩個化神期?”

“真的啊,掌教都被驚動了。請師叔趕緊過去一趟。”

明虛道長更疑惑了,但看來這件事情……似乎不是假的啊,這事情可不能亂開玩笑。帶著一肚子疑惑來到了玄真教的大殿、位於靈隱山的‘紫霞殿’。

紫霞殿終年紫氣環繞,飄渺而華貴,但此時大家卻進進出出,表情都有些激動。

明虛道長剛剛來到大殿門口,大家就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明虛道長。有恭喜明虛道長終於成就化神期的,也有讚歎明虛道長收了個好弟子的——你剛剛突破化神期,你弟子就弄死了兩個化神中期的,還捉了鼎山道長的神念。牛啊。

明虛道長被周圍的話語給衝擊的頭昏腦漲,他晃晃悠悠的來到大殿中,就看到掌教麵色怪異:似笑非笑、有得意又有一點苦惱。

說起來,在肥土之洲的三大聖地中,玄真教一直都是老三,吃虧不少。而今天傳來的消息,卻令掌教有點興奮。嘿,誰能想到一個新收的弟子竟然能斬掉逍遙派伸過來的一隻手!

是的,對於謝盈心和鼎山道長的事情,玄真教一清二楚,對於逍遙派在自家地盤安插的釘子很是不滿。但總不能無緣無故的上門斬殺吧,那就太下乘了。

三大聖地本身,也是呈現一個三足鼎立的姿態,牽一發而動全身,而且誰先動、誰吃虧。因此做任何事情,都必須占著一個理字,讓別人有口難言。

而這一次張浩做的很好,非常好,堪稱完美。自始至終都占著理字。雖然因為風誌淩走得早,有些細節還不太清楚;但至少從已知的信息看,道理全都在玄真教這邊。

聽完了掌教的敘述,明虛道長當機立斷:“我要去張浩那邊,一者詢問具體的情況,好做出判斷。另一方麵也是防止暗殺等。

對方明麵上或許不能動手,但難保對方不會暗下殺手。”

掌教聽了,緩緩點頭。“也好,你現在修為也基本上鞏固了,隻是氣息還無法完美的收斂。不過這不是問題,帶上斂息玉佩就可以了。”

旁邊有人提醒:掌教,明虛道長對外宣布可是關一年禁閉的。

掌教很隨意地說道:“弟子出事了,師父臨時處理下沒什麽。等回來後繼續閉關就好。明旭子,你這就出發吧。”

“謝謝掌教師叔,我這就出發。”明虛道長退出大殿,轉身就飛出福地、向棲霞之國飛去。他心頭頗有幾分焦急、還有一些驚喜以及好奇。

從掌教口中得知,這次張浩和別人合作弄死了兩個化神期,但其中張浩真的占有一半的功勞!

我這是收了一個什麽弟子啊!

本來還覺得突破化神期了不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