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晰。但話語依舊是不急不慢：“世叔，我想到一個問題。丹藥的話，要吃下去才有效果。也就是說，丹藥需要進入人體才有效果。
那麽用礦石煉製的……額，姑且稱之為炸藥吧，這炸藥、要怎樣才能發揮效果呢？”
“炸藥？”周書海點點頭，“這詞不錯，就這麽定了吧。效果的話……哎……”
周書海愣了，是啊，炸藥怎樣發揮效果？難道每次使用時，都在陣前擺出一排煉丹爐和煉丹師，然後……轟的一聲玩炸爐的遊戲？
想想都覺得腦袋抽筋。
張浩臉上露出一點自信的微笑：“但張家有辦法！我們可以給炸藥，製造一個鋼鐵的軀殼！
世叔，張家剛剛研究出鋼鐵，世叔這邊就有了炸藥，這事老天都在幫忙啊。”
“你怎麽知道鋼鐵能和炸藥相匹配？”
哎呀，浪翻了！張浩心頭咯噔一下。想了想，張浩幹脆一咬牙說道：“世叔，這涉及到張家的秘密。但我保證，張家可以用炸藥和鋼鐵為棲霞之國撐起另一半天空。
若做不到，張家將所有炸藥技術等退還，而答應支付的玄鐵、石腦油，不作變更！”
周書海看向張浩的目光，帶上了審視讚賞：好堅定的少年！好果決的性格！
張浩沒弄什麽賭咒發誓之類的，而是很平靜的訴說。如此表情，反而增加了可信。
周書海沉吟，想到那些礦石研究，自己已經堅持這麽多年還沒有效果，現在交給張家試試也不是不行；順便還能得到不少報酬。
張家的玄鐵還有石腦油，周書海都見到了，都很好。
但在這個關鍵時刻，周玨再次開口了。“世弟，我有個想法，我們先前不是要成立股份集團嗎，杏林堂以這炸藥技術入股如何？”
張浩心頭電轉，臉上卻保持微笑：“世兄，你們這技術不成熟吧？不成熟的技術，如何入股？
而且，你確定杏林堂要掌握這種炸藥的股份？”
周玨就要反駁，但周書海卻開口了：“炸藥的事情，就交給張家了。不過，你們出價太低了！”
周書海表情似笑非笑——他在試探張浩的底線，看看這炸藥，張家能開出怎樣的條件。
張浩心頭也很清楚，但卻有些被動。如果不答應提價，周書海會不會變卦、再來一個‘我先想想’？要是提價了，會不會讓周書海反應過來——哦，你張家這麽重視啊。
張浩沉思片刻，忽然笑道：“世叔，您看這樣如何，我再多出一千噸玄鐵，算是聘禮……”
周書海臉色瞬間黑了，周玨的臉色也陰了下來：小子，想死嗎！
張浩哈哈一笑：“開玩笑開玩笑……世叔，現在的杏林堂……哎呀我就是有時嘴快。這個看在周雪瑤的麵子上……啊，身為棲霞之國的人，我代表張家感謝杏林堂這些年的付出，再無償支援杏林堂一千噸99%以上純度的玄鐵。具體純度看張家的生產能力。
這一千噸玄鐵是無常支付，哪怕沒有炸藥也會支付！”
這還差不多！但周書海臉色還是發黑，看著張浩許久，才冷哼一聲：“準了！不過雪瑤你就不要進去看了，我會照顧的。反正也沒什麽大事。”
張浩咧嘴，果然是不作就不會死啊。不過都已經作死到這個程度了，張浩卻是準備再進一步：“既然雪瑤沒事，我就放心了。那世叔，您看我們是否現在就簽訂個合約之類的？我看世叔也是大忙人，也不想一遍又一遍打擾世叔。”
周書海轉身就走，卻對周玨說道：“玉兒，你和張浩談一下吧。將我們這裏的礦石資料、炸藥什麽的，都轉給張家。張家要雇傭煉丹師幫忙的話，按照行情的兩倍價格計算。”
周玨：……
爹，我知道你這是在說氣話，但別在別人麵前叫我小名啊，好丟人！尤其是看到張浩那賤賤的笑容，周玨狠狠地瞪了回去：“看什麽看！趕緊過來簽字畫押！想要雇傭煉丹師，就是兩倍價格，這個別想講價！”
張浩……有個好女兒、有個好妹妹了不起啊！
半個小時後，張浩就拿著新的合同，被周玨給轟了出去。看著張浩的背影，周玨氣呼呼的，總覺得今天被張浩占了便宜。
不過，看著手中一大塊‘極品靈石’，周玨的臉色就好了不少。這一塊極品靈石，剛好給小妹療養。極品靈石很稀少，有價無市，以周玨的身份也沒有——實在是遇不著。
隻是周玨不知道，他今天簽訂的這份協議，很久以後被稱作“炸藥轉移合約”。一紙協議，拉開了一個恢弘的時代。
……
張浩卻麵帶微笑，順著周玨指的方向，來到了一座陣法森嚴的閣樓，這其中全都是周書海這些年對礦石的研究。
進了書樓，看著書架上滿滿的書稿，張浩滿意的笑了。張浩很想放聲大笑，卻覺得不太合適。
這一段時間，張浩就在思考各種各樣的礦石等，卻無從下手。
他雖然記得一些工業發展的概況，但具體情況，就不清楚了。而顯然，礦石的研究、分類、乃至冶煉等，都屬於細節，而且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鑽研。
這一刻，全都有了！
相比之下，張浩付出的代價，一共兩千噸玄鐵、百萬噸石腦油……實在是廉價的很！
張浩興奮的拿出一卷天麻紙書寫的書稿，小心的展開。上麵，是密密麻麻的字跡，甚至還有圖畫，礦石的產地、礦石的性質、對礦石做的一些處理等等，竟是條目分明。
張浩捂著胸口，真的很怕心髒頑皮地跳出來。
先前簽訂條款的時候，張浩還擔心，會不會就隻有三五卷書籍草稿？現在看來，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是，以周書海的為人，五十多年的積累，怎麽可能少了！
張浩看了一卷又一卷，但漸漸地，張浩就有些皺眉了：
這裏的研究，終究不是科學研究！
周書海的研究目的很明確，就是尋找藥材的替代品。所以，所有的研究資料都是‘偏科’的，都是藥理方麵研究。
至於說成分啊等等，誰知道。就如同用雄黃入藥一樣，誰管你雄黃是什麽成分去，反正知道這東西叫雄黃就足夠了。
而現在這裏的研究，也大都是這樣。
深吸一口氣，張浩繼續尋找，看能否找到某些‘似曾相識’的礦石。